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能——顧淵，你幫我問問能碰這小孩不，他父母不會建議吧。」

顧淵白眼，問了一下，藤說可以。

楊凈立馬把小孩抱在懷裡，用臉蹭小孩肉嘟嘟的臉蛋。

陳月：「口水流你肩膀了。」

楊凈瞬間推開小孩，扯了一下他的小JJ。鳴兒趕緊用手帕替她擦去了。

陳月：「……」臉色黑了下來。

「小屁孩，怎麼那麼可愛，肉嘟嘟的。快，親姐姐一下。」

小孩被前所未有的熱情嚇哭，走過來一個女人笑著把他抱開了。

楊凈：「唉，還是太年輕，無法消受艷福啊。」

顧淵：「啊呸，你有我美？」

「我承認你艷麗但我有我的美，沒法比。」

顧淵：「真會放屁。」

族長將他們帶到了一顆樹下，蹭蹭兩下爬到了樹頂，身手矯健如猴。

顧淵和紅紅不好直接飛上去，暗暗在腳和手上施了法，速度放慢一點，也爬了上去。

族長笑了笑：「不需要隱藏，風都已經告訴我了。我們不是未開化的民族，我們可是在神鳥的翅膀下繁衍生息的。」

陳月作勢要上去，被楊凈攔住。

「這麼高，摔下來怎麼辦？」

陳月暗自欣喜，看來她是真的關心自己。

「楊凈！怎麼還不上來！」

該死的紅紅，露餡了！楊凈苦惱。「我恐高啊！笨蛋！」

「你什麼時候改名了？」陳月道。

「不行嗎？」

「那我以後就叫你凈凈。」

鳴兒：「小姐無論叫什麼，都是我的小姐。」

「好。陳公子，聶小姐。不過呢，我不喜歡疊字稱呼我，要叫就叫我全名吧。」

「為何？」

「我喜歡。」

樹上。

族長：「這是不斷樹。你們不用擔心會踩斷樹枝掉下去。到我上邊來。你們可有看到閃閃的金色？」

二人皆搖頭。

「第一批建立這個部落的人，也許是歡迎人類的到來，群鳥在藍天之下盤旋歌唱，其中一人，看到了閃著金色光芒的阿伽夜。可是，身邊的人都沒有看見發著光芒的鳥。由於這個人的注意，之後人類和阿伽夜產生了更多的接觸，也是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蛋殼的作用。風告訴我們，這次來的人，有一個能看見阿伽夜的光芒。」

紅紅：「人家藏起來了，怎麼看？」

「阿伽夜的光是藏不住的。無論它在哪裡，光芒永遠透過萬物，射向天空。既然二位看不到，就讓請下面三位上來吧。」

「他們三個不會爬樹，其中一個還恐高呢。」紅紅露出不屑的笑容。

族長嘴裡唱起了歌，突然一陣風盤旋而下，將三人拖到了空中。

鳴兒：「哇，原來這上面的景色這麼美。」

陳月沉默的注視周圍的一切，然後將目光轉移到楊凈身上。楊凈面無表情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好像一個瞎子，什麼也看不到才會露出的漠然。他從沒有見過楊凈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族長問道：「你們可看到我所說的。」

楊凈看了一眼下面，紅紅道：「他說你們有沒有看到金色的光。」

鳴兒：「滿眼的綠色，何來金色？」

陳月：「你呢？」

楊凈：「你看到了？」

「沒有。」

「看不到呀。」

紅紅將他們三人的意思轉達給族長，後者的臉色立馬凝重起來，嘴裡咕噥著：「怎麼可能……」

雖然沒有一個人看見金色的光芒，族長還是熱情的款待了五人。

入夜，明月照林間，清泉流石上。動物的聲音總是讓森林格外靜謐。

一個穿著藍裙的身影與樹影交錯，如水中藻荇交橫，流淌在月光之中。

這個人來到一條清澈的池塘邊，久久盯著水面，彷彿凝固一般。

忽然，一隻成年男子般大的鳥衝出水面，羽毛髮出金色的光芒。

在鳥衝出來的瞬間，楊凈被一雙有力的手往後拉，等停下來時，抬頭看見一雙如夜色般的雙眼。

「陳月？」

「一個人多危險，知道嗎？」

楊凈沒有回答，正好身子，面對那隻鳥。

這就是阿伽夜吧。它的眼睛是大海的星辰，夢幻無常。

「你是誰？」

「我叫楊凈。」

陳月：「你在跟誰說話？」

「這隻鳥啊，你沒聽見嗎？」

「沒有。」

「可能我有靈性吧，嘿嘿。」

阿伽夜：「你不是普通人，對嗎？」

「本來是。」

「你為什麼能找到我們？」

「我看見了。」

「光嗎。想不到，時隔這麼多年，會再次出現一個人。怎麼，你是來幫他們的嗎？」

「不是。我覺得他們很自私。他們只顧自己的生命的延續，沒有考慮到他們的孩子是犧牲你們的孩子得到靈魂的。我不會幫他們。」

「想不到，會有人這樣想。」

「但是，我也很喜歡小孩子的。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想辦法解決。」

「他們沒有說我們吃小孩嗎？你不害怕我嗎？」

「不止人才有情感。」

「人往往忘卻了這一點。我很欣慰，有人會這樣想。我告訴你事實吧。千百年以來，會出現上天註定的無魂之孩。後來，他們部落的人發現我們的蛋可以孵化靈魂，事實上，那些被蛋孵化靈魂的孩子的靈魂，就是那些蛋裡面生命的靈魂。肉體被掏去，是不甘心的。那些沒有靈魂的蛋內肉體會轉化成下一個無魂之孩。並且，在九九八十一天內沒有找到靈魂，便會轉化下一個無魂之孩。所以，那個部落的無魂之孩越來越多。」

「所以你忍痛破壞了那些無魂之孩的肉體，但是為什麼你要吃下去呢？」

「我沒有吃過。那些原本屬於蛋的肉體只有與母體相融，才不會轉化成下一個無魂的肉體。」

「真是犧牲你們了。那看來，部落里的那些孩子不能救了。」

「你——你竟然放棄你們人類的延續，怎麼可能！」

「那些，本來是你們的孩子。」

阿伽夜眼裡掉下了一顆星辰之珠。

「別哭，我會回去跟他們說的。你們先躲一陣，因為部落的人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謝謝你，這是我的眼淚，星辰之珠，它會在關鍵時候起作用的。」

「謝啦。」

回去的時候，陳月對剛才之事絕口不提，什麼也不問，一如既往的沉默。看他那個樣子，楊凈心裡奇怪。轉念一想，這陳月從小就心思重，說不定有其他考慮。

不出所料，部落的人一聽這個事實，哭天喊地。那些母親跪在地上，問風為什麼。楊凈考慮到這個部落崇敬大自然，便站在大自然的角度上給族長講道理，一上午，這個族長心痛的接受了。

族長：「我們都是自然的孩子，犧牲彼延續己，萬不可取。」

兩天之後，族長帶領部落的人把這些孩子埋在了不斷樹下。族長贈了一個地圖與她們，這張地圖將引領五人走出這片遠古森林。

上路后，楊凈借口落下東西回去拿，讓四人在這等她。鳴兒和陳月都要跟著。

楊凈無奈之下，只讓陳月跟著了。

二人離開后，紅紅看鳴兒滿臉不高興，雪上加霜道：「唉，你失寵了哦。你家小姐還是喜歡男人。」

「呸，我家小姐與我是世上最親的人。你再說我就割了你這個妖怪的耳朵。」

顧淵：「紅紅你化形能不能有點定力！」

紅紅悲哀道：「改不過來了，嗚嗚嗚~」

陳月心裡猜到楊凈會來池塘邊。楊凈將那些孩子的埋葬的位置告訴了阿伽夜，讓他們務必解決掉。

走出最後一片濃霧，眼前是荒涼的隔壁。

紅紅道：「不知道這有沒有胡蘿蔔賣。」

顧淵：「其實你不吃東西也可以的。」

「不行，那太無聊了。」

鳴兒：「這是我第一次來大漠，人們總說這裡是不毛之地、寸草不生，可我所見，別有一番綺麗的嘛。」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美是美，但不是人能承受的。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遠處看，人的影像都被扭曲了。五人行走了半天，哄咚一聲，陳月暈倒了。

楊凈蹲下查看，陳月面色潮紅，額角全是汗，皮膚灼熱，手心有點濕冷。中暑。

「顧淵紅紅，你快救他。」

「我不能救，如果幹涉人類的生老病死，上天會損耗我們修為的。」

「那你教我，我來！快點。」

顧淵點了一下楊凈的腦門，楊凈瞬間悟了，當下施了法，將自己的氣傳給陳月，還給他加了一層隔熱罩。

她正要伸手也給鳴兒加一層，鳴兒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我兒時在煉鐵房打雜過，那裡又熱又悶，比這難受多了。」

楊凈的眼裡明暗交雜，道：「那你撐不住了一定告訴我。」

不多久，陳月就醒過來了。

抬頭看那赤裸裸的大太陽，他心道：為何周身有一絲清涼？

日落西邊，紅紅耷拉著兩隻毛茸茸的耳朵，顧淵也懶得說，她心裡也很煩躁。她雖是魔，但萬物都逃不過自然，只是忍受程度不一樣罷了。時間長了也受不了，況且她一直都在深山裡修鍊，地處陰涼。

「這裡一塊躲避的石頭都沒有，可我們都走不動了，而且晚上很冷的，怎麼辦。？」楊凈看向顧淵。

此時，天上的第一顆星毫不吝嗇的顯出光芒。

還沒等顧淵開口，紅紅驚喜道：「前面有一家客棧！」

鳴兒：「兔子的眼睛這麼好？」

楊凈道：「動物的勢力大多比人類好。特別是老鷹。」

紅紅：「我不喜歡鷹。」

荒涼的戈壁中出現一家客棧，陳月和顧淵都察覺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