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紫苑山莊的血戰（3）
【劍樹】第31章《紫苑山莊的血戰（3）》
在十八柄劍中，鬼劍雖被稱為邪劍，但其威力卻絕對不容小覷。
而且，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緣故，是一個比較久遠的傳說了，時至今日已經無從考證——據說，鬼劍是十八柄劍中最古老的劍，甚至說，比劍神刑宇創立的道劍還要更早。
比劍神刑宇還要更早的時代……豈不是劍父、劍母創造拜劍大陸之後天地初辟、規則肇建的時代嗎？
細思極恐。
還好這種事情都只是一種久遠的傳說，不能評判真假。
人們寧願相信鬼劍是邪魔一派創建的劍，雖然這柄劍也被歸為十八柄劍之列，但大多時候，這柄劍令人敬畏、甚至說是遭人貶斥。
可是呢，這都是世人隨波逐流的看法及態度，如果真的面對這柄劍，真的與邪派子弟戰鬥，不知道多少人會臨陣退縮，甚至說會不會被嚇得尿褲子？
…………
鬼劍的招式實在是恐怖至極。
陸蒙與洛寒走進山莊，第一次與真正的鬼劍招式交手。
——場面浩大，周圍猶在相殺的協會弟子也好，普通的吳姓子弟也好，皆停下自己的戰鬥，遠遠閃開，躲避吳齋那一劍的威勢。
洛寒與陸蒙相覷一眼，目中皆震驚：吳齋雖強，但之前施展出的境界也不過是聚元境初期，現在呢，因為施展這一招鬼劍的緣故，元力波動極為浩蕩，竟是迅速抵達了聚元境中期的境界，甚至隱隱約約觸碰了聚元境後期的門檻。
這……怎麼可能！？
雖說劍境之義，便是象著着「境界隨劍力起伏，劍愈強，境界便愈高。」但，無論如何，像這樣劇烈的提升，實在是太誇張了吧？
由不得洛寒與陸蒙繼續感想、震驚，化成妖鬼的黑氣迅疾地掠過院中草地，本來尚有生機的花草植被驟然枯萎、死寂沉沉，便是精美的石岩都有碎裂的跡象。
危急形勢下，洛寒不由自主地捏訣結印——他忘了方才不久他還打算做一個正常的修者，用聚元境中期的實力磨練自己的修為。
正捏訣，忽然想到這麼回事，但也只是迅速地閃過這個念頭，他還是決定施展出真正的實力——現在的情況下，由不得藏拙，也由不得他磨練。
「印術——風迎術：兩生鏡·縹緲門！」
…………
當吳齋在院中釋放鬼劍的招式，很多人都有所發覺，將目光投擲過來。
當然，這裏說的人主要是站在山崖高處的協會高層的幾位大人。
僅從這一招劍式來看，他們已經找到了長老級別的強者，但很可惜，也很奇怪，這個人並不是吳家的長老。吳家消失前與鎮上的人們有深切的交集，外人都知道吳家內有四位長老、八位客卿，現在的情況倒是不清楚，但有一些協會弟子認得這吳齋，知道他連客卿都算不上，甚至不是吳家的血親，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吳姓弟子。
眉頭緊皺。
…………
諸多吳姓弟子見到吳齋施展鬼劍的一幕，臉頰上卻是露出玩味的笑容。
好整以暇地打量這場戰鬥。
這其中包括一些藏在山莊中閣樓高處的視線。
某處閣樓的窗前，正站立着吳雙與吳延鳴。
他們是吳家如今的四代弟子，是血親，是直系血脈。
可惜他們天賦不高，一直以來不受待見，但在五年前，家中迎來兩位神秘的強者，一位蒼老可畏的老者挑選他們作為弟子。
當然，其餘的吳姓族人也是那個老者的弟子，只是他們倆的身份較為特殊。
那個老者是他們的師尊。
吳雙和吳延鳴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師尊名字叫做皇甫邪。
幾日前的一個深夜，皇甫邪回到紫苑山莊，臉色很不好，像是很憤怒。
吳雙與吳延鳴小心翼翼地侍奉茶水，記得師尊問過他們在劍潭湖底搜尋秘寶的事情有無進展，兩人渾身一顫，當即跪下——即便劍潭之水乾涸過半，他們還是沒能找到秘寶的蹤跡。
出乎意料的，皇甫邪沒有責罰他們的意思，交給他們一本附配心法的劍譜，便讓他們退下了。
站在閣樓上，他們的氣息儼然變化了很多，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只是不知道……洛寒有沒有機會見識到他吳雙如今的變化。
只希望洛寒能夠活到那時才好，吳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旁，腦袋有創傷、神智有些痴傻的吳延鳴瞥見吳雙的神情，亦望向院中那個名叫洛寒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院中，一招鬼劍「血煞魔嘯」席捲漫空，隨着吳齋冷喝出聲，那團具有強烈吞噬性的黑氣如平地驚雷般驟然炸響，挾著一往無前的威勢，向著洛寒與陸蒙砍殺過去。
霎時間，只感覺殺氣迎面。
陸蒙面如死灰。
心下絕望，以他初入修途、尚只是聚元境初期的境界，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擋下這樣的劍式的。
該怎麼辦？
絕望中，忽然想到還有洛寒這位幾日前剛認下的大哥……
陸蒙一雙帶着複雜神色的眼睛看向洛寒，卻忽然看見震撼心魂的一幕——
有一扇門在風中開啟，一頭血紅色的妖魔衝進這扇門，被這扇門關起來，一起消失不見。
…………
聲勢浩大的一招鬼劍就這麼結束了，很多人都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
只感覺到那一瞬院中有寒風驟起，只隱約看見一扇虛無縹緲的門，然後那一招鬼劍的劍式便湮滅了，連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
——這劍招好不容易釋放出來，消耗了吳齋大半的元力，竟然只吞噬了一些花草植株的生命力？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以容忍！
但，事實竟然真的如此，吳齋腿一軟，竟是莫名其妙地踉蹌了一下，癱倒在地上。
——他的劍心已然受損。
「這是什麼招法？」他喃喃著，聲音很輕。
卻沒有人回答他。
在這招迅速湮滅之後，紫苑山莊的血戰像是靜寂了一瞬，就又恢復了嘈雜血腥的戰況。至於他的存在，早已被眾人忽視——當然，沒有一位協會弟子出手了結他的性命已是不錯了。
…………
洛寒與陸蒙投身新的戰場。
白長老找到他們倆，一起攻向山莊內部——有一些特別的建築被嚴防死守，需要投注強悍的戰力才能破除。
倒是不難猜想，莫非是藏功閣、丹藥坊這類對修者而言貴重無比、心嚮往之的寶地？
結果可能是如此。
但裏面究竟會發現什麼還未可知。
不過，既然特意派遣眾多修者守護，想必裏面定然藏着什麼秘密，是以，協會當然要將這些地方作為重點，集結更多的兵力破除。
…………
「聽說這個小傢伙的段位徽章還是你親自授予、為他佩戴的，難道那時候你便看出他的非凡？不過，看他的骨齡，確實只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大陸上均衡的修鍊起點在十二歲，不知道他修鍊了多少年，但不管怎麼說，他的天賦實在是有些難以窺測，有些像那種……冠古絕今、留名青史的強者才能具備的命運。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講出這樣的評價，但應該可以吧……這樣的天才，初至擂台決鬥便能連勝十二場獲得劍者三段的段位，能讓東桑鎮引起轟動是毋庸置疑的。這樣想來，任誰都能察覺到這位少年的不凡。只是，有一點卻值得深思，上官大人一向與世無爭、居於世外，怎會突然出關來到靈皇劍館？難道說——上官大人是特意為那個少年頒發徽章的？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上官大人？」
山崖高處，在一干協會高層中，那位只知名字的妖媚女子寧之妖正在望着院落，又或許在望着更遠處與群山相間的夜色。院落中，那位名叫洛寒的少年剛剛離開，空氣中還滯留着一種極其神秘悠遠的氣息。
一干高層眉頭一皺，未言一語。
上官翳輕輕嘆氣，沒有轉身望向那位五官精緻、身材姣麗、長著一頭海藻般長發的女子，只回答了一句話：「看到他背上的那柄劍，你不覺得有些眼熟嗎？」
眾人霍然一驚，面容之驚憾簡直難以言表。
這柄幽黑巨劍莫非是——幾日前砸碎祭壇與神像的那柄……天降之劍！？
難道說，這少年就是那柄天降之劍的主人！？
普通的百姓們可能只會為天降一劍毀掉神像這種事感到惶恐，但他們永遠不會明白這種事意味着什麼。
他們不知道，這些協會的高層還能不知道嗎……
——祭壇與神像象著着什麼？那可是四位劃分世界版圖的四位上神的石像，就算只是石像，且不說這神像隱隱約約涉及天地間最為玄奧的規則之力，普通人連直面神像的事情都做不到。更不必說有人敢對這神像產生任何不敬的想法。但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少年的這柄劍將四位上神的石像砸碎了，而且是在祭祀當日舉辦「周天大醮」這一儀式的時候砸碎了，簡直是——細思極恐、恐怖至極！更匪夷所思的事情是，這位罪魁禍首的少年，為何時至今日還安然無恙地活着，難道他不會受到規則的制裁嗎？難道說，如今坐落於拜劍大陸四座廣袤大洲的四位天下大人的神宮，就沒有一位執法官感應到砸碎神像這種冒犯之事嗎？
處處透著驚憾與恐怖。
如此一來，這少年簡直比這幾日在東桑鎮鬧得沸沸揚揚、令世人恐慌不已的血劍宗還要恐怖無數倍。
「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人！？」當心中的思緒如滔天巨浪般翻滾不息，這一問題也深深印刻在腦海深處——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莫要說向別人透露這般秘密，僅僅只是心中印刻的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他們都不能向別人問起，不能向任何人問起！或者說，他們必須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只當這種事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只知道那個少年的名字叫做洛寒，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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