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138章

三日目?目め~朝『きついたもの。』

在火炎之中。

崩塌的房子和燒焦的人們。

不管怎麼跑,景色全都是火紅一片。

這是十年前的景象。

久遠、未曾回想過的過去記憶。

我在那其中,如同重覆播放一樣地跑着。

雖然知道這是惡夢,但卻沒有出口。

跑着跑着,我不停跑着。

跑到最後的結局,是力氣用盡而被救起,小時候的自己。

「────────」

在討厭的氣氛中醒來。

胸口感到像是有鉛塊堵住。

我摸摸額頭,明明是冬天,但卻流了一身汗。

「……啊啊,已經這個時間了啊。」

時間已經過了六點。

仔細傾聽,從廚房傳來咚咚的菜刀聲。

「櫻、今天也很早呢。」

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

我也得趕快準備好,去幫忙準備早飯。

「士郎,今天有什麼打算。禮拜六下午要打工嗎?」

「不,我沒有排打工喔。我是打算到一成那邊做點什麼事,怎麼了嗎?」

「嗯─,沒什麼。如果你很閑的話,要不要來道場玩-。我啊,這個月陷入危機了。」

「?危機,什麼啊?」

「財政危機啊。有誰能替我做便當,我會很高興的啊─」

「拒絕。是你自作自受,偶爾少吃一餐,會比較好。」

「哼─,我才不期待士郎咧。我能拜託的,只有小櫻而已。小櫻,好嗎?」

「好的。不介意跟我的便當菜色一樣的話,我就替你準備,老師。」

「嗯,OK─OK─。那麼,今天一起吃午飯吧。」

吃着跟平常一樣的早飯。

今天早上的菜色,除了平常固定的以外,還準備了加蓮藕跟蒟蒻的炒雞肉當主菜。

雖然我覺得,用不着大清早就做這麼費事的菜色,不過一定是要做很多,用在中午的便當吧。

櫻是弓道社的社員,藤姐也是弓道社的顧問。

兩人會帶一樣便當,也是很理所當然的發展。

「對了、士郎。你今天早上起的有點晚喔,有什麼事嗎?」

藤姐一邊喝着味增湯、一邊朝我看過來。

……真是的。平常明明就很遲鈍,在這時候又特別敏銳哪,藤姐。

「我夢到以前的事。醒來感覺超-不好的,就這樣。」

「怎麼,很平常嘛。那我放心了。」

藤姐沒什麼特別興趣地結束對話。

我也並未真的在意,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該認真的事。

十年前。

在我還沒忘掉那場火災記憶的時候,經常做惡夢。

不過,惡夢也隨着時間消失,現在就算做了夢也能輕鬆地忘懷,重新站起來。

……只是,當時好像是很嚴重,從那時起,待在我家的藤姐,對我的這種變化就很敏感。

「士郎,有食慾嗎?今天早餐要不要吃少一點?」

「不要。我一點事都沒有,所以不要把別人的夢當藉口,把飯搶走啊。」

「嘖。雖然士郎變堅強了姐姐很高興,但再纖細一點會比較好啊。」

「那正是我要說的。身為弟弟,我覺得藤姐再可愛一點比較好喔。」

哼、地一聲,彼此不相望地回嘴。

藤姐把這當成有精神的證據,放心地笑了。

「────哼」

老實說,我很高興她的擔心。

哎,但是一感謝起她,就會得寸進尺,所以我跟平常一樣,哼了一聲。

「??」

看着這樣的我們,不清楚狀況的櫻,一臉不可思議地歪著頭。

三日目?朝~登校『化する痣。』

藤姐離開家后,我們也把門鎖好上學去。

「……………………」

「櫻?怎麼了,看起來沒精神的樣子。該不會你身體又不舒服了吧?」

「咦……?啊,沒有,我身體好的很。學長你才是吧?今天早上好像有些不對勁,那個,不會是昨天的傷口惡化了吧?」

昨天的傷……?

啊啊,她是指左手烏青的事情啊。

「沒有,烏青就像昨天一樣。只是有些腫,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

櫻不知道在擔心什麼,一直看着我。

「啊-……真的沒有問題。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啦。」

「……………………」

「什麼啊,櫻你從昨天開始就怪怪的。只不過是個烏青罷了。還是說,這個烏青是在我睡覺時,被櫻踩出來的,所以你會有罪惡感。」

「學學學長,我才沒有那麼重!我只是,那個…」

「只是什麼啊?」

「…………那個。我搞錯了,沒關係。」

「???」

櫻的舉動實在難以理解。

櫻雖然不多話,可是該說的還是會說出口。

像這樣子夾纏不清的說話方式,還不曾有過。

「……學長,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可以嗎?」

「嗯?啊啊,只要是我辦的到就可以,說吧。」

「……好的。我到明天晚上為止,都沒法過來。這段時間,可以請學長待在家裏不要出去嗎?」

「……?也就是叫我禮拜日不去打工啰?」

「是的。可以的話,請學長就待在家裏。那個,我事情忙完了就會再過來幫忙。」

「嗯-嗯……嘛,休息一天也不是什麼壞事。

好,那麼我周日就在家裏悠閑度過。這樣可以吧,櫻。」

「好的。這樣真是幫了我大忙。」

偶爾悠悠閑閑的度過周日也不錯。

最近打工的錢拿來做生活費還綽綽有餘,這禮拜六就來修理一些堆積起來的破銅爛鐵吧。

三日目?放課後~夜『運命の夜。』

我和有社團活動的櫻道別,走向校舍。

校園裏有着專心跑步的運動社的社員,從早上起就充滿活力。

「…………」

可是,卻有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學校跟平常一樣。

努力晨練的學生們朝氣蓬勃,嶄新的校舍乾淨無比。

「……是我多心了嗎?」

但是,一閉上眼睛,氣氛就大大轉變。

校舍像是貼上一張污穢的粘膜一樣,在校園內跑步的學生們,讓人覺得好像空蕩蕩的人偶。

「……是我太疲勞了吧。」

輕輕甩了甩頭,讓思考清醒。

然後,向著總覺得沒什麼活力的校舍走去。

禮拜六早早就放學。

上午就上完了課程,之後,當我幫完一成的忙時,太陽已經快沉入地平線了。

「好,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我收拾好東西,離開教室。

這時、

「怎麼。你還在學校啊,衛宮。」

突然遇到慎二。

慎二後面跟着好幾名女學生,不知道在嘰喳些什麼。

「明明沒事幹,還留在學校里?啊啊、對了,你又在拍學生會的馬屁吧。真不錯啊、衛宮,就算沒有了社團,還是能夠搞好成績*啊。」

註:是指以後報考學校,除了在校成績之外,還有額外的加分,如社團表現、師長推薦。

「我才不是在幫學生會。做為學生,修好學校的設備是應該的吧。因為用的是我們嘛。」

「哈,說得真好。由衛宮口中說出來的,全都是理所當然的呢。我以前不是說過,你這種裝乖小孩的樣子讓我看了就生氣嗎?」

「呣?……抱歉,我不太記得。我想,因為那是慎二的口頭禪,所以聽過就忘。」

「────嘖!

哼,這樣啊。那麼,學校里的東西,你全都能修好是吧,衛宮?」

「全都修好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能關照一下。」

「好,那就拜託你了。我們的弓道場啊,現在亂的很呢。弦沒卷好就放着,箭靶也沒清掃。

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拜託你啊。

你是前弓道社員,對吧?不要老是在學生會屁股後面轉,偶爾也來幫幫我們吧。」

「咦─?學長、等一下啦,那不是藤村老師交待學長的嗎─?」

「對啊,不好好做的話,明天她會生氣喔─?」

「不過啊─,現在去始清理的話,店家就要關門了耶。讓那邊的人來做不就好了嗎?」

「不好啦─。而且,也不能讓不是社員的人來清掃……」

「也不是那樣,不是嗎?慎二說,那個人是前弓道社員,交給他做就好啦。」

什麼啊,慎二的背後開始吵鬧起來。

雖然她們像是弓道社員,但都是我沒看過的,應該是慎二新近拉進社的吧。

「那麼,接下來的就拜託你了。放鑰匙的地方照舊,你自己進去。沒意見吧,衛宮?」

「啊啊,沒關係喔。反正我也沒事,偶爾過去也不錯。」

「哈哈,謝啦!那麼,我們走吧,無聊的打雜就交給那傢伙去做啦!」

「啊、學長、等一下!啊、之後的就拜託你了呦,學長。」

因為我了解情況,所以弓道場的整理輕輕鬆鬆就結束。

雖然廣的讓我花了很多時間,但讓一年半以前還在使用的道場變乾淨,也是樂事一樁。

中途,一次應該沒關係吧,就拿起一把弓,但拉別人的弓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所以我就放棄了。

我如果想要拉弓的話,帶自己的弓來不就好了。

「……不過,碳棒制的弓變多了耶。明明一年前只有一張的說。」

碳棒制的弓跟塑膠或木頭的不一樣,是相當便利的弓。

只是最大缺點就是價格很貴,根本不是能用社費買的起。

當時使用的只有慎二一人,不過,新加入的社員好像都很有錢?

「……真可惜。木弓比較能多多加工的說。」

哎,這是個人喜好吧。

一看時鐘,已經過了門限。

時間剛過七點。看這情況,校門應該關起來了吧,就沒有必要趕着早點回家了。

……不過

道場可真是臟。放弓的地方和社團教室,小地方的臟污很顯眼。

「……算了,都做到這地步了,多花一、兩個小時也沒差吧。」

不能半途而廢。反正都要做了,就整個打掃吧───

風吹起來了。

因為太冷,凍僵臉頰。

……就算冬天也不是很冷的冬木之夜,只有今天特別冷。

「────────」

哈、地一聲,吐出的氣息留下白色的吐氣。

我在連指尖都能凍僵的寒冷空氣中,縮著身體忍耐著。

「……怎麼。難怪覺得很暗,原來是月亮被遮住了啊。」

我抬頭看着天空,沒有白光。

是因為風太強了嗎,雲朵在空中流動着。

過了門限、沒有人影的學校,一點也沒有熱力。

一點聲響音都沒有的此處,比鎮上的其它地方都更被冷氣所覆蓋。

「…………?」

剛剛,是什麼。

好像聽到了聲音。

「───的確是聽到了。在校園那邊……?」

在這夜晚。

在凍結的夜空下,我很在意那打破寂靜的聲音。

為了確認聲音的真偽,我朝音源處走去。

───我在校園裏面逛著。

「…………人?」

剛開始,從遠方看時只能看到人影。

黑暗的夜晚,在沒有光亮的黑暗中。

想再再多看到一些的話,就只得更靠過去。

聲音聽起來越來越大、越有氣勢。

是鋼鐵與鋼鐵互相碰撞的聲音。

這樣的話,那邊是有着什麼人在用刃物互砍吧。

「……這也太蠢了吧。我在想什麼啊……」

我苦笑着否定浮現在腦海中的想像,加快腳步。

───這時

本能就感到危險嗎,我考慮著要不要偷偷地靠近呢、還是放棄算了。

總之,先靠近能夠遮蔽的樹木,再靠近一點去看看聲音的發源───

然後,意識完全凍結起來。

「────────什麼」

在那裏,有着莫名其妙的人物。

紅色的男子跟青色的男子

超越時代的錯誤,華麗的讓人不覺得是開玩笑地武裝起來的兩人,跟我不吉利的想像一樣,真的在互砍。

我無法理解。

視覺完全跟不上。

對他們太過脫離現實的動作,頭腦無法正常運作。

只有武器的撞擊聲,讓我不容置否地了解到,那兩人是在互相殘殺。

「────────」

不過,在看到的瞬間,我立即明白。

他們並非人類。恐怕是與人類相似的某種東西。

不是因為自己有在學魔術才知道。

而是任誰一看,都會知道他們不是人類。

人類本來就不是能像他們那樣動作的生物。

所以,他們是不能與之扯上關係之物。

「────────」

即使隔的很遠,也能感到殺氣。

……會死。

身比心更迅速地了解到,再續續待下去,絕對會沒命。

心跳變快,也是因為如此。

身為同樣的生物,我感覺到,他們是只為了殺戮而存在的生物。

「────────」

……他們揮舞著是菜刀和短刀望塵莫及、能確實殺害人類的兇器。

突然,昨天的殺人事件掠過腦中。

犧牲的那一家人,據說是被像刀的兇器殘殺。

「────────」

不能再繼續看下去。

但是,身體卻動也不動,連呼吸都無法辦到。

想着不逃不行的,是心、

與認為如果逃走就會被發現的,是判斷。

……他們的戰鬥,更讓我手腳麻痹到無法動彈。

我明明跟那兩人相距四十公尺,但卻覺得像是會從背後被那長槍穿過一樣,無法順暢呼吸。

「────────」

聲音停止了。

那兩名,間隔一段距離,面對着面站住。

當我想着他們要停止互相殘殺,而放心下來的瞬間,突然感到更強的殺氣。

「………………!」

心臟萎縮。

手腳的麻痹化為抽搐,我咬緊牙關,抑制着顫抖的身體。

「騙人的吧───那傢伙、是怎麼────!?」

青色的那方,流入多到讓人想吐的魔力。

切嗣曾讓我看過從周圍吸取魔力的行為。

那是連半熟手的我看了也會覺得佩服,伴隨着一種美感的魔術。

但是,他不一樣。

如同喝水這件單純的行為,超過限度也會讓人覺得醜惡。

青色傢伙所做的,是擁有魔力的人都會覺得厭惡的,絕大的暴食。

「────────」

會被殺。

紅色的傢伙會被殺。

用上如此大量的魔力所放出的一擊。沒有防禦的可能。

會死。

雖然不是人類,但有着人形的紅方會死。

那是。

那是。

那是,可以置之不理的事嗎。

因為迷惑,所以我的意識從他們身上移開。

當我身體終於可以活動,大大地呼吸的一瞬間。

「是誰────!」

青色的男子凝視着躲起來的我。

「………!!」

青色的男子壓低了身體。

他的動作,讓我了解到他的目標已經換成了自己。

「啊────啊…………!」

雙腳自動開始跑起。

當我總算注意到這是迴避死亡的行為後,將全心全力,貫注在逃走的行為上。

不知怎麼跑的,當我回過神來,已經跑進了校舍。

「我在做什麼────笨事啊」

一邊用力喘息,一邊為自己的行為咋舌。

要逃的話,應該逃往鎮上啊。

現在自己跑到沒人的地方,是要怎樣啊。

而且還是學校。就算要躲起來,也有更好躲的地方,不是嗎。

而且,我為什麼會有不跑走就被殺,這樣危險的錯覺───

「哈啊────哈、哈哈────啊」

超過極限的奔跑,壓迫着心臟。

一回過頭,感覺不到追來的氣息。

噠噠的腳步聲,是我自己的。

「啊────哈啊、哈啊、哈啊」

那麼,總算可以停下來了。

我停下連一步都動不了的雙腳,對快要壞掉的心臟送入氧氣,大大地張口哈啊、了一聲,有種得救的實在感。

「……哈啊……啊……剛剛的,是什麼啊……」

我一邊調整紊亂的呼吸,一邊回想剛才的景象。

總之,可以確定那是不該看的。

在夜晚的校園裏,有着人類外表之物在爭鬥。

能想起來的只有這樣。

不過,在視線的另一個角落的是、

「……還有一個人,感覺還有誰在……」

想不起那人的模樣到底如何。

老實說,我根本沒有餘力注意那兩人以外的事。

「不過,這樣總算────」

「官兵捉強盜結束了,對吧」

聲音,從眼前發出。

「唷。想不到你跑的還真遠哪。」

那傢伙,好像跟我很親密地,開口說着。

「────」

無法呼吸。

思考停止,明明什麼都無法思考。

────隱隱約約,有了死定了的實在感。

「你自己應該比誰都了解,你是逃不了的吧?怎麼,被打倒的一方往往有收穫,就是這麼回事。也沒什麼好可恥的。」

呼、地一聲

他自然地舉起長槍。

「運氣不好哪、小鬼。哎,既然被發現了,就去死吧。」

毫不留情、也不帶情感,男人的長槍,貫穿了衛宮士郎的心臟。

沒有閃避的時間。

至今為止的鍛煉成果,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我被殺了。

雖然知道被槍貫穿,但我連動都動不了。

「啊────啊」

世界歪曲。

身體冷卻下去。

從指尖、從末端,感覺開始消失。

「咳────噗」

我只從嘴中、吐出一口鮮血。

本來應該吐出更多的,但只有一次。

那男人的長槍,說不定是特製的。

血液慢慢地沉澱下去,原本應該噴出血液的心臟,只一刺就俐落地停止跳動。

「────────」

看不清楚。

沒有感覺。

像是浮在暗夜海上的月影一樣。

已經連痛楚都感覺不到。

世界是白色,只有自己是黑色。

所以,與其說是自己死了。

倒不如說是感到周圍全部消失了。

我知道的。

十年前我也嘗過一次。

這正是,瀕死之人的感覺。

「死人就無法開口啦。弱都就應該去死,也是理所當然的嘛,但是───」

意識已經無法傳達視覺。

「───真是討厭的工作。這種樣子說是英雄,也太好笑了。」

只能聽到聲音。

「我知道了,我沒有意見。看到那女孩的Servant了。我會乖乖回去的。」

隱含惱怒的聲音。

之後,是在走廊上奔跑的腳步聲。

「───是Archer嗎。雖然正想分個高下,不過,我不能違背Master的方針。……真是討厭的Master。」

聲音突然消失。

是從窗戶跳下去了吧。

之後。

跑過來的腳步聲停住了。

奇妙的間隔。

……又有腳步聲。

已經、聽不清楚了。

「追上去,Archer。Lancer應該回到Master身邊去了。至少要掌握對方的長相。」

……那是誰的聲音呢。

我用上漸漸模糊的所有意識來回想,但果然什麼都想不出來。

現在,只覺得呼吸聲很吵。

肺部還有作用嗎。

從口中出漏出咻咻的呼吸聲,像颱風一樣,很吵。

「這樣還沒有死,真厲害啊。」

有人看着我的感覺。

那傢伙也覺得我的呼吸很吵嗎,像是要闔上我的嘴巴似地,伸出手來────

「……不會吧。為什麼,是你。」

哩、一聲。

在聽到不甘心地咬牙聲的同時,那傢伙毫不猶豫的,觸碰了被血濡濕的我。

「……造出假內臟來替代,這段時間內將心臟完全修復嗎……我要是能成功的話,不就就有一次就能合格進入時鐘塔的等級了……」

苦悶的聲音。

以此為分歧點,本來漸漸淡薄的意識突然中止。

「────────」

身體的感覺回復了。

慢慢地、一點一滴,像是從葉片上滴下水滴一樣,身體的機能緩緩恢復。

「────────」

……滴答、滴答

在做什麼呢。

近在身旁的那傢伙,從額頭上流出汗水,專心一致地,把手放在我的胸口。

「────────」

當我回過神來,注意到她手掌放的地方非常熱。

那一定是,熱到能讓死掉的身體嚇一跳,才讓凍結的血液開始流動起來。

「────────呼」

感覺那傢伙大大的嘆了一口氣,坐了下去。

「累死了……」

卡啦一聲,有個什麼東西掉下來。

「……哎,沒辦法。對不起了,爸爸。你的女兒,是個非常無情的人。」

最後。

自嘲般地說完后,感覺某人的氣息乾脆地離去。

「────────」

心臟再度開始跳動。

然後,這次意識真的中止了。

……那並非為了步向死亡的睡眠。

而是為了再次醒來,而必要休息的睡眠。

三日目?夜~宅『もういちど』

「啊…………呃」

我茫然的睜開眼睛。

從喉嚨湧出一陣噁心。全身上下疼痛不已,心臟每跳動一下,頭部就跟着刺痛一下。

「發生────了什麼?」

頭部劇痛到讓我想不起來。

是因為在走廊上睡了很久嗎,身體冷到不停地打顫。

唯一能確定的是,制服胸口處的破裂,還有黏糊糊地噴撒在走廊上,自己的鮮血。

「…………呃」

我抱着模糊不清的腦袋,站起身來。

自己倒下的地方,像殺人現場一樣滿地狼藉。

「……可惡,是真的……」

────我的胸口,被貫穿了。

「……哈啊……哈啊……咕……」

我忍住湧上喉頭之物,進入離我最近的教室。

踉踉蹌蹌的打開柜子,拿出抹布跟水桶。

「……啊咧……我在做什麼呀……」

腦袋還處在驚恐中。

明明遇到相常危險之物,突然就被殺掉的說,為什麼這種時候,我還打算處理善後啊,笨蛋。

「……哈啊……哈啊……可惡,擦不掉……」

……我用抹布擦着地板。

手腳仍舊使不出力,但總算把四散的血跡擦完,撿起掉在地上的垃圾,放進口袋。

……或許,這正是所謂的凐滅證據。

因為腦袋還模糊不清,所以才會做出愚蠢的舉動吧。

「……啊……哈啊……哈啊……哈啊……」

收好抹布和水桶,踩着像殭屍一樣的步伐,離開學校。

……越走身體越熱。

雖然外頭寒冷,但只有自己的身體像是燒起來了一樣。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

屋子裏沒有半個人。

別說櫻了,連藤姐都已經回去了。

「……啊……哈啊、哈啊、哈───啊」

咚、地一聲,我坐到地板上。

我就這麼順勢躺下去,心情總算冷靜下來。

「……………………」

我大口深呼吸著。

胸口一鼓起來,心臟就痛的好像開了一條裂縫。

……不,是相反。

其實並非是心臟破裂。

而是因為被開過孔的心臟才剛癒合,一讓它膨脹起來,就會使傷口裂開。

「……我真的差點被殺掉啊。」

這也不對。

不是點被殺,是已經被殺。

我現在還能活着,是因為某人的幫助。

「……到底是誰呢。至少想去道謝一下。」

那個人既然待在現場,說不定就是和他們有關係的人。

不過,救起我的這件事還是沒變。總有一天,一要好好道謝。

「啊……咕……!」

在放鬆心情的同時,疼痛也跟着回來。

同時,湧上嘔吐感。

「啊……哈、咕……!」

我撐起身體,強忍住噁心。

「唔……呼……」

我從制服破掉處,碰觸到露出肌膚的胸口。

雖說得救了,但胸口還是被開過洞。

那種感覺。

被像菜刀一樣的槍尖刺穿胸口的不舒服感,短時間內無法忘懷。

「……可惡。這段時間,又會出現在夢中。」

一閉上眼,就感到胸口又被長槍刺穿。

我揮開那種錯覺,總之,先冷靜下來,平定心神。

「……好。冷靜下來了。」

每天晚上鍛煉的成果。

只要深呼吸幾次,就能清空思考,身體的熱度和嘔吐感也跟着降低。

「然後,那件事。」

紅色的男子與青色的男子。

雖然看起來是人類,但我想那並不是人。

應該是幽靈那類吧。

但是,我還沒聽說過幽靈能夠擁有實體、直接影響到活着的人類。

而且,他還會說話。既然擁有自己的意志,就更難認定那是幽靈。

……而且,雖然聽說擁有肉體的靈只有精靈那類,但精靈應該不會是人形的吧……?

「……不。問題不在這裏。」

應該還有其它的、更根本的問題。

……互相殺戮的兩人。

……闖入附近屋子裏的強盜殺人。

……持續發生不祥事件的冬木鎮。

「………………」

想了這麼多,我能了了解的只有,這是自己無法處理之事。

「……這種時候,如果老爸還活着的話。」

因為胸口的創傷太過栩栩如生嗎,我口中吐出不應該有的喪氣話。

「───笨蛋。不是決定過,就算無法明白,也要做到自己能做的事嗎。」

喪氣話事後再說。

首先是,沒錯───得選擇要不要與這事扯上關係───

「────!?」

懸掛在天花板上的鐘鳴叫起來。

此處雖然沒用,但也是魔術師的家。

至少裝設有宅邸被陌生人闖入的話,就會響起警鈴的結界。

「這種時候,居然有小偷────」

我小聲說着,然後為自己的愚蠢咋舌。

怎麼可能是小偷。

在這發生過異常事情的時間點上,怎麼可能會是小偷。

確實有侵略者進入。

那並非奪取物品的小偷,而是奪取生命的暗殺者。

因為,那男人不是說過了嗎。

『看到了就只有死』、這樣。

「─────」

屋裏靜悄悄的。

在悄然無聲的黑暗中,的確───在校庭內感受到的那股殺氣,正一步步地接近中。

「────嗚」

咕嘟,喉嚨發出聲響。

背上的惡寒如針在扎。

那並非幻覺,只要一走出房間,就會立刻被刺穿。

「嗚────」

我拚命地忍住快要泄漏出來的慘叫聲。

在我發出慘叫的瞬間,暗殺者就會歡天喜地的衝進來殺我吧。

……這樣一來,之前的事又會再度重覆。

什麼準備都沒有的我,又會被那把長槍貫穿。

「────啊────哈啊、啊────」

在我這麼想的同時,呼吸就不像話地開始紊亂。

令人生氣。

感到恐怖的自己,和簡單就放棄得救的自己,實在太不樣像了。

「嗚────咯」

我咬緊牙關,抓着曾被貫穿的胸口,剋制着沒用的自己。

也差不多,該習慣了。

這是第二次。

這是第二次即將被殺。

即使如此,明明說過不能再露出剛剛那種狼狽樣,衛宮士郎不是魔術師嗎。

那麼,這種時候連自己都保不了,我這八年來到底學了些什麼───!

「……很好。不是打算要幹嗎。」

停止煩惱困難的事。

現在,先打跑過來的傢伙為上。

「……首先,武器得想點辦法。」

雖說是魔術師,但我做得到的,也只有把能當武器之物」強化」而已。

戰鬥的話,要有武器。

雖然倉庫里能當武器的物品多如山高,但從這裏到倉庫太遠了。

而且,離開客廳的時候,如果被偷襲的話,半路上又會再度重演。

……雖然很困難,但武器一定得在這裏準備好。

最好是有細長的棒狀物。對方擅長的是長槍。短刀或菜刀是無法相比。

雖說有木刀的話最好,這裏但當然是沒有。

要說這客廳內,能當武器的東西────

「嗚哇……只有藤姐留下的海報……」

我的肩膀不禁一垮。

但是,在這完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我反而鎮定下來。

既然都走到最壞情況,就不會再壞下去了。

那麼───接着,只要竭盡全力向前即可。

「────同調,開始」

和切換自己的暗示同時,我在長約六十公分的海報上注入魔力。

因為要做成能對付那把長槍的武器,所以必須讓魔力注入整張海報,使其固定的話,才能做為武器使用。

「────構成材質,解明」

集中意識。

像是隔着皮膚,讓自己的血滲入海報一樣,我讓魔力的觸覺滲透進去。

「────構成材質,補強」

咚、有種碰到底的感覺。

魔力傳達到整張海報,在溢出來之前、

「────全工程,結束」

我切斷海報與自己的接觸,身體因為成功的感覺而震了一下。

海報現在已經硬的像鐵一樣。

而且還輕的和原來一樣,以臨時做出的劍來說,是無可挑剔的結果。

「順利的,完成了───」

不知道有幾年沒有成功過強化魔術了呢。

從切嗣死後一次都沒有成形的魔術,在這種狀況下居然進行順利,真是諷刺。

「不過,這樣一來────」

或許能派上用場。

使劍的話,我也有點心得。

我兩手緊握海報,站立在客廳正中央。

反正,不管留在那邊,都會被殺,就算跑出宅邸,我也不認為逃得掉。

那麼,接下來,只要一直線朝倉庫跑去,再做更強的武器────

「──────呼」

要來就來吧,我不會像剛才那樣了,當我擺出架勢來的瞬間。

「───────!」

背上寒毛直立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來了。

從天花板出現的他,朝着我一直線落下。

「什………咦────?」

從頭上滑落下來的銀光。

只能想說穿越屋頂而來的那傢伙,打算將我從頭頂刺穿而下───

「這────傢伙……!!」

我全心全意地往前一跌,藉以閃避。

咚、發出輕微的着地聲,我不雅地在地上滾著。

不過我立刻就停住,握著臨時的劍站起來。

「────」

那傢伙一副無聊至極的樣子,緩緩地朝我轉過來。

「……我真是白費工夫。想說讓你看到的話,會感到痛苦。為此我還特地費神呢。」

那傢伙泄氣的拿着長槍。

「────」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現在的他沒有在校園中的霸氣。

既然這樣,就真的───能夠製得先機……!

「……真是的,竟然淪落到一天內殺同一個人兩次。人世間什麼時間變得如此血腥啊。」

男人表現出的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惡聲惡氣的說着。

「────」

我一點一點地向後退。

離窗戶還有三公尺左右。

如果跑到那邊,到了庭院后就離倉庫不到二十公尺。

那麼,就算現在立刻────

「再見了。這次可不要迷路喔,小鬼。」

微微地。

像在嘆息一樣,男人說着。

「啊────!?」

右手傳來劇痛。

「……?」

那是瞬間之事。

男人的長槍自然地、無聲無息地刺了出來。

……本來,我應該就此迎接第二次的死亡吧。

擋下長槍的,是架在身前臨時做出來的劍。

那傢伙認為這只是普通的紙張吧。

無視海報而刺出的長槍,被紙劍彈開,擦過我的右手。

「……喔。很奇怪的技巧呢,喂-」

男人臉上的表情消失。

直到剛才為止的漫不經心,褪的不留痕迹,他以野獸般的眼光,觀察着我的動作。

「啊────」

我錯了。我竟然會有可以對付他的傲慢想法。

───現在我眼前的,是不可以用常識度測的惡鬼。

我徹底了解到,與那傢伙對峙還有些微放鬆的自己之愚蠢。

……沒錯。

真要拚命的話,就應該在奇迹地躲開頭上一擊后,頭也不回的往窗戶跑去才對……!

「我還以為你只是普通的小鬼,原來如此……雖然微弱,但能感到魔力。心臟被貫穿還能活着,就是這麼回事嗎?」

長槍的尖端指着我。

「────────」

擋不住。

他那閃電般的一擊,我擋不住。

如果這個男人擅長的是劍,不管多麼迅速,我至少能夠擺好架勢。

但是,那是長槍。

劍的軌跡是線,長槍的軌跡是點。

連最初的行動都看不穿的一擊,要怎麼防禦啊。

「很好───我稍微能享受一下了吧。」

男人壓低身體。

剎那間────

不是從正面,長槍從側面揮來。

我只靠反射神經,擋住朝臉頰揮來的長槍。

「咕────!?」

「好孩子,看好,下一擊要來啰……!」

呼、吹着的旋風。

他是怎麼辦到的,在狹窄的室內,長槍連牆壁都沒擦到,畫出優美的弧線。

「呃……!!!!!」

這次是從反方向,劃出大麴線朝我身體揮來……!

「啊────!!!??」

用來防禦的臨時劍彎曲了。

怪物───這傢伙拿的是鐵鎚嗎!

可惡,這種發麻的感覺,雙手的骨頭該不會被壓扁了吧───!

「咯、你────!」

「哼?」

我反射性地揮出劍。

他是輕視我吧,我揮劍砍向還未收回去的槍柄───!

「咕……!」

打向長槍的雙手發麻。

臨時劍彎得更厲害,男人的槍只稍微偏離軌道。

「……不能用了啊。明明給你機會,卻白費掉了。算了,期待魔術師能跟我互砍,也是沒用吧───」

男人剛剛的行動只是在玩。

能擋住兩擊就給我獎賞,讓我攻入,男人遊刃有餘。

……而那唯一的絕對機會,被我當場浪費掉了。

因此───這男的,不認為我有與他互斬的價值。

「───我失望了。你還是立刻去死吧,小鬼。」

男人重新舉起長槍。

「隨便你────」

在他那多餘的動作中。

「說吧、白痴────!」

我頭不回,背部往窗戶跳開……!

「哈啊、哈啊、哈────」

我用背部撞破窗戶,滾到了庭院。

就這樣滾了幾圈后,站了起來────

「哈、啊────!」

沒有任何憑據、

我扭過身體,朝背後擊出───!

「唔────!」

我彈開刺來的長槍,男人稍微猶豫了一下。

───跟我想的一樣。

如果我從窗戶跳出,那傢伙一定會追擊過來。

而且,如果在我站起來之前,他就追上來的話,我就一定會被殺。

所以───正因為我相信必殺的一擊會來,我才用盡全力揮劍。

只要晚了一點就會立刻死掉,太快的話,也會因為空揮的空隙而被殺的魯莽策略,但從我跟那傢伙的實力差來看,我是不可能揮的太快。

所以我要做的,只有用上全身力氣儘快站起來,朝背後擊出而已。

結果完全命中,一擊就漂亮地把男人的長槍打回去……!

「哈、呃……!」

我立刻重整姿勢。

接着,只要趁男人害怕的空隙,想辦法跑到倉庫就───!

「────飛吧」

「咦……?」

長槍應該被彈開的男人,不拾起長槍,反倒空手朝我攻來、

轉了一圈背對着我,踼出迴旋踢。

「────────」

景色在流動着。

被踢飛的胸口麻痹,無法呼吸。

不,我更應該吃驚的,是自己飛在空中一事。

只是一記迴旋踢,居然把我的身體像球一樣踢飛,我作夢都沒想過────

「咕────!」

我從背部落地。

撞上牆壁,受到幾乎讓背部骨折的衝擊,我滑落到地面上。

「咳────、啊…………!」

無法呼吸。

視線模糊。

牆壁───我撐在目的地的倉庫牆壁上,總算讓身體站起來。

「哈────哈啊、哈」

我以模糊的視線找著男人。

……我真的、被踢飛約二十公尺吧。

男人重新拿起長槍,一直線朝我衝來。

「咯────!」

會被殺。

絕對會被殺。

男人馬上就會攻來吧。

在那之前────如果不想死的話,我就一定要、站起來、迎擊────

「────」

刺出來的長槍尖端。

我連回頭轉向那男人都辦不到,以快要崩潰的身體面對槍尖。

「啐、是男人的話就給我站起來……!」

真的是運氣。

無法支撐身體而彎下膝蓋,是我幸運。

長槍從我的頭上,用力撞上倉庫的門,把厚重的門彈開。

「啊────」

所以,這是最後的機會。

只要住到倉庫,就有什麼───能當武器的東西、吧。

「咯────!」

我手腳並用地爬進倉庫。

這時────

「喂、這就結束啦───!」

無法避開的必殺長槍攻來。

「你────這────!」

擋住了。

我把原本是棒狀的海報攤開,做成只能用一次的盾。

「唔……!?」

鏗、地一下衝擊。

張開的海報,硬度無法維持原樣嗎。

雖然是擋住了長槍,但海報被貫穿,同時恢復成原來的紙張。

「啊、咯……!」

我被刺過來的長槍衝擊震飛,彈飛到牆壁上。

「啊────、嗚────」

我跌坐在地板上,奮力叫起將要停止的心臟。

然後,當我抓住能當武器的東西,抬起頭來時。

「結束了。剛剛的可讓我嚇一跳呢,小鬼。」

眼前的是,伸出長槍的男人身姿。

「───────────」

已經,沒有後路了。

男人的長槍不偏不倚地對準心臟。

這我知道。

就在幾小時前嘗過的痛楚、毫不留情地被推向死亡的味道。

「……可是,我不懂啊。明明挺有機智,魔術卻完全不行。雖然有才能,是太年輕了嗎。」

……我聽不清男人的聲音。

我的意識,完全集中在眼前的兇器上。

當然啰。

因為,只要長槍一刺出,自己就會死。

所以其它事情都是多餘的。事已至此,現在還有什麼可想。

「雖然我想,莫非你是第七人。

哎,就算如此,也要結束了。」

男人手臂一晃。

至今為止,一次都未曾看清的動作,現在看起來像慢動作一般。

平治的銀光。

像是被我的心臟吸入的槍尖。

一秒之後,就會噴出血吧。

我知道的。

鋼鐵刺入身體的感觸、

喉嚨湧上血液的味道、

還有世界漸漸消失的感覺、

就在不久之前才剛嘗過。

……還要再來一次?真的?

我無法理解。為什麼我非得遇到這種事不可。

……開玩笑

我不能認同。怎麼可以在這裏無意義地死掉。

我曾經得救。那麼,既然曾經得救,就不能簡單地死去。

我一定得完成活着的義務,死了的話,就無法完成義務了。

即使如此,槍尖還是往胸口刺入。

槍尖刺入皮膚,將這樣切斷肋骨刺穿心臟吧。

「────」

我生氣了。

簡直是開玩笑,居然這麼簡單就殺掉人。

簡直是開玩笑,我居然這麼簡單就死去。

簡直是開玩笑,一天之內被殺兩次,居然有這麼愚蠢的事。

啊啊、真是的,真的是什麼都在開玩笑,那我才不要老實害怕起來、

「別開玩笑、我怎麼能────」

在這種地方,無意義地、

被你這樣的傢伙、

給殺掉啊────!!!!!

「咦─────?」

那,真的是。

「什麼………!?」

如魔法一般地,出現了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出現在我背後。

思考停止。

我只能判斷出,出現的是少女的身影。

鏗、的一聲

一出現就彈開打算貫穿我胸口的長槍,毫不遲疑的朝那男人邁進。

「───當真、是第七名Servant……!?」

架起被彈開的長槍的男人,與手中揮動「什麼」的少女。

火花再次爆開。

剛劍一閃。

受到才剛出現的少女一擊,持槍的男人退了幾步。

「咯────!」

他了解自己的不利嗎,男人以野獸般的靈敏飛奔出倉庫───

以身軀威嚇退避男人,然後,慢慢地轉過頭來。

今天是風很強的日子。

雲朵流動,月亮只稍微露了一下。

射入倉庫的銀色月光,照耀着騎士裝束的少女。

「────」

我發不出聲音。

並不是因為事出突然而混亂。

只是,眼前的少女太過美麗,讓我失去了言語。

「────────」

少女用寶石般的瞳孔,冷淡地凝視着我之後。

「───回答我。你是我的Master嗎?」

她以凜然的聲音,如此說道。

「咦……Mas……ter……?」

我只能重覆了她問我的話。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現在的自己所知道的───只有這個嬌小、纖細的少女,和外面的男人也是同樣的存在。

「……………………」

少女不發一語,靜靜地看着我。

───那姿態,該怎麼說才好呢。

眼前的她,特別到足以使我忘記,外面的男人只要找到空隙就會來襲的狀況。

好像只有自己的時間停止。

剛剛佔滿身體的死亡的恐懼,不知消失到何方,現在,只有這少女在我視線內───

「Servant.Saber,遵從召喚而來。

Master,請下指示。」

第二次的聲音。

在Master這個辭、和Saber這句話,傳入耳中的瞬間、

「────唔」

左手傳來痛楚。

像是被押上烙鐵一樣地痛楚。

我不由得按住左手背。

這舉動算是信號嗎,少女文靜地點了一下楚楚可愛的臉龐。

「───至此、我的劍與您同在,您的命運與我相存。

───在此,契約完成。」

「什、契約、什麼的────!?」

我也算是個魔術師。可以理解那個辭是什麼意思。

但是少女並未回答我的問題,頷首的同時,以同樣的優雅轉過臉去。

────她面對的是朝外開的門扉。

在門外,是還架著長槍的男人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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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輪迴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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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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