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平亂

三四、平亂

趙佣這道命令陰得很,竟然是以院子中所有人為箭靶。不過,他卻也有他的算盤。如今院中只有段延慶與青龍會眾是自己人,剩下的除寥寥幾個高手外,那些無能躲避的人,全都是高升泰帶來的兵士。

一時間院中慘叫連連,青龍會眾人匯合一處,抵擋著箭雨,挪向段延慶。段延慶也舍了高升泰,一邊撥打著箭支,一邊與己方會合。而高升泰無能護住眾多兵士,僅僅好象段正淳與巴天石一般,力保自身無恙而已。

幾輪箭雨後,院中已到處是死了或那雖未死卻仍然慘嚎的士兵,趙佣喝令停手。他對著微微發怔的高升泰嘿嘿一笑:「高王爺,難道你如今還想反抗么?」

青龍會雖然都是好手,但畢竟久戰疲憊,趙佣這一場箭雨,又令幾人受了輕傷。段延慶卻毫不在乎,此時也沉聲道:「不錯!高升泰,你若就此束手就擒,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你的家人!」

高升泰清雅的鬍鬚已沾滿塵土,不屑的冷然一笑:「莫把我當作那三歲小兒!只要我再撐得片刻,你們外面的兵士便抵擋不住了。」

段延慶冷哼一聲,懶得反駁他,只把眼神瞥向趙佣,那意思現在都是你的兵了,你看著辦吧!

趙佣微一沉吟,笑著對段延慶道:「陛下當初所言,不會要段正淳的性命,還作數吧?」

段延慶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心說又來占我便宜了。但此時正是最需要趙佣的時候,所謂那九十九之後的加一了,只得順著他的意思說道:「當然作數!也罷,只要他就此立誓不再復仇,有你這大宋晉王的面子,我就此放過他也行。」

段正淳實在沒想到,從段延慶口中能說出這種話來。正發愣時,趙佣已問道:「段王爺,如今你也聽清楚了,可肯立誓否?」

段正淳雖然知道了趙佣的身份,但仍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幫自己。儘管此刻身處險境,這提議是極好的脫困之法,但他仍然明白這誓言是不能輕易出口的。他目光堅定,沉聲說道:「我雖不明白晉王為何對段某如此厚愛,但仍然感激於心。只是卻不能這樣輕易作下承諾,畢竟段某無法知曉,延慶太子會否把大理國帶入災難。觀其所為,實在不能讓我心服!」

趙佣搖頭暗嘆口氣,心說這個傢伙還真是夠麻煩的。便不再理他,轉頭命令:「齊射!目標,高升泰!」

院中本就沒有什麼遮掩之物,隨著趙佣的命令,一輪箭雨過後,高升泰已身中數箭,就此斃命。

段延慶除去大敵,心頭高興無比,笑道:「哈哈!晉王相助之德,我絕對不會忘記。現在,我要去儘快平定戰亂了!」縱身過去,抄起高升泰屍身,往外行去。

趙佣也知此事未曾完結,需要他去儘快控制住局勢。只說了句:「陛下一切小心!」轉頭吩咐兵士隨他前往宮外。

吩咐完畢,才對段正淳說道:「段王爺,我看你還是就此立誓不再報復的好!如今形勢,高升泰引起的叛亂很快就能平息。而尊兄也已出家為僧,只要你再答允,則大理國內再無反對陛下的勢力,外又有我大宋為奧援。定當能儘快休養生息,恢復元氣。此是為公!還有為私,如今你身處險地,縱使我有心維護,陛下也斷然不會放你生路。難道你真的願意就此一死了之,不再與你的那些紅顏知己見上一面,拋下她們一個個孤兒寡母的,終日以淚洗面么?」

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段正淳心中已開始有所動搖,眼神閃爍不定。哪知一旁巴天石冷笑喝問道:「如你所說,難道我那幾個兄弟,都白死了不成?」一句話,讓段正淳恨意再起。

而趙佣聽了,也是心中殺機湧現,不能自已。他對段正淳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實在是打心眼裡看不起,若不是為了王語嫣和阿朱,早把他連高升泰一起幹掉了。此刻眼見無法說服他,心頭急燥下把手一揮,說道:「好吧!既然你們執意如此,我也只能暫時把你們囚禁起來了。來人,把他二人給我拿下!」

有一眾宋軍張弓搭箭瞄著,段正淳二人卻也不敢多作反抗,畢竟有高升泰在前,他們也不想宋軍誤會,被射得跟刺蝟似的。見二人束手就擒,趙佣為防萬一,又過去補了幾指,才放心的吩咐把他們關押起來。留了人看守保護后,才來見段延慶。

段延慶心腹大患消失后,頗有些意氣風發,但也只趙佣這種常接觸他的人才能察覺。此刻他正手持高升泰屍首,對著宮外的大理士兵們高聲喊著:「高升泰陰謀篡位,已被朕擊殺!大理的將士們,朕知道你們中,大多是不知究里,聽從命令而來。所以,你們本來是我大理的忠臣!可惜啊,如今被高升泰這反賊矇騙,竟作出這大逆不道的事來!不過現在么,只要你們就此放下武器,那朕將不再追究今日之事,畢竟你們也是受人蠱惑的。好!朕以十聲為限,十聲過後,放下兵刃的,還是我大理的子民!若還有負隅頑抗者,則將被一律視為叛國者,殺無赦!一!二……」

他十聲未完,早有那見機得快的,親眼見到高升泰屍身後,就心中打鼓了。此刻明白這是個大好機會,還有不趁機邀功的?當即匍匐在地,高聲頌道:「臣賀贏受反賊高升泰愚弄,險些作出危害陛下的事情,罪該萬死!今陛下仁厚,願寬恕臣等不敬之罪。臣萬死不足以報陛下宏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一時間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有那心中茫然無措的,有那暗罵自己反應遲鈍的,也有那心懷不忿卻不得不為之的。當然,更有那梗著脖子寧死不跪,卻眼見大勢已去,躊躇不定的。段延慶也無暇一一分別,只對那跪地投誠的,好言撫慰;把那繼續頑抗的,盡皆捕殺。

趙佣不便繼續攙和他國內事務,只得在一旁把虛竹叫了過來,卻是他想起了段譽母子從那小院出來后,不知道去了哪裡,因此要虛竹仔細查問。

不一會虛竹報上結果,卻是負責守衛的宋軍,都未見二人逃出宮外。倒有一個跟隨雲中鶴去清場的兵士報告說,似乎是有這樣兩個人在宮中亂闖,雲中鶴髮現后就獨自去抓他們去了。

趙佣聽了滿頭大汗,雲中鶴的秉性他自然了解,心想他該不是打那刀白鳳的主意吧?這要是弄出什麼事來,把段延慶再刺激的狂性大發,可就不妙了!要知道刀白鳳對段延慶來說,那就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自己縱然對他有再多幫助,怕也是不及那位「菩薩」一句話管用。段延慶難道就沒有警告過這雲中鶴?

段延慶自然是對這色中餓鬼警告過的。奈何涉及隱秘,他當然不願多說。雲中鶴這傢伙也自然不知道這被「關押」著的一個女子,竟然會被自己的老大敬若神明。因此偶然發現她后,琢磨著此刻宮中混亂,這女子既然逃了出來,只要自己把她藏好,老大未必會留意到。到時尋之不到,多半以為她趁亂逃脫,就此不了了之罷了。因此便悄悄跟上,暗中下手。刀白鳳一顆心全在兒子身上,被他從後面一擊得手,昏迷了過去。而段譽則昏昏沉沉中,被他一腳踹飛,跌落在茶花叢中,人事不省。

雲中鶴雖然急色,卻並非蠢貨。知道當前宮中混亂,戰局未定,還不是快活的時候。因此尋了一間隱蔽房間,把刀白鳳藏好后,便出來繼續戰鬥。此刻他正待在段延慶身邊,等他指示。

趙佣運轉腹語術,傳音段延慶,備言其事。段延慶眼眸一亮,殺氣浮現,盤算了一下吩咐雲中鶴等人可以去休息了。待他走後,然後與趙佣暗中跟蹤,終於發現了他窩藏刀白鳳的地點。

雲中鶴正欲大施淫威之際,被二人撞破了好事。惱怒之下,未看清來人,便即動手。待遞出招來,才發覺竟然是老大,連忙口中求饒道:「老大!不,皇上!饒過我這次吧,我下次再不敢不聽你吩咐了!再說,如今你大權在握,也不必留著她一家了,就把她賞給我了吧!」實在是此時精蟲上腦,竟說出這種言語。他手上不停招架,卻無奈久在段延慶積威之下,不過才三兩個照面,就被一杖點中左腿梁丘穴,站立不穩跌倒在地。而段延慶更不廢話,雙杖幻出茫茫虛影,把他腋下天泉穴也都點了。

這天泉穴正是雲中鶴的罩門所在,段延慶含怒一擊下,他武功就算是從此廢了。看著神情委頓的雲中鶴,雖覺有點可惜他一身好功夫。但因他冒犯刀白鳳而引起的怒火,卻依然熊熊灼燒在段延慶心頭。

段延慶哼了一聲:「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你走吧!」

雲中鶴也是個狠角色,緊咬牙關,也不吭聲,只雙眼怒睜,掃視了二人一遍,掉頭蹣跚著離開了皇宮。

(恢復每日一更了,會在下午六點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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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驕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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