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水月心經 第十三章 選撥（中）

第五卷水月心經第十三章選撥（中）

此時正值深秋，一輪彎月高高地掛在天空中，那淡淡的月光傾灑在柳小拙的身上，散發出陣陣的白光，似乎這月光已經融入了他的內心深處，成為了他身體里的一部分。

忽然，在媧神谷弟子休息的茅舍前方的院子里，好像有個什麼聲音，遠遠地呼喚了一下，柳小拙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心裡在想道：

「這深夜中，又有誰會在這裡？」

想著，雙腳竟也不自覺地隨著那發出呼聲的地方移去，剛抬起腳步，便覺得自己的背後一陣風呼嘯而過，柳小拙一驚，迅速迴轉過身，手上也情不自禁地聚元，剎那間，右手金光大發，光芒照耀著整個院子，就像兩團融融燃燒的烈火一般，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只是，一閃即逝，變成淡淡的金光。

那金色的光芒緊緊地依附在柳小拙的周圍，微微地散發出淡淡的光，柳小拙輕輕地叫了一聲，道：

「是誰？還不現身，竟在此地裝神弄鬼。」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他竟然叫了出來，聲音中分明還帶著無限的堅定以及不容他人侵犯的決心。

話音剛落，便從院子花圃的一角，慢慢地，緩緩地走出一個人，他低垂著頭，不敢看著眼前的人，彷彿只要自己一開口說話，便會受到面前男子的攻擊一樣。

柳小拙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感覺到，空氣在此刻中，便停止了流動。

微微吹動的風好像靜了下來，柳小拙右手的金光頃刻中消融殆盡，夜空中的明月還是如同剛才一般，明亮而皎潔。

是誰，在這樣的深夜中默默等待？

當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就像恆古不變的古老故事一樣，寂靜而荒涼，柳小拙靜靜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沉默了一會，緊接著，臉上便露出一絲純真的笑容，笑著問道：

「你怎麼來了？」站在柳小拙面前的那個人，輕輕地別過臉，沉默了一下，才道：

「我，我擔心你，所以，才來看看，你，你還好么？」柳小拙的心好像受到了什麼呼喚一般，竟然在「嘭嘭」地激烈跳動著，這種心跳聲，洋溢著嶄新的活力，忽然間，柳小拙也被自己的變化嚇壞了，他看著面前的女子，眼神是一陣的慌亂，雙手慢慢地低垂下來。

站在柳小拙面前的女子，姿態裊娜娉婷，眉目清秀水靈，她那霧鬢雲鬟，在月光的映照之下，竟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不勝收，她的雙眼看上去仍舊像往日一般冰冷而無情，可是，此刻在柳小拙看來，卻帶著淡淡的關懷與溫暖。

柳小拙內心奔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好像是百年不遇的洪水一般，洶湧而澎湃，激烈地跳動著，帶著無限的漏*點，將要奔涌而出，兀地，柳小拙好像想起了什麼，大慧佛經的**不斷在他的腦海中顯現，慢慢地，他才平息內心的那種躁動與瘋狂。

柳小拙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慢慢地回答：

「我，我沒事，水姐姐。」

水無垢嫣然一笑，一雙眉目不斷在柳小拙的身上轉動，好像在尋找些什麼，柳小拙的心有點亂，只是，他極力地在用大慧佛經壓制著自己內心衝動。

忽然，一陣微風拂來，輕輕地吹動著周圍的花草，飄出縷縷清香，鑽進柳小拙他們的鼻孔中，竟是一種極高的享受，柳小拙輕輕的閉上眼睛，沉醉在剛才的花香中，半晌，才慢慢的張開眼睛，目光所觸，又令他驚訝，不由得失聲道：

「好美……」話音剛落，好像又覺得有點不妥，對著眼前的美人，這般的話，分明帶有著一絲絲的**與調戲。

此刻的水無垢，髮絲在微風中輕輕揚起，那柔長的黑髮，在月光的傾照下，卻別有一番的美麗，柳小拙的話，在水無垢的心裡迴響著，過了一會，她竟然自顧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夾帶著內心難於平復的激動。

似乎，這些話語，在水無垢看來，不像是調戲，更像真心實意的讚美，水無垢輕輕別過臉，幽幽而道：

「小拙，我來這裡，等你很久了……」柳小拙心頭一震，他怎麼也想不到，以水無垢的身份，竟然親自到這裡來找他，這確實有別於水無垢往日的作風，柳小拙有點困窘，伸出手，不斷在撓著自己的頭髮，解釋道：

「我，我被師傅叫去了，所以……，不好意思……」柳小拙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說話總是結結巴巴的，水無垢冰冷的臉上浮現出從沒有過的溫暖，溫聲道：

「不要緊，我知道，只是，我一直擔心你的身體。」她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慢慢地說出這話，聽到這裡，柳小拙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目光不曾離開水無垢，說道：

「謝謝水姐姐關心，我沒事，讓姐姐擔心了。」聲音不大，卻帶有無限的感動，水無垢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小拙，剛才你用的是什麼功法，怎麼會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在我們墨門中並沒有這樣功法啊。」柳小拙又是一驚，知道是自己無意中，運起了大慧佛經裡面的功法，她笑了笑，道：

「沒有吧，剛才我以為碰到了壞人，不由自主地用起了我師傅教授給我的一些武功。」水無垢有點鄂然，繼續道：

「可是，你那功法帶有淡淡的金色，堅不可摧，讓人不敢靠近，這不像我們墨門的功法啊。」柳小拙抬起頭，看著那一彎的輪月，緩緩說道：

「或許是月光照耀在人身上才散發出那樣的異光吧。」水無垢默然，不再說話，她的雙眸隨著柳小拙的目光，也抬起頭看著掛在水月宮上的那一彎輪月。

那一彎輪月漂浮在水月宮之上，雖然墨谷中漂浮起來的霧氣重重地把它的月光阻隔，可是，那彎彎的月兒還是穿過了層層的霧氣，照灑在水月宮之上，散出迷人的光霧，細細的欣賞，也別有一番滋味。

「小拙，過了今晚，我們可能很久都無法相見了。」水無垢的嘴裡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柳小拙一滯，有點反應不過來，霎間，在腦海里，又想起殞的話，心裡想道：

「怎麼回事？怎麼今晚他們都是怪怪的？師傅也是這般說，水姐姐也是這樣，難道墨谷真的要出事了么？」，水無垢看著還在沉思的柳小拙，繼續道：

「小拙，我今天去見我師傅了，她說此次出征，我們墨谷死傷慘重，鉅子為補充實力，不日，將選撥年輕弟子進行閉關修習。」

柳小拙恍然大悟，心裡想：

「難怪師傅教我另一套功法，原來，師傅是這般的用意。」想到這裡，心裡一陣的感動，水無垢看著沒有說話的柳小拙，繼續道：

「小拙，以後你要好生照顧自己，要成為一名勇士是要有忍讓的胸襟，但是，過分的忍讓，將會傷害自己身邊更多的人，明白么？」柳小拙默默地在聽著水無垢說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月色溫柔，晚風吹拂，卻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只是，有時候，美好的時光總會是很短暫的，水無垢仰起頭，遙望著天際，好像懷著無窮的心事一般，一雙美目中竟也散發出淡淡的憂傷，過了半響，水無垢幽幽而道：

「小拙，我要回去了，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說完，轉過頭，輕柔的目光停在柳小拙的身上，過了一會，好像想起了什麼，繼續道：

「還記得我教給你的口訣么？」柳小拙緩緩地點了點頭，水無垢繼續道：

「那就好，以後，有空多練習練習，對你也是有好處的。」柳小拙低下頭，輕聲地回答了一聲。

水無垢慢慢地轉過身，她的背影好像帶著無限的失落與寂寞，幽幽一嘆，便化作一道白光呼嘯而去，只留下一陣感傷的嘆息在夜空中迴響。

柳小拙看著水無垢漸漸遠去的背景，心裡也感到一陣的失落，慢慢地，抬起腳步，向著茅舍的方向，輕輕走去，剛踏進媧神谷的茅舍，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

「小拙，你可回來了，我可等了你一整個晚上。」柳小拙一怔，回過頭來，卻見李二狗正從茅舍的另一頭快步地走了過來。

柳小拙見是李二狗，暗地裡鬆了一口氣，李二狗走到柳小拙的跟前，看著柳小拙一副做事心虛的樣子，不由得伸出他那靈驗的鼻子，在柳小拙的身上嗅來嗅去，剛嗅到一半，便激動得跳了起來，大聲喊道：

「柳小拙，你去了哪裡？怎麼會有女人的味道？」李二狗此話甚是激動，聲音也極其大聲，柳小拙一窒，做出一個要罵人的姿態，道：

「李大哥，能不能小聲一點，你唯恐天下不亂么？」李二狗好像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有點失控，慢慢放低聲音，卻仍舊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道：

「柳小拙，你該不會是出去鬼混了吧？」柳小拙「呸」的一聲，向李二狗做了一個白眼，道：

「就你那話，還全都齷齪的思想。」這話說的是咬牙切齒，不給李二狗留一點的情面，李二狗一個驚訝，繼續道：

「我這思想是齷齪，可是，我不鬼混，不像你柳小拙，有一個憐兒不夠，還有一個水無垢，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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