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

快速地把程清歡塞進被子裏，又幫她把被子捂嚴實了，才道：「剛好一點就不注意，洗了澡穿那麼少，再發燒可怎麼辦！」

程清歡在被子裏捂得有點熱，悄悄把手腳伸出來，面上卻作乖順狀道：「好了！知道了！你也快點去休息吧！」

林銘又檢查了一下她的被子，發現伸在外面的手腳，復又扯了被子再蓋嚴實了，再倒了一杯水過來放在床頭問她：「要不要喝水？」

見程清歡已經閉上了眼睛不作聲，才關了幾盞燈，在沙發上躺下。

程清歡本想裝睡，哄林銘早點睡，誰知一覺醒來竟已是清晨。

病房的窗帘沒有拉上，陽光穿過陽台從窗戶照進來，窗邊的沙發上林銘一手枕着頭正睡着。

想起來，這好像是她和他第一次同住一個房間，程清歡看着陽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他的睡姿很規矩，一手枕在頭下，一手放在腹上。

沙發短了一些，他的雙腳交疊著擱在沙發扶手上。許是陽光有些刺眼，他的眉頭皺起來。

程清歡看得正開心，不妨林銘睜開了眼睛。好像還有一些初醒的懵懂，他和程清歡對視了幾秒，才緩緩坐起，輕輕轉了幾下脖子，愣了一下才道：「醒了？」

程清歡看着他的樣子，只覺得新奇又好笑，原來林銘醒來是這個樣子的！

聽着他自然又熟稔的口氣，好像他們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這些話只是生活的日常，她又覺得這樣的尋常裏帶着異樣的甜。

她想自己該怎麼回答他，才不會破壞這樣的氣氛。

林銘見她只是微笑着看他，也不說話，晨起的陽光照在房間里，窗外時而有鳥鳴聲，一切都溫柔得不象話。

門外有響聲，該是護士在作醫生查房的準備。林銘走過去再次探了探程清歡的額頭，觸手一片溫涼，才放下心下。

「要不要起來洗漱？」林銘在病房裏掃了一眼，記得昨天晚上程清歡是穿着睡裙披着浴巾出來的，一會醫生進來，以她的個性，怕是又要害羞。

他拿過一旁的浴巾，遞給程清歡道：「你先披着這個去洗漱，我去護士那兒再要一身衣裳來。」

程清歡依舊把浴巾當披肩裹着去了洗手間。等她出來，一身新的病服放在了床頭，林銘並不在病房裏。

程清歡去洗手間迅速換好衣裳出來，林銘還沒回來。她想了想，還是叫珊婷一會來的時候幫她帶些衣物過來，打珊婷的電話卻在通話中。

抓着手機在病房裏轉了一圈。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程清歡只覺得骨頭都躺硬了，站在窗邊的陽光下大大伸了個懶腰，才覺得筋骨舒適了許多。

C城人民醫院處在鬧市區，病房樓四周都是各種高層建築。

好在程清歡所在的這個房間外正好有一條C城舊時的護城河，因此站在窗前，雖然也是高樓林立，但有了一河之隔，視野開闊了不少，看着河對面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和城市，倒有了一些靜坐韶光里，隔岸看紅塵的味道。

林銘打完顧珊婷的電話，回到病房，就見程清歡靜靜地站在陽光里看着窗外。

夏日的陽光來得早，雖只七點鐘，但已經十分耀眼。雖然病房裏開着燈，但仍敵不過那一處陽光的明亮，在陽光里的程清歡罩着一層光暈，身形模糊，但卻散發着說不出的輕快與愉悅。

程清歡聽到門響，回頭去看。見是林銘回來了，揚了揚手裏的手機道：「剛給珊婷打電話，想叫她幫我拿些衣裳來，上午我們出院好嗎？」

林銘看着她自陽光處向自己走來，周身的光消失不見，好像被自己拽入人間的天使，看着她溫柔愉悅的笑臉，心尖又彷彿被刺了一下。

「我剛打給珊婷了。」林銘去找房間里的水壺，「早上起來先喝杯水，一會醫生來查了房，沒問題我們就出院。」

「嗯！」接過林銘遞來的水，程清歡點頭：「那一會兒查完房，你先回去，今天還要上班呢！」

看了看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又道：「不行，你還是現在就回去吧，上班還早，還能再休息一下下，這邊的事我自己能搞定的！」

「不，今天我請了假，陪你！」林銘看她水喝完了，自然地拿過水杯，又倒了一杯，「渴了？要不要再喝一杯？不過我叫了早餐，一會就送過來了，水喝多了會不會吃不下？」

程清歡擺擺手，剛想問他臨時請假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就聽病房門口響起幾聲敲門聲。

林銘讓她到床上躺下，才道：「請進！」

院長帶着一群醫生護士走了進來。看着護士給程清歡量完體溫，幾個醫生又問了一些問題，都由林銘代為回答了，程清歡只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看着林銘和那些醫生對答，聽他們把她從昨天到現在的行動都交流了個遍，她幾乎要羞憤欲死，不過感個冒而已，有必要連上了幾次廁所都問得這麼細嗎？

林銘卻十分認真，有些問題還要和她求證，見她的臉又可見地紅起來，明了她不習慣這樣的明目張膽聊一些私隱的話題，便也適當地止住了話題。

他轉向院長道謝，並且表明希望出院的意思。程清歡總覺得院長似乎是舒了一口氣的樣子，那笑都真誠了幾分。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大群人，程清歡翻身坐起，笑得促狹：「哎！你說人家倒底是歡迎你來還是不歡迎你來？」

林銘通過剛剛和醫生的交流，確認了程清歡現在身體十分健康，也徹底放下心來。

坐到沙發上，雙臂伸展在靠背上，放鬆一下身體，才側過頭看着以手支頭坐在病床上的程清歡。剛剛還一副乖乖狗的樣子，現在卻像只狡猾的小狐狸，連眼睛都閃著不懷好意的光。

這樣的程清歡，和昨日清晨的程清歡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林銘看着她，心中喜悅，便覺得說什麼都不如現在的氣氛，因此也不回答。程清歡見他只是笑，本也沒想要答案，便也和他相視而笑起來。。

小護士進來送酒店送來的早餐，見這兩個人不說話，只是相視而笑，自己的存在十分的多餘，趕緊屏氣凝神地擺好早餐，悄悄地撤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