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宗八子
我怎麼可能認識，我都沒見過你。李琚腹誹，但表面工作還得做過去，於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姚疾醫，這是何故？」大叔甩了旁邊的白髮老者一眼刀，「先是說無力回……結果卻醒了過來。」
「可醒來之後，全然不識任何人！」大叔聲音大了八度，目光凌厲。
「陛、陛下……」姚疾醫被他這一嗓門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拱手、聲音越來越小，「老奴也不知是何故……」
「但、但是老奴倒是聽過類似的病例！」見中年大叔登時臉色鐵青，他連忙改口，「血氣虧損會引發精氣不足，精氣不足則誘發神氣不振。郎君這恐怕是精神失調，故而才辨識不明。」
大叔一臉不相信，可什麼都沒說。
「稍微調養兩日，便可復原……」姚疾醫偷瞄了玄宗一眼，顫巍巍地補充道。
李琚看著他倆一來一去，眨巴了下眼，明白了。
他好像穿越了……
周圍全是圓領袍和襦裙，他來到的顯然是唐朝。
而且唐朝開始規定黃色作為皇家的專屬顏色，皇帝穿明黃色、皇子穿淡黃色。
再加上剛剛那個白髮老者叫他「陛下」，李琚用膝蓋想也猜得出中年大叔就是當朝皇帝。
因為陛下和殿下都是專屬稱謂，前者只有皇帝可以用，後者只有皇后、皇子以及諸侯王才可以用。
他剛剛說「吾兒」，那自己是他的兒子？
李琚不禁咋舌，他沒想到穿越成皇子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剛剛大叔叫他「琚兒」……
李琚歪頭看著大叔，試探地問：「我叫李琚？」
「……」少婦眉頭緊蹙，並未作聲。
「嗯。」倒是皇帝大叔說話了，「你是光王李涺，朕的第八子。」
第八子……光王李琚（涺）。
李琚一哆嗦，那不就是和皇太子李瑛、鄂王李瑤一起被殺了的「倒霉三人組」（三庶人）嗎？
不帶這樣的，我好容易才活下來……他仰面倒回軟榻，接著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既然這樣，那面前這個中年大叔就是唐玄宗咯？
「姚愛卿，不識得其他人還說得過去……」眾人與玄宗皆一臉懵圈地看著李琚，後者把目光移回白髮老者身上，「為何連自己都不識得了？」
「呃……」姚疾醫也懵了，又一拱手，「這個……老奴還得觀察一下，才可下定論。」
「觀察一下。」玄宗的話聽不出語氣，姚疾醫不敢抬頭，抖得更厲害了。
「阿爺。」李琚最看不過欺負老弱病殘的人，「兒只是血氣虧損太多、有些神智不清醒，您莫要懲罰姚疾醫。」
「朕怎麼會懲罰他呢？」玄宗忽而笑了，抖動的軟腳也撒起了歡兒，「若非姚愛卿針灸為你續命，興許今早兒你就……」
「阿郎，莫要說那些話了……」少婦用羅帕抹著眼淚，聲音沙啞得讓人心疼，「妾身聽著都心慌得緊……」
「嗯，不說了。」玄宗應聲，伸手攬著少婦的肩膀，「涺兒，你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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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見他沒有反應，女子又喚了一聲。
「嗯？」李琚回神，「憐兒你叫我了？」
「更深露重，您該休息……」肩上忽然一沉，她一個中心不穩、直接跪倒在了軟榻上。
「我還不困。我問你一個事哈，你相信人死了可以復生嗎？」他拍了拍憐兒的肩膀、示意她坐在軟榻上，「就是那種突然死了、然後忽然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活了過來。」
「婢愚鈍，不太理解郎君的意思……」憐兒調整了一下姿勢、正坐，秀眉微蹙地看著他。
「就是……」他語塞，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事情。
腦海中忽然靈光乍現，他連忙補充：「你聽說過封神榜嗎？就是哪吒那種感覺。」
「封……封神榜？」憐兒眨了眨眼，歪頭看著他的臉上寫滿了迷惑不解。
「呃……」李琚這才想起來封神榜是明朝小說家許仲琳撰寫的作品，「我給你大題講一下，哪吒他是個熊孩子，他把東海龍王的三兒子打死了，老龍王不願意、非讓他償命，於是水淹陳塘關。」
「哪吒他老爹托塔李天王為了息事寧人，只得手刃自己兒子；還有一個說法說是哪吒為了不讓他老爹為難，自戕於陳塘關。總而言之他死了，」他邊比劃邊說，完全沒注意到講得多麼語無倫次，「但哪吒有一個仙人師傅名叫太乙真人，他師傅覺得他死得冤，於是以蓮花為他塑了肉身，把他復活了。」
他一臉期盼的看著憐兒，然而憐兒一頭霧水，獃滯地眨了眨眼睛。
「郎君……」憐兒糾結了一下，低頭致歉，「婢沒大聽明白……」
「算了，估計你也不明白。」他嘆了口氣，別說憐兒一個古人了，他一個現代人都不能接受。
人真的有靈魂嗎？
但是靈魂不就是意識和思想嗎，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可能實體化並且發生轉移呢？
這讓他感覺肉體只是一個容器，彷彿可以隨時被捨棄。
最讓他不能接受的還是人真的可以像小說里寫的那樣穿越到過去。
那麼多現代人穿越到古代，還不亂套了啊？！
「郎君……」憐兒看他一會兒唉聲嘆氣，一會兒擠眉弄眼，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眼球彷彿要掙脫眼瞼掉落出來。
她怎麼感覺李涺變了個人似的？
她做他的貼身侍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一向沉默寡言，幾乎沒有什麼表情、肢體動作都很少。
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冷血的人，相反，八皇子一向溫柔沉穩、溫潤如玉。
「對了，李瑤呢？」李琚忽地停了下來，偏頭看著憐兒。
既然稀里糊塗的來到了唐朝，自然應該報團取暖，無論怎麼想，和李瑛、李瑤在一起都是最保險的。
要知道三個人是被李林甫和武惠妃聯合陷害的，三個人合夥總比一個人孤軍奮戰要好的多。
既然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那就絕不能再在二十來歲的時候死去。
憐兒反問：「李瑤……是哪位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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