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沒有不信你
「走吧。」莫子朗掂了掂手裏的袋子，「回安全局，我剛已經讓人去拿了案卷，回去研究研究。」
葉攸攸一愣，脫口而出：「那個李婉，不要追回來嗎？」
莫子朗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也不說話，胳膊一伸，把人往懷裏一帶，推著葉攸攸出了門。
剛下到樓道門口，就看到不遠處過來一隊人，最邊上的小警官押著一個中年女性。
那女人似是很不服氣，但看到莫子朗的一瞬間，還是低下了頭。
「朗哥，要說還是您神機妙算。」走在最中間的小警官眉開眼笑地沖着莫子朗豎了個大拇指。
「少貧，回局裏，誒齊旭你來……」莫子朗跟上去囑咐了兩句，又轉回來示意葉攸攸上車。
莫子朗大學時候就開始獨立帶人幫着莫聞處理案件，近十年的磨練，使他的氣質與尋常的富家子弟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葉攸攸有些出神地盯着莫子朗的身影，那樣一本正經地佈置任務，然後又面帶笑容意氣風發地朝她走過來。
倒還真的有一副人間禍水的模樣了。
莫子朗在葉攸攸的身前站定，一副又驕傲又矜持的樣子。
不自覺地，笑意就在葉攸攸的嘴角和眼角綻開。
她說：「神運算元啊，這位警官。」
他笑：「也謝謝你，我們的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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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內，李婉倒是不再掙扎，只是依舊很抗拒。
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李婉，利用特殊體質私闖民宅，是要承擔責任的，你清楚吧？」
「嗯，根據情節輕重處以10-15自然日的拘留。」李婉
審訊中的齊旭被她不冷不熱的態度一噎，又轉了另一個方向問訊：「私闖民宅，你是什麼目的。」
「求財。」
「哦？那人家已經被燒成那副樣子，你告訴我你要求財？」
「警官您說笑了，我進去之前又不知道。」
齊旭挑了挑眉：「你不知道？不知道住在那裏的祖孫二人，在一個月內相繼死亡，是嗎？」
李婉的面上終於顯示出一絲不自然：「警官，查案子是你們的事情，您跟我說這麼多做什麼。」
「哦？真的沒關係嗎？三年了，你們夫妻二人，心也是挺狠的。」
見李婉的表情有些鬆動，齊旭送上了最後一擊：「我們不是為了追究你的責任，我們是受人所託。」
李婉沉默了許久之後，猛地轉頭，直直地瞪着審訊室與監聽室間的特質玻璃，像是要用目光穿透它似的。
剛剛的氣定神閑全部消失不見，甚至顯出了一絲兇狠。
盯着玻璃，她勾唇一笑：「你們不會如願的。」
監聽室內，莫子朗盯着李婉突變的表情，若有所思，沖着耳麥囑咐：「關押進單人間內。」
然後轉身離開了。
另一邊的葉攸攸正在研究焦毅李婉夫妻失蹤的案卷。
案卷顯示兩人是突然失蹤，家中的衣物、財務等均未被帶走。
當年這個案子也被轟轟烈烈地查過一段時間。
「那個時點，像這樣突然失蹤的人口很多，但是多番探查，都一無所獲。」
葉攸攸的身旁，一個身着白色T恤的年輕男子跟她逐一解釋著案情。
「有些人過一段時間會重新回歸家庭，並且每個人都對這段經歷閉口不言，我們這些年不斷地追蹤確認，無一例外。」
年輕男子覷着眼觀察了下葉攸攸的神色，繼續解釋。
「還有一些，就像焦毅和李婉一樣，徹底地失去了蹤跡。」
「只是時不時在一些暴力事件中會浮現出他們的身影。」
葉攸攸合上案卷，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問道：「還有一部分呢？」
「額」年輕男子一愣，有些遲疑。
「其他的都死了。」莫子朗大步走進會議室，揚聲回應。
葉攸攸點點頭，換了個話題：「那袋藥品的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莫子朗頓了頓，也不隱瞞：「鎮定藥物，我懷疑焦毅和李婉經常出現在家中的老房子中，而你說的小姑娘生前總聽到的吵架的聲音，很有可能就是他們。」
葉攸攸卻覺得這個猜想不合理，皺眉道：「她怎麼會聽不出自己父母的聲音。」
莫子朗拉了把椅子在葉攸攸身旁坐下，順手拿起案卷，不置可否：「說的也有道理。」
見他一副不願再多說的樣子，葉攸攸也不勉強，低聲向剛剛的年輕男子道了謝。
莫子朗把案卷塞回年輕男子手裏，又囑咐了兩句，轉身示意葉攸攸：「走，請你吃好吃的去？」
葉攸攸搖頭：「我回宿舍了，我還有點文件要弄的。」
莫子朗也不勉強，點點頭：「那我送你回去。」
到了宿舍門口，莫子朗卻不走了。
他手肘支著房門，斜倚在一旁：「不請我進來坐坐？」
葉攸攸瞭然地挑了挑眉：「莫大少爺，你又想問什麼。」
莫子朗自來熟地踱步進來，順手帶上了房門。
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葉攸攸突然覺得這氛圍莫名的好笑，語氣中有些無奈：「莫子朗，你懷疑我什麼。」
「小女孩在哪裏？」
葉攸攸確是沒想到莫子朗會這麼直接，她直直地盯着莫子朗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回他：「我說過，她死了。」
「當然，我知道。」莫子朗調整了下坐姿，他傾身向著葉攸攸的方向，笑的有些勉強：「攸攸，你不相信我。」
轉而又自嘲地嘆了口氣：「是啊，你憑什麼相信我呢，我們頂多也就是公司與公司之間合作夥伴的關係。」
他垂下眉眼，不再言語。
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在這沉默的氛圍中漸漸地沉重起來。
終於還是莫子朗率先開口：「攸攸，安全管理局，管理的是雙魄人，你有聽說過嗎？」
葉攸攸目光閃了閃：「略有耳聞。」
「那，你是嗎？」
葉攸攸在莫子朗的注視下有些僵硬，她抬頭看向莫子朗，卻不言語。
莫子朗目光有些複雜：「攸攸，我不值得你相信嗎？」
葉攸攸一愣，腦海中浮現的是莫子朗奮不顧身撲過來替他擋掉歹徒的畫面，是那晚黑暗中帶着些隱秘的期待的我看過你寫的每一本書，也是那在耳邊時不時響起的我在追求你啊……
試探是真，但葉攸攸又何嘗感覺不到莫子朗細緻入微的關心。
試一試吧，葉攸攸告訴自己。
她搖了搖頭，語氣真誠：「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自己與眾不同。」
「莫子朗，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這是我從未公示於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