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水月心經 第十三章 選撥（上）

第五卷水月心經第十三章選撥（上）

不等殞的話說完，柳小拙已經驚呼出來，他完全沒有想到，殞的左手竟然是小怨所砍，星目一陣的怨恨，他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道：

「小怨，我師傅如此真心待你，你卻這般回報他，總有一天，我定然讓你千百倍奉還。」殞看著柳小拙憤怒的眼神，長長呼出一口氣，說道：

「小拙，這事與她無關，兩國交戰，必有一傷，你也不要怪他，只能怪為師不思進取，才換來如此下場。」柳小拙的心一震，沉吟片刻，說道：

「師傅，她絲毫不顧你對她的感情，你為何還要袒護她？」殞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一下，說道：

「小拙，事情或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柳小拙的星目中閃過一陣冷酷，在自己的內心下了一個堅決的決定。

「如若日後我見到此人，必不饒她。」殞的目光停留在柳小拙的身上，好久，好久，長嘆一聲，說道：

「小拙，你不要怨恨於他，都怪師傅……」柳小拙不讓殞把話說完，便道：

「縱然師傅有再多的不是，她也不應如此，他日，我遇到她，必讓她也嘗嘗師傅所受的痛苦。」殞從柳小拙的眼神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憤怒，心裡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解開他的心結，日後，小拙必定不會放過小怨。

殞卻不知道，由於自己被斷掉一臂，已經引起柳小拙內心的怒氣，柳小拙以前經歷太多的無奈，他愛他的親人，可是，他的父母、神僧爺爺、四大長老、托婭姐姐全都是在他的目光中離去，這種痛苦一直充斥在他的心裡，無法宣洩，如今，再次得知兩位視自己如兄弟的師兄弟死於戰場，那種痛苦更是深深地折磨著他，再次見到殞，他的師傅，卻斷了一臂在自己的眼前，這痛苦已經衝破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然而，他又發現，傷害殞的人竟然是殞一直深深愛著的人，一股莫名的怒火，無法壓制，將要呼之欲出，殞看著柳小拙冷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心裡在暗道：

「好冷厲的氣勢，小拙何時錘鍊出這種氣勢？沒有經歷過生死的錘鍊，絕不可能會有這般凌厲的殺氣。」心裡猶豫一下，還是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放在柳小拙的眼前，搖了搖頭，沉重長嘆一聲，道：

「說到底，還是我的錯，如果當年我有你一半的胸襟，便不會落到如此下場，歸根到底，你的兩個師兄都是我害死的。」

柳小拙的眸子獃獃地盯在那張看來十分平靜的灰白的臉上，這一瞬間，就好像只剩下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殞，慘然一笑，道：

「小拙，還記得我們墨宗的宗旨么？我希望，我們墨宗出去的人都是英雄，而不是為了仇恨而忘掉大義的莽漢，我知道，你師兄的死，和我的斷臂對你影響很大，可是，這些與天下大義相比，又能算些什麼？難道你就真的要為了一股仇恨而讓自己變成一股罔顧大義的人么？」

柳小拙全都聽到了，但是，他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無所適從，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現在為止，他已經無法忍受有人傷害他愛的人了。

殞的目光停在柳小拙的身上，怔忡一陣，說道：

「小拙，假如日後，你真的見到她，你把這個東西給她，讓她好之為之吧。」說完，把手裡的東西，堪堪地擺在柳小拙的胸前，柳小拙一直活在自己的思想裡面，未曾留意殞的舉動，直到現在，才真正看清楚，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用茅草織成的草蜢，看起來，已經有一段的時間了，因為，那茅草已經變得甚是乾燥了。

看著這草蜢，柳小拙猛地一震，曾經，一個小男孩也給了自己和這個一摸一樣的東西，想著，竟情不自禁地回到了當年的時候，一個叫公子治的小男孩，放下燕國王子的身份和自己結為朋友，那是何等的榮耀，在臨近分別的時刻，還送給自己一個他親手編織的草蜢，親口對自己承諾，如若日後他成了王，只要憑著那隻草蜢便可以見到他。

柳小拙的內心在翻滾著，他和公子治分離已經好幾年，也不知公子治現在過得怎麼樣，現在，見到這草蜢，便想起了和他一起的時候，他日，若有機會，必要和他好好暢談一番，想到這裡，內心好像輕鬆了很多。

他輕輕的伸出手，把殞遞過他的那隻草蜢拿住，握在手裡，雙目迷恫地問道：

「師傅，你這樣子為她，值得么？」殞怔仲一下，看著那張滿是疤痕的臉，繼而點了點頭，說道：

「小拙，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值不值得，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去評判，只要自己認為是對的，那就是值得，即使，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那也只能是自己去承受，用不著怨恨什麼。」柳小拙的雙目不斷在殞的臉上轉動著，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可是，他失望了，殞的臉上，一直都是那麼的平和與安然，沒有絲毫的不妥。

殞看著柳小拙充滿關愛的雙目，臉上浮動著一抹感動，低聲地說道：

「或許，有一天你能明白的。」說完，眉頭又緊鎖起來，他在擔憂著另外的事情，在他的心裡，還有一件事情，他更加的擔心，以至於他現在的表情浮現出一絲的怪異。

就這樣，懷中一顆矛盾與沉重的心，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天空，他的雙目迷離而失神，似乎在想著一些很沉重的事情一般，柳小拙看著殞的表情，心裡好生奇怪，不由得輕聲叫道：

「師傅，師傅……」殞的反應有點遲滯，他緩慢地轉過頭來，與柳小拙真誠的目光相接觸，心裡一陣的慌亂，他吶吶地道：

「小拙，我有一種預感，今晚以後，我們可能便無緣相見了。」說完這話，愴然的笑了笑，接著又是一聲嘆息，柳小拙忽然聽殞說出這樣的話，有點疑惑，他連忙問道：

「為什麼？」殞看著柳小拙一臉的純真，苦笑了一下，目光慢慢地變得凝重起來，徐徐地道：

「小拙，師傅有幾件事情要你答應我。」殞的目光在此刻竟然是如此的堅定，柳小拙從來沒有見過殞是這般的認真，有點吃驚，但也知道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殞的表情不會是那樣的堅定。

殞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柳小拙，是無比的凝重，柳小拙見此，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道：

「師傅吩咐的事情，我一定答應。」殞聽到這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的這個樣子，就好像放下了千斤的重擔一般，全身竟是一陣的輕鬆。殞看著柳小拙，凝聲地道：

「小拙，你明天回去后便去找鉅子。」柳小拙一聽到殞叫他去找鉅子，脫口問道：

「為什麼？」殞擺了擺手，繼續道：

「不要問為什麼，按我說的去做就行。」柳小拙依語點了點頭，殞接著道：

「你要相信自己，以後勤加練習師傅傳你的兩套武功，將其融會貫通，日後，對你將大有補益。」柳小拙感激地點了點頭，殞繼續道：

「小拙，我能感覺到你的經脈已經復原，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可是，你一定要記住，江湖鬼域，勿輕信別人，防人之心需常有。」柳小拙知道殞是為了他好，向殞報以一個感激的眼神。

殞說到這裡，停了半響，才繼續道：

「他日，假若你見到斷我左臂之人，還望你不要傷害她。」說完，眼中是一陣的迷離。柳小拙一鄂，這個事情，殞一直都在和自己解釋，因此，殞此刻說出來，柳小拙還是有點意想不到，聽完殞的話，眼神突地閃現出一絲冷芒，轉而見到殞的眼神，便柔和了不少。

過了許久，殞才道：「你可全部記住？」柳小拙輕輕地點了點頭，殞見此，心裡也輕鬆了不少，即便如此，在他的心裡，還是在默默地想：

「墨谷或許就要發生巨變，也不知道今後會是怎樣。」

柳小拙仰著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心裡在反覆琢磨著殞說的話，他總是感覺到殞的話中有話，隱隱約約中，他感到墨谷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斷在修習佛道儒法四宗的最高心法，感知與預知能力愈來愈強，甚至，他能從一個人的身體動作的變化中看出他內心的想法，剛才殞的沉思，柳小拙全部都看著眼裡，他能感覺到殞那顆彷徨而躊躇的心在劇烈地跳動。

殞見柳小拙在沉思，也沒有打擾他，過了許久，柳小拙才慢慢回過心，殞，此時卻淡淡地笑了笑，這笑容帶著一縷縷的溫馨，不再像以前那樣的冰冷。

柳小拙見殞這副摸樣，也開懷地笑了笑，殞，突然地說道：

「小拙，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說完這話，又道：

「今天，謝謝你陪師傅聊了那麼多。」殞說這話的聲音不大，柳小拙卻全部聽在耳里，有點受寵若驚，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沒有再說什麼。

柳小拙告別殞，循著來時的路往媧神谷的方向走去，之前在星辰台的時候，他的真元在不知不覺中又精進了幾分，運起迎風柳步的時候，也輕盈了許多。

（總覺前面的寫的不大好，以後抽些時間修改修改，還望大家多支持，很快，主人公便要真正雄起了，多幫忙推薦推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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