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水間

金霞宗一百零九峰佔地廣闊無垠，據傳早先金霞宗開宗時只有三座大山，宗門也有些寒酸，每次有弟子需要申請財務時，賬房長老都會以一種奪妻之仇的眼神看著來者，導致那時的宗門弟子去財務部心裡都是一陣打鼓，生怕那長老看自己不順眼就不給了。

後來金霞宗第六任宗主一路高歌，一隻腳跨入登雲境后金霞宗才逐漸崛起，金霞宗第六任宗主十分注重宗門弟子的修行跟地盤擴張，在他躋身明道境后更是如此，因為那時候金霞宗的修鍊功法跟武學都是爛大街那種，第六任宗主不惜厚著臉皮去跟周圍宗門借閱抄錄，不給就不走，還不給就撒潑打滾。

等到第六任宗主悟得屬於自己的修鍊功法后一切都變了，金霞宗跟著一起水漲船高，那個時候的天下從古至今沒有一人能夠自悟功法傳承，現有的都是開天以來就流傳於世間，除了爛大街那幾本經文功法，其餘的洪荒經，太宇經，明世經，天元經都被大宗掌控，平常人根本無法接觸，導致了窮的越來越窮，富的越來越富。

這個消息傳播開來後天下一片嘩然，震驚，從前對金霞宗避之不及的宗門也開始來與金霞宗道賀，想著積攢一點香火情，金霞宗也並未拒絕，由於那時候金霞宗最缺的不再是功法而是錢與底盤，第六任宗主就開始開闊疆土，讓弟子長老一起出去尋找礦脈，自己則去與人談生意。

最開始去大宗談買賣就遇到圍殺，當時站在山巔的四個大宗合力派了七位玄天與兩位明道，結果他們還是低估了他的實力，一人一戟斃掉六玄天一明道，這一下直接就能把他們打的傷筋動骨，原本不抱希望的生意也直接有了定數，四宗均攤出兩座頂尖地髓礦場，產量跟質量都是頂尖，金霞宗靠著這兩座礦場的地髓先將周圍所有山頭都買了下來，最先往南方發展，拿下一座渡口跟十幾艘渡船，一共花了百餘年才打下一份不俗的家業，一開始宗門內的老成員還不太習慣那種去宗門財庫不被瞪的感覺，金霞宗上下也沒有因為有了錢就大手大腳，反而更加珍惜這份家業。

後來金霞宗又陸陸續續增添了幾十座山峰，都是買下來過後選好位置直接搬過來，搬過來以後還不算完事，還要將斷掉的山根打通，不然根本無法有靈氣聚集。

有人就為那位宗主建造了一座雕像，享受全宗上下的香火，傳說那位老宗主是飛升了，也有人說閉關失敗，沒人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他那本功法據說不比其他幾個宗門的傳承差，最重殺伐，講究一個敵不退我不退，如果對面硬是不退那就先打死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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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松山不大不小，長有古松數萬，蒼勁蔥鬱，半數已過半萬樹齡，風起時松濤洶湧，層層疊疊，從山巔向下望去，景象頗為壯觀。

古松山有三景，一為松間風起浪滿山，二則是萬載通天松，松如其名，樹齡萬載有餘，樹冠通天，雲霧繚繞，樹皮開裂呈龍鱗狀，色澤金屬，樹榦間每處分叉枝丫與松葉寬廣可容尋常操場，四月——五月時松花飄蕩萬里，散發白色微光，夜晚時古松山更是銀河掛空，古松山四周空中都被人佔據觀景，有著規定約束，就沒人到樹下去，大部分女弟子會收集松花粉用來保養皮膚。

第三景是古松山第一任山主種下的四棵桂花樹，長年累月聆聽長老授業的桂花樹捕捉到了一些玄之又玄的大道神韻，故而四棵桂花樹生出靈智，樹種最矮的一棵為四十九米，不多不少，最高一棵六十七米，都已學會開口。

桂花樹開花時香氣能飄滿山間，濃郁卻不膩人，花期可長達春季，連續開幾個月都不會有人厭煩，用此桂花做成的香囊能用數年而不減半分香氣，故而受很多女弟子喜愛，特別是用此花做桂花酒釀更是一絕，酒味香醇，香甜綿潤，儲存幾十年的酒釀最為醉人。

每次花開時其餘山峰上的弟子都會陸續來此觀景，就算不開花時這些桂花樹也會散發清香，與花香截然不同，因此有宗門弟子或者長老會來求一些桂枝，做成文雅之物或擺在屋內，也會有人來求花做成香囊，桂花樹都不會拒絕，若是桂花實在用不完了就會有千食峰的人來此一併收走，要麼做成桂花糕分給宗門之人，要麼釀酒儲存，等到中秋時取出分發，因桂花實在太多，就算是全宗弟子長老加上服務人員都能分到三份，甚至還有剩餘。

要說起來這些桂花樹也是妙得很，要是有弟子在此向心儀之人表白，桂花樹通常都會烘托氣氛，就算不是花期也會開出一些桂花飄落，形成花雨，出手至今已成一百六七對，無一失手！

深冬時，大雪紛飛，白雪蒼茫，桂花依舊盛開，萬里飄香，優勝臘梅，亭中溫酒一壺，棋局已設，三兩故交，樹外白雪如絮，樹下棋局醉人，淺酌兩杯，輕嘆紅塵世事，笑看雪中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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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墨松院建於桂花樹下，共四座，平日有長老授業解惑，宗內弟子都可以來此聽講，不過都是附近山峰之人，不然隔了一座山就太遠了，今天來聽課的人不多，只有六人，袁長老正在講解靈氣的收集以及運營，運用，金霞宗重弟子前程，長老並沒有覺得人少就鬆鬆垮垮隨便講解，講的十分仔細，還會分享出自己的經驗供學生參考。

將台下有五人也用心做著筆記，記錄下重要，難懂的部分，離霜月自然不用修行，就安安靜靜坐著，幫李江臨重複他沒來得及記下的話。

「看一下這個視頻，因為運轉靈力太過用力導致經脈承受不住，這個情況也是初登者比較典型的錯誤，是什麼導致靈力太洶湧，太急，你們先仔細看一下整個視頻。」

「長老，我看出來了，是因為氣海開口太大了！」

「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到中午，長老笑著對學生們說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空餘時間來山峰做客，接著就升空離去。

李江臨兩人沿著小路散步，陽光透過樹冠，路上樹影斑駁，今天太陽很大，秋風清爽吹的松林濤聲不斷，帶來細微松香。

行至一處崖邊木廊，兩人坐於長椅上，崖邊長有古松幾顆，松針茂密，樹形各異，秋陽將兩人影子映射廊道中。

離霜月望著李江臨所指的一處山峰，一塊塊巨石分佈在山峰上，怪石嶙峋，樹木生長位置與樹形顯得十分有力，半遮半掩，兩者渾然天成，讓人眼前一亮，忍不住想要看個究竟。

披肩髮絲隨風微微飄動，一雙眸子清澈如水，似能一眼看透少女心扉，少女身體傾斜，雙手搭在椅背上，身軀勾勒的衣裙弧度迷人，秋陽之下身姿曼妙，她如秋日裡享受陽光的小貓，愜意慵懶，嬌俏可人。

廊道上見到這幅畫面的人都感心湖中升起一輪明月，月光皎潔，前路迷障竟被驅散，破境之機隱約浮現。

李江臨單手托腮，忍不住掐了一下月靈的臉蛋，嗯......比想象中的要嫩一些，月靈沒想到李江臨會這麼干，臉龐微紅，讓其更加動人心弦。

月靈突然想到火靈那個傢伙，眉毛微皺，這個傢伙不知道哪裡去了，成天就知道玩，連主人都不要了，等主人找到破夢契機你就一個人在這片夢境晃悠吧！

有攝影之人無意瞥見這畫面，頓時來了感覺，舉起相機，調整好角度，手指速按快門，又找好幾個較好的位置，他快速拍下，鬆了一口氣，呼，還好這一幕沒錯過！

少年看著離霜月的神情不自覺笑了一下，心中漣漪蕩漾，自己居然跟著臉紅起來，李江臨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月靈掩嘴嬌笑，聽見笑聲的李江臨臉龐滾燙。

有認識的師兄走過，看到他這副模樣，會心一笑開口道：「小師弟，怎麼回事，臉這麼紅，不會被人親了吧？小師妹你看見親他的人是誰沒有，畢竟是做師兄的，怎麼說也得幫忙把把關，畢竟咱們小師弟這麼俊俏，可不能讓人隨便摘去了，哈哈哈！」

聞言，離霜月有些羞赧，跟李江臨成了難兄難妹，那師兄交給二人兩節散發幽香的桂枝，切口新鮮，是剛折下來的，隨後男子大步離去，心中感慨一句：「不愧是年輕人，戀愛時真的能甜死個人，酸啊酸啊~」

等那想岔的師兄離去，那個拍照的人已經洗好照片，將幾張照片遞給了離霜月，光線，位置，角度都掌控的極好，離霜月道了一聲謝，那人笑著擺擺手，示意不必客氣，畢竟能拍到這樣的照片是我該謝你們才對！

那人那種相機大步離去，離霜月指尖凝聚一縷光華，輕輕一彈，融入他體內，這點光華雖然小，但是已經足夠讓他道心透徹如清水，能夠幫他走的更穩當，不至於走錯路。

月靈翻看幾張照片，心情喜悅，臉上笑容甜蜜，她很喜歡這樣的日子，不緊不慢，無憂無慮，能夠每天開開心心陪著主人，以前在那玄宇關呆了萬年有餘，終日面對無盡虛空，就算是火靈那輪烈日都暗淡了一些，更別提這輪明月。

她將照片收起，身體傾斜拍了拍李江臨的肩膀說餓了，李江臨立刻抬頭笑道：「那就回家去，今天想吃什麼，要不然就去千食峰？那裡的小吃都挺不錯的，先回去打聲招呼吧！」

「嗯嗯！」

兩人起身原路返回，離霜月拿起一截桂枝遞給李江臨，長六寸，拇指粗，表皮光滑，還有幾個花苞長在樹枝上，切面花紋細緻優美，李江臨接過樹枝掂量了一下，約莫十五斤左右，他有些訝異，這麼點樹枝居然這麼重，山上宗門的東西果然不一樣！

下山的石板路很寬，十分簡譜，跟兩邊松林很契合，掉落在路上的松球與松針看起來並不雜亂，相反還有些錦上添花之感。

兩人下山時林中微風清爽，石板路上樹影斑駁，樹枝間發出舒心悅耳的細微摩擦聲，走在路上很是愜意，時有路人經過，腳步都很輕盈，生怕驚擾這份清凈。

一些古松上有毛茸茸的小生靈，似鼠類，渾身毛髮雪白，身體圓潤，尾巴細短十分可愛，一雙耳朵粉嫩橢圓，它們或雙足站立，或趴在樹枝，或四肢抓住樹榦。

這些毛茸茸並不怕人，其中三隻來到路邊立起身子看向兩人，估摸著是想要食物，李江臨翻了翻長老賜下的空間法器，並無堅果或水果，月靈剛想看就想起自己並不喜歡吃這些，兩人就只能看著三隻圓滾滾，月靈很喜歡三隻毛茸茸，少女心泛濫，笑如暖陽，彎腰伸手想要摸摸它們的小腦袋，被摸那隻並不躲閃，看樣子還很喜歡月靈身上散發的氣息。

李江臨作勢也要摸，結果還沒靠近，其餘兩隻就躲閃到一邊，在它們眼裡的李江臨就是一個帶著獰笑的巨人，李江臨只好收手，一位上山的師姐看到過後微微笑著從空間法器里拿出一把堅果遞到李江臨手上，細心講述了這些毛球的習性，喜好，看樣子是個「擼鼠」慣犯。

那師姐看見爬上月靈肩頭的小圓球有些羨慕，自己帶著吃的來這裡玩了幾個月都沒這種待遇，結果人家不需要誘餌都能吸住這些毛茸茸，嗚~

眼神十分羨慕的師姐打了聲招呼就上山去了，趴在離霜月肩頭的毛球探了探腦袋，憨態可掬，師姐轉頭看到這一幕心都要化了，不行，一定要與這位師妹認識一下，以後跟著她一起來絕對事半功倍！

她轉身來到兩人身前笑著做了自我介紹，她來自微雨峰，姓俞名微，李江臨兩人也自我介紹了一番，最後俞微說道：「霜月師妹，以後要是有什麼麻煩就來找我好了，雖然師姐境界不高，但人脈還是可以的，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有機會就一起逛松林，我現在我點事，先走了！」

兩人笑著告別一聲，目送俞微離去，兩人繼續下山，那個毛球還一直趴在離霜月肩頭東張西望，兩隻小短手不時撥動月靈髮絲，月靈將它拿在手中用手指逗弄，此刻的少女愈發動人。

一路上有不少男弟子路過，只要是單身狗，心中都泛起漣漪，如浴春風中，心境卻愈發透徹。

少年雙手抱住後腦勺，悠哉悠哉，心曠神怡，從墨松院下山的路並不長，走了半個小時就到達山腳，四周並沒有什麼丘陵溝壑，而是一片平原。

兩人熟門熟路找到了一處小型傳送陣，調好坐標，放入石髓，在一陣光雨過後來到所在的行雲峰。

走了十分鐘就到達住處，李長和正在跟兒子坐在湖邊釣魚，為了有點氣氛還專門披蓑，中年男人也學著父親一起，只可惜兩人的技術實在不咋地，跟李江臨有的一拼，坐了半天只有一條小鯉魚。

李長和看見兩人過後慈祥笑道：「江臨，霜月回來啦，今天學的咋樣？不要急，一步一步來，一定要走踏實！」

「知道了，爺爺！」

兩人快步來到湖邊，李江臨問道：「爺爺，今天魚獲怎麼樣？夠不夠一盤菜？」

「我還好，比你爸略勝一籌，他到現在都還沒開張呢，餵魚倒是不少，哈哈，只可惜呀，有我在，他就不可能釣著魚！」明明只釣到一條魚的老人卻好像釣了幾十條一樣，還不忘扯兒子一嘴。

李江臨聽到略勝一籌就明白了，拍了拍父親的肩膀，李江清打賞了他一巴掌，笑罵了一個滾字。

「得令！」

少年飛奔到宅子門口大聲喊道：「媽，中午就不用做我的飯了，我跟月兒到千食峰去！」

「好，去吧，記得早點回來，見到長老要有禮貌！」

「你們要吃什麼，我帶回來！」

「給你爸跟我帶點啤酒跟烤魚回來吧，好久沒吃了，另外的問你媽跟奶奶。」

「給我們帶點紅糖糍粑就可以了，記得帶多點，還有啊，護著點月丫頭，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們先走了！」

李江臨轉身離去，拉著月靈走下台階時轉身說道：「爸，別釣魚了，可別把魚撐死了！」

一團魚餌從湖邊飛來，李江臨雙手接住，離霜月輕輕笑著跟李江臨直接跑路，只聽見後知後覺的李江清喊著：臭小子把魚餌還回來！

將魚餌放到路邊，李江臨拍拍手滿臉得意，路上因為沒什麼人，所以很清凈，附近的植物不算高大，光線很好，摘下兩枚形似蘋果的野果，李江臨遞給月靈一枚，自己用靈力清理了一下果皮啃了起來。

在他啃的正爽時被人一巴掌抽了個踉蹌，聽見一人聲音：「好小子，吃果子只記得妹子，居然把師傅給忘了，真是傷透吾心啊~」

月靈喊了聲師傅，準備彎腰行禮，姜宇擺擺手，示意不用，然後也摘了一個果子啃起來，點點頭，味道還不錯。

「怎麼樣，準備去哪玩，今天為師剛好有空，就帶你們逛逛吧？」姜宇說完將嘴裡的果子一併吐出，原來剩下的果肉間有一條肥蟲正在爬動，看樣子吃的挺好。

月靈趕忙遞過去一張紙巾，李江臨遞過去一瓶水，但心裡卻有些樂呵，姜宇擦完嘴呼了口氣，望著天開口：「你們吃飯沒有，先去吃飯吧，為師現在有點餓了！」

李江臨搖搖頭，得到答覆后，姜宇抓住兩人肩頭一個閃爍之間就跨越數座大山與山峰來到千食峰，李江臨有些頭暈目眩，月靈似無事發生，姜宇點點頭，不愧是我徒弟，居然沒有直接吐地上。

姜宇來的是千食峰有著食冠金霞之美譽的街道，李江臨兩人自然知道，但奈何這裡東西太貴，只能在其它街道開銷。

姜宇帶著兩人一路前進，看架勢應該是有了地點，街道上人很多，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除了本宗弟子之外還有其他友方宗門的修士來此尋覓美食，實在是因為這條街道的食物太過有名，好在青磚路很寬闊，就算是兩邊擺滿了攤位也留有五米間距。

一路上各種各樣的美食攤佔滿街邊，飄香四溢，色澤完美，不停勾動人心味蕾，一道道美食好像都張開嘴喊著快來吃我呀，快來吃我呀！

街道兩邊也有酒樓，有現代風格，也有古風樓閣，都是人滿為患的光景，街道上也有些叫賣聲，但是不多，路邊桌位上的人們也都食之不語，專心享受美食，一臉滿足與享受。

李江臨看的口水直流，就剛剛那頓牛肉，真的，光看著都香啊，還有那燒雞.烤魚.烤串.蔥油餅.餛飩.老鴨湯.銀絲貝.白斬雞......李江臨趕緊轉頭不然自己去看那些誘惑人心的小妖精，心中默念，離霜月微微笑著。

姜宇看見自己徒弟饞成這樣就讓他們等著，自己則去一家攤位買回來三份麻辣兔，考慮到女孩子胃口小就給離霜月買了半隻。

姜宇兩人大口啃了起來，月靈則要顧及形象些，一口下去兔肉外邊酥脆，內中軟嫩入味，想來是提前腌制好的，外表辣椒跟醬料更是香辣得很，色澤更是絕佳，李江臨心中讚歎，不愧是冠絕金霞的美食街，連兔肉都這麼好吃。

離霜月被辣的滿頭汗水，滿臉漲紅，但是下嘴依舊不停，姜宇轉頭笑了笑，又去買了幾杯飲料遞給兩人，離霜月趕緊喝了一口又繼續下嘴。

幾人一路上吃了五家攤位，都感覺十分美味，其中要屬麻辣兔與雙味蝦最佳，姜宇對離霜月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小徒弟這麼能吃身材還這麼好，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酸死一大波人？

吃飽過後姜宇又帶幾人去了一家茶攤，要了三碗酸梅湯，給李江臨買了些東西讓他帶回去給家人，然後語重心長道：「江臨啊，趁現在趕快運動運動，消消食，等會可就沒機會了，可別怪當師傅的沒提醒你！」

少年聞言感覺不妙，但實在是吃的太飽，肚皮鼓鼓，走不動道了，索性坐著不動，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離霜月拿著松子喂手中那圓滾滾的小毛球，姜宇有些好奇，拿手摸了摸，感覺手感不錯，因為顧著吃東西，毛球就沒太在意這人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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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李江臨正在彎腰狂吐，眼淚汪汪，吐的懷疑人生，都忘了心中發幾句牢騷，月靈用手掌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姜宇在一旁看熱鬧，嘿，叫你小子不聽勸，現在好了吧，哈哈！

等到李江臨吐完過後，姜宇讓他們做好準備，自己勾動天地靈氣，四周景物渾然一變，竹林，山嶽，長江，湖泊，樹林接連浮現，都是用筆墨畫出。

天地只剩黑白兩色，三人似置身水墨畫卷中，天空飛鳥，西出玉門，長河落日，不停變換，目不暇接，有墨煙被風吹散，有松濤層層疊疊，有孤峰聳入雲霄。

「這招叫做如畫江山，以心為筆，天地為卷，心中所想皆可畫出，寫出，畫卷範圍取決於自身實力，畫筆取決於心境強度，己方置身其中可查覺畫卷內每一寸細微變化，敵人則像一副攤開的平面圖，身上有何漏洞都能查看，就像俯視天地的神靈，前提是對方比你境界低，如果同等境界或高於你只能察覺一點破綻，不過這一點也夠用了，你畫出之物也可作為殺敵之招，一棵青草，一滴水珠，一粒微塵，都可！」

「哇，姜師傅，這招怎麼練，我要學！」

「你連個屁，我就是給你看一下，就你這境界，我看你畫出根草都能把自己累死，而且還可能畫地歪七扭八，人不像人，樹不像樹！」

「啊這......」

「不過我覺得月丫頭應該可以學會，或者已經會了，對吧？」

姜宇笑望向離霜月，後者微微點頭，李江臨有些懵逼，這就是人比人？

得到答覆過後姜宇撤掉如畫江山，伸手示意請，離霜月運轉起觀察到的規則脈絡，天地又變得一片空白，一顆顆巨大星辰顯現，無邊無際，一幅幅曾經她見過的畫面被畫出，三千神魔震懾人心，玄宇關巍峨無匹，將天地分為兩段，千里飄雪，海上明月，湖中金蓮。

姜宇感到那股氣勢，比之螞蟻面對一座山嶽還要巨大，他剛剛感受了一下畫卷範圍，發現整座天下直接變作一副水墨畫，山水間無數巨星沉浮，神魔俯瞰人間，巨關分割天地，明月照亮虛空。

李江臨頭腦一片空白，這什麼？

離霜月趕忙收起畫卷，一輪明月升空，光芒萬丈，世間所有人都被斬掉一段記憶，一臉茫然，剛剛發生了什麼？

收起明月，離霜月搖了搖頭，姜宇也就算了，正當要離開時，一條火焰軌道極速從高空延伸到此地，火靈大聲喊道：「月靈，你是不是瘋了？！你在幹什麼？？！」

隨著火靈來到的還有無盡虛空，四周天地在逐漸崩塌，天地開裂如碎鏡，山河消散如雲煙，火靈急得跳腳，我只不過吃個拔絲地瓜，下嘴的時候居然還他媽吃了一口墨水，差點沒苦死我，完了，全完了！

姜宇已經倒地消失，月靈也沒用想到夢蝶界的承受能力會這麼差，愧疚不已，眼中有些淚水，火靈看到過後一手指著月靈剛準備一頓罵，結果剛開口就被一人踹飛幾萬里，一道聲音傳入他耳朵里：「踹你者，陸江濤是也，不服氣干一架，脾氣收斂一點，別看月丫頭老實就欺負她，再有一次就讓你體會什麼叫一步登天！」

陸江濤說完過後拿出一顆石頭釘入大地之下，玄之又玄的時間之力開始緩緩運轉，這片夢境被籠罩其中，崩潰的一切山河都開始憑空出現，世間一切恢復如初。

姜宇一臉懵逼，我剛剛不是在教學嗎？怎麼躺下了？什麼情況？與他一樣問題的還有天下人。

陸江濤早已離開，月靈自責一直不敢抬頭看他，火靈罵罵咧咧從幾萬裡外的大坑中爬出，滿身碎石泥土，剛想罵人就被賞了一巴掌重新回歸山中央。

山水間，明月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