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門（三）
介紹完親戚之後，姜蘊清就讓自己的兒子，陪袁野聊天，自己去陪幾個同輩的人喝茶去了。稍一停頓，袁野隨即有了一個計劃，從這些人中挑選幾個隨自己北上。首先是找一個會木工活的。千里鏡的鏡筒他想配木質的。因為鏡筒裏面是不能反光的，以現在的工藝水平，想要銅質的鏡筒不反光，這似乎很難。木質的呢，就要好辦多了。銀質的太貴，更不行。
「三哥，勞你給問一下，咱家的親戚裏面有沒有做木工活做的比較好的。」袁野口裏的三哥，自然是姜杏的三哥，他和五哥與姜杏是一母所生，從親近度看，他跟姜杏關係最近。袁野當然要撿和姜杏最近最親的人拉扯。袁野確定讓他當自己的管家。他叫姜興旺。姜興旺當然很是願意幫他這個妹夫的忙。
「忠，我去給問問。」姜興旺沒有打任何折扣就匆匆走了。
「大哥，我到北邊去，肯定是要開煤礦的，還有鐵礦，還要煉焦，你給問一下，是否有人願意隨我去。嗯，是去當工頭，管事的，不是去出苦力。月錢嗎？三到五貫。」袁野口裏的大哥，是姜蘊清的大兒子，只不過和姜杏不是一母。他還是嫡長子，袁野對其很是尊重。
「這個一時不好定。這樣吧，晚天我去京師給你送貨，我帶幾個人過去，到時任你挑選。」姜蘊清的大兒子，已經有34、5歲了，叫姜興財，很是穩重。嗯，他的大女兒都比姜杏大了，已經出嫁。
「忠！就這麼辦吧！嗯，咱家的礦洞在啥地方，你給我說說方位。」袁野急於拉近乎地說。
熊孩子，你問這幹啥，莫不是想圖俺家的財產。他很是不理解他爹對待袁野這麼好的。妹妹一個子的彩禮不收，還倒貼了五十貫的嫁妝。你不就是會碾玉嗎？再怎麼你也只是個工匠，憑啥讓俺家奉你為上賓。可是，這大喜的日子裏，他又不敢得罪老爹，過於對這個妹夫冷淡。他本來就對這事不熱心，加上又有點忌諱袁野，所以只是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在城南。」
袁野一聽，自己熱臉貼了一個涼屁股，便不再往下問了。他本來是想告訴他，在縣城東南的平明、房山的庫北村，是有個大水晶礦的。還有白塔埠、青湖，安峰這幾個地方的磨山、房山、羽山，有錢了都可以買下來的。嗯，不知道嗎？走過路過不可錯過，既然你和這筆財富無緣，我就自取了去。這就是你看不起我要付出的代價。閑聊了幾句，興趣缺缺，袁野就回到自己在這個大院裏的那間小屋，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不一會，姜杏也過來了。因為楊宛的一句話，平白讓姜家得到了不少的好處，算起來已經完全超額彌補了這次嫁女兒的支出。在姜杏的心目中，袁野頓時形象高大起來，現在的姜杏已經准許袁野對其上下其手了，兩人膩歪了一陣，小火苗大有立即要燃燒起來的趨勢，倆人一嘀咕，就回到他們在客棧的新房滅火去了。在一陣喘息激情之後，姜杏小貓似地偎依在袁野胸前，「郎君，大白天這樣，咱是否有些太過分了！」
「不過分，不過分，年輕人嗎？火苗燃得快，得及時滅火。你看，你大哥的女兒都出嫁了，你肚子得快點鼓起來，要不，咱們會吃虧的。」袁野鼓勵說。
「你啊！就是屙拉不出好話。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姜杏幽幽地說。
「杏，娶了你，我一點彩禮都沒有出，你心裏是不是有點憋屈？」袁野這話說得很是正經。
「是有點委屈！還有，你個壞種為啥不給我個正室的名分？這不是羞辱俺家嗎？」姜杏一想起這個就委屈地想掉淚。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金鱗終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你郎君我這輩子註定是要成為一個大人物的。可即使我是龍體，想要化龍，那也是需要風雲的。我的風雲呢，就是要娶一個有權有勢人家的閨女，有這樣的助力，我才能飛得更高，才能化龍上天。不過，我會對你一輩子很好的，不管以後迎娶的女子門第再高，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咱們是原配夫妻，現在是咱們共患難、一起創業的時候，這樣境遇下結下的感情才是最真摯的。杏，你要相信我喲！」袁野一張巧嘴，開始忽悠起來。
「郎君，我也是很看好你的。要不是我也不會甘願做小，進你袁家門。以後你要是再娶一個，可得好好護着我啊！」姜杏小臉一仰，淚眼婆娑地捂著嘴說。
「放心吧！我不是哪種涼薄之人。來，咱再哪個哪個！」袁野要求說。
「不行，你年紀還小。俺娘說了，不能讓咱由著性子來，要懂得節制。」姜杏搖頭拒絕配合。
袁野知道姜杏說得是對的，隨即起身穿衣，梳洗一下，朝城外走去。此時正是八月下旬的天氣，天天地下依舊炎熱，在樹蔭下，兩人竊竊私語，聊了好久，越聊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嗯，先結婚後戀愛，也是能成地喲！其實啊！中性之人如水之在器，方圓不長。只要男女雙方的條件差不多，還是能湊合過在一起去的。反而那些自由戀愛的青年男女，一時激情，沒有注意到雙方門第之間的差距，或者結婚以後能否滿足基本的生活需求，實在過去下去，導致社會離婚率居高不下。
「你給三哥說，讓他跟咱們走！咱家以後的事，通通歸他管。嗯，算是咱家的大管家吧！我一月給他十貫錢。以後，讓三嫂帶着孩子跟送水晶的車一起走。」袁野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行，三哥最疼我了。郎君，你說一個月給三哥十貫錢？是真的嗎？」姜杏有些狐疑地盯住袁野的眼睛問。
「不錯啊，是十貫。以後還會更多。等咱有了錢，給你娘買下幾萬畝地，建幾個莊子，我要讓你娘成為海州首富，在海州過揚眉吐氣的日子。」袁野很鄭重地許諾說。
姜杏搖搖頭，「我不要你這樣，你只要一輩子對我好就行了。」她覺得袁野吹得有些太懸乎了。可是她又不好當面打擊袁野。
「等你到了京城，就會知道你的郎君有多能了。姜杏，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驚得你目瞪口呆的！」袁野發狠說。
「我知道你能，也知道你能做到。可是，我不要你給我娘買哪么多的地。郎君，我不要你壓力太大。你還小。」姜杏笑眯眯地說。
「我小嗎？我的不小啊！」袁野又發起壞來。
姜杏會意，臉一紅，一腳踢在袁野屁股上。袁野哀嚎一聲，幾乎撲在地上，急忙前走幾步，逃出姜杏的打擊範圍。兩眼一仄斜，嘴繼續花花，「你要謀殺親夫嗎？不怕當寡婦？」
「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是皮癢了。要不要再來一下？」姜杏英姿颯爽地一叉腰，兩眼一眯，微微一笑。
「君子動口不動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袁野頭一晃，一副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地樣子。
「以後，少給我嘴花花。你啊，歪嘴騾子賣個驢價錢，賤就賤在嘴上。」姜杏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果然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真可為本小爺的六宮之首啊！」袁野神氣活現、洋洋自得地說。
姜杏臉一扭，「真是個欠揍的貨。屬破車的，三天不敲打，就吱吱呀呀的要油喝！」姜杏拍拍手，對着大樹，連跺幾腳，樹枝亂顫。藉以展示自己的實力。
「回！沒意思！我讓三哥給找的人，不知道他找到沒有。要不還是快點去京師，快點把我的寶貝造出來，才是正事。」袁野故意不理會姜杏，連個招呼都沒有打，自顧自地走了。
「熊孩子，不知道又想使啥壞。」姜杏隨即跟在其後面回城。
姜興旺沒有完成袁野託付的事情，在大院裏找了一圈，不見袁野和三妹，正準備去客棧，就見袁野從外面走了進來。
「三妹夫，沒有找到你要的好木匠。本地的木匠幹得都是粗活。」姜興旺有點歉意地說。
「三哥，讓你費心了。我想請你跟我一塊去京師。」還沒等袁野把話說完，姜杏接過來說；「你妹夫說，一月給你五貫錢的薪水。等以後他的事有着落了，再給你漲。還有，讓以後去京師送貨的人，把嫂子和侄兒、侄女帶去。咱兩家以後就在那邊落戶住下了。如果以後兄弟分家，不管分多少，你把那份讓給五哥，小妹給你補雙份的。」
「這麼多啊！」他給家裏幹活，除了一家人的吃喝，一個月家裏只給兩貫錢的零花錢。他現在可是有兩個孩子了。日子過得也不寬裕。姜蘊清一大家子人，還沒有分家，現在大兒子姜興財掌管礦洞，二兒子掌管城外一百多畝地的耕種。三兒子、四兒子聽吩咐幹活，五兒子跟着他掌鋪面。最後一個閨女也出嫁了。「我是願去，可這個得爹爹同意。」他還是很理智的。不能讓這倆人給騙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
「我後天就走，你可得早早問好。」袁野催促說。
「乾脆，我隨你一起去問爹爹。」姜杏一把拉起姜興旺就走。
「你比他還急，其實他心裏比你急。小丫頭一點也不穩重，難成大事啊！」袁野在兩人背後，發泄似地挖苦了姜杏一句。五貫錢，他姜興旺一家子人就能過舒舒服服的日子了。袁野相信姜興旺會動心的。再說這是去京師，天子腳下，誰不想去見識見識。
袁野在院子裏慢慢地踱了一陣，就見姜杏一臉興奮地靠了過來。「爹同意了！讓三哥陪咱一起去京師。」
「那就好！」姜蘊清這老傢伙會算賬，他只有三處可使喚兒子的位子，可他有五個兒子，其肯定會放飛兩個兒子的。這樣以後便於分家。袁野腹誹著老丈人。
「妹夫，二嫂的娘家兄弟是旋木活的，手藝不錯。平時旋錠子（手工紡紗線，轉動上線的部件）、擀麵杖、嘩啦棒槌之類的。不知能否入你的眼。」姜興旺把他能搜集到，沾邊的信息都告訴袁野了。
袁野稍一沉吟，「離這裏遠不遠，要不咱們去他家看看。」自己要做的千里鏡是個木筒子，要是能用「旋」的話，可就要快多了。可是，一般旋木只是旋外圓，不知道能不能旋內圓。所以袁野有些猶豫。
「就在這城裏。」姜杏不等姜興旺回答，快人快語地說。
「你早知道，咋不告訴我。」袁野找到機會，想數落數落姜杏出口氣。
「你也沒有問我啊！」姜杏白了袁野一眼。意思是，我知道你啥心思，不就是肚裏有一口悶氣無處撒嗎！你這是公報私仇，看我晚上到床上咋著收拾你。
是啊，找木匠的事情，他只是給姜興旺說了，沒有給姜杏說。「嗯，那就走吧！姜杏，眼尖一點，在路邊買些禮物。」第一次上親戚家的門，袁野不想掉分。
「嗯，廚房裏還有紅燒肉，我去拿兩方去！」姜杏還是很精明的，省的花自己的體己錢了。袁野讚許地看了自己的老婆一眼。嗯，以後就得這樣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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