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葉府被圍

第4章 葉府被圍

今日的珠子街比往日要多了不少鬼鬼祟祟的人,大多是為了確認那位葉家紈絝是不是真的回來了。等到葉見夏的馬車回到了葉府之後,這些偷偷摸摸的人就全都消失了。

看來那天殺的葉良辰是真的回來了!

可是沒一會兒,就有一大批人馬涌到了珠子街,身披金甲著長刀,赫然是負責京城巡視的金吾衛,而金吾衛的前邊是一眾刑部捕快徭役。最前面的兩人是兩位朝中重臣,一人是刑部尚書郭佑,另外一人就是戶部尚書周怡然。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來到了葉府門前,訓練有素的金吾衛瞬間便將葉府圍的水泄不通。

「葉家豎子!殺人償命!給我出來!」

戶部尚書周怡然紅着眼,作為一個提筆杆子打算盤的文官竟然手提長劍,頭髮凌亂面容憔悴,顯然是一夜沒睡。

周怡然吼完,一揮手就要帶着金吾衛往裏邊沖。

葉府的府兵怎麼可能任由他們衝進葉府?早就有人進去通報,此時這些府兵一個個立戟向外,與持刀的金吾衛針鋒相對!府中還有大批的人正在趕來。

金吾衛今日只是來了兩三百人,若真是硬沖,還真不一定能衝進號稱八百府兵的葉府。

不過這也足夠嚇人,烏泱泱一群人列隊堵在那裏,金光閃閃耀的人睜不開眼。

戶部尚書見金吾衛與葉府府兵僵持,大怒道:「你們葉府敢對金吾衛拔刀,是真要造反嗎!」

葉府府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哪來的大傻子?沒看到我們用的是戟么?

刑部尚書郭佑走到眾人面前。

「你們管事的呢?讓他出來!」

葉府府兵不屑一顧,只是冷眼看着這個文縐縐的官員。

郭佑見葉府的這群府兵軟硬不吃,心裏也有些惱火,轉身對金吾衛都尉郭汾堂說道:「郭都尉,麻煩你了。」

那郭汾堂是郭佑的同族堂弟,此時見郭佑讓他帶兵闖府,心中不由暗罵,一群只會動嘴皮子的愣貨,就他帶的這些人,給你們壯壯陣勢還行,哪夠闖葉府的!

不過郭佑對他幫助頗多,能夠得到金吾衛都尉的一職還多虧這位同族兄長,此時讓他闖府,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這武夫心想,反正有刑部的手令在,他最多也是協助刑部拿人而已。

於是他拔出長刀,對着手下說道:「沖!」

「誰敢!」

葉府內突然有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一道壯碩的身影從葉府內走出,是葉府的統領趙雄江。

「誰敢闖我葉府!」

趙雄江走出之後大概一掃心中一驚,手下的府兵不認識兩位尚書,他可認識,今天這裏竟然來了兩名二品官員?

「趙雄江?」

金吾衛的都尉郭汾堂人認出了這位昔年袍澤。

趙雄江和郭汾堂一開始都是禁軍中的人,雖然分屬不同的隊伍,但雙方曾有過幾面之緣,也算是一起喝過幾次酒。後來葉府成立八百府兵,禁軍中撥出的四百人中便有趙雄江,此後趙雄江便隨着葉家父子二人一路征戰,郭汾堂還曾羨慕過那些被分到葉府的人。

可不久葉家老爺子病逝,葉將軍回葉家祖宅省親之時死於非命,原本鼎盛的葉家僅剩下了孤兒寡母。那葉府的府兵也不再成為晉陞葉家軍的好門路,成了名副其實的看門犬。反而是郭汾堂藉助族中關係離開了禁軍進入了金吾衛,如今已經是金吾衛都尉。

兩人之間雖然之前同屬禁軍,卻私交不深,不過也並沒有交惡,此時突然間兵刃相向一時間都有些尷尬。

「怎麼回事?」還是趙雄江率先發問。

郭汾堂向虛長自己幾歲的趙雄江抱拳:「趙兄,對不住!職責所在,葉公子和一起命案有關,所以今日隨刑部拿人。」

他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戶部尚書的長子周蕁死了。」

「郭都尉!你和他廢話什麼!還不衝進去將那葉家豎子拿下!」周怡然氣的跺腳,鬍子一顫一顫的。

「你們看清楚,這是刑部的逮捕令!快讓葉見夏出來,他涉及到一起官宦子弟的命案,爾等若再阻攔,就是在包庇罪犯!」

郭佑身後,一個年輕人手中展開一張刑部蓋章的逮捕文書對趙雄江趾高氣昂。

「誰敢!這葉家豈是你們憑一張輕飄飄的紙張就能隨意進出的,你們把這裏當成了什麼地方!」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們葉家想要枉顧律法不成!」周怡然持劍沖了上去。

「去大爺的!想闖府也得問問我們葉家府兵,今天天王老子來了也進不了我們葉家的門。」

趙雄江聽着周怡然一口一個「葉家豎子」,氣頓時不打一處來!一把將周怡然推到了地上!

葉老將軍和葉將軍在戰場上衝殺的時候你們這群嚼舌根咬筆桿的窮酸書生還不知道在哪呢!當初葉家就剩下一對兄妹獨苗,這葉府上下哪個不當心頭肉捧著?容的你在這嚼舌根!一張狗皮公文就想帶走我們葉家少爺!滾你娘的!

他冷眼看着地上的周怡然,大聲喝道:「葉家府兵聽着,今天誰放進去了一隻蒼蠅,我就把誰吊起來打!」

被推到在地上的周怡然顯然不相信一個區區府兵統領真敢推自己這個二品大員,一時間有些發愣,等到被郭佑扶起來的時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由得跺腳大罵道:「粗鄙!粗鄙!你個粗鄙的武夫!郭都尉!」

郭汾堂暗嘆,看來今天是不能善了了,所以只能對手下揮手道:「沖!」

金吾衛齊刷刷的拔刀,向著葉府的大門沖了過去。就在和葉府的人即將交手的時候,一股大力將最前邊的幾名金吾衛推了出去。

一個白鬍子的老頭突兀的出現在葉府眾人身前。

「呵呵,葉府門前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上次門口來了這麼多人的時候還是少爺放火燒樓的時候。不知眾位大人前來有何要事?」

葉府的管家宋公銘。

郭佑看着這個服侍葉府三代的老人,不得不慎重起來。

他上前說道:「宋老,葉見夏捲入了一起殺人命案,極有可能是他殺害了周尚書的長子周蕁,所以我們今日只是秉公而已,無異冒犯葉府,還請葉公子出來,隨我們前往刑部。」

「在葉府帶走我們葉家公子,還不算冒犯?」趙雄江冷哼。

宋公銘向身後的趙雄江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多說,然後對着郭佑拱手道:「純屬無稽之談罷了,我家少爺昨日才回京,剛剛回到府上,怎麼可能殺害周家公子,一定是搞錯了,郭尚書若是要緝拿兇手,還是去其他地方找一找。」

郭佑不語,他身後自然有人出來說話:「只是請葉公子去刑部調查清楚而已,若真的不是他,自然也就相安無事了。」

宋公銘看着那位冒出來的年輕人笑呵呵的說道:「你又是誰?」

「在下刑部主事曹金。」

「原來是個主事大人。」

曹金似乎聽不見宋公銘口中的諷刺,向前橫跨一步說道:「敢問宋管家,葉府勢大,大的過律法?他葉見夏到底不過是一個躺在葉家功勞薄上的紈絝,殺了人就不需要償命了?更何況周蕁周公子可是國子監的監生,如今葉家是要與整個大周的讀書人為敵嗎?」

宋公銘身上沒了笑臉,而是眯着眼看着這個冒頭的曹金:「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嘛?」

曹金心中大喜,想必今日之後他已經在郭尚書心裏留下了不錯的印象,縱使周尚書也要承他的情。得罪一個過氣的葉府,這買賣值了!

此時他挺胸抬頭大義冷然道:「無他!只是在說些公道話罷了,還請葉公子出來!」

跳樑小丑!

宋公銘直接看向郭佑:「想要進我葉府,先去陛下那裏討份聖旨再說吧,送客!」

「慢著!葉府枉顧律法!無視刑部公文!包庇命犯!更對金吾衛和刑部徭役以及兩位尚書拔刀相向!我定要向陛下彈劾爾等!郭都尉,還請立刻沖入府中,拿下葉見夏!」

曹金看宋公銘似乎「無言以對」,繼續得理不饒人,向著一旁的郭汾堂深深一鞠,自以為將文官風流體現的淋漓盡致。

「誰敢!」趙雄江橫眉怒斥。

郭汾堂看向郭佑,見到他點頭之後,向著手下伸手一揮,然後率先拔刀沖了上去。

「放肆!」宋公銘直接擋下了衝上來的郭汾堂,那刑部的衙役之中卻有一個捕快,身手敏捷,高高一躍便躍過眾人。

趙雄江大喝一聲欲擋下此人,但奈何那人依仗着過人的輕功根本不與趙橫江糾纏,身影一閃便來到了葉府門前,向著府內躍去。

葉府內突然有一道灰影掠出,一掌打在了那捕頭胸前。

捕頭飛出去的時候比來的時候快多了。

正是許仇!

那捕頭被一掌打到葉府的台階下,嘔血不止,竟然直接斷了氣。

真出人命了!

雙方不約而同的停手,一同望向咽氣的捕頭。

宋公銘無奈的看着地上的屍體。

你這傢伙,點兒也太背,少爺帶回來這人,下手也忒黑!

「好好好!好你個葉家!竟然打殺刑部公職人員!你們真要造反不成!」戶部尚書周怡然見這麼久了還沒能進入葉家大門,早已是怒火攻心。

宋公銘冷哼:「是他擅闖葉府,死了活該!」

曹金則跳出來說道:「真不愧是葉府,短短兩天,兩條人命!」

趙雄江冷冷的盯着他:「我不介意再多一條!」

「你……」曹金最後還是慫了,這粗鄙武夫連尚書都敢推搡,會在乎他一個刑部主事?

這時候街邊突然又有密集的腳步聲傳來,一群人身着玄色官袍,整整齊齊的跑到了葉府門外,將金吾衛給圍了起來。

有一個中年人,穿着白色錦衣,身披玄色披風,腰上掛着一個銀色小鏡,小鏡背面則是刻着懸鏡司三字。

懸鏡司的人終於到了。

「李持印,好久不見。」郭佑冷冷的看着走上來的中年人。

李豐年對趙雄江和宋公銘暗暗示意,然後對郭佑說道:「周蕁的案子,我們懸鏡司接下了,你們退下吧。」

郭佑冷哼:「懸鏡司查案向來和我們刑部互不衝突一明一暗,你們懸鏡司想查案暗中去查就是,沒有攔着我們刑部的道理!若是嫌我們刑部辦案不利,自然可以將你們自己查出的結果稟報陛下!由陛下裁決!」

「更何況!我們刑部剛剛還死了人!」

李豐年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然後說道:「刑部捕頭岳步群,出身草莽。宣統十七年為朝廷效力,憑藉捕快一職在三起要案中貪污瀆職,私放要犯十二人,至今還未歸案。更有憑空捏造罪名,污衊他人偷盜,暗中霸佔他人妻女。在位七年共貪污白銀七百兩。就算今天不死,也難逃流放的罪名!」

緊接着又掃向人群中幾人,說道:「至於在場的幾位,有人貪污瀆職,有人買官賣官,有人霸佔城南酒樓營收,有人私通官宦女眷,都要我一一說出來嗎?」

緊接着他看着怒視他的周怡然:「至於周尚書,你真以為你們戶部的事情我們懸鏡司找不出一點兒痕迹?」

「那你去陛下那裏彈劾我呀!區區懸鏡司,見不得光的老鼠!走狗!今天就是崔婷婷那賤人來了我也不怕!誰殺了我兒,我定要讓他償命!」

崔婷婷,懸鏡司掌鏡,葉見夏和葉清蓮的母親,更是京城葉家主母。

李豐年皺眉,不再去看神智有些不清的周怡然,而是看向郭佑:「郭尚書,真要和我懸鏡司為敵?」

郭佑竟生出幾分猶豫,但看着手中的一紙公文,和身邊怒急的周怡然,最終下定了決心。

若是今天在這裏退縮了,恐怕就徹底得罪了戶部尚書,雖說他和自己品階相當,但那周怡然的次子,可是與右相的孫女有婚約在身的。

不過今日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進府拿人!」

「你們是在拿我嗎?」

葉見夏終於出現在了葉府的大門,看熱鬧一樣看着葉府前密密麻麻水泄不通的人群。

「葉見夏!你這賊子!還我兒命來!」周怡然見到葉見夏之後,恨不得立刻將他斬於劍下。

「你誰呀?你兒子誰呀?嚷什麼呢?」

曹金見到正主來了,立刻跳了出來:「葉見夏!現在懷疑你殺害周尚書家的公子周蕁!有逮捕公文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你又哪個呀?」

「在下刑部主事曹金!」

「為什麼逮捕我?」

「殺害周尚書的公子周蕁!」

「哦,那你就不怕我今天把你一塊殺了?」

「你!」

「你比周蕁還金貴?」

「我!」

「你爹也是尚書?」

「我……」

「你什麼你,啥都不是豪橫什麼!滾一邊兒去!」葉見夏走到了他身前,一腳給他踹到人群里,半天沒起來。

「葉見夏!殺人償命!你給我……」周怡然提着劍沖了上去,又被刑部的人一把攔下。

葉見夏卻看着他:「你是說你兒子?周蕁?憑什麼說我殺了他!」

郭佑站出來問道:「葉公子,據說昨天你和周公子在樂天殿發生了口角?」

「沒有口角。」

郭佑言之鑿鑿:「可是樂天殿的人都看見你們發生了口角。劉茂劉公子就可以作證。」

葉見夏咧嘴笑道:「我怎麼會給他和我口角的機會?他還沒說話就被我扒光衣服從樓上丟了下去,整個樂天殿的人都看到了周蕁周大公子光着屁股的場景!他那玩意兒……嘖嘖!」

「你!」周怡然本就怒火攻心,此時聽到葉見夏的言語乾脆一口老血噴出,白眼一翻昏了過去,一群人頓時手忙腳亂。

郭佑皺眉:「先把周尚書送回府上!」

隨後又說道:「葉見夏!跟我回刑部大牢一趟!」

說着刑部的那些衙役就要上來拿人,被葉見夏拔刀喝退。

李豐年無奈的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刀鞘。

這小子,在外邊混了三年武功到是見長了不少。

葉見夏冷笑道:「我是把周蕁從樂天殿光屁股丟了下去,可我什麼時候殺他了?難不成他是被人看光了屁股羞憤死的?」

「哈哈哈!」葉家府軍聽到自家少爺這般說話一陣哈哈大笑。

「哼!是不是你!一查便知!」

「那你們是有人看到我殺他嘍?還是我的刀插他身上了?有人證物證么?拿出來大家看一看!」

「案件信息暫不向外透露!」

葉見夏大笑道:「哈哈哈,有趣,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憑着一張你自己手寫自己蓋章的公文就要闖我葉家府門,你們好大的狗膽!」

郭佑揮袖冷哼大義冷然:「秉公執法罷了。」

「好,你們刑部!還有金吾衛!本少爺不和你們在這扯皮!本少爺這就到陛下那裏評理!看誰找誰的麻煩!」葉見夏突然揮舞着手中的一塊金色玉佩。

那是獨屬於他的可以隨意出入宮門的手令!

然後葉見夏二話不說就往珠子街沖了過去!

「攔!攔住他!」

郭佑心中破口大罵!

這葉家豎子不按常理出牌!受點兒委屈就要直達天聽!

今天若是真將葉見夏帶到了刑部,那與金吾衛合圍葉府的事情自然大事化小,事情經過如何盡在掌握,大不了和懸鏡司相互扯皮,在陛下那裏各打五十大板。就算帶不回葉見夏,事後鬧到陛下那裏,也是小懲大誡而已。可這廝直接到陛下那裏告御狀!那不是當眾打陛下的臉么!

郭佑想起現在這個時辰可還沒有退朝,朝堂之上都是滿朝文武,頓時有些雙眼發黑。

一些事情,當眾揭開和私下揭開完全是兩個概念!如同強盜打劫,夜晚打劫和當着官府的面的打劫能一樣么!

「攔住他!」

金吾衛和刑部的人一撲而上,可葉見夏只是高高躍起,踩在他們肩頭凌空躍起,若有人能堵在他身前自然有一道灰影將人迎面撞開,不一會兒他就離開人群的包圍,一溜煙的離開了珠子街,跑向了朝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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