第六章 整裝待發

「什麼？特訓？」葉曼曼大叫道，一百個不願意。

經過一個小時的休整，葉曼曼又被帶到泰坦的客廳。一見面，泰坦就提出這項建議，葉曼曼極力拒絕。沒辦法，一想到「特訓」，葉曼曼腦海中出現的就是《真正男子漢》之類的軍旅題材綜藝節目，裡面的演員尚且被折騰的要死，更別說自己這小體格了。雖然國家要求廣大中小學生每天堅持陽關運動一小時，可很多時候，形式大於內容，她們經常調侃，應該把「陽光運動一小時」改為「陽光曬暖一小時」，據說曬暖有延年益壽的功效，烏龜就是青天白日在沙灘上曬暖，感受陽光的溫暖和海風的清涼，才延年益壽的。

以前有個笑話，有位記者到某個著名的長壽村採訪，看到一位老人躺在大樹下的藤椅上，悠哉悠哉的聽著小曲，神色安詳，便上前詢問：「大爺，您多大年紀了？」

大爺慢悠悠回答：「我呀，今年98歲啦！」說完，咧開大嘴笑，牙齒都快掉光了，張嘴閉嘴都漏風。

記者又問道：「那您有什麼長壽秘訣嗎？」

大爺回答：「曬暖！上午曬暖，中午曬暖，下午還是曬暖！」

記者不甘心，這種結論，明顯沒法交差：「那您平時吃什麼啊？」

大爺回答：「小米粥！早上小米粥，中午小米粥，晚上還是小米粥！」

記者用筆記錄下來，長壽秘訣=曬暖+小米粥。

臨走，記者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大爺，這把年紀了，由於您良好的生活和飲食習慣，依然很健康，那您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大爺顫顫悠悠站起來，痛苦道：「除了曬暖就是小米粥，我想死啊！」

記者無語。

葉曼曼快速閃現這些畫面，對「特訓」更加抵觸了，她的人生哲學是「生命在於靜止」，體育成績夠用就行。

泰坦試圖說服她：「孩子，特訓其實很簡單的，我會在你體內植入和他們一樣的晶元，所有的格鬥技巧會自動刻在你的腦迴路里，關鍵時候調動出來就可以了。特訓主要是練習你的反應能力、提升你的實戰經驗。」

葉曼曼仍舊不同意：「都什麼年代了，還要打打殺殺的，法治社會，講道理不好嗎？實在不行還可以報警啊！」

泰坦哭笑不得：「敵人可不會給你時間讓你去報警，而且警察一般都是在危害結束后才會出現的，你們的電視劇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葉曼曼強詞奪理：「那我也不特訓，況且大師說過，距離議會召開只有幾天時間了，特訓也來不及的，幾天之內提升我的速度和力量，不是天方夜譚嘛！而且......」她不懷好意的笑著，「連休彌都有鋼甲護體，您卻讓我學格鬥，不覺得自欺欺人嗎？有什麼好裝備儘管拿出來就是了！」

泰坦看著葉曼曼已經覺得有些頭疼了，造世主選擇的救世主，果然不太好忽悠啊。無奈，他拍拍手，黑衣人甲從門外邁步走進來。手裡捧著一個銀盤，裡面放著一件衣服和一隻小盒子。

泰坦指指衣服：「這件衣服，是我們泰坦城最新研製的護甲，不同於一般的護甲，它有三個特點，首先，之前的護甲只能有效降低物理攻擊，但這一件，可以把你遭受的物理傷害降低到零，因為它採取了最新的攻擊疏導科技，能把力量通過纖維結構傳導至地面，就像武俠小說里的「隔山打牛」；其次，它的手套進行了攻擊加成，可以在把你原有的攻擊力增大一百倍，正常人很難承受你的全力一擊，尤其是它隱藏的終極攻擊模式，具有極強的破壞力，一招發出，寸草不生，務必小心使用。」

葉曼曼笑道：「泰坦伯伯，您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如果一個戴著手套的人襲擊穿著戰甲的人，誰會取勝呢？」

泰坦老臉有點兒掛不住了，在泰坦城，每個人見了他都如同見了神明，哪有人如此放肆過，對葉曼曼的古靈精怪，泰坦有些頂不住。他故作鎮定清咳一聲掩飾尷尬。

葉曼曼得理不饒人：「要不然，讓黑衣人大叔穿上戰甲，我帶著手套打他一拳試試威力吧！」

泰坦臉拉的老長：「瞎胡鬧！這套戰甲，全泰坦城只有一套，而且它是有記憶識別功能的，一旦穿上，就會變成你的皮膚，除非死了，否則絕不可能脫掉！」

葉曼曼急了：「那如果我回地表了還要一直穿著？」

泰坦扳回一城，志得意滿：「這倒不至於，戰甲只在地下世界有效，到了地表，你們的環境污染很快會分解它的量子結構，也就失效了，到時候，你只會感覺身上脫了層皮。」

葉曼曼「唔」了一聲，旋即大叫：「不對！只有這一件戰甲，您怎麼知道它可以抵擋一切攻擊，還能發出致命一擊的？」

泰坦厚著臉皮道：「泰坦城可是除了蘭斯城以外，科技最發達的城邦，我們的科學家說可以，就肯定可以！」

葉曼曼發現，大人要是耍起賴皮，還真沒小孩兒什麼事兒了。

泰坦轉移話題，拿起銀盤裡的盒子，介紹道：「這個科技，就更厲害了！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眼鏡是大師給你的光譜調節眼鏡吧？」

葉曼曼點點頭。

泰坦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副隱形眼鏡，得意道：「這也是我們的最新研究成果，名字我還沒想好，不過你可以先戴上試試！」

葉曼曼半信半疑的把隱形眼鏡戴好，開始時，感覺跟葉柒柒給的框架眼鏡沒什麼不同，仔細觀察，視野右下角有一個小紅點，不知道是不是眼鏡上的灰塵，於是她信手擦了一下。不擦還好，一擦之下，可不得了，眼前突然出現許多指令信息。葉曼曼立刻想到時下流行的VR技術。

葉曼曼道：「這不就是一副VR眼鏡嘛！」

泰坦道：「這可不是普通的VR眼鏡，你點一下變速按鈕。」

葉曼曼這才發現，眼前的指令都是可以手控的。她順從的點了下變速按鈕，出現一串提示指令，從左向右依次是：0.25—0.5—1—1.25—1.5—2。葉曼曼點擊一下0.5，沒什麼反應，很不高興，責怪道：「泰坦伯伯，沒什麼不同啊！」

泰坦笑著說道：「現在呢？」

葉曼曼看到泰坦很費力的說話，每個字彷彿都重逾千斤，聽起來是這樣的：現—在—呢——？好像低倍速播放。

葉曼曼不屑一顧：「我懷疑你在演我！這是啥高科技？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泰坦向黑衣人甲招招手，黑衣人甲放下銀盤，一個飛腿踹向葉曼曼，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按理說，葉曼曼根本不可能有反應時間，可偏偏，黑衣人甲的動作也像剛才泰坦的聲音似的，變成了0.5倍速播放，葉曼曼清晰的看到他出招的每一個細節，連忙側身避開。饒是如此，還是差點中招。

葉曼曼驚魂未甫，拍拍胸口，把倍速調回到1，拉著泰坦的胳膊：「泰坦伯伯，這個好，我喜歡！」

泰坦愛憐的摸摸她的頭：「過會兒，我會安排人給你植入晶元，你就可以根據神經記憶實施反擊了。不過你要記住，這種變速功能，每次發動只能持續三分鐘，你要謹慎使用。其實，以你的聰明才智，假以時日，不用這些技術，他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呀，就是喜歡偷懶，早晚你會知道，現在偷的懶，都是以後流的淚！」

黑衣人甲專業素質極高，面對泰坦的貶低，毫無反應。

泰坦知道事不宜遲，也不便強求葉曼曼，只能希望她一切順利。在科學家的幫助下，葉曼曼成功植入晶元，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想想白天考過的題目，都是些啥玩意啊，太小兒科了。本來她以為葉柒柒博學多才、博聞強識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想到葉柒柒，心中一陣失落，也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戰甲呢，果然如同泰坦所言，一穿上身，就像膠水一樣迅速和身體粘連在一起，逐漸變成與皮膚一樣的顏色，消失不見了。葉曼曼偷偷摸摸提起一個酒瓶，試探性的往胳膊上砸了一下，一點兒疼痛的感覺也沒有；她又用手掌斜著削了一下瓶口，酒瓶「啪」的變成兩截，心疼的泰坦破口大罵，全然沒有了儒雅的風度。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送瘟神般把葉曼曼送到門口，泰坦交代道：「伯伯身份特殊，就不陪你了。下面你要去找的，是阿倫城的博士和納粹城的亞賽。我個人建議你先去找博士，只要博士答應和我們配合，阿倫那邊不去也罷。」

葉曼曼皺眉問：「納粹城？莫非就是希特勒那個納粹？」

泰坦道：「人物對了，結論不準確，希特勒只是納粹城的一個軍官，被阿倫派往地表實行『共濟會』計劃的。後來，計劃被一股神秘力量強行干預，希特勒戰敗，給納粹城抹了黑，現在他的後裔還在經受著懲罰，世世代代都要做納粹城最低等的奴隸。」

葉曼曼道：「您說的是『敦刻爾克大撤退』？」

泰坦道：「你們那邊具體叫什麼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在即將全部殲滅敵人的時候，外星生物發現了他的身份，把他囚禁了起來，嚴刑拷問，最後以他作為誘餌，找到了地下世界，所幸這些年，我們沒有發展能與外星生物抗衡的武器，才躲過一劫。」

葉曼曼聽入了神，泰坦喚了她好幾次才緩過神來。

「走吧孩子，A會送你出城，其他事情都要靠你自己了！既然命運選擇你作為救世主，肯定有他的理由，儘管去做就是了，如果遇到兩難的抉擇，就遵從自己內心真實的聲音，總是不會錯的！」他又嗟嘆道，「大師個老傢伙，把我的家底算是全掏空嘍！」

葉曼曼心裡藏不住事兒，問出最大的疑惑：「泰坦伯伯，身為兩個陣營的對頭，您和大師為什麼交情這麼好？」

泰坦道：「我們只是陣營不同，不代表觀念不同。陣營的差異，有家族原因，有利害衝突，但大師的人品，我向來是極其敬重的。」他的眼光飄向遠方，「孩子，你知道亞特蘭蒂斯嗎？你知道為什麼你所說的話，我們都能聽得明白嗎？」

這個問題，也已經困擾葉曼曼半天了。

泰坦坦率道：「你們現在所說的英語也好、漢語也好、法語也好，都是我們語言的分支，就像各地的方言一樣，全部囊括在我們的語言體系之中。巴別塔的故事你應該聽說過。當時人類想要建造一座通往天堂的通道，也就是巴別塔。其實根本沒有天堂，所謂天堂，就是外星生物在空中的基地，他們操縱著我們的生死，動輒大洪水、隕石攻擊，我們只是想和他們平等的對話交流。亞特蘭蒂斯，在當時就是地球人類的大本營。你們不是在倡導地球村嗎？以前的地球，就是個地球村，亞特蘭蒂斯是辦公廳。後來因為巴別塔的修建，外星生物大怒，把人類的語言進行了分化，強迫不同語言的人分開居住。為了保留文明痕迹，經議會緊急會議討論，亞特蘭蒂斯整體搬遷到了地下，而尚未來得及回到亞特蘭蒂斯的政府官員，就被當作地下世界和地表世界聯繫的紐帶遺留了下來，現在算算，已經幾千年了。所以，大師和我們一樣，都是亞特蘭蒂斯的後裔，只是後來發展路徑出現了偏差。『長老會』致力於地下世界的穩定和發展，強調最質樸的生活方式，延續人類血脈；而『共濟會』則對外星生物充滿仇恨，隨時準備反攻倒算；近幾個世紀，地表文明高速發展，『共濟會』又把地表人類列入威脅者的行列了。哎，我老了，希望看到孩子們健健康康，遠離戰亂和死亡，上次的清除計劃，我是極力反對的，可惜雙拳難敵四手，這次，無論如何，我也會配合大師保護地表人類不受危害！」

葉曼曼感激的看著這位老者，眼眶都紅了。

泰坦揮揮手：「別煽情了，快去吧！嘯天會帶你找到納粹城的！」

葉曼曼告別泰坦，跟著名叫A的黑衣人甲走出泰坦城，向A表達了謝意。A目送她上馬，欲言又止，黑色的眼鏡下，不知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