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大婚

宮中，退朝後，丞相留下來和王君密談。

「君上把紫菀賜給安王，這是何意？」

王君詭異的笑：「早就覺得紫菀身份不一般，查了那麼久也沒查出什麼，原來她是陸煢愛上的女人。」

洛健不太信，陸煢是什麼人，他要是喜歡誰，怎麼會輕易讓王君知道：「君上覺得安王真的喜歡她？可老臣覺得此事還有待考察。」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既然當著我的面說了，說明這個女人他想要留下來，那我就讓她留下來。」

「君上為何要如了他的意？殺了這個人不是更好。」當初是打算折磨紫菀才讓她活著，現在要是要折磨陸煢的話，自然是天人永隔最好。

「說到殺了她，我到感謝你上次的提議，留了她一命，不然我哪能看到這麼精彩的故事，我要留著她，以後要牽制陸煢就方便多了。」

洛健明白王君的意思，自古紅顏多禍水，想不到對付陸煢也可以用這招：「君上英明，一個女人確是好控制多了。」

「過幾日安王的大婚之禮本君就不去了，你替我去看看，順便下點料，清歡還在府里，我倒要看看他的安王府容得下幾個女人。」

「臣，一定不負君意。」看樣子王君是認定陸煢對紫菀的心思了，那他就照辦吧。

這次的喜服，是陸煢找人為紫菀量身定做的，全部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結婚的前夜，陸煢親自送了過來。

「喜服已經做好，雖然不如當初澤蘭給的華麗，但也全是按照你的喜好量身裁做，我覺得你會喜歡。」陸煢也算是親自盯了喜服的製作，他對這喜服是很滿意的。

紫菀摸了摸喜服：「殿下給的，自然是好的，紫菀喜歡。」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喜不喜歡。」

紫菀的表情看不出什麼心情：「明日自會穿上，今日就不必試了吧。」

「我想看，你試給我看。」

雖然不知道陸煢為什麼在這件事上突然執著，但是她也沒什麼非要拒絕的理由：「那殿下出去等等，紫菀這就換。」

「我就在這等你，你去屏風后換。」

看見陸煢真的如此所說只是轉身而不出去，可這是她的房間啊，「殿下，紫菀這是要更衣。」

「我知道，你我明日就要結為夫妻，難道我還會偷看你更衣？」

「還請殿下稍等。」

紫菀雖然不好意思，但是殿下的人品她是信的，她在屏風後面更衣，換了半天，第一次自己穿這複雜的婚服，她不太會穿，穿的很慢，正在系腰帶時，陸煢靠近。

「怎麼這麼久？」

看見陸煢的燭光下的影子打在屏風上，紫菀有些手忙腳亂了：「殿下，馬上就好。」

陸煢已經走到屏風后。

「既然快好了，我就進來了。」看見紫菀正在系腰帶：「我來給你系吧。」

想不到陸煢就這麼走進來了，紫菀的內心早就兵荒馬亂，好在她只剩腰帶了。紫菀頓了一會，要背過身方便陸煢動手，順便掩飾自己紅透的臉，卻被陸煢雙手扶肩，無法轉身。

陸煢慢慢靠近，頭穿過紫菀的肩頭，雙手穿過紫菀的腰身，奪過紫菀手中正在系的腰帶，仔細的系好。

如春雨潤物的聲音就在紫菀耳邊：「這樣，我也看得見。」

她在陸煢看不見的地方緊張的眨了幾下眼：「是。」

陸煢沒有多停留，系好雙手就從她腰間退了出來，往後退一步，給紫菀留下空間：「轉一圈，我看看。」

紫菀微微抬手，在這陸煢留出的狹小的空間里，慢慢轉了一圈。

從腰帶上垂下許多金子做的花瓣，在她轉身時，隨著裙擺擺動，發出輕輕的聲響也會襯著她的腰身。這身婚服真的很適合她，就算是未施粉黛，未戴步搖也美得很，他忍不住道：「很好，你穿這身很美。」

「謝殿下誇獎。」

「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忙，早些歇息。」

陸煢看見紫菀已經紅透的臉，轉身低頭藏起勾起的嘴角，不再久留。

大婚之日，京城百姓同喜，紫菀沒有家，她的花轎就從安王府側門出發，繞著京城城內走一圈，再從正門進府。

一路上，陸煢騎馬在前，紫菀花轎在後，全城百姓都在街上，他們不知道王妃和之前要嫁給澤蘭的是同一個人，圍在街上一是為了看看這王妃的芳容，二是為了得到安王派人一路灑下的銀花瓣，說是王妃與花同名，也讓百姓沾沾福氣。

這次在花轎中的紫菀，與上次心情截然不同，雖然都有緊張，但是上次緊張中還帶有悲傷和害怕，不敢面對這百姓，一直躲帘子后，連眼都是閉著的。這次紫菀睜著眼睛，緊張之餘也有些興奮。

她即將嫁給心上人。

雖然殿下沒有親口承認是喜歡她的，但至少表示了願意娶她，而她的心思只怕殿下這樣聰明的人早就猜到了，她早前一直礙於清歡，遮遮掩掩不敢逾越一步，現在，她終於有這樣的身份，至少不用再膽怯的隱藏自己的想法和情緒。

她能透過薄薄的蓋頭看到街上的百姓對她投來的目光，她忍不住左右看看這因為自己如此熱鬧的城，蓋頭隨風飄動，有的人看見了她的臉，都連連誇讚，有些誇讚之詞傳到陸煢耳朵里，陸煢還會賞賜誇讚之人。

這小小的一段迎親的路，被人們堵得水泄不通，差點還讓他們誤了時辰，好不容易才回到安王府。

安王府賓客眾多，大多是支持陸煢的大臣，還有些王公貴族，之前叫他去常春樓喝酒的都來了，那時候在晚宴上都沒仔細看，現在想看看這在樓里不近女色的陸煢不惜和澤蘭王子搶人，到底是娶了個什麼樣的女人，還有少數王君的人，當然其中為首的自然是丞相洛健。

兩人都沒有高堂，唯一的兄長王君沒來，兩人的婚禮相當特別。

眾人都在大廳內，看著這對新人拜天地，諾大的喜堂之上，喜娘的聲音洪亮而喜慶。

一拜天地之靈氣，三生石上有姻緣；

二拜日月和星辰，即入奈何也相隨；

三拜山川與江河，生世黃泉勿相忘。

禮成，送入洞房。

在眾人擁護下，紫菀被送進洞房，陸煢在外面和各個大臣一一敬酒。

第一個自然是位置最高的丞相。

「安王，恭喜恭喜。」

「丞相大人客氣。」

趁著陸煢在和其他人喝酒，希薟被丞相叫到一邊。

「這個，下到合巹酒里。」

「大人這是什麼？」希薟還以為王君要在大婚之日讓他們死。

洛健臉上是不明所以的笑：「一點點催情的東西。」

「這是為何？」不給他們下毒還催情，這是什麼套路。

「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只管去做。」情愛之事，最容易讓男人亂了分寸，沉迷美色是讓陸煢墮落的開始。

「是。」

一晚上，作為新郎的陸煢被灌了很多酒，雖然他酒量一向很好，但此時已經有一些頭暈了。

下人送他回了房間。

「都下去。」遣散了下人，把守在房裡的婢女也喊了出去，陸煢扶了扶額，慢慢的坐在桌前，想緩一緩神。

紫菀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的她看不清陸煢在哪，只是遲遲不見有動靜，本來因為獨自坐在房間而不那麼緊張的心情一下又重新燃起來，紫菀不敢亂動，又不知道陸煢是什麼意思，於是，還是忍不住開口。

「殿下，殿下？」一聲，兩聲，沒有人回，紫菀就要起身了，她擔心是陸煢已經醉倒在什麼地方。

他擔心紫菀會絆倒：「你別動，我這就過來。」

聽見陸煢的聲音不太穩：「殿下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紫菀這就來服侍你。」

紫菀準備拉開紅蓋頭的手就在這時候被陸煢的手抓住了。陸煢握著她的手，緩緩的放下。自己再小心翼翼地拉開這蓋住自己新娘的紅蓋頭，剛剛露出眼睛的人，一直在看著他，眼裡有些朦朧，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他也不知道這一眼是他後來千年的牽挂，再不曾忘記。

揭下了紅蓋頭，陸煢才開口：「王妃的蓋頭，自然要夫君來揭。」

陸煢今天本來就很累，還喝了酒，眼裡有些紅絲：「殿下今日一定累了，紫菀這就服侍您更衣休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不累。」

陸煢再一次輕輕的拉起紫菀的手，帶她走到桌前，端起桌上早就準備好的合巹酒。這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醉意趨使，陸煢的動作格外的溫柔而緩慢，就好像紫菀是他手中的一灘水，急不得，動作稍快她就會從手中流失。

「合巹酒還沒喝呢，喝完再睡。」

窗外月色皎白，屋內人心炙熱。

喝完酒，紫菀才扶著陸煢來到床邊，為他更衣。

「殿下，要不紫菀為您施針，緩解一下飲酒的不適。」

「好。」

紫菀去房間的另一邊去針，只是這短短的幾步，紫菀走的卻是很慢，回來的時候，陸煢已經脫了衣服，倒在床上，滿臉紅潤，異常躁動。

「殿下這是怎麼了？」說話間，紫菀也覺得身體開始發熱，頭腦變得不太清醒了，眼前的人開始模糊。

她伸手努力的抓住亂動的陸煢，為他把脈。

「殿下，是媚葯。」

他是何等的聰明：「怕是有人對合巹酒動了手腳。」

「殿下忍一忍，紫菀這就為您施針，一會叫下人去拿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