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獸愛殺機
兒子聰明能幹了，可喜可賀，可也不象以前聽話了。
這不好。
蠻元自吹自擂。
蠻母擔心兒子安危，有些急眼。
「蠻兒，娘在山洞悶得慌，以後還是由我去採獵。你聰明，就在家擺弄那些新東西。」
和前世的媽一樣，慈母能秒變嚴母，話語權威不容置疑。
蠻元愣了下，隨即拍了下胳膊，暗罵自己笨蛋。
我忘了自己身份，吹錯地方了。
現在面前的是母親，不是領導。
認識錯誤，趕緊改。
「娘，我保證以後不再隨便冒險。」
不隨便，該冒險還是得冒。
咱是無敵的。
「嗯，這就好。」
蠻母太單純，沒聽出蠻元保證中的小花招。
她臉色緩和下來，眼神由凌厲重新變得慈愛歡喜。
蠻元心裏不禁暖洋洋的，感嘆這個「小媽」是如此淳樸無私大度體貼….好騙，好可愛！
他第一次為自己在這個糟糕世界卻有個這樣的媽慶幸。
至少有個最親的人相依為命….
頑固彆扭感消失了不少。
人生短暫。
當為不為，一錯過，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空遺憾。
我有實力，有什麼理由不讓這樣的媽過好？
山外野人總體來說並非一無是處…..極度勤勞勇敢，值得我為他們做些什麼。
至少，我不應該偏激不把他們當人。
客觀條件所限。無知、愚昧，野蠻…..也不算全是他們的錯。
暗暗堅定了在河邊所做的決定。他的眼神越發明朗。
到了這一刻，他才算是從思想根源主動接受並融入了這個世界。
「娘，你歇著。今我做飯。竹筒米飯，四菜一湯，嘗嘗我廚藝，包你吃得開心。」
「嗯？」
「嗯——，蠻兒乖。我把蠶寶寶喂好。還有那塊布今也要織完。」
乖？
什麼都可以和我有關，就是乖和我不沾邊。
我叫阿蠻。
野蠻的蠻…..
好笑，但心情格外舒暢…..哼著歌輕快動手，迅速剝了虎皮。
突然，他盯着手裏的匕首怔住了。
合金刀？
原始社會哪來的這？
他以前心不在焉想着心事做事，有前世隨手用工具不會多想的習慣，又以為刀是蠻母自己想法造的，畢竟這也有發達的文字語言和一定的數學文明，蠻母聰明能創造鐵器也不奇怪，他心也粗，竟然一直疏忽著。
匕首鋒利得不可思議，切極厚奇韌的虎皮不費事。
就這，以穿梭銀河系的技術也造不出。
還有那把斧子。
還有那做飯的紫金一樣的既大又沉的缽……
我是不是被完全陌生的原始環境所迷疏忽了什麼，認錯了這世界？
也許只是金庭山這一帶受環境所限落後。遠方卻有極高文明並且傳播了點過來？
那，是不是我有機會回家了？
回家的渴望，又出於對有高科技未知生物的恐懼，蠻元緊張中亢奮起來。
正凝眉思考着。
一個東西從虎肚子一個膜里掉出來，正砸中他腳背。
是顆圓溜溜小孩拳頭大的黑珠子，奇重。
它滴血不沾，在陽光下散發着晶瑩迷人的寶暈光澤。
「老虎也能產珍珠？」
蠻元眼睛瞪得和珠子一樣溜圓。
「那不是珍珠，是妖丹。」
「哦。」
「嗯？誰在說話？」
蠻元一驚，迅速察看四周。
找了一圈，沒見着人，只看到些這世界有的美味大螞蚱。
「幻覺？」
他搖搖頭：這些天心事太重，搞得神經衰弱了…..
正要撿起珠子，卻被母異獸過來攔住並驚住了。
「不是幻覺。是我在和小阿蠻說話。」
母獸嘴巴張合，發出清晰柔和的人語，微眯的眼裏帶着戲謔式疼愛。
也許是有土著阿蠻的無懼靈魂，也許是有這副非人體格壯膽，加上地球那已見識過能說話的外星異型生物，蠻元並沒太害怕，只是震驚后很好奇。
他緊盯母獸的臉，遲疑着問：「你，你會說人話？」
「哈哈——」
母獸暢快笑了：「我是修鍊千年的妖，通了十二重樓，橫骨早去了，當然會說話。」
似鹿似羊的怪獸笑的臉部表情讓人感覺特怪異。
蠻元注意的僅僅是字眼「妖」。
「…….你是說，你不是異於人的（外星）高等智慧生物？」
母獸愣了，吃不準意思，卻知道小阿蠻絕不會侮辱它。
琢磨了一番，它才道：「我是妖，修鍊再進可化人。這樣….算不算你說的智慧高等生物？」
「啊？」
蠻元愕然看看天上老大的太陽，自己不是在做夢，這才指指母獸，遲疑着又問：「你是說，你能自我變異基因改變身體變成人？」
公獸這時走過來和母獸對了個眼神。
二獸眼裏都充滿了疑問和警惕，甚至隱現一絲殺機。
還是母獸對自己奶大的崽有耐心。
它詫異地看着熟悉的阿蠻，再三打量，確定眼前的就是自己養護大的崽。
「蠻古大陸是妖魔世界。妖化人有什麼可奇怪的？」
「小阿蠻，你雖然托你娘的肚子轉生為人，真靈朦昧未醒，和我們一樣不知自己到底是誰，不知世上有妖有神仙，情有可原。但….基…因是什？我才是被你搞糊塗了。」
「妖……妖魔世界？」
「我自己鑽母體重生？」
滿腦子星際文明觀的蠻元一個頭兩個大。
他拍拍臉，讓疼痛再次證明不是幻覺。
公獸疑心大起，眼暴凶光，逼近上前緊盯他的眼，也說人話，只是語氣森冷不善，完全是質問。
「沒有妖魔存在，區區一個七歲凡人，你怎麼能有驅虎妖殺恐鱷能力？」
「你原本愚笨呆傻，突然變聰明。我本以為是你宿慧得到釋放，現在看不是。說，你是不是魔怪附體奪舍？若敢欺瞞，我吞了你。」
它蹄子只輕輕一踹。腳邊那塊盆大的堅硬青石化為粉末。
這不僅僅是威脅。
公獸真起了殺心。
當初碰巧遇到並感到蠻母身上流露着它們熟悉的氣息。
這股氣息源於她體內孕育的嬰兒。
儘管想不起往事，不明白為什麼對嬰兒有那種強烈的親切感和保護衝動，它們還是選擇了順其自然現身保護幫助。
這些年勞心勞力付出着實不少….朝夕相處，眼看着阿蠻由小小嬰兒迅速長成巨人，二獸和阿蠻母子過得和諧愉快親昵，已有了深厚感情，容不得母子受到傷害。
若阿蠻成了傀儡，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公獸必要暴起驅魔。
縱然毀掉阿蠻，也在所不惜。
我雖不是魔怪，但還真是佔了阿蠻身體…....
不過，土著阿蠻並沒死。
我沒殺他，只是讓他變聰明了些，更懂得關心母親和二獸。
我並沒有對不起阿蠻和他媽，我無愧於心。
蠻元心思轉得飛快，想得明白，極度震驚卻並不多愧怯。
妖魔事，等會計較。
有無懼的土著阿蠻這碗老酒打底，他迎著公獸洶湧澎湃的恐怖殺機壓力，直視公獸的凶利眼睛，坦然自若。
公獸大怒，凶睛暴張射出尺長利芒，正要施法逼問。
母獸卻撞了它一下，嗔怪道：「老不死的，你這麼凶幹麼？嚇著小阿蠻，我可不依你。」
「是不是真阿蠻還不知道，你還這麼護着他。要是我們中了魔怪奸計……哼！」
公獸不滿地瞪了母獸一眼，但還是收斂了殺機，在一旁審視着蠻元，大有隨時撲上來吃掉的意思。
這二獸似鹿似羊卻長著獠牙，和熊一樣葷素都吃，異常兇猛，能輕鬆捕食虎狼，急眼了未必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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