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幽靈五毒

第8章 幽靈五毒

呂棟為她此舉深感欣慰說道:「令狐妹妹,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刮目相看啊。」令狐刺珠笑道:「跟你學的么。再說了,我想我們也花不了那麼多。他的夫人是那麼的好,兒子是那麼的活潑。欠債累累,生活拮据了,他們會苦不堪言的。在我們而言這點錢不算什麼,但對他們來說那可是救命錢啊。更何況這錢本就是他的,我要他這些已經是過分,算得上是巧取豪奪啦,何必要為富不仁呢?」吃過了晚飯,令狐刺珠就向何老闆說道:「我哥呂哥哥明天就要走啦,這幾天多謝老何的熱情招待。」何老闆道:「小姐怎麼就要走啊,我正想好好報答您啊。」令狐刺珠道:「免了,在這住的悶了。」何老闆道:「那我明兒一早給小姐跟呂大俠在酒樓設酒宴餞行。」呂棟道:「又要你破費,實在過意不去,只在家裡吃過就算了。」何老闆道:「要的,要的。小姐好不容易來一次,一定得隆重一點,就這麼定啦。」

次日一早,天還蒙蒙亮。呂棟跟令狐刺珠就起床洗漱畢,收拾好東西,說一會笑。何老闆來熱情相邀他二人赴宴。呂棟跟刺珠與何家上下道別了,坐了轎子徑直來到酒樓。何老闆笑臉相陪,著實謙恭,不住地向他二人敬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令狐刺珠微有醉意,把酒言歡,說道:「往後你就可以過高枕無憂的日子啦。」何老闆彷彿猜出她的心思瞧著呂棟說道:「托小姐洪福。祝小姐一路順風,心想事成。」令狐刺珠聽言心花怒放,說道:「托你吉言啦。哦,為你這句吉言,我多給你兩百貫。」說著點出兩百貫寶鈔放到桌上,推到他的面前。何老闆「呵呵」笑個不住,眼睛盯著寶鈔就是不敢去接,說道:「無功不受祿,這怎麼好意思。」令狐刺珠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只顧啰嗦。」呂棟忽聽得酒樓下一個女人聲音打聽他二人去向,描繪臉龐身形,體貌特徵。呂棟失口道:「壞了,索袖風找來啦。令狐妹妹快走。」令狐刺珠嚇了一跳,匆匆收拾道:「老何,要想保住你的命,千萬別說認識我們。」何老闆問道:「她是誰?」令狐刺珠道:「煙波門人,專殺我們日月教的人。」何老闆嚇出一身冷汗。呂棟跟令狐刺珠開了後窗縱身躍了下去。

呂棟跟令孤刺珠一口氣跑出鎮子,回頭見索袖風飛步趕來。,眼看愈來愈近。令狐刺珠羞氣難當,說道:「好好一頓餞行酒都吃不好,真是可氣。呂哥哥,我們跟她拼了。」呂棟道:「我們打不過她的,快些還是我背你跑吧。我輕功不如她,可這神行步卻快過她。」令狐刺珠道:「也只好如此啦。」於是又伏到他的背上想:「這個壞女人,總是累我哥哥背我。」呂棟展開神行步法,一會就將索袖風拋在腦後。索袖風氣得暴跳如雷,謾罵道:「師父真是荒唐,教了這小子這套步法,讓他屢次逃脫。哼,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逮到你。」呂棟這一番逃脫,暗叫僥倖,於是決計將索袖風甩的遠些。所以一路狂奔出上百里路,方使止歇,吃過了飯繼續賓士,至晚歇宿。次日又是如此,一連數日竟然從南到北經州跨縣賓士了上千里路,來到湖北與河南交界的桐柏山脈。

令狐刺珠見這裡山清水秀,風光旖旎,說道:「呂哥哥,這幾****一路奔波,已經很累啦。我看這裡綠茵如毯,峰巒縹緲,景色佳絕,美不勝收彷彿人間仙境。我們就在這搭蓋上幾間草屋,養一些雞鴨什麼的,每天看日出日落,那會多麼的愜意啊。」呂棟也的確累得很了,聽她此言當即應允道:「小住幾天是可以,不過養那雞鴨作甚,我們又不是久住下去。」令狐刺珠道:「這裡離你的家鄉不遠了吧,我們去你家鄉吧,見見你的家人。」呂棟愁緒滿懷地說道:「我也很想我娘,但我不想就回去。我還沒有找到一個答案。」令狐刺珠興趣盎然的問道:「什麼答案?」呂棟道:「我爹臨死時說他曾經對不起一個人,我還沒有找到這個人呢?還有當今天下形勢日趨緊張,各方勢力縱橫捭闔,互爭勝負。我呂家雖非是鐘鳴鼎食的衣冠士族,然而在武林聲名在外,想要在鄉野存生,安閑自在過與世無爭的日子那也成了奢望。想要萬全,只有擇主而投,相機行事才可保得呂家。全真不是送玄武劍給朝廷了么,就是為此。」令狐刺珠聽言,沉思一會,說道:「呂哥哥,那麼我爹是投靠寧王了么。」呂棟道:「還很難說。」令狐刺珠道:「不管他啦。呂哥哥,你答應我,你的事辦完了一定帶我去你家。」呂棟道:「一定會的。」令狐刺珠笑道:「別怏怏不樂啦,我們搭蓋房子吧。來啊,先上山去伐木。」呂棟見她笑得那麼開心頓時將煩惱拋在腦後,意氣風發跟她上山去伐木。二人忙了一天,三間草屋的框架初具規模。黃昏二人結伴下山到集市上吃飯投宿,次日買辦了很多吃的喝的上山繼續搭建完了房子,東西耳房做了簡易的床。呂棟又在房子前面的松柏樹的濃蔭下擺了一塊平坦的大青石,又當飯桌,又做床鋪。他在石上看秘笈累了就躺下睡一會,舒心極了。

呂棟練習八劍齊飛的同時也給令狐刺珠的鞭法改進了不少,彌補了許多缺陷。他二人有時還對練,武功都大有長進。這一日,二人在松樹下切磋武功,聽得山下傳來兵刃拼擊的聲音。呂棟仔細聽他們吆喝叱斗之聲,乃是一男一女,心中好奇說道:「令狐妹妹,我們去看看是誰在咱們的家門口惹是生非。」令狐刺珠點點頭道:「去看看。」二人奔下山來,翻過幾個小山崗就瞧見山坡下打鬥的人是索袖風跟天罡法王。令狐刺珠道:「索袖風追來啦,那個跟她打的人是誰?」呂棟道:「藏僧法王,武功登峰造極。索袖風怕不是他的對手,我得去幫幫她。」令狐刺珠道:「不要,她要殺我們。」呂棟道:「你不懂的,躲起來。不要讓他們看到你。」徑奔下山。令狐刺珠喚他不住,只好任他前去,當下隱身在山崗后觀他二人惡鬥。

索袖風的劍法比平日更狠辣,更無情,每招每式都是上乘的絕技。法王雙手舞動雙環吼叫猛攻,招數也相當猛惡。他的環子還長於鎖拿對方兵刃,虧的索袖風應敵經驗豐富,機智敏捷才幾番化險為夷,即使如此她的處境還是相當不妙,險象叢生。呂棟在狂奔之間,瞧到索袖風的長劍又已經被法王的環子鎖住,欲要攫奪時,法王的另一個環子砸向她的手。索袖風見微知著,急忙撒手。法王手中環子一抖,長劍飛刺向索袖風。呂棟見狀,急將莫邪劍插在地上,雙手橫在胸前,上下相距三寸五分,他暗運內功,心隨所欲那口長劍掉轉劍尖飛刺向法王。索袖風心中一喜,流目張望道:「師兄?」法王一怔想道:「是陸繼風麽?不可能的,聽人說他已經死了啊。」當下揮動環子將長劍擋開,豈料長劍又飛刺向他,法王不耐煩再次將長劍盪開。呂棟知道這樣傷不了法王,便驅動長劍送到索袖風手中。索袖風這時看到呂棟走了過來,暗道:「怎麼會是他,那個小丫頭一定就在附近,不過眼下先將私怨放下,且殺了法王再說。這小子頗有乃父風采,明辨是非,通達時務是個可造之材,難怪師父會將絕技傳授給他。」

呂棟提著莫邪劍,說道:「法王啊法王,枉你是一代宗師,卻是如此的不要臉。」法王蹙眉道:「你說什麼?」呂棟道:「我說你不要臉啊。」法王強忍怒火,說道:「你說老衲怎地不要臉,若說不清楚,你知道後果的。」呂棟聲音朗朗地說道:「你是一教之主,武功高強卻欺負一個晚輩,這不是無恥又是什麼?」法王聞言,自覺羞慚,無言以對。半晌說道:「老衲打你們兩個,這總算公平了吧。」呂棟道:「還是不行。」法王道:「還要怎樣?」呂棟道:「放下武器。」法王稍加沉吟,立即反應過來,怒不可遏地道:「老衲何曾見過你這等狡獪之徒,看招。」聲中擺動雙環攻向呂棟。呂棟手中莫邪劍閃電出鞘迎胸刺向法王。法王一眼就瞧見此劍是莫邪劍,環子虛實交錯抵擋呂棟的攻擊,想道:「陸繼風不是死了么,怎地他手上會有莫邪劍?難道那一晚他去過尚武山莊?」他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問道:「小子,你從何得來陸繼風的這口莫邪劍?」呂棟一意攻擊,對他的話置之不理。法王又道:「是陸繼風臨死前給你的么?」索袖風聽到這,一聲怪叫道:「臭賊禿,瞎說什麼?我陸師兄武功蓋世,他怎麼會死的?」縱身挺劍跟呂棟并力攻擊法王,殺氣騰騰,近似瘋狂。

索袖風打了數招,忍不住問道:「呂棟,你手上的可真是我師兄的莫邪劍。」呂棟「嗯」了一聲。索袖風追問道:「那他人呢?尚武山莊怎麼啦?」急的幾欲流出淚來。呂棟被她觸及傷痛,黯然難過說道:「尚武山莊是毀了。人??????人,我不知道。」索袖風道:「那他的劍怎麼會在你的手裡,你說啊。」呂棟避開她的眼睛,說道:「有一個人從廢墟中撿出來給我的。」索袖風聞言,悲痛欲絕,淚珠奪眶而出,僵在當地,長劍「咣啷」掉在地上,渾然忘了法王的攻擊。法王不知她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環子舞動格開呂棟,轉身就撲向索袖風,欲要趁她意志消沉的時候將她擊斃,除掉這個日後極有可能出現在安樂侯陣營的勁敵。呂棟大驚,喊道:「當心啊。」索袖風宛然未覺,她的神志不清,情緒低的跌落在了深谷。令狐刺珠在高崗上瞧見,沾沾自喜這個煞星終於死到臨頭了。

突然一個魁偉男子在法王就要得手的時候出現在索袖風身前,雙手抓住法王的雙環。法王眉頭一擰,氣急敗壞的說道:「又是你?」這個突然現身的人竟是「鐵金剛」雷迅風,索袖風的三師弟。

天罡法王拼力將環子外分,抬腳踢向雷迅風胸脯,這一腳力道極大,似有幾百斤之勁。雷迅風見法王飛腳踢來,勢道又快又猛,他卻緊緊抓著環子不放,硬生生不動聲色的挨了一腳,就跟沒事人似得。法王大是震驚此人氣功修的出神入化,居然不在意這一腳。呂棟見雷迅風也趕來了,大是歡喜,暗道:「召島主兩大弟子聯手,何懼法王。」索袖風晃過神來,抬眼見法王踢了師弟一腳,知得自己幾乎喪命,多虧的師弟拚死相救,又想起自己多年避而不見,暗自有些悔恨。令狐刺珠看見有人救了索袖風,暗叫可惜。雷迅風似乎決心要搶下法王的環子,用力攫奪。法王知得他的用意,又怎能讓他得逞,當下用力搶奪。雙方暗用功力,外用力氣,一時僵持不下。法王功力明顯要比雷迅風深厚,但比外力卻要遜於雷迅風,他想道:「這小子有九牛二虎之力,托梁換柱之威,一旦時機成熟就不可留他。」索袖風暗道:「這番僧武功超群絕倫,當世稀有,若不早早除去,貽害無窮。」她手中扣著數枚金針伺機偷襲法王,結果了他的性命。索袖風的金針上面是淬過毒的,乃是用五種毒物煉出的劇毒無比的毒,根本就沒有解藥。五毒仙子的綽號就是由此而來。當日她追殺令狐刺珠,一直沒有用毒針,乃是因為她覺得她武功低微還不值得她用暗器。此時遇到法王這個強敵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呂棟看著他二人比拼功力,最忌旁人打擾,弄不好會兩敗具傷,甚至同赴黃泉。他心想:「這時偷襲法王雖有機會,但雷大俠也會受傷,何況偷襲之舉有失光明正大,為江湖道義所不齒。」目光流顧,瞅向索袖風,卻見她嘴角含著惡毒的微笑,心中一盪道:「她難道要暗襲法王么?」在他眼中法王的確該死,然而極不情願下黑手傷他,這時見到別人用這種手段殺他,他無論如何是沒有勇氣去提醒法王注意的。令狐刺珠在山崗上瞧見索袖風袖手微舉,已知其意。她雖不知法王是誰,卻是不願追殺自己的仇人傷了法王,當即大聲道:「大和尚,小心啦。」索袖風正要打出金針,突聽得這一聲,精力分散,打出去的金針準頭略偏,竟然打向了雷迅風。

天罡法王忽然聽得有人提醒自己,抬眼瞧見索袖風金針打來,慌忙挪動腳步使得雷迅風跟著轉動以身子擋住在了他的身前。雷迅風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待到驚覺背後風聲,金針已經打到了他的背上。雷迅風本能的在那一瞬間,暗運功力護住背部各處要害,金針被他的內功擋住,悉數釘在背上,沒有打入身體內。法王何等的精明果敢,趁他內功移至他出時,用全身上乘功力反擊,不向外奪,反向內推。此時雷迅風雙臂跟前胸全無一絲功力,哪裡經得住法王四十年的功力衝擊,立時雙臂受到巨震,傷了內臟,索袖風芳容失色,嚇得六神無主,又氣又急含著淚扶起他來道:「師弟,你怎樣啦?」雷迅風臉上浮著笑意,說道:「索師姐,這一次你不會走了吧。」索袖風眼中噙著淚水,點頭道:「不會啦,你??????你傷的怎樣?」雷迅風道:「沒事的,死不了。」呂棟看著這一對武林怪傑,煙波門人真情流露,觸景生情,感慨萬千,暗道:「令狐妹妹太不懂事啦,釀出這場禍來。」

法王傷了雷迅風,瞧著索袖風淚濕衣襟,哭啼悔恨傷心落淚,一時忘了乘勝追擊,呆在當地。雷迅風厭惡極了法王,忽地站起身來,鏗鏘有聲地說道:「天罡法王,你還不走麽。我跟你一決雌雄。」法王知他受極重內傷,卻仍然挺身站起來,威風凜凜指斥自己,不由暗自嘆服他的英雄氣概。怔了一怔說道:「煙波門人個個英雄了得。」繼又向呂棟說道:「呂少俠,你的馭劍之技精進不少,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索袖風目視呂棟,問道:「我師兄真的死了么?」呂棟不願將陸繼風的自私行為公之於眾,再說他答應過他的,一定要信守承諾,於是點點頭道:「是。」索袖風喃喃道:「他怎麼就死了呢?我活著還有何意思。」雷迅風聽她言語有輕生之念,說道:「師姐,在你眼中難道只容得下陸師兄麽,就再容不下第二個人了么?」索袖風疑惑的看著他,搖頭道:「不會。」雷迅風嘆道:「你就別騙自己啦,你分明知道的。我??????我一直想跟你在一起的,我喜歡你。」索袖風道:「不行的,你是我師弟。」雷迅風大聲道:「師弟怎麼啦?不行么?「索袖風道:」這話以後不要再說啦,我一直將你當弟弟看待的,你還小,別犯傻啦。「雷迅風道:「我願意為你去死的。」索袖風不為所動道:「你很傻,剛才你為什麼要來救我,不讓我死在法王手下。」雷迅風道:「我喜歡你,為什麼要你死。」索袖風道:「喜歡?我有什麼好,值你喜歡?」雷迅風性格刻板木訥,拙於言辭,這時漲紅了臉咬牙說道:「你有很多的好是別人比不上的。」索袖風搖頭嘆息道:「你從來不會說話,別難為自己,我也不想聽。」說著起身就要離開。雷迅風急了說道:「你生得美。」索袖風聞言,身子一震,他一生從來沒有聽到有人這麼誇讚她美貌,即使是陸繼風當年也從未說過,不由芳心突突,轉身莞爾一笑說道:「你說我美,真是虛偽。」雷迅風認真地說道:「不管別人怎麼說你,但在我的心裡你是天下最美的。」索袖風道:「你真這麼想麽?」雷迅風道:「真的,袖風。」

索袖風聽他說出「袖風」二字,從他脈脈含情的眼神中看出他真的深愛著自己,真情流露,已經不將她當是師姐,而似乎是在呼喚多年的髮妻一般。雷迅風掙扎的起來,雙目情意纏綿的踱步走向她。索袖風在知道陸繼風的死訊之後,心灰意冷,悵然若失,這時陡然間知道在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在默默愛著她,關心她,保護她。她就是鐵石心腸也該被他的真情所感動的,然而她還有所顧忌曾經躲避他害他受了那麼多苦,而且聲名狼藉為江湖人所厭惡,暗自雖為他真情感動,仍不動聲色說道:「你不嫌棄我么?」雷迅風聞言,當下以手向天設誓道:「我雷迅風對天起誓,如果有半句虛言,對袖風口是心非就叫電打雷劈,屍骨無存。」索袖風道:「師弟,我相信你說的。」雷迅風聽言,歡喜的笑出聲來,卻只曇花一現立即變的慘痛難當,胸脯內氣血翻湧,疼痛欲裂,身子搖搖欲墜。索袖風急忙飛步趕去,扶住他說道:「痛得很厲害,你還強撐著,快坐下來歇一會。」雷迅風強笑道:「沒事。」索袖風道:「快運功將毒逼出來。」雷迅風道:「不忙,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索袖風道:「我躲了你幾年?」雷迅風道:「記不清啦。」索袖風道:「累你間關萬里追了我那麼多年。」雷迅風道:「沒關係的,總算把你追到了,付出再多也值得的。」

索袖風道:「我們以後去哪裡呢?」雷迅風道:「當然回煙波島了,讓師父給我們主持婚禮。」索袖風搖頭道:「不回去。天下之大那裡沒有我們存身之處。」雷迅風道:「師父對我們恩重如山,陸師兄的死對師父打擊一定很大,我們該回到他的身邊儘儘孝心的。」索袖風道:「這件事以後再說,眼下有一件事必須做完,了了我的一樁夙願。」雷迅風道:「什麼心愿?」索袖風道:「我要去殺了令狐卓的女兒,然後跟你結成夫妻,白頭偕老,廝守一生。」雷迅風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永遠在一起,不要管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好么?」索袖風道:「本來我可以放過他的,可是你身上的傷就是因為她提醒法王才會受的。不殺她難消我心頭之恨。」呂棟耳聽的索袖風口口聲聲要殺了令狐妹妹,暗道:「不好。」急忙展開神行步法向山上奔去,想道:「索大俠怪罪她提醒法王,一定會殺死她的。」索袖風見呂棟向山上奔去,更加斷定了令狐刺珠就在山上,著急地說道:「師弟,你在這運功療傷,將毒逼出來。我去殺了那小丫頭,回來接你,一塊退出江湖。」雷迅風道:「袖風,你別走,不要去殺她了好么,我們一起回煙波島。」索袖風心急如焚,說道:「好吧,等我回來就一起回煙波島。我向師父負荊請罪。」雷迅風哀求道:「袖風不要走,別扔下我,別去殺她啦,好么?」索袖風那裡聽得進去,,顧不得他痛徹肺腑的挽留祈求,一路飛馳沖向山去。

雷迅風淚流滾滾呼叫道:「袖風,回來。回來袖風??????。」索袖風耳聽的他聲嘶力竭的呼喊,心如刀絞,雙眼中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從臉頰上滑落,腳下卻是絲毫不做停留,拋得他越來越遠。她聽到呂棟呼喊道:「令狐妹妹,快跑啊。」其實令狐刺珠早已瞧見索袖風趕上山來,徑自向山後跑去。雷迅風性情急躁,見她捨棄自己遠去,當下不顧身上內傷跟毒氣侵體,展開輕功追趕,奔到半山腰再也堅持不住,口噴血雨栽倒在地上,鮮血從口中不斷流出。他全然不顧這些,用雙手抓著草地,石頭,匍匐前進,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前胸衣裳跟爬過的草地。

索袖風奔到草屋找不到令狐刺珠,縱目眺望瞥見令狐刺珠紅色衣裳的一角向西北而去。她遂向西追去,追了幾步又想起雷迅風,憑藉著這裡地勢高,視野開闊向山下望了一眼卻瞧不見他的身影,想是他坐下了,於是放心追趕去了。呂棟在草屋附近找不到令狐刺珠,看到索袖風朝西北方向追去,想道:「難道她瞧見令狐妹妹向那去了,我得跟上去。」他展開神行步法奔了一程,回眸之間發現山坡上又出現了一個人影,距離太遠卻瞧不清楚,心下疑惑道:「難道是法王去而復返麽?」他想如果是法王雷迅風不是很危險么,當時就向山下奔來,剛奔過兩個小山崗,就聽到一聲長嘯,聲音慘厲之極。呂棟足下飛馳,轉過一個山坳,就看到草地上躺著一個人,旁邊佇立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殘陽如血,淡淡的紅霞下雷迅風渾身是血,靜靜的躺在那顯的格外的凄涼。

少年見有人衝下來,居然視若無睹,雙眼目不稍瞬的盯著雷迅風的屍體發獃。呂棟的心在顫抖,一步一步的走近,喃喃道:「雷大俠,雷大俠。」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瞧著他的臉上口鼻中流出的血,已然明白他內傷發作,毒氣侵入體內所造成的。他面對索袖風還咬牙苦撐,堅決不運功調息逼毒,為的就是要跟她多說幾句心裡話,而她竟然撇下她而去,致使他一路攀爬追她,放棄了自救的機會。在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顯然是少年所為。呂棟雖知雷迅風的傷已經無可救藥,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這把匕首結束了他的生命,否則他還會撐下去,多活一天半日,也許還會有奇迹。呂棟道:「是你殺了他?」少年道:「是。」呂棟嘆了口氣,一個名滿江湖,武功高強的鐵金剛就這麼死在一個少年手上。他忽然厲聲責問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少年道:「知道。」呂棟手中莫邪劍在顫動,怒道:「知道,你還殺他。」少年大聲道:「煙波門的人殺了我全家人,只有我沒有死。我發誓要報仇。」呂棟道:「雷大俠殺了你一家人?」少年道:「沒,是他師姐殺的。四年前她殺了我全家。」呂棟看著少年,他的臉上,身上傷痕纍纍,衣裳破爛,可以想見他在這四年當中所受的苦痛,折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為報血海深仇,背井離鄉,身如一葉飄萍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那該有多麼悲慘。

呂棟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但殺你全家的是索袖風,不是他。」少年突然跪在地上道:「我知道我殺了人,罪孽深重,死有餘辜。你就殺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對於我來說我已經給他們報了仇,沒有遺憾了。」呂棟拽起他來,摸著他的頭問道:「雷大俠死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少年道:「我上來的時候他已經躺著不動了,口鼻中流了很多血。他見了我就說他認得我,還說索袖風殺我全家是受了人家的蒙蔽,以至誤殺,讓我別去找她報仇了,說我殺不了她,反而會送命。當時我哭了,說總有一天我會殺了她的。然後他又說『孩子你一定要殺人給你家人報仇,那就殺了我吧。我師姐的罪孽,我替她贖回來。你不殺我,一定要殺她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我聽了很是猶豫。」呂棟道:「可是你還是舉匕首刺中了他的胸膛,是么?」少年道:「是的,大哥你殺了我吧,現在我才知道殺了人,我也沒有一絲的快樂。心裡難受極了,很悔恨。」呂棟道:「你還會去殺索袖風么?」少年道:「我不恨她了。我知道殺了她,我的家人也不會復活反而會活在愧疚跟自責當中,永遠不會快樂。這樣也會使死的人的親友傷心,害人害己。」呂棟想道:「煙波門人氣魄膽量超乎常人。雷大俠為了自己的心上人不惜心甘情願以死為她贖罪,未償不是一種對心上人最忠誠無私的奉獻。」

呂棟道:「雷大俠最後說了甚麽?」少年道:「他說『師父,弟子有負您老人家的囑託,沒能帶師姐回去,對您儘儘孝心』,說完他就死了。」呂棟道:「你走吧。」少年道:「你不殺我?」呂棟道:「我為什麼要殺你,你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況且雷大俠傷重不治,一心求死。只是要你不要恨索袖風,讓你好好活著,不要活在仇恨當中。你已經懂得了殺人會讓你跟死去的人的家人都傷心痛苦,對你來說獲益匪淺。」少年道:「大哥哥,你是一個好人。」呂棟道:「不要為雷大俠的死內疚,好好活下去。」少年轉身下山而去。呂棟目注著雷迅風,說道:「雷大俠,你勘破生死,超然無礙是一個英雄無比的人物。你無怨無悔的為信念而活,無聲無息的為愛情而死,頂天立地,豪氣干雲。我將你就葬在桐柏山上,我的木屋前,這樣我來這裡住的時候,就能跟你相伴啦。」他俯身去扶起雷迅風,背在背上。忽然血液沸騰,頭昏眼花,天旋地轉,雙眼發黑徑自栽倒。

那少年向山下走了一程,猛聽得身後異響,回過身來看見呂棟暈厥了過去,喚一聲:「大哥哥。」急忙奔上山來扶起他的頭來,晃動道:「大哥哥你醒醒。」半晌,呂棟蘇醒過來說道:「你還沒走啊。」少年含淚道:「我知道錯啦,我不該殺他的。大哥哥,求你讓我做些事情彌補吧。我什麼苦都能吃的。」呂棟道:「你能幫我把雷大俠抬到山上葬了么?」少年道:「我幫你。」二人即將雷迅風抬到山上呂棟的草屋前,在高坡上用劍跟匕首挖了坑,用草席子將雷迅風身體裹住放入土坑當中,蓋上土掩埋做一個墳。呂棟又找來一塊一百多斤重的石頭,用劍將它削平立在墓前。呂棟暗運內功,莫邪劍如飛電射向墓碑。少年見他人站在兩丈開外,而劍隨意走在墓碑上橫划豎削,如走龍蛇,眨眼間寫下「煙波門人鐵金剛雷迅風之墓」十二個矯健有力的字,字體揮灑自如,頗有雄放之氣。而後莫邪劍又飛回到了劍鞘當中。

少年吃驚的說道:「大哥哥,你這是甚麼武功,好厲害啊。」呂棟道:「凌空馭劍。你學過武功么?」少年道:「我四處漂泊,見到別人動武,就偷偷學了幾手。大哥哥,你能教教我么?」呂棟道:「我沒時間,我要走啦。你也走吧。」少年道:「我無家可歸,你帶我走好么,我要跟大哥哥一樣行俠仗義,懲惡揚善,做一個俠客。」呂棟道:「你還是一個孩子。」少年道:「我不小了。」呂棟看著他十分純真的眼神,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少年道:「陸訥言。」呂棟道「訥言。那麼你就住在這草屋吧,屋裡有吃的跟喝的,你就當住在這裡給雷大俠守墳吧。」陸訥言道:「好的。」呂棟見他怪可憐的想道:「他經歷了那麼多磨難,一定會珍惜這得來不易得生命,或許是個可造之材。」遂給他一沓寶鈔,又給他一本呂氏天龍劍法秘笈,說道:「你練習這書上的武功,記住做一個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人。」陸訥言道:「我記住啦,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呂棟微笑道:「呂棟。」說完后就朝西向著索袖風去的方向趕去。

呂棟往西趕了一程,見著一個村夫詢問是否見過穿紅衣服的姑娘。那村夫搖頭說沒見。呂棟眺望著起伏的山巒,林木茂密,草長鶯飛,溪水叮咚,汩汩而流。日頭偏西,叢林間獸呼鳥鳴,顯得很是冷森。呂棟深一步淺一步,踽踽獨行,因為山深林密,竟然迷失了方向。日頭西沉,深山中虎嘯狼嚎,異常恐悚。呂棟即使身懷絕技,也不免心慌意亂。正在他苦悶難當之際,忽然前面的山坡上似乎有一些亮光,他的心上狂喜,想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急展開神行步法趕去。當他走近木屋的時候,屋內人說道:「傳風。」呂棟聽這聲音甚為熟悉,心上驚奇,忽然想到:「怎麼是他在?」欣喜之下跑進木屋,果然是煙波島主召鏡明,激動地說道:「召前輩,怎麼會是你啊?」

召鏡明也彷彿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當見到他時神情微微愕然了一下,微笑道:「呂棟,多日不見輕功大有進境啦。」呂棟歡喜之情無法言說,答道:「召前輩栽培,傳授我這套步法。我愚鈍得很,後來才知道陸大哥跟召前輩的良苦用心。」召鏡明道:「客套話就別說啦,過來坐下談談。」呂棟突然想到自己手上的莫邪劍,暗道:「我該如何說呢?」心下躊躇,盤算如何應答,他答應過陸繼風要隱瞞真相的,但對召鏡明撒謊,欺騙一個他敬重的長輩又有違道義,又是他極不情願的。召鏡明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麼?」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瞧見他手中的莫邪劍,臉色登時大變,問道:「呂棟,繼風怎麼啦?他的莫邪劍怎麼會在你的手上。」呂棟強笑道:「沒事,大哥送我的,一見如故么。」召鏡明道:「你休想瞞我,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呂棟見他聲色俱厲的樣子,忐忑不安地說道:「真沒事。」召鏡明突地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道:「說啊。繼風怎麼啦?」呂棟知道無法隱瞞,遂將金劍門,鐵心寺,太保幫使用見不得人的伎倆暗算尚武山莊的事說了,最後說道:「尚武山莊庄毀人亡,陸大哥臨死前將莫邪劍跟八劍齊飛秘笈與陸家氣劍秘笈送給了我。」召鏡明道:「真是這樣的么?」呂棟道:「是。」召鏡明道:「其實我早有預感寧王會對繼風下手,沒想到會這麼快。最近我總是心慌眼跳,預感到會有事發生,就讓傳風去打探消息,果然不幸被我言中。」

呂棟想道:「召前輩,我不是有意要隱瞞真相的。」召鏡明目光何等的銳利,一眼看出他神色間沒有太多的悲哀,反倒有一絲的自責之形,心下狐疑:「難道這小子竟是在騙我,繼風沒有死。那他怎麼啦,竟然會將隨身的劍譜秘笈與莫邪劍都給了他。難道他萬念俱灰之下竟然一走了之了么,以繼風虛榮孤傲的個性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是他承受不起的,看來他真是選擇了逃避遁跡山林,縱情山水啦!」想到這一節,心上也就釋然了暗道:「罷了,他也活得夠累了,讓他去吧。哦,繼風將這些東西都給了他,難道是要他完成他未竟的事么。繼風對這小子一向另眼相看。」想著他的目光注向呂棟。呂棟被他這種奇怪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簡直如坐針氈,如芒在背,想道:「難道他看出什麼了?可他的眼神不像是疑惑,又不像是指責,更不是悲痛。召前輩睿智莫測,心中所想真非常人所可臆測估量。」他看著召鏡明的眼睛,思潮澎湃,表面上還是努力裝作鎮定自若,怕路出馬腳讓他得知陸繼風沒有死的事。

召鏡明良久嘆息一聲說道:「呂棟,你認為天下形勢會如何發展呢?」呂棟道:「晚輩愚鈍,請召前輩指點迷津。」召鏡明道:「寧王朱權坐鎮邊關大寧,統轄兀良哈三衛外族精銳騎兵,擁有精兵強將不下十萬,帳下不乏能人異士,武功絕頂之輩。一旦起兵群王響應,天下震動,勝負很難預料啊。」呂棟道:「當今聖上會先下手為強,剪除關內諸王,然後徐圖最強大的寧王跟燕王。不過當今朝廷主持削藩的齊泰,黃子澄迂腐不懂兵事,朝堂之上支持者大多舞文弄墨者,儘管他們才華橫溢,滿腹經綸,但處理起削藩這等關及國計民生,國家長治久安的大事來,我怕他們優柔寡斷,畏首畏尾,干不出行之有效的業績來。」召鏡明道:「寧王多謀寡決,用人良莠不齊他沒有雄才大略,高瞻遠矚的政治遠見,將來必敗。」付又說道:「當年太祖在世時曾要皇太孫作對,太孫對的慘白無力。太祖又出一聯說『風吹馬尾千條線』。他對道『雨打羊毛一片氈,』太祖聽了,大煞風景,臉色都變了。皇四子朱棣正在一側,接著對道『日照龍鱗萬點光』。太祖聽了此句氣概不凡,就有心廢太子,改立四子朱棣,最終因為自己制定的嫡長子繼承製度的禮法所不允而放棄了此念。燕王就這樣與帝王寶座失之交臂。燕王善戰,功勛卓著。在晉王朱棡,秦王朱樉死後,就形成了一王獨尊,群王拱翼之勢,又加上開封周王朱橚乃是他的親弟弟,勢力龐大,盤根錯節,極不易動搖。燕王勢力不可小覷。我當心儒臣迂闊,急於求成會弄得適得其反。」呂棟道:「有侯爺協助不會弄巧成拙的。召前輩,你怎麼那天會突然離開了呢?有什麼急事麽?」

召鏡明道:「一點家事而已。哦,召某有一顆藥丸送你。」呂棟道:「甚麽?」想道:「難不成也是跟陸大哥給我的一樣。」召鏡明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遞給呂棟。呂棟打開盒子,見是一顆紫色藥丸,只有棗核大小跟陸繼風給的大相徑庭,心下好奇問道:「召前輩,這是做什麼用的。」召鏡明道:「你的武功已有深厚的底子,功力雖增但缺一樣,就是打通你體內的任督二脈。這顆七珍丹可以助你打通,自此你的功力可隨心隨欲的運行,再無阻滯。繼風就是服用了七珍丹打通任督二脈的。」呂棟道:「這種丹藥如此神奇貴重,我怎麼好接受召前輩的饋贈。」召鏡明道:「這顆七珍丹召某珍藏多年,一直未遇到除繼風之外的第二個德才兼備,智勇雙全的少年才俊。」呂棟道:「我三弟張志光武功一流,可算得上召前輩要找的人。」召鏡明道:「你我相交莫逆,在此地不期而遇,難道不是天意使然,或許你就是七珍丹要等的有緣人。」呂棟見他誠摯的希望自己領受,再要不接受,拂逆他的一番美意,就是自己不識大體啦,於是欣然接過張口吞服。只覺得喉間一股清爽,香氣沁脾。只一盞茶時間,呂棟就覺體內真氣流轉衝突,少頃全身四肢百骸就如脫胎換骨了似,神完氣足,說不出的輕鬆,自知任督二脈已被打通,感激地說道:「大恩不言謝。召前輩如此深恩厚意,晚輩不知將何以報答?」

召鏡明不悅地說道:「誰要你報答。」呂棟道:「羔羊有跪乳之恩,烏鴉有反哺之義。投桃報李,知恩圖報。召前輩對晚輩大恩,即使赴湯蹈火,再所不惜。」召鏡明聞言,甚感欣慰道:「你有這份心我就知足啦。」呂棟忽瞧出他眉宇間顯出一絲的憂鬱,小心翼翼地問道:「召前輩有甚麼難言之隱?」召鏡明嘆息道:「一些家事。」呂棟見他不想說,就想要追問下去好為他分擔。

驀地,這時聽到草叢急響,只一霎間就從十數丈外馳到木屋前。呂棟知使得是神行步法,歡喜地說:「狄兄弟回來啦。」起身相迎。狄傳風走進屋來見了呂棟,喜出望外道:「呂兄弟,你怎麼會來這裡?」呂棟道:「在山中迷失了路徑,誤打誤撞就來到這裡了。」狄傳風道:「真是有緣。」召鏡明道:「傳風,侯爺怎麼樣啦?」狄傳風道:「侯爺在南京養傷,只是尚武??????。」說到這語音嗚咽,泣不成聲。召鏡明道:「我都知道啦,還有什麼。」狄傳風道:「當地官員仵作人等,進行驗屍,有那沒燒焦的屍骨上面有中毒的痕迹,他們實在狠毒險詐啊。大師兄,四師兄五師兄都死啦。我們一定要報仇,不然他們會死不瞑目啊。」召鏡明道:「別哭,這麼大人還哭哭啼啼作小兒態,不羞不臊,成何體統。」狄傳風止了哭聲,道:「師父你不要難過,你還有我跟二師姐,三師兄呢。」呂棟聽到這,忍不住道:「召前輩我有話跟你說。」召鏡明道:「什麼話儘管說。」呂棟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啟齒,猶豫半晌道:「關於雷大俠的。」召鏡明聞他口音愈說愈低,臉上有哀容,立即覺察到有異,說道:「迅風怎麼啦?」呂棟道:「他死啦。」

召鏡明聞言身子一顫,忍住哀痛道:「他怎麼死的?」狄傳風急的淚都掉了下來,說道:「不可能,他有護體氣功,刀槍不入,銅頭鐵臂,誰能傷他,你胡說。師父,他信口雌黃,別信他的。」召鏡明道:「呂棟,你說清楚。」呂棟就將桐柏山上雷迅風為救索袖風跟法王如何比拼功力,索袖風如何發射暗器誤打中雷迅風,以至法王乘機用功力震傷雷迅風內臟,索袖風執意離去使得雷迅風放棄療傷逼毒的機會而追趕她,以至傷重不治而死的事說了一遍。他略過了令狐刺珠提醒法王的事跟陸訥言刺殺雷迅風的事,隻字不提,生怕召鏡明挾恨傷害他二人,想道:「他們兩個都有情有可原之處。死者已去,冤冤相報何時了,不說也罷。」

召鏡明轉過了身子,抹去眼淚道:「我煙波門人陸索雷林廖狄六個弟子。時至今日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我身邊只有傳風一個人了。袖風跟我有隔閡,是不願回到我身邊的啦。」回過頭來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呂棟道:「今天。我將雷大俠葬在桐柏山上了。」召鏡明道:「繼風,展風,天風三個的死乃是為維護正義,為國家英勇赴難,而迅風卻胸無大志,為一個女人送掉了性命,有負了一身絕技跟我的諄諄教誨,實在令人扼腕。」呂棟想道:「召前輩認為雷大哥兒女情長,死的不值,但在雷大哥看來為心上人而死,無怨無悔。他們所思所想差距忒大,孰是孰非,見仁見智,誰又能評斷的下。」

狄傳風道:「師父,我給你做飯吧。」召鏡明道:「做幾道小菜,我跟呂棟喝幾杯消消愁解解悶。」呂棟道:「狄兄弟,我幫你。」原來這草屋中還有鍋灶,麵食菜蔬,酒肉碗筷,水缸柴火等物一概不缺。狄傳風廚藝精湛,又有呂棟相幫,只一會就已經做下幾道小菜。召鏡明邀呂棟喝酒,呂棟推辭不過只得坐了過去。狄傳風蒸了一鍋饅頭,坐在灶前看火,悶悶想著心事。召鏡明道:「這裡是我遊樂山林,厭倦的時候小憩之所,經常在此逗留,不意你今天會出現在這,有道是他鄉遇故知,十分難得。呂棟,你我意氣相投,今天一醉方休。」呂棟本想說一句「酒不解真愁」勸說他少喝幾杯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暗道:「召前輩的徒弟們一個個離他而去,愁腸百結,怏怏不樂。又自恃身份不能似凡夫俗子一般表現的痛心疾首,五內俱焚,哇哇大哭,只得以酒消遣悲痛之情。我怎好揭破他呢?」他想通了這一點,於是就殷勤給他斟酒說道:「今天巧遇,真是高興。」召鏡明本來酒量過人,可是今天心情不爽,鬱鬱寡歡,不覺喝醉語重心長地說道:「呂棟,你根骨靈慧,卓爾不群,更難得的是你俠肝義膽,明達機警又不露鋒芒,將來定有一番作為,要好自為之啊。」他一番良言相勸,微言大義,器重眷顧之情溢於言表。呂棟深受感動,說道:「前輩的教誨,晚輩銘記在心,刻骨不忘。」

召鏡明「唉」了一聲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人生在世,草木一秋,終難逃一抔黃土。呂棟,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呂棟道:「人生如夢,光陰似箭,匆匆短暫就如白駒過隙。一個人雖然就像是滄海一粟那般的渺小,但是不能渾渾噩噩的過。只要心中有一個美好的夢,執著的去追求奮鬥,就不算白來世上走這一遭。待到蓋棺論定,身前身後任人去評說,公論自在人心。」召鏡明欣慰地笑道:「呂棟,好。」召鏡明道:「可嘆煙波門人才調零,繼風悟性雖高,然而他??????唉。不提他啦。」呂棟聞言,心想:「難道他覺察到陸大哥沒死?他眉宇間旳憂戚色還是很沉重,看來是我多心了。」

召鏡明道:「呂棟,你學了八劍齊飛可得注意日月教有一種武功是專門克制八劍齊飛的。」呂棟驚訝不已,說道:「八劍齊飛武功練到陸大哥那等境界,百劍騰空衝擊下來,何等氣勢磅薄。當日法王若不是仗著天罡真氣也很難阻擋,日月教居然會有八劍齊飛的剋星。」召鏡明道:「千真萬確,據說是令狐卓嘔心瀝血,十年而成,名喚天羅地網百變手。你若遇上,不可掉以輕心。」呂棟道:「晚輩記下啦。」召鏡明道:「其實日月教最厲害的還是消失的滅禪,那才是天下至陰至狠至毒的武功。只是令狐天威一死,神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呂棟道:「克制它的武功天禪不是也在雪峰山消失了么,幸好令狐卓不會滅禪。」召鏡明道:「江湖上這數十年來已經有很多人前赴後繼追尋趙衝天足跡,踏上雪峰山,不是無功而返,就是迷失方向葬身山中,到頭來枉自送了性命,得不償失。」

呂棟道:「召前輩接下來要去哪裡?」召鏡明道:「赴約,七月二十日。雪峰山蘇寶頂。」呂棟道:「跟誰相約,能告訴我么?」召鏡明沉吟一下,說道:「你非外人,我跟你說了別告訴別人。」呂棟道:「我答應。」召鏡明道:「令狐卓。」呂棟吃驚地說道:「怎麼是他?要決戰么?」召鏡明道:「因為一些家事我是非去不可,雖說無意動手,但難免話不投機,情非得已也只好一搏啦。在這多事之秋,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就是怕弄得人心惶惶,見風使舵之輩投向寧王那邊。」呂棟道:「能告訴我甚麽家事麽?」召鏡明笑道:「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了。」狄傳風道:「師父,饅頭蒸熟快要涼啦,吃飯吧。」召鏡明放下酒杯,說道:「吃飯。」狄傳風將菜又重新熱了,端來饅頭。三個坐一塊吃喝飽了。召鏡明自去睡了,狄傳風跟呂棟做一塊睡了。

次日一早,狄傳風又早早起來做飯,呂棟聽得響動也起來相幫,蒸熟了飯,見召鏡明宿酒未醒。兩人徑自出屋散步。綠樹成蔭,花香撲鼻。呂棟呼吸著山林間清新的空氣跟花草散發出來的芬芳氣味,心曠神怡,叫人陶醉。狄傳風道:「師傅很喜歡這裡的花花草草,山山水水。」呂棟道:「召前輩博學多才,真是莫測高深。」狄傳風道:「是啊,師父他懂得很多,譬如琴棋書畫,醫術兵法,佛家道家,甚至象緯之學也有涉獵,博古通今。」

狄傳風這時用手一指道:「你看那朵開花象卮的花名叫梔子花。」呂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株喬木,開了一朵大白花,葉子對生像兔耳,花生在枝頂形大有光澤,質肥厚,確是很像梔,心想:「或許正因為它開的花象卮,才名叫梔子花的吧。」走近它就聞到一股強烈的香氣。狄傳風津津樂道地說道:「梔子花有很多別名,如木丹、越桃、林蘭等。唐代著名詩人朱淑真就有一首詩專門讚美它的,『一根曾寄小峰巒,葡詹清香小影寒。玉質自然無署意,更宜移就月中看』。」呂棟聞他詠哦詩句,聲情並茂,頗感句佳花美,雅俗共賞。

他的手又指著一株花開燦紅如火的奇樹道:「這株叫石榴,又名安石榴、若榴、丹若、金罌,雅名甚多。」呂棟看著這株丹誠映目,繁花似錦的石榴,它給人宛然有一股熱情奔放的感受,說道:「何以名叫安石榴?」狄傳風道:「據說它本來出自塗林安石國,漢代張騫出使西域得其種而歸,故名安石榴。西晉文學家潘岳稱它『天下之奇樹,九州之名果』。更有大詩人李白誇它是『魯女東窗下,海榴世所稀』。這海榴跟石榴不同,是另一個種類,株高一二尺,乃是結實的異種。」呂棟想考考他,遂問道:「安石榴有什麼傳說麽?」狄傳風道:「當年漢武帝在修長安上林苑的時候,四方官員進獻奇花異果,其中就有安石榴。它枝葉繁茂,花果皆美。初春新葉紅嫩,入夏繁花似錦,仲秋果實累累,深冬鐵干虯枝。可說四季觀賞均有情景雅趣,可惜現在不是仲秋,不然可以吃上這等美味啦。」呂棟目住著安石榴,暗叫「可惜」。狄傳風忽然「咦」地一聲,說道:「鶴望蘭。」徑向花叢中走去。呂棟好奇,隨他走了過去,眼前是一株開著桔黃色花朵,葉似芭蕉,形態奇特的花,花朵就像仙鶴的頭,翹首遠望,神韻生動。

忽然身後傳來召鏡明的聲音,說道:「呂棟,傳風過來吃飯吧。」狄傳風道:「師父醒啦,我們去吃飯。」二人返身回到木屋。狄傳風道:「吃過飯,我們就走吧。」召鏡明道:「走?」狄傳風道:「啊。師父不回南京么?」召鏡明道:「侯爺喚我回去么?」狄傳風道:「昨晚忘了跟師父說啦,玄武劍失竊啦。」呂棟跟召鏡明一驚,脫口道:「丟啦?」狄傳風道:「侯爺很是焦急啊,請師父回去找回玄武劍呢。」召鏡明道:「此必寧王所為,毋庸置疑。只是他盜劍的用意何在呢?」狄傳風道:「侯爺想要我前往大寧刺探寧王虛實,獲取他謀反的證據。」召鏡明道:「侯爺身邊確實缺少得力的幫手,你回去吧。」狄傳風道:「師父不回去么?」召鏡明道:「我的事還沒有辦完,就不回去啦。」

呂棟想說召鏡明要往蘇寶頂跟令狐卓見面。召鏡明卻阻止了他,是怕他說出來狄傳風不回南京去,要跟他同往。狄傳風聞言,立即說道:「師父難道你還要去??????。」

召鏡明打斷他的話說道:「別亂說,吃飯。」呂棟想道:「召前輩不想讓傳風說出是什麼家事要去,顯然是怕我知道。而他又不讓傳風知道他的行止跟令狐卓見面的事。究竟是什麼事呢,如此的諱莫如深。」驀地又想:「召前輩此去會見令狐卓,身邊一個人都不帶也太危險啦。不行,我找到了令狐妹妹就偷偷跟去,暗中保護召前輩,不讓他發現就是了。」狄傳風想道:「師父要去哪裡呢,要去日月教麽?」三個人都默默吃飯,各有所思。吃過了飯,狄傳風道:「師父,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召鏡明道:「你也一樣,你從來沒有離開過師父,一個人做事要多加小心。我休書一封你帶回去交給侯爺,侯爺看了信就會明白師父的不得以苦衷。」遂起身寫一封書信交給他說道:「去吧,好好聽侯爺的話。」狄傳風依依惜別,終於咬牙轉身展開神行步法疾馳而去。召鏡明道:「呂棟,我們也就此別過了吧。」呂棟道:「召前輩,後會有期。」召鏡明邁步往南走了。呂棟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惆悵不已。

呂棟痴痴想道:「狄兄弟走的恁急,不然我可以從他口中套出一些內情,究竟是因為什麼家事?召前輩要瞞我呢?」呆了半晌,挂念令狐刺珠安危,徑自拔步往西而走。原來這山脈忒大,呈東西方向綿延起伏,峰巒疊嶂,嵯峨蒼莽竟有數百里。呂棟步行半日,下山尋山民住宿了。次日又上山向西追尋,展開輕功翻過幾座山嶺,猛然聽的打鬥聲傳來。他辨別方向,斷定是從西南方傳來,徑自跟著過去。在一座山腰上斷斷續續傳來拚鬥聲,想道:「令狐妹妹在不在這裡啊?」但他卻又斷言打鬥的不是令狐刺珠,從聽到聲音到現在已經很久了,打鬥還在繼續,由此可見不是她,想道:「妹妹跟索袖風武功差距懸殊,不可能打得這麼久,一定另有他人。」他雖然這麼想但還是想親眼看看究竟令狐刺珠在是不在,腳下不停馳上山腰。見到山腰上有一個天然山洞,聲音就從洞中傳出。他聽得是兩個女人在打架。其中一人就是索袖風,而她的對手武功竟然不在她之下,她想象不出這個女人是誰,忽然想到不會是上官幫主吧。

忽然從洞中傳來令狐刺珠的聲音,喚道:「李姨,當心啊。」呂棟聽著聲音正是刺珠妹妹的,心下大喜喚道:「令狐妹妹。」拔步躍到洞口。令狐刺珠見到呂棟樂的歡蹦亂跳,跑到他跟前說道:「我想死你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呂棟撫摸著她的秀髮,說道:「你還沒有完全擺脫危險,我怎麼能不管你了呢?」他見跟索袖風打鬥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雪衣女子,長裙拽地。面貌俊美,肌膚白皙,身姿矯健,殺氣森森的在跟索袖風惡鬥。那女子瞥了一眼呂棟,見他對刺珠並無惡意后,繼續跟索袖風很拼。呂棟問道:「她是誰?」令狐刺珠道:「李婕姨姨,是她救了我。若不是她,我就見不到你啦。」呂棟問道:「你是怎麼見到她的。」令狐刺珠說道:「那天我在逃跑中遇到李婕姨姨,她問我是誰在追殺我。我說是煙波門的索袖風,她又問我是誰。我就實話實說了。她就很高興的說『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我是你的姨姨。』就這樣跟索袖風打起來啦。」呂棟聽完就要向李婕道謝。

索袖風卻在這時叫了起來道:「呂棟,你好糊塗。此人就是武林中人人人得而誅之的『幽靈仙子』李婕。你還不快過來幫助我打這個李魔頭。」呂棟忽想起來妹妹是魔教的人,救她的自然就是邪魔外道的人了,他瞧著令狐刺珠懇求的眼神,想道:「我幫了索大俠,然後她就會殺令狐妹妹。」於是說道:「索大俠,請恕我不能幫你,她救了我妹妹。」索袖風怒不可遏地說道:「你真是丟你呂家的臉,無恥。」她顧不得謾罵呂棟,將精神全部放在對付李婕身上。李婕冷笑道:「索袖風,你我早就該有一場比試了,看看究竟誰是武林第一女英雄。沒想到你會找幫手對付我,以二打一,好不要臉啊,虧你還是煙波門人,丟你師父的臉。」索袖風道:「我就是不找幫手也照樣打敗你。」李婕笑道:「這樣才像話么?也不枉了你五毒仙子的稱號。」索袖風道:「呂棟,你聽著。我不需要你幫我,但你也不能聽令狐刺珠的話跟李婕來圍攻我。」呂棟道:「我答應你,兩不相幫。」

呂棟雖說兩不相幫,但是還是當心索袖風多一些,每每看到她危險就出言提醒。李婕總會投來仇恨的眼光。令狐刺珠道:「呂哥哥,我們到那裡坐一會。他們打了兩天啦,誰也打不過誰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徑自拽著他向洞內走去。在一塊石頭上並肩坐了下來。呂棟仔細觀看她們打拚,二人的武功各具千秋,竟是難分軒輊。索袖風劍法玄妙,變化多端,而且很辣。李婕的劍法詭異,輕功飄忽,掌法也有獨到之處。李婕使出的險惡招數,索袖風總會有奇招化解。而索袖風使出的猛惡招數,李婕也總有?怪誕不經的武功破解。二人打了多時,頭上背上滿是汗水,衣裳都濕透了。令狐刺珠每見李婕佔了上風,就拍手歡叫。呂棟看得入迷,想道:「她們真是巾幗不亞鬚眉的豪傑。」他暗自佩服二人武藝,漸漸地心中不再偏袒任何一方,每當李婕有困,也會不由地擔心。

索袖風眼角餘光瞥見令狐刺珠睡著,暗道:「這般打下去,怎麼了結。我發暗器打殺小丫頭得了,免得廢手廢腳。」於是左手暗中扣著幾枚毒針,伺機打出。李婕心下也漸漸焦躁起來,說道:「索袖風,你以為你比我高尚么?你曾經殺了好幾家姓陸的人,冤殺良善,草菅人命,這就是你煙波門的行事作風么。」索袖風道:「你殺的好人比我還多,恬不知恥的還來指責我,當真厚顏無恥。」李婕揶揄道:「呦呦,你的陸哥哥不要你,你就遷怒天下姓陸的,還有臉說人家不要臉,不知是誰不要臉呢?」索袖風不甘示弱,以牙還牙,反唇相譏道:「是誰情場失意,被人玩弄了感情,毀掉了大好青春。為此痛恨天下風流薄倖的男人。每每痛下殺手,弄得全天下風言風語,人人自危,呼你李魔頭。」李婕恨得咬牙切齒,長劍疾遞,劍尖晃動,閃動作三點寒光刺向索袖風,這一劍詭異凌厲,迅疾無匹,端的厲害。索袖風見這一招清影流輝,精純凝練,不可小覷,當下身子一展宛如靈鳥展翅,長劍厲芒閃爍,勁氣排空居高臨下攻了過去。這一番交手劍影繽紛,其急如電,雙劍拼擊不絕,同時掌打腳踢打得異常猛惡。呂棟看的目不暇接,幾乎分辨不出哪支劍是誰的,只是一團白影跟一團黑影如膠似漆纏在了一塊,難分難捨。

令狐刺珠為這一連串的激烈響聲驚醒,看了一下頓覺驚悚,說道:「幽靈劍法中的這一招幽靈三變,李婕姨姨使得很精熟。又以幽靈掌法跟逐影幽靈步相輔,好威猛凌厲,不知索袖風能不能應付得了。」呂棟道:「你李姨跟日月教很有淵源啊。」令狐刺珠道:「是啊。日月教的功夫她竟然學到了三絕,就算是我哥也沒有她學得多呢。」遂說道:「呂哥哥,你去幫助李姨打退索袖風,好么?」呂棟道:「我答應過的兩不相幫的。做人要言而有信,況且你李姨不是好人的。我是為了不讓索大俠殺你才不出手的。怎麼能反過來打索大俠呢。」令狐刺珠道:「那她們這樣打下去,我們都要餓死啦。」呂棟聞言,心念電轉,說道:「住手,別打啦。」李婕以為他用令狐刺珠威脅,聽了言語猛地後退,縱目望來見令狐刺珠安然無恙,原來虛驚一場,說道:「怎麼?」索袖風也將疑惑的眼光投了過來。呂棟道:「我想你們打了這麼久,大家都餓了吧。咱們吃過了飯再慢慢說,好么?」

李婕當即說道:「就這麼辦。」索袖風道:「也罷,吃了飯再打。」倏地左掌揚起,三枚毒針呈品字形電射向令狐刺珠。李婕嚇得目瞪口呆,脫口道:「珠兒,小心。」呂棟聽聲辯向,莫邪劍閃電出鞘宛如疾雷劃破長空,只聽得「叮叮」三枚毒針悉數被擊落塵埃。令狐刺珠臉色大變,半晌無言。李婕怒道:「索袖風,你好毒啊你,竟然偷襲一個孩子。」呂棟道:「索大俠,你明知毒針有劇毒的。」索袖風滿不在乎的說道:「她是個孩子不假,但她是魔頭的女兒。長大了又是一個魔頭,我防患於未然,為天下除害。怎麼,不可以么?」李婕惱怒道:「她不是魔頭的女兒。」索袖風冷笑道:「武林中人誰不知她是令狐卓的女兒,你還狡辯作甚?那你倒是說說說,她是誰的。」李婕羞氣地說道:「不可理喻。」索袖風道:「呂棟,你就去找吃的。」令狐刺珠道:「我也去。」轉頭向李婕說道:「李姨,在我們回來之前千萬不要打啦。」李婕道:「我們要分出勝負不是那麼容易。你放心去吧。」

呂棟牽著刺珠的手在走出山洞的時候,回頭看她們已經各自靠在石壁上面對面坐了下,心想:「她們虛耗體力太多,應該不會在我們回來之前又打起來了吧。」同時他也發現李婕看刺珠的眼神是那麼的異樣,總覺怪怪的,不像只是單純的小時候抱過那麼簡單。他跟令狐刺珠出了山洞,找山中的食物,只能找到野生的果子、桃子、梨之類的。令狐刺珠道:「呂哥哥,等我一會,去去就來。」呂棟正要問她去作甚,她已經蹦蹦跳跳的遠去了。呂棟只好守著果子桃子坐著等待,日頭漸漸偏西,霞光從濃密的樹葉縫當中照射下來,讓人很是覺得溫馨。正在呂棟等得焦急的時候,令狐刺珠活蹦亂跳的回來,手中提著兩隻兔子,說道:「我打這兩隻兔子,費了很大的勁呢。」呂棟見她打死了兔子,心上不悅說道:「走吧。」徑自兜著桃果梨向前去了。令狐刺珠道:「呂哥哥,你怎麼不理我?」呂棟不答,只顧走。令狐刺珠疾步趕上,問道:「我做錯了什麼,你說出來,好么。」呂棟道:「沒什麼。」令狐刺珠想道:「哼,一定是因為我打死了兔子。那我以後就不要他看見我打殺生靈就是了。」

令狐刺珠與呂棟回到山洞的時候就見到她們兩個又已經打在一起。令狐刺珠想要出言制止,呂棟說道:「我們先做飯吧,你不是打了兔子么,等烤熟了她們就不打了。」令狐刺珠相信他說的,就去找來柴火,架起火堆烤起兔子來。只一盞茶時間,兔子就散發出撲鼻的香氣來,傳入山洞中。李婕聞到肉味,說道:「不打啦。」索袖風道:「吃飯後再打。」兩個人各自提防對方偷襲,走出山洞。呂棟分別遞給她們野果,桃子等。令狐刺珠道:「我跟李姨吃一隻兔子,呂哥哥吃一隻。」就將一隻烤熟的兔子拎了過去與李婕分享。呂棟吃了幾個果子桃子,說道:「索大俠,我不餓啦。這隻兔子你吃了吧。」索袖風道:「算你還有點良心。」雙手接過兔子就是一頓狼吐虎咽,雙眼緊緊盯著李婕,恨不得就像吃這隻兔子般將她吃掉。李婕問道:「珠兒,這小子是誰?」刺珠道:「呂哥哥啊,我的救命恩人,好幾次就是他救了我的命。」李婕道:「他是哪裡人?」令狐刺珠道:「呂哥哥說是中原人氏,究竟哪裡也沒說過。」李婕就問道:「喂,呂棟。你父親是誰啊?武功不錯,竟然能夠打開索袖風的毒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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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志英雄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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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幽靈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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