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色傀儡印記

第20章 血色傀儡印記

刑部官員叫陳帆,今日恰好當值。

在刑部幹了許多年,如今也算是刑部中堅力量,今日原本還端著茶杯吸溜著看天看地看日色到細雨的演變,誰知,顧辭來了。

認得顧家少爺這張臉的人其實不多,畢竟顧辭這幾年出門的次數實在太少,但「顧辭」這兩個字卻是家喻戶曉得很,當下就不敢怠慢了去,趕緊好茶好點心伺候著,這不,茶剛上呢,傅家就來了人。

鑒於顧辭和傅家的關係,陳帆多嘴了一句,於是,一塊兒來了。

顧辭雖然看上去溫緩,性子也很穩重的樣子,但身份擺在那裡,又是背著手站著不說話,氣場格外足,整個人看上去冷颼颼的,就算謝家小少爺湊過去的時候也只看到他偶爾點點頭罷了,著實給人壓力很大,以至於這幾位官員一邊查案一邊還提心弔膽著。

也是奇怪,明明對方又不是自己上司。

倒是沒見到這位突然……

偷偷抬眼想看一看能讓顧公子如此相待的姑娘是哪家千金,奈何人被遮了個嚴實,自個兒動機還被發現了,顧公子明顯不大愉快,提了音量,「嗯?」

方才的氣勢一下子又出來了。

陳帆弓著的背立刻又矮了半截,「水、水下並無發現,只是在不遠處岸邊的草叢裡發現了一枚玉佩,附近還有一連串腳印,看大小,應是個女子。」

「那腳印應是今日留下的,只是這邊本就熱鬧,要說有人在岸邊逗留,也是有的,是以即便查到了玉佩主人的身份,怕……」怕也是做不了什麼決定性證據的。

顧辭看著時歡面無表情有些沮喪又認命地一顆一顆機械吃圓子的樣子,莫名覺得這一趟來得也算是值了,他喂完最後一顆,將手中琉璃盞遞給隨從流光,接了油紙傘,才問,「還有呢?」

還有……

倒是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但張了張嘴,又覺得這件事拿出來說又有些小題大做,指不定人傅公子穿衣的時候沒注意呢,若是自己提出來反而傷了人面子,何必?

最後還是低了頭,改了口,「沒、沒了……」倒也是奇怪,在這位顧公子跟前,總覺得比面對侍郎、尚書還要緊張些……

顧辭倒是似乎並不在意,甚至客氣有禮得很,半點不催促,「既如此,這案子便還得麻煩刑部各位了,若是之後還得了什麼消息,還煩請各位派個人去傅府稟報一聲。」

陳帆忙不迭得點頭,「是……是、是!」

「走吧,進去看看那小子……死了沒。」最後三個字,隱沒在唇齒間,陳帆沒有聽見,時歡卻聽見了,頓時瞭然,聽說長公主府那兩位主子和傅家不合倒是不假,難怪謝絳方才那般言語。

傅卓睿傷得雖然只是胳膊,並非要害,但這位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怕是這輩子最終的傷也就是自個兒扒拉指尖倒刺一不小心扯了肉連了心地疼,何時受過這樣的傷?加之這個天氣落水也實在冷了些,以至於這會兒都沒緩過來,見了顧辭也沒逞口舌之利,只裹著大棉被焉噠噠地,「你們來做什麼?看本公子笑話?」

「嗤。」謝絳謝小公子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傅卓睿,你的笑話還少么?需要我們特地巴巴跑來這看?」

「你!」

……謝小公子的那張嘴,還真真是得不得理都不饒人。

「今日在水下,可曾看到或者感到有何異樣?」顧辭和謝絳不同,素來是不多言的,這種口舌之爭更是沒半點興趣,直截了當地問道,連表情都沒給一個。

「沒有。」

「這會兒消息應是早就傳到了父親耳中,既然未曾傷及要害,便早些回去吧,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傅卓睿將棉被又裹得緊了些,冷哼一聲,「不勞您費心,裝模作樣。」

傅卓睿就是最討厭這樣的顧辭,看上去永遠冷冰冰的沒有感情的樣子,像個高高在上俯瞰眾生如螻蟻的上位者,而自己……就是那個螻蟻。這感覺,真……不爽。

他看顧辭不爽,顧辭也不願同他多話,偏了頭問時歡,「還想吃什麼?」

一想到被一口一口喂到自己嘴邊的小圓子,時歡搖頭搖地頗有一種壯士斷腕的決絕……

「那送你回去吧。如今既是回來了,機會多得是,畫舫又不會跑了,何時想吃不行?謝絳這廝上躥下跳地皮實得很,你卻比不得他,以後這樣的天氣還是莫要出來了,連傘都不帶一把……」

聲音漸漸遠去,少女似乎乖巧地應了,期間夾雜著謝絳有些不滿的控訴。

傅卓睿看著畫舫門口,人都已經離開許久,他卻半晌沒有說話,身旁下人都以為他還在為方才顧公子的話鬧不愉快,卻聽他宛若夢囈般不可置信地喃語,「這姑娘……是誰?」

顧辭是什麼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看似守禮、謙遜,實則無情冰冷目空一切,譬如方才明明是關切的話語,其實卻無半點關切的情緒。

可這個姑娘……不同。

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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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氣氛有些詭異。

主要是謝小公子的眼睛,跟抽了風似的,一會看顧辭,一會看時歡,偏生這兩人都淡定得很,一個老神在在地沏茶,一個更是眼觀鼻鼻觀心,啥事兒不幹。

最後,還是謝絳忍不住了,期期艾艾地湊到時歡邊上,「話說,妹子,你……和顧辭什麼關係呀?」

別跟他說什麼坐一輛馬車的關係,他謝小爺不瞎!

時歡不願搭理謝絳的活寶樣子,更何況這個問題她回答了估計他也不信,畢竟,在她看來,自己和顧辭的關係就真的只是兩個字——不熟。

鑒於多說無益,她便也不說了,只是從兜里掏出謝絳給她看的那塊碎布塊,展開,擱在了小几上,「看看,可認得。」

謝絳不認得,但她總覺得顧辭應該認得。

哪怕……聽說顧辭纏綿病榻好幾年,但直覺告訴她,真的纏綿病榻不理世事的病秧子,不應該是顧辭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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