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發錢

自開始在村裏無節制地發煙以後，「劉愛成發財了」立馬就上了村裏的熱搜了，街頭巷尾對此議論紛紛，評論得有好幾萬條！

到了年三十，家家戶戶開始開始貼春聯了，這意味着新的新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了，在過去，貼春聯還有一個現實的意義，那就是主人家貼了春聯以後，債主就不能上門討債了。現在在農村裏，還傳承著這個傳統！

今兒邱茹不用幫家裏看攤了，因為年集已經結束了。而且，邱母是回族，今天也不用貼春聯，樂得輕鬆。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不適合串門了，因為家家戶戶都很忙。然而，邱茹還是顛顛地跑去了劉家，正逢劉家兄弟在大門外貼春聯。

等到外面的門戶都貼上了春聯，其他人都回屋了，邱茹才說明了來意，道：「成瑾，我上次提議咱倆先定婚，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上次，劉成瑾說要帶她去高中陪讀，邱茹仔細想了一天，覺得如果她無名無分就跟着劉成瑾去了外面，那她的衣食住行都得靠着劉成瑾，還得不到家裏的支持，這樣不好！所以，她既不能背着家裏，還得拿到名分，這樣才能使她安心。於是，她就向劉成瑾提出兩人要先定婚，她再去陪讀。

在農村，定婚是結婚前必備程序，不過，它並不是強制執行的，任意一方中途不願意了，都不能強制結婚，所以，對於邱茹來說，定婚並不是個萬全之策，只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

當時，劉成瑾聽了也沒急匆匆答應，說是要考慮幾天，實際上，他心裏並不反對，只是想往後拖延幾天，他好佔據主動。

「茹茹，我覺得可以先定婚，就把時間訂到暑假期間吧。」

「好，聽你的。」

邱茹直接就同意了，她想着只要在新學期開學前定婚，都沒什麼問題的，另外，七月下旬，中招成績就出來了，劉成瑾把時間定在暑假期間，可能存了考不中，暫不定婚的心思，不過，她深信劉成瑾一定能考上高中！

敲定了終身大事，邱茹臉上洋溢着輕鬆，笑意。於是，她又向劉成瑾透露了一個消息，說道：「成瑾，我們家準備蓋新房了，兩層樓房！我媽今年都在處理舊貨了，等處理完舊貨，就要開始扒房了！」

「這是喜事，恭喜恭喜了，你們就快要喬遷新居了！」劉成瑾笑着回道。

邱茹嘻嘻一笑，說道：「蓋房子是給我哥蓋的，我終歸是要嫁給你的，所以，我會讓他們給我預備着嫁妝的。」

「現在說這個太早了，」

劉成瑾聽了就是心裏一突，趕緊解釋道：「茹茹，我們不會那麼快結婚的，嫁妝可以慢慢準備。」

「先提前準備唄，以後的事說不準。」

按照劉成瑾的想法，婚期至少也要高中畢業吧！不過，邱茹對此不以為意，有的時候吧，不是你想拖就能拖下去的。

……

按照農村的習俗，大年初二，是新婚夫妻走親戚的日子。從初三開始，老親戚之間就開始走動了，劉家用於走親戚的代步工具是一輛農用四輪車，拖拽個架車，再裝上禮物和家人，就可以『突突突』地啟程了。

這個時候，汽車、電動車還沒有走進農村，農用車還是主要的代步工具。加之，農村的路都是泥路，下點雨就成了水泥路，出行十分不方便，所以，這個年代的人，出遠門的機會並不多，而外面日新月異的變化，還絲毫沒有影響到農村。

村裏唯一的鄉道，是中心的兩條大道，已經被碾的不成樣子了，尤其是集市段，坑坑窪窪的，積了很多水，儘管也是風吹日晒的，卻是很少看到窪地有乾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是積了一小攤水，也不知道水是那裏來的，又為什麼蒸不幹，有人私下裏猜測，可能是地面滲透效果太差了，水滲不下去。

四輪車「突突突」地從坑窪不平的集市開了過去，載着一家人往村壩鎮，村壩鎮地處庄章鄉北面，兩鄉鎮比鄰。

劉母的娘家就是村壩鎮人，家中有姐妹四個，兄弟四個，因為是兄弟娶，姐妹嫁，所以，兄弟都還住在村壩鎮上，姐妹們都分散出去了，不過，也有落在村壩鎮的，比如劉成瑾的三姨，而其它兩人，都嫁到了崗葛村。

崗葛村屬於中等村子，隸屬於庄章鄉，村落和人口比不上北雨村，不過，它處在鄉鎮邊緣地帶，反而距離另外一個鄉鎮：庄壇鄉，更近一些。

北雨村距離村壩鎮有十幾公里，比去庄章鄉還要遠一些，正常情況，開車是要一個小時的。前年，劉母的娘還在世，住在四舅家中，他們都是在四舅家中吃飯。現在老人已經不在了，不必非要留在老四家去吃飯了，想去哪個親戚家裏吃飯都是可以的。

於是，劉愛成和劉成瑾兩兄弟在第一站就下車了，提溜著禮物往大舅家中走，大舅家在街上，兩邊都是門面，十分地熱鬧，兩人下了車，就遇着在門口等候的大舅了，大舅叫周明軍，已經有六十多歲了，人看起來很蒼老，穿着黑色的棉襖，上下都很整潔！

與周明軍站着聊天的有很多人，劉愛成趕緊地上前，麻溜地從兜里掏出來帝豪煙，殷勤地散煙，不過，周明軍身體不好，早就不抽煙了，就沒有接煙。

隨即，周明軍領着兩兄弟回家，又招呼老婆趕緊生火做飯，生怕兩兄弟再跑了啊！

三人來到堂屋裏坐下，就開始噓寒問暖了。這時，劉愛成開始吹牛，說自己在外面如何如何風光了，惹得周明軍老臉上都笑開花了。接着，劉愛成就拿出兩張百元大鈔遞給周明軍，說是掙點小錢，孝敬周明軍，周明軍頓時就有點暈乎乎的了，還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心想：這外甥是真的在外面掙到錢了，還真不是吹牛啊！

根據王國數據統計，在彭佩斯404年，農村人均收入是三千三百多，也就是一個月合兩百七十多，劉愛成這一出手，就是兩百塊，已經很多了。何況，周明軍都六十多了，身體不算好，也不能外出打工掙錢，哪裏還有收入，只有被平均的份了。

周明軍拿着這兩百塊錢，那興奮的感覺真是溢於言表，然而，這時，兩兄弟起身，表示一年才回來一趟，還要去三姨家裏看看，等轉回來再一起吃飯，周明軍也攔不住，只得反覆叮囑家裏已經在做飯了，兩兄弟一定要回來吃飯啊！

……

初三，初四走親戚，四個舅，三個姨，兩天內走了個遍，劉愛成共計送出去一千四百元，快抵得上他一個月工資了。不過，這錢是由劉成瑾出的，這幾乎是他身上剩餘的所有錢了。所以，從上千到零，就只差走一趟親戚！不過，在他看來，這點錢是無所謂的，如果能用這點錢撬動幾十上百倍的資金，那怎麼都是賺的！

雖然劉成瑾是沒錢了，但是劉愛成還是有的。於是，劉成瑾就惦記上他的錢了。

劉愛成已經知道了劉成瑾的全盤計劃了，總結起來就四個字：一騙，再騙。他不知道靠不靠譜，只是他也沒有主見。在劉成瑾的一通操作之下，也感覺到他一往無前的勇氣和決心，這可是決勝的關鍵法寶。而且，劉成瑾布的這個局，他是從頭看到尾全程參與的，這對他這個平淡無奇的人來說，也是承受着一份巨大的殊榮。

於是，他也就不再猶豫了，劉成瑾直接要，他也就直接給了，把全部身家五千塊錢，交給了劉成瑾。

隨後，劉成瑾又給劉父的兄弟姐妹發了八百紅包，不能厚此薄彼啊。然後找劉父再借兩千，湊夠六千多，他要用這筆錢再干一件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