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

三日目?言峰教?『Alter?Ego』

走在夜晚的鎮上。

過了深夜一點,外面完全沒半條人影。

家家戶戶也都熄了燈,現在只有街燈靜靜地照着入睡的鎮上。

「吶、遠阪。雖然不很重要,不過你打算用走的走到隔壁鎮嗎?」

「對啊?因為電車跟公車都停駛了吧。也不錯啊,偶爾來個夜晚散步。」

「這樣啊。我暫且問一下,你知道走到隔壁鎮要多久嗎?」

「欸-,用走的話,差不多一小時吧。哎,回來晚了,搭計程車就好了吧。」

「不能多花錢啊,而且我想說的,是女孩子晚上在外走動,不太好吧。你知道最近很危險吧。有什麼萬一的話,我可不負責喔。」

「你就放心吧,不管對方是什麼,都用不着你出面。衛宮同學你好像忘了,那邊的Saber可是很強的喔。」

「啊。」

這麼說也是。

不管是強盜什麼的,只要對Saber出手,反倒會被殺的落花流水吧。

「凜。剛剛士郎想說什麼。我無法理解。」

「咦?不,該說他是搞錯了,還是大白痴呢。好像是想說,如果我們被色狼襲擊的話,衛宮同學要救我們。」

「怎麼可以,士郎是我的Master。這樣不是立場倒轉了嗎?」

「他沒想過這點,不是嗎?我覺得他是不管魔術師還是Servant,都沒關係。一次也好,好想看看他腦袋內部呢─」

「………………」

遠阪跟Saber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有了能交談的交情。

說到Saber,自從被我阻止她不能用那副樣子出門的時候,就不發一語。

她怎麼樣都不肯脫掉鎧甲,沒辦法,只有讓她穿上雨衣后,她就更不開口了。

現在則是不客氣地跟在我身後,只跟遠阪說話。

「啊咧?你要走去那啊,衛宮同學。你走錯路了吧?」

「到橋那邊就好了吧。這邊是近路。」

因為我非常排斥要跟她們倆肩並肩走,所以我就快步走上旁邊的路。

兩人沒意見,跟了過來。

到了河邊的公園。

過了那座橋,就能到達隔壁鎮的新都───

「嘿,有這條捷徑啊。也對,從公園也能到橋上嘛,朝公園走就好了呢。」

遠阪興高采烈地說着,抬頭看着橋。

是因為夜晚的公園的關係吧。

遠阪抬頭看着橋的側臉,比在學校看到的還要漂亮,慘了。

「好了、走吧。我們又不是來玩的。」

我催促着站在公園的遠阪,走上階梯。

只要到了橋上的行人路,接着到新都就是一條直路了。

橋上行人路沒有人。

那也是當然的,就算在白天也很少人走這裏。

到隔壁鎮一般是坐公車或電車,這個行人路橋不太有人使用。

再怎麼說,距離都太長了,而且也有人會無聊到擔心不夠牢固,就算那天崩塌也不奇怪。

從位置來說是很完美,但沒被當作約會路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笨蛋。我在想什麼啊。」

默默無言地跟在後面的Saber,還有近在身邊的遠阪。

我努力不去意識到她們倆,總之,早點過橋就好,我加快腳步。

過了橋,遠阪帶我們走向郊外。

說起新都,我腦中浮現的只有車站前的商業街,但離車站較遠的地方還留着以前的街道。

郊外是最多舊街道。

有稍微傾斜的長長坡道,以及望海的高台。

越往坡道越上方,建築物就越少,山丘斜面上建造的外國墓地映入眼帘。

「這上面是教會喔。衛宮至少也去過一次吧?」

「不,沒有。不過知道那邊以前是孤兒院。」

「這樣,那今天是第一次嗎。那麼,你稍微注意一點比較好喔。那邊的神父和一般的不一樣。」

遠阪先爬上坡道。

……抬頭一看,可以看到山坡上有座建築物的影子。

高台上的教會。

以前連靠近都未曾有過的神之家,現在要為了這種目的而去。

「唔哇───好了不起哪」

教會非常的豪華。

高台全部都是教會的佔地嗎,爬上山坡的同時,一大片平整的廣場迎接着我們。

而蓋在後方的教會,雖然沒有那麼大,卻高聳地壓逼來訪者。

「士郎,我留在這裏」

「咦?為什麼啊,都來到這裏,不能只把Saber留下來吧。」

「我不是為了來教會,而是為了保護士郎而跟來的。若士郎的目的地是教會,就不會再走遠吧。所以,我就在這裏等。」

Saber斷然地說道。

因為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進去的樣子,這時候就尊重她的意思吧。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是的。不管是誰都不可以掉以輕心,Master。」

寬廣、莊嚴的禮拜堂。

既然有這麼多坐位,平常來訪的人應該很多吧。

既然被交付管理這麼大的教會,這裏的神父應該人格很傑出。

「遠阪。這裏的神父是怎樣的人啊?」

「怎樣的人,很難說明呢。我雖然認識了十年,卻還不太清楚那傢伙的個性。」

「認識了十年……?那可真是長久的關係呢。該不會是親戚什麼的吧?」

「雖然不是親戚,但是我的監護人喔。順帶一提,他是我的師兄,也是第二個師父。」

「咦……師兄是、做為魔術師的師兄!?」

「對啊。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因為他是神父吧!?神父還用魔術,那不是被禁止的嗎!」

沒錯,魔術師跟教會本來就水火不容。

魔術師所屬的大規模組織叫做魔術協會。

而大宗教的內部,一般人一輩子都看不到、屬於這邊的教會,暫且稱呼為聖堂教會。

這兩者是似是而非的,雖然形式上是合作,但有空隙的話,隨時就互相殘殺的緊張關係。

教會厭惡異端。

對徹底排除非人者的他們來說,使用魔術的人也是其目標之一。

對教會來說,奇迹是被選上的聖人才能使用的。其它人如果使用奇迹,就全都是異端。

就算是屬於教會的人也不能例外。

教會中是地位越高越禁止魔術污染。

能被任命為這種教會的信徒就更不用說,而且,神的加持越多,就會離魔術越遠────

「……不對。這裏的神父本來就是這邊的人嗎?」

「嗯。他是被任命為聖杯戰爭監督者的傢伙,是個厲害的代行者喔。……。

不過,他有沒有神的加持,就是個疑問了。」

遠阪發出卡卡的腳步聲,走向祭壇。

神父不在還來打擾就不太好,更不用說都已經這麼晚了。

也不可能在禮拜堂,要找他的話,應該在教堂內部的個人私室吧。

「……哼嗯。對了,神父叫什麼名字?剛剛好像說了言峰什麼的。」

「名字是言峰綺禮。是我父親的弟子,已經認識十年以上的孽緣喔。……哎,可以的話,我才不想認識呢。」

「───同感。我也是,不想要不尊敬師父的弟子。」

卡地、一聲腳步聲。

是注意到我們來了嗎,那人從祭壇內側慢慢出來。

「我再三叮嚀你來,都不回應,倒是帶了奇怪的客人來。……唔,那他就是第七人嗎,凜?」

「對。雖然勉強算是魔術師,但內在卻完全是外行人,所以沒找到。

……我記得有規定,當上Master的人要到這報告吧,雖然是你們自訂的規則,這次我就遵守吧。」

「很好。原來如此,看來我得要感謝那位少年呢。」

名叫言峰的神父,視線慢慢地轉向我。

「────」

……我不由得退了一步。

……我並不是在害怕。

……也不是在名為言峰的男人身上感到敵意。

但是,這個神父有股能讓肩膀上空氣變重的威嚴。

「我就是被任命管理這間教會的言峰綺禮。

你叫的名字,第七名Master啊。」

「───衛宮士郎。不過,我不記得自己有當上了什麼Master啊。」

我腹部使勁,抵抗給重壓,盯着神父。

「衛宮──────士郎。」

「咦────」

背上的重壓轉成惡寒。

神父靜靜地笑起了,像是遇到什麼可喜之事。

────那笑容。

對我來說,有無法言喻的────

「我要向你道謝,衛宮。愧你把凜帶過來。若不是你的話,她到最後都不會來吧。」

神父走近祭壇。

遠阪一臉很無聊地離開祭壇,走到我身旁。

「那就開始吧。衛宮士郎,你是Saber的Master,沒錯吧?」

「不對。我的確是跟Saber訂了契約。但你就算跟我說什麼Master、還是聖杯戰爭的,我一概不知。

如果主人是要真正的魔術師才能當的,那重選其他的Master比較好。」

「……原來如此,很嚴重吶。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凜?」

「所以就說他是外行人了啦。得從頭教起。……你最擅常這種補救,對吧。」

遠阪一副不高興樣子催著神父。

「────喔。原來如此,是這樣的。

很好,這還是你第一次拜託我。

對衛宮士郎感謝再多都不夠吶。」

呵呵呵、言峰神父愉快地笑了起來。

該怎麼說,光聽他們的對話,讓我更加不安。

「首先來矯正你的錯誤吧。

聽好了、衛宮士郎。Master不但不是能讓出之物,而且當了也不能辭退。

手臂被刻上令咒的人,不管何者都無法辭退。你先接受這個事實吧。」

「呃───無法辭退,為什麼?」

「令咒也算是聖痕。是給與Master的試練。不能說因為不方便就放棄。

其痛楚,在得到聖杯前是不會消失的。」

「若你想要退出Master一職的話,除了得到聖杯、實現自己的願望,別無他法。這樣一來,都能回恢從前喔,衛宮士郎。

你的願望,就算要把內部積存的泥巴全部挖出,也辦得到。───對了,要從新開始也是可能的吧。」

「因此,你就期望吧。

若是那天到來的話,你就會感謝被選為Master啦。若想要消去肉睛看不見的燒傷,那隻要接受那聖痕就好。」

「什────」

我頭暈起來。

神父的話中根本沒有重點。

只是讓我越聽越混亂罷了。

……撇開這些不談,這傢伙的話卻深深地浸透到我的胸口,像血一般黏上───

「綺禮,不要繞圈子。我是叫你向他說明規則喔。可沒叫你去撕開傷口。」

蓋住神父話語的聲音。

「────遠、遠阪?」

混亂的頭腦,因為那聲音一下清醒了。

「這樣啊。因為對這種人說什麼都沒用,所以我想說,至少拭去他那些錯誤的道德觀。

……哼嗯,常言道善有善報。我自己也不由得開心起來了。」

「怎麼。你是說幫他對你有好處嗎?」

「就是有。幫助別人的話,有一天也會救到自己啊。……不過,現在再對你說教也沒用。」

「那麼回到正題吧,衛宮士郎。

你被捲入的這戰爭被稱為『聖杯戰爭』。是七名Master用七名Servant來進行爭奪戰───這些、凜已經告訴你了嗎?」

「……聽說了。算是七名Master互相殘殺的荒唐事吧。」

「沒錯。但對我們來說,並不是自己喜歡才做這種違反正道的事。

全都是為了選拔配得上聖杯之人的儀式。

因為是聖杯嘛,選定所有者得需要幾個考驗。」

……什麼考驗啊。

我可以打賭,這神父一點都不覺得聖杯戰爭是什麼」考驗」。

「等一下。從剛剛就一直說聖杯聖杯的,那到底是什麼啊。你說的、該不會真的是那個聖杯吧。」

聖杯。

盛過聖者之血的杯子。

即使在少數的聖遺物中,也是最高位的聖杯,據說可以行使各種奇迹。

其中是廣為流傳的,是持有聖杯者可以得到世界。

……不過,那是騙人的。再怎麼說,聖杯本身就接似於「似有若無」。

的確,「能實現願望的聖之杯」,出現在世界各地不同的傳說、傳承中。

不過也僅只如此。

就算實際存在、就算真的出現,但聽也沒聽過的架空技術,正是聖杯。

「怎麼樣啊、言峰綺禮。你說的聖杯,是真的聖杯嗎?」

「當然啰。出現在這個鎮上的是真品。其中一個證據就是,出現了Servant這種非常識的奇迹吧。」

「叫出過去的英靈,役使他們。不,近似讓已死之者蘇醒的奇迹,可以說是魔法了。

若是有這股力量的聖杯,就能給持有者無限的力量。物品的真偽,在此事實面前跟本沒有價值。」

「────────」

也就是。

這傢伙想說,就算是假的,只要有超越真品的力量就不管真偽嗎。

「……好。就假設聖杯存在吧。可是,為什麼要有聖杯戰爭。有聖杯的話就不用互相殘殺了。既然是那麼厲害的東西,大家分一分就好了吧。」

「這意見很有道理,不過我們沒有這樣的自由。

能得到聖杯的只有一個人。

那不是我們決定的,而是聖杯本身決定的事情。」

「不管是選出七名Master,還是叫出七名Servant,全部都是聖杯獨自進行。

這就叫做儀式吧。聖杯選出配得上持有自己的人,讓他們競爭,而選定只有一名的持有者。

這就是聖杯戰爭───被聖杯選上的人,為了得到聖杯而互相殘殺的降靈儀式。」

「────────」

神父淡然地說着。

我無法反駁,眼光落在左手。

……手上有着他們稱為令咒的刻印。

他是想說的是,既然有了刻印,就沒辦法放棄Master一事嗎。

「……我不能同意耶。就算只選出一人,只有殺掉其他Master一途,讓我不服氣。」

「?等一下。只有殺掉其他Master一途,這是誤解喔、衛宮同學。也不是一定要殺掉Master的。」

「啥?可是,不是說要互相殘殺嗎。言峰也這麼說了耶。」

「是互相殘殺。」

「綺禮你閉嘴。我說啊,這個鎮上流傳的聖杯是靈體。所以不是以物品形態擁有,是只能要特別儀式叫出來───也就是降靈。」

「雖然我們魔術師也能叫的出來,但既然是靈體,我們就碰不到。這意思你懂嗎?」

「我懂。靈體只有靈體才能碰到吧。───啊啊,所以才需要Servant嗎……!」

「就是那樣。說白一點,聖杯戰爭就是要消滅自己的Servant以外的Servant喔。所以沒有規定非得殺掉Master不可。」

「────────」

什麼嘛,既然這樣早說不就好了!。

真是的,遠阪和那神父都是壞心眼。

……總之,這樣我就放心了。

因為就算參加聖杯戰爭,遠阪也不會死吧。

「原來如此,也能那樣想嗎。

那麼、衛宮士郎,我問你,你想你能打倒自己的Servant嗎?」

「?」

打倒Saber。

當然是不可能的啊。

不但魔術對她根本沒用,她的劍術也強的亂七八糟。

「那再,我再問你。雖然是無聊的問題,但你覺得你比自己的Servant優秀嗎?」

「??」

在說什麼啊,這傢伙。

因為我打不倒Saber,當然就不可能比Saber優秀。

剛剛不管那個問題,都是要我回答說Master的我比Servant來得弱────

「────啊」

「就是那樣。Servant是就算用Servant也很難打倒。那麼,要怎麼辦呢。。

你瞧,其實很簡單吧?Servant若沒有Master,就無法存在。就算Servant再怎麼很強,主人若被打倒的話,那Servant也會消失。那麼-」

沒錯,這裏非常自然的行為。

誰都不會特地選擇困難的道路。

想要確實獲勝的話,殺掉Master而非Servant,是去除Servant最有效率的手段────

「……啊啊,要消滅Servant的話,先打倒主人會比較快,這我懂了。

可是,如果反過來,先打倒Servant的話,Master就不是Master了吧?能碰觸聖杯的只有Servant吧。那麼,失去Servant的Master就沒有價值了。」

「不,只要令咒還在,Master的權利就還在。Master是指能跟Servant訂契約之魔術師一事。只要令咒還在,要跟幾個Servant訂契約都能辦到。」

「失去Master的Servant並不會立刻消失。他們在體內魔力用完之前,還能留在現世。若有「失去Master的Servant」在的話,就可能與「失去Servant的Master」再訂契約。就能夠回到戰場。

所以Master才要殺掉Master。因為讓他活着的話,就有成為新障礙的可能性哪。」

「……那、令咒用完的話呢?這樣一來,不但無法跟其他的Servant訂契約,得到自由的Servant也會跑去其他Master那吧。」

「等一下,那是────」

「嗯呣,你說的沒錯。連令咒都用光的話,也能從Master的義務中解放出來了。」

「……不過,把能行使強力魔術的令咒隨便使掉,我不覺得有這種魔術師存在。

若有的話,那不能叫做半熟手,而是單純的白痴吧?」

呼呼、神父像是看穿我的思考般笑了。

「…………」

總覺得,不爽。

那個神父,從剛剛起就一直把我當成笨蛋,感覺他在挑撥我。

「懂了嗎。那規則說明就到此為止。

───接下來,那就回到開頭吧、衛宮士郎。你曾說過不打算做Master,現在也是一樣嗎?」

「若你要放棄做Master,那也好。

就照你剛剛所想,用光令咒、切斷與Saber的契約就好。到時候,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直到聖杯戰爭結束。」

「……?等一下。為什麼我非得讓你保證安全不可啊。我自己會保護自己。」

「我也沒有多餘時間管你。但這是規定吶。

我是為了監督重複進行的聖杯戰爭,而被派遣來。

所以,我必須把因聖杯戰爭造成的犧牲降到最小。」

「────重複進行的聖杯戰爭……?」

等一下。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

重複進行,也就是說,這種戰爭過去發生過很多次嗎……?。

「那是怎麼回事。聖杯戰爭不是現在才開始的嗎?」

「當然。不然,你覺得會派遣監督者過來嗎?

這間教會有回收聖遺物的任務,是特務局的末端。本來是以正十字的調查、回收為主,現在則帶有鑒定「聖杯」的責任。

調查在極東之地觀測到的第七百二十六個聖杯,如果是真品就回收,不然就否決掉,就是這樣。」

「七百二十六……聖杯有那麼多個嗎?」

「誰知道?至少,相似的就有那麼多吧。」

「而其中的一個.就是在這鎮上觀測到的聖杯,也就是聖杯戰爭。

記錄上,第一次戰爭是在二百年前。

之後,以約六十年為周期重複著Master們的戰鬥。

這次是第五次聖杯戰爭。因為上一次在十年前,所以是目前為止最短的周期了。」

「什───你們是認真的嗎,過去這種事就重複了四次……?」

「我完全同意。如你所言,他們已經重複好幾次這種事了喔。

───沒錯。

過去重複進行的聖杯戰爭,全都慘烈至極。Master們被自己的慾望驅使,忘了魔術師的教條,進行不分對象的殺戮行為。」

「我想你也知道,對魔術師來說,將魔術對一般社會使用,是最大罪惡。因為魔術師不能讓人們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

但是,之前的Master們卻打破此規定。

雖然魔術協會為了約束他們,而派遺監督者,但也到第三次才趕上吶。那時被派遣的是我的父親,懂了嗎、少年。」

「啊啊,需要監督者的理由,我懂了。

不過,從剛剛的話聽來,這聖杯戰爭不是件很差勁的事情嗎?」

「喔。那裏差勁了。」

「因為以前的Master們是會打破魔術師規定的傢伙吧。

假設有聖杯好了,如果最後獲勝的人,是個會把聖杯用在私利上的傢伙,那要怎麼辦。把聖杯交給殺人毫不在意的傢伙,會很糟吧。

既然監督魔術師是協會的工作,那你不就應該懲罰那些傢伙嗎。」

我抱持些許的期待而問道。

但是言峰綺禮跟我預想的一樣,以客氣地而可笑的表情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沒有一個魔術師不是因為私利而動的。我們管理的只有聖杯戰爭的規則而已。之後的事一概不問。不管是有什麼樣人格的人得到聖杯,協會不會管的。」

「怎麼這樣……!那麼,如果得到聖杯的人是大壞蛋,那要怎麼辦!」

「麻煩呢。不過,我們什麼也不會做。選擇持有者的是聖杯。而我們沒有力量阻止被聖杯選上的Master。

再怎麼說,那都是實現願望之杯。得到它的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吧。

───只不過,若你討厭如此的話,只要你獲勝不就好了。跟推到他人身上比起來,這是最實在的方法吧?」

言峰在忍着笑。

像是對無法接受身為Master的我的悲慘模樣,感到愉快。

「怎麼了、少年。雖然我剛剛說的是個好主意,你沒有參考的意思嗎?」

「……多管閑事。首先,我沒有戰鬥的理由。我對聖杯那種東西沒有興趣,就算跟我說什麼Master的,我也沒有現實感。」

「喔。那麼,得到聖杯的人會做些什麼,就算因此而引起災難,你也沒興趣嗎?」

「那────」

……被他這麼一說,我無法反駁。

可惡,這傢伙的話像暴力一樣。

完全不考慮我的心情,只是要事實,就毫不留情地逼迫我───

「沒有理由,那也沒關係。那麼,十年前發生的事,你也不關心了啰?」

「────十年、前……?」

「沒錯。上次聖杯戰爭的最後,讓不相配的Master碰觸到聖杯了。不知道那個Master的期望為何。我們所知道的,只有當時留下災害的爪痕而已。」

「────────」

一瞬間。

那場地獄,浮現在腦海中。

「───等一下。那,該不會是-」

「沒錯,是居住在這城市裏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喔、衛宮士郎。

傷者五百名,燒毀建築物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棟。至今還原因不明的火災,正是聖杯戰爭的爪痕。」

「────────」

────反胃起來。

視野開始模糊。

失去焦點,視線無法固定。

身體將要倒下。

但是,在倒下之前,我用力地站住。

咬着牙齒保住意識。

用沸騰的憤怒來壓抑著那幾乎要讓人倒下的嘔吐感。

「衛宮同學?怎麼了,臉色突然發白。……雖然是讓人不怎麼舒服的話啦、那個───來,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的臉色大概是相當蒼白吧。

怎麼說呢,能讓遠阪擔心,感覺非常稀奇。

「不用擔心。看到遠阪的怪臉就好了。」

「……等一下。你那是什麼意思啊。」

「不,沒別的意思。如字面所述,所以別在意。」

「那就好……喂、那不是更惡毒嗎,你這蠢蛋。」

當、毫不留情往我的頭敲下去的學校第一優等生.遠阪凜。

那是最後一擊。

真的只是這樣,剛才的嘔吐感和憤怒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謝了。真的得救了,不要太欺負我啊、遠阪。現在,我有些事非問不可。」

呣、遠阪還是一臉想繼續打下去的表情,不過還是讓開了。

「喔,還有問題嗎。好啊,把想說的都全數說出來吧。」

像是看穿我要問什麼事一樣,神父愉快地催着我。

很好。

我衛宮士郎,怎麼能輸給你。

「那我問了。你說過,這次是第五次聖杯戰爭吧。那麼,到目前為止,有人得到過聖杯嗎?」

「當然啊。並非每次都慘遭全滅。」

「那───」

「別着急。只是拿到手的話,很簡單。再怎麼說,聖杯都是這間教會在管理。只是拿在手上的話,我可是每天都在摸的喔。」

「咦────?」

聖、聖杯在這教會────?。

「不過,那只是容器而已。內部是空的。剛才凜說過了吧,聖杯是靈體。

這教會所保管的,是製作的非常精巧的聖杯複製品。以這為觸媒,可以降靈出真正的聖杯,做成實現願望之杯。對了,就類似Master和Servant的關係吧。……啊啊。的確,是有個男人暫時得到真正的聖杯。」

「那、聖杯是真品啰。不,得到聖杯的那傢伙到底怎麼了。」

「什麼都沒有。那聖杯還未完成。愚蠢的男人,結果,只不過是被無聊的感傷沖走罷了。」

……?。

剛才的高姿態到那去了,神父似乎很懊悔地眯起了眼睛。

「……怎麼回事。聖杯不是出現了嗎?」

「只是要讓聖杯出現的話,那很簡單。聚集七名Servant,過一段時間聖杯就會出現。凜說的對,的確沒有殺害其它Master的必要。

但是,那聖杯就不會完成。聖杯會選擇配得上擁有自己的人。因此,迴避戰鬥的那男人,並沒有得到聖杯。」

「哼。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不跟其它Master決鬥,就算得到聖杯也沒意義,對吧。

上次,第一個得到聖杯的Master太天真了。說是不想跟敵對的Master戰鬥,就逃開聖杯了。」

遠阪一吐為快地說道,將視線從言峰身上離開。

「────騙人」

那也就是說,言峰是上次的一名Master,雖然得到了聖杯,但因為拒絕戰鬥而喪失資格嗎……?。

「……言峰。你沒有戰鬥嗎?」

「我有戰鬥到中途。但是我判斷錯誤。結果,我得只有得到空的聖杯。

本來,那就是我的極限了。再怎麼說,其它的Master們個個都是怪物吶。我是最先失去Servant,後來在父親的保護之下。」

「……現在想來,從監督者的兒子被選為Master那刻起,就有許多麻煩事了。

父親在那個時候死去。之後,我繼承了監督者,在這間教會守護聖杯。」

說完后,名為言峰綺禮的神父轉過身去。

他視線的另一端,聳立着應該被禮拜的象徵。

「話就到此為止。

有資格得到聖杯的,只有Servant所服從的Master。當你們七人最後只剩下一人時,聖杯就會自動出現在勝利者面前。

這場戰爭───聖杯戰爭,你就現在決定要不要參加。」

神父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詢問我最後的抉擇。

「────────」

我說不出話來。

沒有戰鬥理由是剛才的事了。

現在,我確實地產生戰鬥的理由與意願。

可是,真的可以同意嗎。

「你還在迷惘嗎。

聽好了,Master不是想當就能當。那邊的凜,雖然長時間以魔術師身分修練,但並不是因此才被選為Master。

要說能決定什麼,那就是有沒有心理準備而已吧。」

「能被選為Master的只有魔術師。是魔術師的話,應該早就有所覺悟。

如果你說沒有,那我也沒辦法。

不管是你、還是養育你的師父都有缺陷。讓這種魔術師戰鬥,也讓人困擾吶,所以就在此消去令咒吧。」

「──────!」

用不着你來說。

我要────

1.……刻印を破棄する。

2.───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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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輪迴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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