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章節132 暴走進行時

世界有南極，有北極，這是地理上的劃分。

同時，世界上還有東極與西極，這是政治上的劃分。如同南北極是因為最為寒冷而出名，東西極是因為兩大人類主導的帝國而聞名。

西極，不用贅述，這是我們卡爾薩帝國，凱撒大帝建立的不敗帝國，是西方文明經過數百年抗爭才贏得的權力與權利。

東極，雖然對大多數人而言有點陌生，但據說那裏是一個人類決定一切的國度。從成立的那一天起，就沒有異族能夠完全侵略那裏，最後只會被他們擊敗，然後驅逐。

我很想去親眼看看這神奇的國度，想要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要知道，僅僅是他們的手下敗將就將我們驅逐出了舊大陸，那作為戰勝方的他們又有着怎樣輝煌的文明？

我真的很想去看看。

——節選自《艾伯特男爵的期望》，艾伯特男爵著，帝國400周年紀念版。

武田義雲。

一個傳統的武士，為了一個承諾，帶着整個組織的希望——那對兄妹從舊大陸一直逃到人類帝國的核心，始終沒有被人抓獲。

我曾經想過無數次與他見面的方法，乃至抓住他以後怎麼才能好好羞辱他。但最後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主動來到了我的面前，還大大方方地報上了自己的名號。哦對，在那之前他還不要臉地解開了自己的腰帶，真是有辱武士之名！

可是......

「咳咳咳！」

為什麼先受傷的，是我？

「滴答、滴答。」

女人在一眾黑衣人的保護下極速後退，腰間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猙獰地噴湧出鮮血，不斷滴落在褐色的地面上。就在剛才對面那傢伙報出名號的一瞬間，一股冰冷的危機感登時籠罩了她的全身，如同一根根銀針順着每一個毛孔刺入她的體內，又狠狠楔入她的內臟。

這麼多年……很少有人敢對她動手，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連她的護衛都過不去，更遑論斬傷她了。因此，在生死之際來臨的時刻，她已經沒有曾經的勇氣。

腳步一滑，她選擇了後撤，剎那間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甚至遠遠超出了她平時的水準，隱隱有在危機中突破的架勢。

但，還不夠快。

武田義雲的過去如何，怒火之刃的成員誰都說不上來，甚至被他一直保護的兩兄妹也是知之甚少。唯一能夠推斷出的線索，就是這位明顯有着東方人面孔，自稱武士的年輕男子，是一位來自東方古老大陸的異鄉人。

從世界的「東極」到世界的「西極」，他究竟經歷了多少事情，才會在這個年齡表現出中年人一般的滄桑？無人知曉。但他們都能看到，都能了解到這位其貌不揚的少年平凡的外表下那驚人的謀略與實力，尤其是這一個月來經常在刀術上與他相互切磋的迪斯，自然清楚那看似瘦弱的身軀下，有着都么驚人的爆發力。而這強大無匹的爆發力具體表現出來，就是那驚人簡單的「握刀——出鞘——回收」這一過程。

武田，或者仍用他習慣的那個名字——佐藤，稱呼這剎那間的閃光為拔刀式中的——

「不二刀......」

女人雙眼陰狠地盯着佐藤，心中泛起一陣陣驚駭。上一次，明明他沒有能戰勝自己的出刀速度，所以在走投無路之下才選擇了拚死一搏，闖入那座「奴隸島」。為了不跟明珠港本地的貴族勢力起衝突，饒是她知道組織手眼通天，也不敢強硬地衝進去抓人，最後看到整座島嶼被海軍付之一炬的時候她甚至動過闖入海軍基地搜尋屍體的瘋狂念頭。但似乎是父神保佑，他們的目標最終還是倖存了下來，只是現在......好像有點成長到了出乎預料的程度。

不過，就算他再強，難道能強過組織的勢力？而且即使不藉助組織的力量，現在的情況也可以讓他不得不讓就範。

「等等。」女人突然站穩了身子，輕輕抬起一隻手示意一旁想上來扶她的憲兵不必多事，周身的氣息也重新變得和煦，不過那眼睛中的惡意倒是沒有絲毫收斂的想法：「我承認，你的確進步了不少。但就像那時候我說的，有時候你不能光為自己考慮，還得想想別人。」

「比如說......」她伸手指了指周圍，「你的同伴們。」

「這裏可都是憲兵啊！你說，如果我讓他們回報上級，就說怒火之刃的人在這裏製造亡靈兵器，還在試驗不成功的情況下虐殺了在場的幾乎所有人。幸好，我們這支憲兵小隊及時趕到，才將你們中的幾人繩之以法。」

女人的雙眼危險地張了張，某種東西從那裏一閃而逝：「我想，帝國政府會很高興將這裏所有人都送上死亡審判廳，玩弄生命可是大罪。」

「別開玩笑了！」迪斯冷哼一聲，：「帝國的政策相當嚴密，就憑你們？別想對我們有半點不利！」

「得了吧，天真的孩子。」女人搖搖頭，神色冰冷而厭惡：「你可真是一個夢想着正義的大英雄。但你最好記住，世界上沒有什麼黑的不能變成白的，就算是只烏鴉大剌剌地站在那裏，也會被人眾口一詞，誇讚成白雪的代表。」

話到此處，船艙里待命的約什與傑克都是一愣，隨後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臉上各自有不易察覺的震驚與駭然。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強，我們握有權力，所以我們說的就是對的。」女人用一個毫不猶豫的命令結束了雙方的對話，她的憲兵很快就隨着她的指示行動了起來，無聲無息間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的架勢。

「真是有意思……」迪斯看了看面前一個個穿得跟烏鴉似的憲兵，心裏惡意揣摩著這女人剛才是不是狠狠嘲諷了一下這些自我感覺良好的懦夫們。是的，懦夫，這就是迪斯聽說了帝國憲兵竟然只需要監管國內，對外征戰等有危險的事情他們一概以「不再職責之內」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身為一個塞瓦爾人，戰鬥的熱血一直在迪斯的血管里沸騰，從未冷卻。面對這麼一個握有權力，卻從不知道對外動手的機構，迪斯自然是相當看不上眼。

更何況，這一個月以來暴漲的力量給了他足夠的信心，還有對方那施捨一般高高在上的語氣讓他憤怒——不是有意識地讓怒火之力在沸騰，而是頭一次失去了控制的惱羞成怒。在這兩者的作用之下，一個本來沉睡着的存在有了些許反應。

「嘖……真是有意思的小傢伙。」不知名的存在仔細打量著這個驚醒了自己卻一無所知的渺小人類，「這麼久過去了。除了上一次有個白痴竟然恬不知恥地想要和我搶奪他的所有權，就再也沒有值得讓我出手的時刻。我還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被這小傢伙主動喚醒呢。」

「你想要力量？嘿！有什麼不可？但前提是……你得憤怒，毫無理由地憤怒，不顧一切地憤怒。只有這樣，我，憤怒之源，才能藉助你們這些小偷的幫助，重新回到我的地方……」

說着，一股股紅色的力量從憤怒之源的身上湧出，穿越一片無限，移動降臨到了迪斯的身邊。後者對此毫無察覺，只是感覺今天的怒火之力格外地強大，好像整個身體都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動力。

「呼——」迪斯長出一口氣，手中的單手刀在一秒之內成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絲毫沒有曾經的滯塞感，彷彿一夜之間他的金怒水準被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感覺真好。」迪斯看向對面的女人，和煦地笑了笑。可不知為何，明明是陽光般的笑容，女人卻只看出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全身上下甚至還打了個哆嗦。

「你想幹嘛？」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她心中升起，比之前佐藤突襲的時候還要強烈數倍。

「你猜？」迪斯笑了笑，突然整個人身形一變，消失了蹤影。

「當心！」

領頭的黑衣人高喊示警，然而可惜的是，包括他和那女人在內，一共只有四個人及時做出了反應，三支弩箭被射往了來者的方向。

可惜，這連阻擋一下的資格都沒有，迪斯只是找准角度反手一磕，三支弩箭便同時彈飛了出去。隨後，在最左面那名黑衣憲兵驚駭的目光中，迪斯手中的刀鋒化作一道殘影，輕巧地劃過了他的脖頸。

「噗——」

鮮血衝天而起，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高高飛起的人頭吸引，隨着它畫出了一道拋物線，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又好像砸在了他們的心頭。

「噗通」！

如同一個摔爛的番茄，裏面還混雜着一些豆腐，只是看上去就讓人隱隱作嘔。可這並不是最關鍵的，至少對這些憲兵來說不是。

「迪斯蓋澤·懷特？」盛怒之下，憲兵隊長直接稱呼起了迪斯的全名，「你是要跟帝國做對嗎？」

「哦，可千萬別這麼說。和帝國做對？這個大帽子我還戴不起。」迪斯冷笑着譏諷道，話語間的尖酸刻薄好似擠出水的檸檬，「我只是對某些人看不過去而已。」

「看不過去憲兵就是看不起帝國！」黑衣人低聲喝道，「我們可是……」

「帝國法律的保證？那又如何？」迪斯仍舊是好整以暇地挑選著自己的下一個目標。「那麼有意思的是，既然你們不應該聽從除皇帝以外的任何人的命令，那又為什麼會跟隨她來找我們的麻煩？可別說什麼她也是憲兵或者她得到了帝國的授權，就我所見她根本沒有那個資格見到皇帝，更遑論獲得他的手書了。」

「你們……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才來到這裏的？」

說話間，迪斯用力握緊了自己的刀柄，正如對方的下巴狠狠咬合，一副擇人而噬的瘋狂模樣。

「毛頭小子！」憲兵隊長冷哼一聲，回頭看了看女人，接着他好像獲得了什麼提示，整個人的神色一松，轉頭回來繼續盯緊迪斯。

「你……」他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迪斯突然面色一變，手中長刀再次揚起，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高吼一聲：

「殺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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