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單老爺子
姜家的晶玉齋在城南街，二嫂的娘家就在北街。海州城本來就不大，所以很快就到。二嫂的娘家姓單（shan），旋木器是單家祖傳的手藝。因此不光二嫂的娘家爹會這門手藝，他的兩個兄弟也都會。只不過，旋木活的市場不大，也只能是農閑的時候，他們父子聯手，干一段時間。一聽親家的兒女上門來訪，單老爺子哪是熱情接待。親家在城裏屬於大財主，他小門小戶的，有個巴結的機會，那還不好好表現表現。等袁野說要尋一個會旋筆筒的工匠北上京師，老爺子滿口答應，能夠辦到。袁野是不會給其說明旋木筒子是為了安千里鏡的鏡片的。
「大爺，你能旋半圓的嗎？」袁野嘴裏的大爺，就是大伯。袁野心想，把鏡片安裝進去，整個的木筒子肯定不行，要兩個半圓合到一起才行。
「這個，也能辦到！只要夾住了，跑一半空車就是。」單老爺子很是內行地說。
「那行！我後天就要北上，您看誰能跟我走。工錢和三哥一樣，一月五貫。我至少要用三年。」袁野爽快地說。他不爽快也不行啊，時間不等人了。
「我跟你去吧！他們兄弟倆都一大家子，拖兒帶女的。老漢我孤身一人，好挪動。」單老爺子一聽這麼高的薪水，自報奮勇。他身邊的倆兒子，只朝他翻白眼。
「還得麻煩您老，把這套工具帶走。您看置辦一套新的需要多少錢，由我來付。」袁野很是周到地說。既然是幫助親戚，自然不能省這幾個小錢。
「不多不多，五貫就夠。」單家大兒子趕緊說。
單老爺子很是不滿地看了兒子一眼，又不好當面揭穿。其實手工旋木工具，主要的就是幾根皮條，幾把旋刀，一個木頭架子。最多值兩貫錢。
「大爺，我把錢明天給您送來。您老趕緊收拾收拾吧，咱明天坐車走。到徐州換船。另外我先付給您一月的工錢，也一併送來！」袁野和善地說。嗯，做好人就要當到底。別價摳摳索索的。在親戚們中間有個好人緣。這是袁野的原則。要是做壞人呢，也要夠心黑手狠，來不得半點的仁慈。
單老爺子很是感激地把三人送出門。嗯，大事搞定。回到姜家吃晚飯，這一頓袁野吃的很是開心。
「妹夫，200片訂單里，還剩下的30片，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看什麼時候驗貨。」姜杏的五哥姜興讓問。
「不用驗了，姜杏你點個數，送到楊夫人那就行了！岳父大人，我有個請求，能否讓高師傅隨我一起北上。」袁野飯碗一放，提出了這個請求。
「行！這事我正想給你說呢！以後咱家一半的生計，就指靠茅公子你們的訂單了。只是準備荒料就夠咱家忙得了，碾玉的活計肯定也會少很多。高師傅隨你去，把他使的一套家什也帶走，最合適不過。工錢嗎？你自己去談。還有，你用的那一套家什也都帶走吧，多帶些磨料。我這邊和從前一樣，還是供應你荒料。」姜蘊清隨即以很確定的口氣說。可是他心裏卻是說，你小子一進我家就沒有安好心，就是想着挖我的人。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把我的閨女也給挖走了。老子就遂了你的心。我看你小子有啥成格，你初出茅廬，攤子拉的可不小啊！我不幫襯你一下，咋成啊！不為你，我還得為我閨女啊！
袁野一忖思，這老狐狸可能一開始就識透自己的伎倆了，要不他哪能答應的如此爽快。他只得厚著臉皮說，「高師傅是我和杏的大媒，我想找個機會好好謝謝他！杏，咱倆明天去謝媒吧！」
「行，就明天去！爹，大娘，娘，俺倆走了！」姜杏一拉袁野就回了權做新房的客棧。
「壞種，你是不是從一進俺家起，就打算挖走高師傅，要不，俺爹今天咋答應的哪么爽快？」姜杏也看出了裏面的門道。
可是，雖然早有此心，他卻沒有來得及實施，也沒有給高師傅說透過，袁野當然來個抵死不承認了。「沒有，絕對沒有。是我在街上看到一個身材十分誘人的背影，進了晶玉齋，才動了來店裏住的心思的。沒有想到，我勾引了你幾次，你居然是個木頭疙瘩，勾引你不成，我只好跟幾個師傅喝酒解悶了。」袁野又吃了柳條屙籠頭，現編起來。
「你幾時勾引過我啦！在和你吵架之前，我只見過你兩面，一句話都沒有跟你說過。就是見那兩面，你也只是低頭做事，倆眼只盯在水晶片上，正眼都不瞧人家一眼。」姜杏覺得很是委屈地說。是啊，在定親之前，和情郎一句熱辣辣的情話都沒有說過一句，一個秋波都沒有飄過，真是有點遺憾啊！
「反正我心裏是想勾引你的！對，和你吵架那次是我故意的。」袁野老實交代說。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是個壞種。不使壞，就不是你了！」姜杏偷偷地擰了袁野一把。
「我不和你吵架，咋著在你心裏紮下根！是不是從哪以後，你就開始暗暗地想我了！」袁野攬過姜杏的香肩，很是得意地問。
「是，是放不下你了！你說你的壞心眼咋就哪么多呢？那次害的我差點尿褲子。」姜杏溫順地偎依在袁野胸前，幽幽地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要美女當老婆，不動點心思咋行。本小爺，在這方面可算得上是行家。」袁野洋洋自得地說。壞事！自己咋把應該腹誹的話說出來了。袁野哪個恨啊，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嘴巴，就是把臉揍腫都不解恨。
嗯，也許是姜杏正沉浸在幸福之中，竟然沒有聽清袁野的話外之音。「郎君，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的秘密是不是該給我透露一些了。」原來，姜杏正在想這事。
「水晶片都在茅公子那，沒有辦法給你演示，還是到京師再說吧！不過，我可以給你透個信，哪些水晶片，經我的手擺弄之後，會身價百倍，很是值錢。這你就放心好了。等把這一批貨做成成品賣出去，估計咱倆會比你家的錢還要多。」袁野很是有把握地說。
「真的！」姜杏急忙一挺身盯住袁野的眼睛問。
「當然是真的了。要不是我會拿大話許你！你郎君是愛說大話，可是，咱說大話也是有根底的。」袁野很是自豪地說。
「嘻嘻，我就知道我嫁了一個好郎君。不光本事奇大，還待人真誠，是個知冷知熱很是疼愛他的女人的人。郎君，你是不是今天應該發個誓，這一輩子只娶我一個，不再想第二個女人了？」姜杏雖然話里有商量的意味，可是那口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袁野一聽，這是要壞事的節奏啊！如果今天不聽這個狠丫頭的，不光好事難成，估計一頓揍是免不了的。尼瑪，這事辦得，我怎麼能為了這一棵樹，捨棄一片森林呢！不行，就是挨一頓揍，也不能捨棄自己的遠大理想啊。類似於秦淮八艷似地美女，我不能說一網打盡吧，怎麼也得撈到一半才對啊！嗯，揍一頓就挨一頓吧，我堅貞不屈，任你把拳頭舉的高高，男子漢大丈夫，我絕不妥協。袁野決定走沉默是金的路子。
見袁野沉默不語，姜杏說話了，「是不是有點害怕了。放心吧，嚇唬你的！但我有一句，我准許你再娶女人，可你得給我一個為啥要娶的理由。不能啥不啥的，都往家裏領。知道了嗎？你說過，你要成為一個大人物的。我想，大人物絕對不會是一個下流坯。既然讓人仰慕，不能只是錢財多，他的品德也應該高尚一些，你說是吧郎君？」咦，姜杏這話說得，真的是很占理啊！這一下可就把袁野給「將」死了。
「是，你說得對。我聽你的！」袁野長出一口氣。任他再會狡辯，也徹底的是無語了。完了，完了，自己沒有忽悠住她，卻讓她抓住把柄了。這丫頭怎麼這麼聰明呢？按說不應該啊！至此，他都有些佩服姜杏了。果然好手段啊！這套路，比自己還要深啊！以我之矛，攻我之盾啊！由此，他對姜杏的感情，就多了一份敬重。不過，也就是這份敬重，使兩人在無形之中產生了隔閡。其實，和諧的夫妻之間是不需要這份敬重的，打情罵俏才是常態。
「睡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噗」蠟燭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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