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水月心經 第十二章 遇見（下）

第五卷水月心經第十二章遇見（下）

柳小拙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說完這話后，就連他自己都感到極其意外，一陣愕然，張大著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殞，突然聽到柳小拙說出那兩個神聖的字眼，神色間，有點恍惚，似乎柳小拙真的是說到了他的心窩裡，殞，靜靜的看著柳小拙，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

柳小拙突然說出「喜歡」兩個字，內心有點慌亂。曾經，在美麗的家鄉，自己也曾在心裡偷偷喜歡這麼一個人，即使從來沒有向她顯露自己的那份喜歡與執著，可是，直到今天，在自己的心裡，卻仍真正的喜歡著她。

過去了半響，殞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般，臉上是一片的真誠與堅定，說道：

「是，我是喜歡她，或許從她進來墨谷的那刻起，我便喜歡上了她。我雖痛恨他背叛師門，可是，她在的我的心裡，卻有著一個常人無法代替的地位，我也一直以為，這份愛會隨著她的背叛而離去，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次出征，我還會再次遇到她。」說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眼神中變得一陣的柔和。

柳小拙在旁邊靜靜聽著，感覺到自己和殞一般，也是那麼在自己的心裡傻傻地喜歡著一個人，卻從來沒有說出口，殞的目光突然轉向柳小拙，忽而問道：

「小拙，你這樣喜歡一個人么？」柳小拙一驚，神色皆是一片的慌亂，吶吶地，低聲地回答道：

「我……我……」殞見柳小拙一副尷尬的樣子，苦笑一下，轉而，謂然地看著天空，自言自語地說道：

「你年紀還小，怎麼會理解男女之間的感情？」看著殞失落的臉孔，柳小拙一陣失控，急聲道：

「我有喜歡這麼一個女孩，只是……」殞聽完柳小拙的話，臉上也是一片的迷惑，轉而好像想到了什麼，笑了笑，繼續說道：

「我倒差點忘記了，你一直都和一個叫憐兒的女孩子在一起。」柳小拙此刻的心裡，只想著紫蘿，極少想到憐兒，殞，脫口說出憐兒，柳小拙的臉上忽地泛起一片紅暈，不過，由於他臉上疤痕的原因，殞也沒有發覺。

殞見柳小拙默不作聲，以為柳小拙真的是喜歡憐兒，輕輕呼了一口氣，笑了笑，繼續說道：

「那憐兒是一個不錯的女孩，你好福氣。」柳小拙的心裡一直都在暗戀著紫蘿，此刻卻被殞說成了憐兒，心裡也是一急，慌忙解釋道:

「師傅，我說的那個人不是憐兒，而是……」柳小拙的話說到這裡便嘎然而止，殞的心頭又是一震，雙眼敏銳地看著柳小拙，吃驚地吐出一個字。

「喔……」

柳小拙看著殞吃驚的眼神，一陣慌亂，臉上剎時間便紅了起來。柳小拙的回答，使得殞有點意外，他好奇地問道：

「那你喜歡誰？在墨谷裡面，我就只見你和憐兒好，還真沒聽說你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呢？」說到這裡，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自顧地笑了起來，道：

「瞧我這記性，你剛進來墨谷的時候，好像還偷偷看瞭望月宮的水無垢那丫頭洗澡呢。」柳小拙忽然聽到殞提起水無垢師姐，還有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臉上漲起一片的紅色，即使他臉上的疤痕再深，都無法掩蓋他臉上的尷尬，他敝紅著臉，急聲解釋道：

「師傅，我沒有偷看他洗澡，我是冤枉的……」殞見柳小拙的臉上均是一片的堅定，不像說謊。殞，慢慢地伸出右手，撩動一下在眼角的髮絲，露出一臉淡淡的笑意，說道：

「那你是喜歡水無垢這小妮子？她可是天水國的公主嘞。」柳小拙見自己越是解釋便越無法解釋，急得有點激動，說：

「我不是喜歡水姐姐。」說出這話，殞的眼神皆是一片的疑惑，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柳小拙，許久才說道：

「你不喜歡水無垢？那你為什麼跑去那地方？」柳小拙知道，如果今天不把那件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也難解殞的心中疑惑，他嘆了一口氣，把那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殞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聽著，完后，臉上有些凝重，說道：

「墨門以兼愛為首，沒想到那冰鏡竟是這樣的好色之徒，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敢做出這般事情，他日，必將成為墨宗的敗類。」說完，目光悠長而迷茫地看著天空，心裡忽地好像打了一個結，在默默想道：

「此次陳國征戰歸來，墨谷損傷慘重，不知鉅子又有何打算？延風和秩谷兩位長老早已對鉅子不滿，恐怕，墨谷也將會迎來一場大的災難了。」想到這裡，眉頭不由的一皺，柳小拙在旁邊看著殞，見到他的神色不斷在變異，以為殞還不相信他說的話，硬著皮頭，低聲地說：

「師傅，其實，我說的不是憐兒，也不是水無垢，是……是……」後面的話始終無法說出口，殞見柳小拙這般模樣，心裡也是一陣的愉快，心裡在默默想道：

「多想這樣一直生活啊，純真的笑容，沒有欺騙的話語，或許，這樣才算是真的快樂吧。」想到這裡，心裡也是甚感安慰，畢竟，自己能享受到這一刻的美好與快樂。

殞的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溫和的笑容，他用柔和而真誠的眼神在靜靜地看著柳小拙，彷如在對他說：

「你不用解釋，我都相信你了。」柳小拙見殞的眼神竟是如此的溫和，慢慢地低下頭，心裡卻不斷在問自己：

「我真的要告訴師傅，我喜歡紫蘿么？」柳小拙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的狂跳，她對紫蘿的愛從不曾向人提起，只是，曾有一次，自己在夢中說話的時候，被托婭姐姐無意聽到，才有第二個人知道他這份埋藏於心裡的愛。

想到托婭姐姐，心裡又是一陣的刺痛，那個待自己如親弟弟的大姐姐，為了他們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忽然，他又開始痛恨自己，如果自己夠強大，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她，那麼她就不會死。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一些莫名的痛苦，在心裡，他在默默地對自己道：

「我一定要成為一名勇士，我一定要保護我愛的人。」想到這裡，眼神中散發出一種實質般的光彩，讓人不由得心生懼意。

殞就在柳小拙的旁邊，他一絲一毫的變化殞都看在眼裡，當他觸及柳小拙那散發出光彩的雙目的時候，心裡也是大駭，即使他是知道柳小拙的堅強與執著，可是，從沒有見過他眼神是這樣的堅定與不可侵犯。

殞的雙目開始有些遊離，在墨谷，作為一名除草者，他接觸過無數的人，但卻從沒有見過像柳小拙這般堅強的人。他心裡忖道：

「小拙，一直是鉅子身邊的侍童，深得鉅子的喜愛。可是，鉅子明明是知道他的經脈有問題的，在晉墨的試煉中卻也從沒有偏袒他，他能晉級墨士，全都是靠他那顆執著而不服輸的心啊。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難道，鉅子已經知道墨谷有難，特意把小拙留在自己的身邊，以防不測？」殞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即，自己便對自己說：

「不可能的，小拙根本就不能聚元啊，以鉅子的修為，又怎麼可能不察覺？」轉念，又說：「不對，剛才從他的氣勢中，我還能隱隱感覺到他的真元在狂暴地跳動，難道小拙真的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又是一驚，柳小拙見殞的臉色不斷在變換，心裡奇怪，便問道：

「怎麼了？師傅……」

殞正在全神貫注地想著小拙的問題。突然間，聽到一聲音叫他，身體震動了一下，轉過頭來，卻見柳小拙一臉的愕然，心裡也是一陣的慌亂，勉強地笑了笑，輕輕地掩飾自己的失態。隨即又說道：

「沒有，我在想著一個人。」柳小拙心頭一熱，心裡也在想：

「難道師傅一直都在想著小怨，看他剛才的眼神，定然是在想念小怨了。」小孩子都是有好奇心的，柳小拙也是一樣，他見殞剛才的神情竟是如此的入迷，便脫口問道：

「師傅，你在想小怨么？」殞忽然聽到柳小拙又提起小怨，心裡一陣的失落，他的目光也隨即變得深邃而迷茫，沉默了半刻，才道：

「小拙，師傅對她是久久不能忘情啊，此次出征，我重遇她，她已是天下聞名的女將，我與他在陣前交鋒，殊不知，為師被她打得大敗，多年不見，她的劍法比以前更加精進了，都怪我這些時日荒廢了太多。」說完，長嘆一聲，柳小拙從殞開始說話起，便未曾離開他的臉，見殞在長嘆，心裡也是一陣難過，正不知如何開口，便聽殞說道：

「小拙，師傅與她一戰下來，折兵孫將不說，還把你的兩個師兄犧牲在戰場上，就連師傅，也被砍掉了左手。」殞的話語裡面，充斥著一股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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