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奴巷小院
奴巷深處,枯藤老樹,樹下門前,紅磚綠瓦。
男子提著鯉魚二尾,柑橘一籃,推開吱呀吱呀的門,門上還插著數枝菖蒲。
院中正挑揀著江米的初釀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有你的蘇府,來我這做什麼?」
「我自己的家還回不得了嗎?」男子把橘子放在石桌上,又熟稔地進了小廚房把魚放到案板上。
「你來了這又要叫別人說閑話。」初釀把挑好的江米端起向堂屋走,辭書大步走過來接著,「這向來吶,是我說別人閑話,給別人說說也是新鮮。」
這倒霉孩子。初釀翻翻白眼。拿起廚房窗戶上的萵筍走回石桌旁坐下。
「米放哪?」
「門邊。」
「再說,咱倆的閑話,民間傳的可還少啊。」極度輕佻,已經到了初釀想打死他的地步。
是,人人盡言蘇父和一奴姓小女子有一腿,打小一塊長大,還給她開了個桃葉渡,日日見她,比上朝還勤快。
於是紛紛得出結論:長醉姑娘紅顏禍水。
辭書見她擇菜,眼巴巴湊到她跟前,「對對對,丫頭,給小爺我多備點好酒好菜。」
「呦呦呦,這位爺三杯就倒的好酒量還敢跟我喝吶?」
「酒量不好怎麼了?你要把我灌醉行不軌之事啊?丫頭,我早就覺得你對我那啥那啥了。」
「你,說,啥!」
「我知錯了!」不改。
初釀直接把筍扔他懷裡,「再說我這能有什麼菜,洗完筍滾去旁邊拔幾個蘿蔔配你的魚!」
院中還有一方小菜園,還是兩人前幾年開出來的。
「蘿蔔長得還挺好。」辭書邊扒開積雪邊揪著蘿蔔秧,初釀過去彎腰看著,「阿辭阿辭,這還是打春時你種的呢。」
拔出來就是白白胖胖一個,沾著些濕泥,該是雪水浸濕的,初釀接過,辭書繼續拔。
「等我再拔幾個就去歡伯家偷幾顆小白菜。」
「那再去裳兒家偷點辣椒。」
「可不敢,會被裳兒她阿娘罵死的。」裳兒阿娘的功力辭書可是有親身體會的,小時候偷幾個棗就被逮著一頓臭罵,所以後來少年辭書決定一筐一筐地偷。
反正是一樣的罵。
「怕什麼,有裳兒護著你嘞。」辭書敲她頭,「以前還不是因為你貪嘴。」那些棗啊瓜啊儘是偷給這丫頭吃的,小奴裳偷偷塞給他的也是進了這丫頭的嘴。
初釀明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去奴溪家偷,嬸子不會罵你的。」
「這個可以。」
「不對不對,讓奴溪送過來就是了。」
「我偏得連他都背著,免得過來蹭我們家的飯。」
「真酸。」「那快去吃柑橘甜甜嘴。」「那也該是你吃!」
吵吵鬧鬧開玩笑中便拔了些,辭書拿去洗,初釀從那掛在窗邊的蒜串里摘下一頭,坐在窗下細細剝乾淨。
「魚你是要吃水煮的,還是糖醋炒的。」
「要吃你做的。」
沒事幹的辭書剝著橘子,直接喂她一瓣,「甜嗎。」
「甜。」
男子笑著再喂她一瓣。
初釀挑了些肥美無刺的放進盤子里,「好了,你先把這魚肉送給歡伯。我再去給你炒幾個菜。」
「先喂我一口。」
女子只好又挑一塊沒刺的吹了吹喂他。
「我家丫頭做得就是好吃啊!」
「少貧,快去偷菜吧我們家的讀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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