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44 登陸的魔影......們
「呵呵，看來兩位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啊。」約什面容慈祥地和藹微笑著，「那麼，請允許我為兩位貴客介紹一下這座烏鴉堡，」
「烏鴉堡？」二哈用力吸了吸鼻子，「怎麼起了這麼個名字？難道這裡的主人是女巫嗎？」
「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客人總會有這種疑問，但是我希望您不要在主人的面前提這句話。畢竟，主人年事已高，有時候……啊，請原諒我的失禮，不過我還是得說，有時候主人難免會不夠清醒，喜怒無常。」約什依舊微笑著，但無論是迪斯還是二哈都能感覺到他話語間的血腥味。一人一哈心頭一驚，相互對視了一眼，又各自移開了視線。
「那麼，現在請二位跟我來。」說著，約什微微欠身以示尊敬，隨後轉身向城堡深處走去。
「請等一下，您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迪斯急忙叫住他。
「啊，這是我招待不周了，我是這裡的管家，萊姆斯。」老人停下了腳步微微側身，但依舊眯著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他把手中的匕首向迪斯他們晃了一下，隨即又消失在了他的衣袖裡。
「那麼麻煩您了，萊姆斯先生。」迪斯深鞠一躬，難得正經的說了一句話。
「職責所在。」萊姆斯略一頷首，轉身繼續向前。身後，迪斯和二哈連忙跟上他的腳步。他們可沒忘記，這裡不是什麼度假勝地，而是一座不知名的古堡，甚至可能和「惡魔」扯上關係。如果在這裡走錯一步……那後果很有可能比死都不如。
「如您所見，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您的祖先，那時他還是艾克雷公爵，所遺留的財產……」
「你相信他嗎？」二哈看著面前老人的背影，心裡充滿了警惕。雖然不知道面前的人為什麼會有些那樣一張面孔，但是過度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這個所謂的「萊姆斯管家」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過湊巧了，巧到讓人沒辦法相信他只是來領路的。再聯想到自己之前的倒霉經歷，二哈怎麼也不能信任這個剛剛跳出來的傢伙。
「安心吧。」迪斯倒是不以為意，「他的匕首看到了嗎？上面標示著約什大叔的本名，而且那種材質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的，只有約什大叔的家鄉才有這種木材。」
「等等，」二哈耳朵一抖，「你是說那把匕首是木頭的？整把匕首？包括刀刃在內？」
「……有什麼問題？」迪斯很奇怪，「難道這很奇怪嗎？」
「問題大了去吧……」二哈翻了個白眼吐槽道：「木頭這種東西，做柄啊，桿啊的什麼還是可以勝任的。但是直接用來打造成一把匕首？我還真是沒有聽說過。」
「那是你孤陋寡聞吧……」
「或許，但也有可能這並不是帝國南部，甚至不是帝國本身的技術。」二哈的眼瞳立起，整隻哈的氣勢更像曾經那隻桀驁不馴的黑狼，「要知道，這個黑鎮雖然不是什麼好地方，但也正因為如此，它才被我之前的主人們選擇成為了技術開發的場所。我在這方面也見過不少，對他們這些曼蘇爾人的傳統也有所了解，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
「……你想說什麼？」迪斯看著二哈，心裡下意識地排斥它將要說出口的話語，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至少在邏輯上沒有什麼錯誤。
「我想說的是……這個人真的是你口中的那個約什嗎？或者說，你口中說的那個約什，真的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嗎？」二哈晃了晃尾巴，從頭到尾一陣亂抖，「我的印象里對神力這種東西有想法的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比如我的前主人，就是四個想要戴著面具征服大陸的瘋子。」
「這樣嗎？」迪斯敏銳地察覺到了二哈話語中的問題，「你是說他們『想要戴著面具征服大陸』對嗎？所以說，這些『面具』有什麼用？」
「嗚？」二哈一時語塞，顯然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語病，「面具是……這個……那個……」
「……怎麼了？」迪斯看著二哈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裡有種異樣感，「那些面具有什麼問題？」
「這些面具是第二紀元時宮廷舞會經常使用的，深受貴婦們的喜愛。」前方傳來一個略有點熟悉的聲音，直接驚得一人一哈斷開了心靈鏈接駐足不前。抬起頭來，他們卻正好跟萊姆斯管家對上了眼。
「……」
一時間冷場，雙方誰都沒有說話。萊姆斯管家狐疑的視線來回掃過面前的訪客，一張老臉皺成了老年的棱刺果，顯得相當令人……沒有食慾。
至於迪斯這邊，雖然他們現在還能勉強和面前的老人對視，但心裡卻是直打鼓。迪斯純粹是在上課的時候飽受淫威從而形成的條件反射，而二哈這貨則是擔心萬一對方認出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不顧一切地把自己做成火鍋。所以一時間，這三位就這麼僵在了哪裡，誰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城堡外，黑鎮——
此時，在城堡的外面，黑紅色的月亮開始逐漸向天空中央滑去。整個黑鎮的影子隨之開始不斷的發生變化，漸漸形成了……一個十字。只不過，因為角度的關係，這個十字還是有點歪，並沒有完全的對齊。而且不知何故，月亮在來到了一個很靠近中央的位置后就不再移動了，好像被什麼阻擋住，又好像缺少了什麼動力。
當然，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其實月亮並不在那個位置，而是在你認為他應該出現的地方。比如，約什眼中的月亮，同時也是他一直沒有發現的隱患，就正處在上弦月之時。
當然我們都知道，月亮只能告訴我們我們到底處在一個月份里的什麼時間段，它完全不能，或者至少以我們的能力沒法得知現在的……
年份。
那個真的大祭司所沒有說出來的是，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約什了。實際上，他們的第一次相見應該是約什吞噬黑狼的靈魂的時候，也就是……整整五十年前，在他還不是大祭司的時候。
從那之後，大祭司每年都會去看看約什，但是只有在那個特殊的時間段，即被這個黑紅色的月亮支配的時間裡，他才能看到約什的存在。當然，他也只是能夠看到約什，至於進一步的接觸或者是別的什麼他都沒有辦法去做。
而約什現在正逐漸意識到了這一點，在他把匕首又一次從某個不死的屍體上抽出來之後，他的眼睛無意間掃過了天空。在激烈的搏殺之下，他的氣又變得活躍了幾分，連帶得他的感知能力更加出色。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角餘光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
「黑紅色的月亮？！」
約什半蹲在地，感受著自己的胸膛劇烈起伏。他突然想起迪斯之前看向天空時那一瞬間的恐懼，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月亮嗎？
「安娜，你……」約什回過頭去，卻愕然的發現紅髮女孩竟不見了蹤影。
「這……」他在原地迅速地轉了一圈，卻發現周圍的景色完全變了模樣。現在的他站在一座七層的古堡前，面前是巨大而沉重的黑色大門。
「怎麼回事？」約什下意識地想要融入陰影，卻被一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所阻止。這種感覺告訴他，一旦他選擇了這種方法，那他就再也沒有生還的可能。
約什抬頭看著這七層古堡，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這座建築物不應該只有這種大小。它本來應該更加的雄偉，更加的壯麗。畢竟，這裡是艾克雷公爵的居所。
等等……
艾克雷公爵？
他是誰？
我為什麼會想到這麼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
我為什麼會認為這座古堡是他的？不對……這座古堡就應該是他的。也不對！我為什麼會把這座古堡和他扯上關係，這本來應該是……不，我怎麼能質疑他。不對！我怎麼能稱呼公爵大人「他」？這是不可饒恕的！
約什突然伸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力道之大角度之准讓他一陣眩暈。但這還不夠，還不夠……我怎麼可以質疑艾克雷公爵，我怎麼可以質疑我的，我的，我的……主人？
問題又回來了。
我是誰？
我要做什麼？
我要這樣下去多久？
我……為什麼能聽到一個聲音？你是從月亮來的嗎？你想說什麼？
什麼啊……是這樣的嗎？
萊姆斯，這是我的名字。管家，這是我的職務。艾克雷公爵，不，現在是小艾克雷男爵，是我永遠的……主人！
約什全身心的投入了自己的心靈，全然沒有注意自己的匕首正在微微發光。而這柄有靈性的匕首嘗試了兩次發現約什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從美夢中醒來，它只得偃旗息鼓。不過在徹底搞清楚幕後黑手的身份后，他肯定要給這些膽敢冒犯主人的傢伙一點永生難忘的「美好回憶」。
至於現在……唉……
讓他休息一會也好。
匕首最後一陣震蕩，隨後便歸於沉寂。當然，為了避免假戲真做，他在最後給約什留下了一個暗示，那就是再見到迪斯的時候把自己展示一下。
至於這樣做會產生什麼效果……他想得很好，但是殊不知約什在某一個過去留下了一張字條。兩相干擾下，迪斯對現在的情況的理解有了一些偏差。
就像現在。
「沒事的，管家先生。」迪斯以艾克雷男爵的身份畢恭畢敬地回應道，「我們只是對這裡的壁畫很好奇，畫上的這位紅髮美女，」他伸手指向自己身邊的壁畫，那裡畫著一個身披灰色斗篷正在曠野里奔跑的宏大女子，「該不會正好叫安……娜？」
「她的名字是列妮塔。」管家挑了挑眉毛，並沒有把對方話語中最後的那個停頓放在心上，「不過說起安娜這個名字的話……」
「啊？啊，您有什麼印象嗎？」迪斯好像剛剛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一驚一乍地詢問道。
「……」老頭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目光不斷閃爍，好像在自己的記憶里追根究底。
片刻后，他重新恢復了那淡然的目光，緩緩開口：
「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樣啊……」迪斯本能地想抬手把自己的頭髮弄亂，不過他及時想起了自己此時的「身份」，連忙把這個動作變成了訕訕地撓臉。「那麼，我們接下來應該幹什麼呢？」
「客人是累了嗎？」
「有點，畢竟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除了我，我的老夥計也是一樣。」
二哈聞聽此言，連忙順從地往旁邊一倒，假裝打了個哈欠，卻不料撞倒了身旁的架子，連帶著旁邊的花瓶與裝飾品紛紛落地。
「咔嚓」！「咣」！「轟隆」！
碎片紛飛，在二哈的眼裡這完全是金幣在漫天飛舞。他彷彿看到了自己被做成火鍋抵債的那一幕。
真是狗生多舛……
「這……」迪斯顯得很為難，但又要記住自己的人設，不能責難自己的老夥計。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看向老管家。
「沒關係，」出乎他們的預料，老頭子完全沒有，哪怕一絲憤怒的情緒，「這完全在主人的意料之中。」
「……？」迪斯眉頭一緊，連連晃頭表示不解。
「主人總是對的，因為他什麼都知道。」管家依舊在微笑，但迪斯和二哈卻覺得自己越來越冷，「今天晚上，我們的客人不會只有你們……」
「您說的是拜訪這座城堡？難道是和我們一個商隊的旅客？」
「可以這麼說，但更多的，是剛從海里爬上來的客人。」
「……！」迪斯和二哈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了震驚與……疑惑。
此時，就在迪斯他們的船往東不遠，五行巨大的腳印遺留在沙灘上，旁邊是什麼重物拖在地上的痕迹。月光落下，映照得其中的水跡不斷反光，如同一條通往塔爾塔斯深淵的磷光小路一直延伸到島內，延伸到……一座七層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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