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

不平

雲海上的巨城被滾滾黑煙遮掩,曾經鮮亮的雲海變得漆黑,妖艷美麗的血花盛開在黑雲之上。

雲海下破碎的山河邪氣瀰漫,靈脈地運被吸干抹盡,僥倖存活下來的生靈變得兇殘暴虐,它們在相互吞食著,一頭巨鯨張開嘴,鯨吞百裏海水,來不及逃走的可憐蟲頃刻間屍骨無存。

破碎山河再起狼煙。

心神幾近崩潰的李江臨被一聲喝醒,一朵金蓮在他心湖中微微一顫,天地瞬間清明,心中雜念消散,那朵金蓮將其心湖染成金色,金色蓮葉伴花而生,葉生三片,孕養浩然。

心弦從緊繃中驀然鬆懈的少年直挺挺倒地,呼吸逐漸平穩,他現在心境空靈,不存任何思緒。

不遠處一名僧人突兀出現,他雙手合十,腳步輕盈,嘴裡念著經文,聲如洪鐘,其袈裟發出佛光,這裡雖是幻境,四周黑霧依舊被佛光碟機散,露出潔白雲海。

仰躺著的少年瞥了一眼就不再多看,那名僧人向他走來,不快不慢,被佛光照耀的李江臨心湖中陸續長出金蓮,幾秒時間心湖就被金蓮填滿,有金色小人盤坐蓮中,露出鋥亮的光頭,發出佛唱。

僧人站在少年身前,佛光普照,那僧人低頭合十雙手后佛唱一聲說道:「施主心中雜念太多,若不消除恐會迷失自我,加上施主前身苦難太多,沾染因果不少,那藕絲不斷,前路高山必定連綿不絕,貧僧願幫施主排憂解難,渡到對岸,只要施主信得過就跟貧僧同行。」

他說完過後佛唱一聲,不再言語,臉上無悲無喜,眼中慈悲之色流露出來,躺在地上的少年此時有些獃滯,眼中金色光暈轉瞬即逝,他微微點頭,坐起身來看著佛光籠罩的僧人。

有一尊虛幻法相在僧人背後出現,高達百餘丈,盤坐蓮花之上,一臉慈悲神色,佛光普照。

李江臨緩緩站起,雙手合十,正要彎腰行禮時心湖中一輪日月浮現,烈陽炙烤金蓮,皎月如水護住心湖不被波及。

太陽之力凝聚成一條火龍在心湖中遊盪,一個火靈坐在龍頭上控制火龍行進軌跡,火龍嘴中吐出火柱灼燒金蓮,龍頭上的火人大叫著,宣誓著這是屬於他的地盤,另外一個月靈運轉太陰之力護住湖水,不讓它被高溫煮沸蒸發。

隨著溫度拔高,盤坐蓮花中的金色小人接連崩裂消散,一朵朵蓮花被烤成金色液體融入心湖中,那火靈並不擔心金蓮化成的液體有什麼問題,相反之下這是一份大機緣,這些金液能提升一個人的心境,而且不是提升一星半點,外界多少人都是求之不得,曾經還有人天天堵在高僧眾多的一處佛家聖地前求著對方讓自己皈依佛門,只是次次都被拒絕,成了許多人的酒桌談資。

心湖被清空后,李江臨心神恢復,驟然一驚倒掠而行,僧人有些驚訝,對方竟然打破了禁制,隨後緩步跟上。

李江臨運轉氣海,身形猛然加速,旋踵間已行十數米,然而那僧人只是一步就出現在他身前,李江臨掉頭就跑,只是依然被攔住去路,反覆十幾次后終於忍不住大聲罵道:「和尚,你他娘到底要幹什麼,沒事找事啊,攔著我不放,念經練魔怔了?」

僧人說道:「施主心中迷霧蒙蒙,貧僧願為施主散盡遮心霧,渡船撐篙。」

「你看你心裡才迷霧蒙蒙,逮著我不放,這要不得啊大師!」

「阿彌陀佛!」

「阿你大爺!求求你讓開吧大師,我心光明的很啊大師,你一定看錯了,大師!」

「身處廬山中,不識此山貌這很正常,施主不要被自己蒙蔽了。」

「卧槽了!」

僧人袈裟飄蕩,背後法相如影隨形,李江臨氣的牙根痒痒,罵聲不停,卻一直被僧人輕描淡寫的頂回去,讓他更加憤懣。

一人坐在遠處雲海上,雙頰鼓脹,辛苦憋笑,眼角憋出淚花,陸江濤從僧人出現時就跟著出現在這,看著僧人的一舉一動,他有些好奇為什麼那光頭能出現在這,佛家那座幻塔跟這座洪荒樓也不相通啊。

腦筋幾個急轉,明白怎麼回事的陸江濤在心中大罵道:「這個老光頭,打主意打到我徒弟身上來了,好啊,你們厲害啊,看來當年李滄海收拾的還是不夠慘,靠著法器感應到他前身消散就屁顛屁顛過來了,他媽的屬狗的吧,狗鼻子這麼靈,不行,辦他,必須辦他,必須去做客喝茶討論佛法,論也得論,不論更得論!」

被攔住數十次的李江臨已經氣的心肝冒煙,嘴中「話語」一直不曾停歇,花樣百出,喋喋不休,聽的陸江濤就差拍手叫絕,心中感慨道不愧是我的徒弟,不但能力強,嘴也是如此優秀!

以前在李滄海身體里孕育而生的火靈翹著二郎腿躺在龍首上觀察外面情況,悠哉悠哉,看的津津有味,就差沒拿一捧瓜子邊嗑邊看了,一旁坐著的月靈有些焦急,不停催促著火靈趕緊一起出去幫主人,火靈依舊悠哉悠哉,漫不經心說道:「急什麼啊,一臭光頭有什麼好怕的,小爺我一出面幾下解決了有什麼意思嘛,再說了,你看那邊,那個姓陸的傢伙,就差沒笑出聲了,再說了,能有人當磨刀石幫主人練練不好嗎?」

小姑娘模樣的月靈聞言有些惱火,回答道:「你還好意思說,以前有一次就是因為你貪玩讓我一個人去幫主人,差點害得主人道身盡毀,還有玄宇關那次,不聽命令只顧好玩,讓關口差點失守,如果不是主人替你擋住一擊你早就煙消雲散了,還害得主人遲遲不能再登一層樓!」

月靈說到這裡泫然淚下,晶瑩的淚珠在粉嫩臉龐上留下幾條淚痕,火靈心裡也有些愧疚,抬手想要搭在月靈腦袋上安慰幾句,月靈一把將手拍開,帶著明月飛出心湖,火靈悻悻然收回手掌跟上月靈。

彩雲間,又一次攔住李江臨的僧人心中一驚猛然倒退,一步千里,一直無悲無喜的臉上有些畏懼神色,然而眼神卻好像說著來的好!

李江臨不明覺厲,有些發愣,在他疑惑時一輪明月懸空,皎潔月光壓過陽光,照耀天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出現在李江臨身邊,身穿彩裙,一雙水靈眼睛死死盯住千裡外的光頭。

李江臨看著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女童更加發矇了,這誰家小孩啊,到處亂跑,月靈感受到李江臨的視線,對他鞠了一躬抬頭微笑,憨態可掬,一雙淡藍眼眸清澈如水,讓本就粉雕玉琢的月靈更加可愛幾分。

李江臨徹底蒙了,啥?我在哪?這是誰?他忽感背後滾燙,往後看了一眼,結果剛好看到一輪烈日飛升。

「卧槽!!!」

李江臨兩眼一黑,下一刻又恢復光亮並且感覺眼睛一抹冰涼,鬆了一口氣的月靈狠狠瞪了一眼站在李江臨另一邊的火靈,背負一柄巨刀的少年一臉無辜,好像在說是他自己往後看的,關我什麼事啊!

鬱悶的少年看著千裡外的禿頭直接喊道:「禿驢,你站那麼遠幹什麼?趕緊過來,小爺打完了好收工!」

坐在雲上的陸江濤吐出嘴裡的瓜子殼又拿起一顆,聽著火靈的叫囂聲笑了起來,果然還是嗑著瓜子看戲比較舒服!

「喂,光頭,快過來!小爺沒那麼多時間等你,麻溜兒得!等我把你揍成豬頭就好玩了!」

「阿彌陀佛。」

「閉嘴,過來挨打!」

李江臨:「(˙-˙)?」

僧人果真一步跨出,火靈動作迅速,僧人剛落腳就已經抽刀橫斬預判點,僧人被巨力逼退千米,護體經文發出陣陣漣漪,火靈微微挑眉這光頭的龜殼還有一點點意思,當然也就一點點了。

火靈第二刀跟上僧人,焚天發出破空聲,空間出現一絲划痕,護體經文承受不住壓力應聲而破,僧人抓住巨刀凝滯時間一閃而逝,百里雲海被一刀斬開,緩緩分離。

頭髮火紅的少年肩抗巨刃吐了口唾沫,這禿驢蔫兒慫,只知道靠著龜殼擋,呵忒~

僧人再次出現在百里之外,他不慌不忙脫下袈裟,佛光內斂,拳意如巨浪,洶湧澎湃,在佛唱一聲后猛地踩地,雲海下落數十丈,火靈揮刀如半月,僧人拳出如長虹,兩者撞在一起,僧人拳頭上刀痕出現,竟是被巨刀如竹破開,僧人拳頭連著臂膀被一分為二,一半手臂摔落雲上,火靈欲接連一刀,僧人連忙躲避,臉色慌張,再也沒有風輕雲淡的表情。

一聲大喝禿驢哪裡跑,火靈腳下有烈火蔓延開來,火焰繞過李江臨二人,轉瞬之間已擴張千里之地,雲上半臂漆黑,碳化,飛灰。

無處落腳的僧人往高處逃竄,斷臂已經長出,火靈伸手一指,烈陽中一條火龍衝出,火靈一躍,乘龍而上,手中焚天火光衝天,一刀斬出火刃直衝雲霄,僧人四周出現一百二十八片金蓮花瓣,花瓣形成一堵牆擋在他身後自己繼續逃竄,然而僧人的防禦直接就被恐怖高溫燒成齏粉。

僧人從腳開始起火,不待他反應火焰已經擴散到全身,哀嚎慘叫震天動地,火靈讓火龍停下,他用手擦拭著將近兩米的梵天,單手持刀毫不費力,李江臨目瞪口呆,月靈心生警覺。

火焰已經把僧人血肉燒掉大半,血液幾乎乾涸,原本晶瑩如玉的骨頭已經漆黑,裂痕密布,烈火還在燃燒,僧人的神識被困住,死死煎熬,神識身形扭曲,在他心生絕望時,火焰突然熄滅,一捧甘露將他包裹住,一名鬍鬚垂膝,面容乾瘦的老僧出現將僧人穩住,一身渾厚靈力沖入他體內修復軀體,僧人身體久旱逢甘霖,血肉迅速生長起來,碳化的內臟脫體而出新的內臟生長而出,僧人體魄恢復,但體內小天地里孕育出的兩具道身已經灰飛煙滅,小天地也出現裂縫,所幸性命無憂,雙頰凹陷的老僧將僧人送進開出的空間門戶,說了一句不破不立。

火靈稍微提起興緻,坐在火龍頭頂打量著枯瘦僧人,月靈微皺眉頭,她感覺到一股危險氣息,極其危險,像是先天壓制,李江臨看到小姑娘的神色問道:「怎麼了,有問題嗎,要不然叫他回來吧?」

月靈聞言笑道:「主人放心,他是不會有事的,最多被人打兩拳!」

李江臨笑著嗯了一聲,他感到奇怪為什麼自己對火靈月靈會信任的如此之快,只是沒多久就自己想出來答案了,枯瘦僧人視線掃過火靈落到李江臨身上,微微點頭,心裡又有些打鼓,誰知道那人有沒有後手,萬一偷雞不成還搭上半條命就很虧了,李江臨感覺那枯瘦老僧像是在看一件瑰寶或美人,不自覺打了個激靈,心裡罵道:「這老和尚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又不是女的,這眼神是個是個什麼玩意?!」

老和尚聽到李江臨的心聲對他一笑,沒多少肉的臉像是被人強行提起嘴角,乾巴巴的皮擠在一堆,讓人毛骨悚然。

陸江濤看的津津有味,暫時還不想打草驚蛇,只要他不想現身,就憑佛門那幾個老光頭還找不出來,就讓那個半死不活的笑吧,現在怎麼笑,等會怎麼哭!

那笑容在李江臨眼裡就比較變味了,他表情像是走路上剛踩了泡牛屎,下一腳又踩到泡狗屎,讓人五官都能擠到一起。

月靈看到主人的表情掩嘴而笑,不過並未出聲,火靈就比較不顧慮李江臨的心情了,一手捧腹大笑,另一隻手使勁揮動巨刃,笑聲從幾千米外傳到李江臨耳朵里,讓他臉色變了又變。

「阿彌陀佛!貧僧徒兒好心要為施主驅除迷障,施主為何要讓人行兇將他打到根本受損,貧僧今天要為徒兒討回一個公道!」枯瘦僧人站得位置比較高,所以在李江臨眼裡比之粟米還要小,聲音傳過來卻好像有人拿著喇叭對著他耳朵大聲說話,震耳欲聾。

綵衣小姑娘幫主人護住耳朵才讓他好受些,李江臨耳朵嗡嗡作響,所幸有月靈幫忙才好受許多,他聽著嗡嗡響聲,又想起老僧說的話,直接懟道:「老和尚你這話就是昧著良心了啊,你那禿驢徒弟攔著我不放是幾個意思?!我都說過了我不需要他幫忙,他非要逮著我,嘿,你們脾氣都這麼倔嗎?還想要強行動手?」

僧人不慌不忙道:「他也是一片好心,可能手段的確偏激了點,讓施主心生不悅,可施主也不用直接下死手吧?」

「哦哦哦~一片好心?哦哦哦!你說的一片好心就是在我心湖裡面種一堆鬼東西,又念經,想把我腦殼洗的一片空白,你說的好心是什麼?」

「哼,你說那麼多,有什麼證據?貧僧一來就看到他被你們打成重傷,如果貧僧再晚一點來就只能看到一片飛灰了,今天你必須跟我回山請罪,我也不難為你,就讓你斬斷前塵在寺廟償還過錯!」

龍首上的火靈一挑眉,沒想到這人這麼大膽,敢當著他的面喊話叫囂,扣一大堆帽子,本就脾氣不好的火靈將刀甩出,聲勢浩大,他一躍踩在巨刀之上,衣袖獵獵作響,腳下焚天火焰燃燒,在身後留下一道久久不能熄滅的火焰軌道,本來遠在天邊,頃刻間就到達老僧面前。

老僧顯然沒有想到上一秒還翹著二郎腿無所事事的他會暴起出刀,慌忙用雙手夾住巨刃,乾枯臂膀青筋鼓起,垂膝鬍鬚從下往上燃燒起來,火靈並未出手,饒有興緻的看著老僧如何應對。

金屬摩擦聲刺耳的很,李江臨渾身難受,他從小就不喜歡這種聲音,特別是自己手指甲不小心刮到黑板,那種肉體跟精神的異樣讓人渾身不爽。

一雙枯槁手掌死死鉗住冒著烈焰的巨刃,手掌處黑煙夾雜著焦臭味飄出,老僧手臂已經皮膚開裂捲起,火靈直搖頭,自己才釋放出四萬的溫度,這人怎麼就這樣了,我那身為太陽的火熱胸懷都還沒展現出來半分你就開始冒煙了,嘁~!

不管老僧怎麼用力,刀尖依舊向前移動,只好任由自己被巨刃推著極速滑行,一層泛著淡金色的透明薄紗將老僧體表覆蓋,他那一雙手掌好受幾分,手臂上的開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他抓住喘息機會,駕馭一隻靈器飛出撞向火靈,欲從源頭解決問題。

火靈笑了笑,一拳頭砸的老僧下墜而去,來不及收回的手臂被刀刃斬斷,半截手臂變成飛灰,火靈招手將拖出白色尾巴的靈器抓在手中,是一枚小巧石章,發出淡淡白芒,一條鯉魚被雕刻在印章頂部,口含寶珠,底部有搬山填海四個字,皆為小篆,字體雕工十分不俗,渾然天成,神韻流轉。

印章雖小,卻將飛行中的巨刀壓低數丈,火靈擦了擦篆文,運轉印章,一座山嶽在火靈上空隨著他一起移動,火靈心念一動,巍峨山嶽向朝火靈掠來的老僧狠狠砸下,欲將老僧鎮壓山底。

老僧雙指一捻,靈力形成一個黑色缽盂在手中,他舉起缽盂高過頭頂,原本手掌大小的缽盂變得巨大無比,漆黑的缽口朝向山嶽,一股吸力讓山嶽下降速度陡增山體開始分崩離析,一塊塊巨石脫離山體被吸入缽盂變為塵土。

火靈呵呵一笑收起焚天,雙腳併攏,一聲巨響傳出,碎石飛濺,山嶽被毀掉大半,離開塵煙的火靈出被發現,老僧心知不妙,欲將缽盂散去時火靈已經洞穿缽盂,一個窟窿噴出一條火柱,缽盂內部被火焰填滿,承受不住高溫的缽盂已經靈氣凌亂將要崩毀,老僧果斷捨棄缽盂,他才剛踏出一步就被火靈按住腦袋死死抵住缽盂底部,護體罡氣被融化,黑煙瞬間滾滾飄出,雖然疼痛至極,但老僧也是個狠人,咬緊牙關硬是一聲不吭。

李江臨站在月華形成的屏幕面前,看到這一幕也不得不感嘆一聲狠人,一旁的綵衣小姑娘笑著,眼睛眯成月牙。

「你們狗膽挺肥呀,那瓜慫是你們能碰的嗎?問過小爺了嗎?問過那姓陸的人嗎?別以為我主人的印記消失了你們就能染指他的轉世,你們哪裡來的自信?嗯?」火靈一邊問話一邊拿老僧反光的頭頂一下一下砸在缽盂上,打的缽盂搖晃起來。

老僧有些欲哭無淚,要是知道這人的道靈這麼兇殘就不答應那些傢伙了,他們還說什麼無須擔心,那人的印記消散了,道靈已經不成氣候,放你娘的屁!

「喲,你們這叛出正統的邪門歪道現在這麼牛氣啦!是小爺當年的火沒把你們燒怕呢,還是我主人的劍不夠快?我就說那禿驢的手段怎得如此讓人作嘔,害得我以為現在的佛門已經變樣了,該打!」

火靈說完又哐哐哐幾下亂砸,缽盂內部氣息越來越不穩定,一條條火蛇從裂痕爬出,老僧真的慌了,這一大缽火炸開還不得先被炸個半死再被火燒死啊?!他開始瘋狂掙扎,神識分裂成幾千粒光點四散奔逃,然而那些光粒被一堵牆困住,老僧驚恐萬分。

「嘿嘿,你就別白費氣力了,我都已經封鎖空間了,你逃也沒用,放心我會留你半條命送回去,希望崇荀老禿頭能有足夠的謝禮!」

老僧徹底絕望了,心如死灰,一聲巨響后烈焰焚天,火焰擴散開來,被烈火焚燒的老和尚終於忍受不住那劇烈高溫開始嘶吼起來,凄慘至極,一條條火蛇從他七竅噴出,體內小天地更是裂紋密布,本命道種修出的一頭凶獸在小天地內胡亂衝撞,毀壞著老僧一步一步修出來的山川河流。

忽然間一隻黑色大手破開天幕,朝火靈兇狠抓去,能隨手摘下星辰的黑手氣勢兇猛,那股氣息簡直讓人窒息,大手周圍的幻境竟出現黑色裂紋,陸江濤見大魚上鉤用一捧瓜子來了招天女散花,然後擋在火靈身前一把按住那隻黑手,笑著開口道:「喲,崇荀,許久不見功力漸長啊,不錯不錯,這一手能有我當年的一分氣勢了,怎麼說,今天是喝茶呢還是喝酒呢?」

黑手想要掙脫束縛,卻紋絲不動,一道蒼老聲音響起:「陸仙主,恕罪,小僧不知道陸仙主是此子的傳道人,若是知曉,小僧絕不敢如此,趕緊將他供起來還來不及呢!」

那聲音的主人對陸江濤師傅恭敬,或者說是謙卑,陸江濤笑容不變,手中力道稍稍增加,黑手上立馬裂紋無數,他開口道:「呵呵,此子?不知道?若是?高僧好生健忘啊,莫不是以為那人的印記消散了就可以報仇了?看來滄海沒把你們打怕?我的人是你們能覬覦的?算了,今天喝酒吧。」

陸江濤一把抓住半身已成焦炭的老僧,不等崇荀求饒,一巴掌打的黑手與空間一同碎裂,他閑庭若步拖著老僧人走進剛開出來的空間大門,消失不見。

看見這一幕的李江臨吃驚許久才回過神來,月靈笑著,她心中除了主人以外,最崇拜的人就是那青衫男子了,千道第三,曦排第四,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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