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狼子心魔

第17章 狼子心魔

呂棟在令狐卓灌下一碗解藥之後,醒了過來,隱約回想起一些昨晚上的事,問道:「教主,她是誰?」令狐卓道:「先穿好衣服。」呂棟徑自穿好衣服,滿懷愧疚地說道:「我傷害了她?」令狐卓道:「這比殺了她還殘忍,誰叫你不肯加入我教,不得已本座才出此下策。」呂棟道:「你想用這樣的方法威脅我,那就大錯特錯啦。我就是死也不會加入日月教,我娶她做妻子就是了。」令狐卓道:「本座不會告訴你她是誰,你休想再見到她。」呂棟動容道:「你好卑鄙。」令狐卓笑道:「怎樣,只要你乖乖追隨本座。本座將來會成全你們。這少女如花似玉,千嬌百媚,傾國傾城,文韜武略,氣度超凡。你兩郎才女貌,正如水中鴛鴦,花間蝴蝶,好是一對良配。」呂棟想道:「說的忒好,論到才貌雙全,女中之魁,誰會比得上上官幫主?」又想著那場經歷,彷彿這女子欲拒還迎,斑斑可考,她是絕非自願,尋思道:「她絕不是一個****狂盪之人,令狐卓此言未必不真。」

令狐卓道:「怎麼樣?」呂棟斷然道:「我不答應,你能將我怎樣?」令狐卓道:「你竟是這麼的不識時務,固執己見。你就不怕本座說給武林中的人,知道你負心薄倖,見異思遷。那時傳的沸沸揚揚,看你呂家今後怎麼見人?」呂棟坦然不懼,說道:「你儘管說好了,我會說我有苦衷,被你下藥。如此一來武林中人更會知道你以此手段毀人清白,玷污人家名聲,是個十足的惡人。」令狐卓大怒,咆哮著一掌將手跟前一張桌子拍個粉碎,說道:「本座就奈何不得你了么?」呂棟道:「你煞費苦心的使了這麼一個自以為高明的毒計,沒想到我還是不答應你,所以你就震怒。我愈是不向你屈服,你就愈是要想方設法讓我屈服。你是一個梟雄,容忍不了別人拂逆你的意思,而你又不忍就此殺我。我說的可是?」

令狐卓嘆息一聲道:「你絕頂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本座勸你一句,我的兒子成不了大器,你入我教。我百年之後,日月教就是你的。你做教主,稱霸武林,這是何等的煊赫。什麼樣的女人不向你投懷送抱。秦芫、羅妤、肖葉、仝湘她們個個都是佳麗,本座可以讓她們都服侍你,做你的女人,還有昨天晚上的那位也是你的。」呂棟道:「我知道她也是被你脅迫的,你告訴我她是誰?」令狐卓道:「你只當是一場夢吧。本座會為你保守秘密,你不必放在心上,她也永遠不會知道與她共度良宵的人是誰,這是她的髮釵。」遂從懷中取出一個金光閃閃的鳳釵。呂棟接過來,端詳著這件精巧絕倫的髮釵,說道:「我真是褻瀆了她。」令狐卓道:「你破了她的處子之身,她恨極了你。本座如果說給你她是誰,你一定會忍不住去找她,那太危險啦。所以你最好不要知道。留著這件髮釵做個留念吧。」令狐桌見他痴痴發獃,哂笑道:「你竟比你的父親還痴情。」

令狐卓道:「你還想要跟召詩在一起么?」呂棟苦笑道:「我都做了這麼天理不容的事,怎麼還能跟她在一起。只是還是將我關進去吧。」令狐卓道:「不用了,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了,從哪來上哪去。」呂棟一怔,尋思:「我怎麼可以這麼走了呢?我得想辦法救出召詩,讓她也重獲自由,以謝她對我的一片痴情。」遂說道:「我得進去跟她辭別,把話說清楚。」令狐卓道:「好吧,你要幾天時間?」呂棟道:「七天。」令狐卓道:「本座欣賞你,答應你。你真的不肯入我教,難道當教主也不想么?」呂棟道:「不想。」令狐卓遂吩咐教眾將他送回谷底,看著他去的背影,想道:「如果不是本座攪局,他跟召詩倒是良配。可是上官嫣又何嘗跟他不匹配呢?由著他去吧。」坐下來又沉思道:「邪兒跟張志光沆瀣一氣,臭味相投,終究要釀成大禍。我得將張志光逐走。」

他獨坐一會,將近晌午想著她起床了,徑自來到她的住處。聽到上官嫣談笑風生,非常輕鬆的跟刺珠在屋裡說笑,心下奇異推門進去。令狐刺珠笑道:「爹,你來啦。」令狐卓道:「珠兒,你去跟雪姨說安排幫主的午飯要比往常豐盛一些,另外熬上一碗魚湯。」令狐刺珠道:「我知道啦。」徑自與上官嫣別過走了。上官嫣臉上的笑容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而變得冷冰冰的一臉嚴霜,怏怏不樂愁苦萬分的將臉送右。令狐卓道:「你感覺怎樣了?」上官嫣臉含嗔怨道:「還好。」令狐卓見她鳳眸噙淚,凄愴恓惶,神色間有老大難堪,遂說道:「一夜恣情歡愉,對那銷魂滋味有甚感受。」她氣咻咻道:「鏤骨銘心。」令狐卓道:「你一定恨極了本座。」上官嫣凄然道:「嫣不敢,嫣知道要想有所得到,就得有所付出。」

令狐卓見她已經沒有了往昔那種豪情逸致,變得寡言少語,槁木死灰一般,不禁暗暗有些自責愧疚,讓她如此犧牲,叫她情何以堪,想道:「我還是一代宗師呢,竟然這麼對待一個後輩,確實做得太過,可是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也是不可挽回了。」遂說道:「本座答應你,只要本座在位一日,就不準任何人對付青龍幫。」上官嫣銀牙咬著櫻唇,半晌含淚點點頭,嘴角掠過一絲凄然的微笑,說道:「嫣,謝謝教主。」令狐卓道:「你恨那個人么?」上官嫣毅然道:「恨!」令狐卓道:「你別恨他,他是被本座下了葯,不然他是不會這麼對你的,要怪就怪本座吧。」上官嫣道:「不敢。那人是誰?」令狐卓道:「他也這麼問本座,本座沒說,你也不需知道了吧?這件事只有你我,雪姨跟他四人知道。本座不會向任何人說起,你相信本座。」上官嫣眼中落淚,說道:「我一定要知道呢?」令狐卓道:「上官嫣,本座知道你身價尊貴,女中豪傑,非等閑之輩可以染指。你相信本座,那個人亦是名門之後,為人正派,相貌英俊,乃是人中之龍風,世所無雙的少年英雄。他跟你很是相配,絕不辱沒了你。」上官嫣冷淡的說道:「謝謝教主體諒。嫣銘記在心,感恩難報。」

令狐卓見她神色有所好轉,說道:「你兩鸞鳳相匹,他沒有褻瀆你。日後倘機緣巧合相會,你會殺了他么?」上官嫣斷然道:「會,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令狐卓道:「本座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坦然心甘情願的死在你的劍下,只是本座懷疑你會不會忍心下手?」上官嫣聞言一呆,想著究竟自己會不會那時就心慈手軟,對他不能痛下殺手。令狐卓一笑道:「吃過午飯之後你就可以回去了,想留下多住幾天也由你。」上官嫣道:「教主放行,嫣就不多留了,這就跟教主別過了。」令狐卓道:「隨你便吧。」徑自起身,望了她一眼,那往日眉飛色舞的神採在她臉上蕩然無存,想道:「哀莫大於心死,受此屈辱對她打擊太大了。希望她會很快恢復過來,走出陰影。」不勝慨嘆的帶上屋門去了。

令狐邪聞聽父親將呂棟從谷底弄了出來,心下有氣,就來向父親問個明白。無意在窗外聽到父親跟呂棟說話,側耳傾聽之下,父親竟說他不爭氣,難堪大任,要百年之後讓呂棟做教主,還要將秦芫、羅妤、肖葉這幾個姿色美艷的少女都送給他,更是憤恨心道:「我都沒敢動她們,你卻什麼都肯給他。我還是你的兒子么?」愈想愈氣,生怕被發現了就躡手躡足溜了出來,回到下處,怒不可遏的喝斥下人,砸東西,厲聲叫道:「我在你眼裡算什麼?我一心一意的為著日月教著想,你卻要將一切給他。」瘋張一頓終於泄了氣,癱軟的坐下,尋思道:「我不能坐以待斃,不能將屬於我的一切拱手讓給別人。」正想去跟張志光商量,卻見他笑嘻嘻的推門進來。

張志光道:「我聽說你亂髮脾氣,就來看看。令狐公子這是怎麼啦?」令狐邪沒好氣的道:「還不是因為你那個結拜兄弟。」張志光笑道:「他怎麼惹你生氣啦?」令狐邪尋思自己孤掌難鳴,想道:「他身負四十餘年功力,武功在日月教數一數二,我大可以哄騙他引以外援,何患大事不成。」遂說道:「我想將妹妹嫁給你,說你對日月教忠心耿耿,徵求父親的同意。可是父親昨天將呂棟從谷底接出來,說要將妹妹嫁給他。我據理力爭。呂棟卻說志光兄弟你是全真的弟子,不能娶妻,更是說你跟妹妹不合。他欣然答應了父親,不日就要在日月教舉行婚禮。你說他還將你當兄弟么?這簡直就是狼心狗肺,見利忘義,當初的誓言在他眼裡算得什麼?」說完就暗暗窺視他的顏色。張志光心神不寧地說道:「這是真的么?」令狐邪道:「這還能有假么?我是你的好兄弟,只有我跟你這麼推心置腹,實言相告,還有誰敢說這些忌諱的話。」嘆息一聲又道:「我敬重你是一個好漢,不忍你被蒙在鼓裡啊。」

張志光道:「我跟全真已經脫離關係啦,令狐公子你是知道的。你再去跟教主說,只要教主答應將珠兒嫁給我,我就感恩戴德,沒齒不忘了。」令狐邪唉聲嘆氣道:「沒用的了,我父親已經答應了呂棟。他真會甜言蜜語,本末倒置抬高自己的身價,說跟珠兒情投意合,情意綢繆。我父親不辨是非曲直滿口應允,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說出來的話還能更改么?」張志光想著自己茶飯不思,魂牽夢縈的心上人就要被自己的結義兄弟據為己有,鳳冠霞帔,盛裝艷裹跟呂棟成親,愁腸百結,愈想愈是羞憤,怒從心頭起,喝罵道:「他對我不仁,我就對他不義。可是我們該怎麼辦呢?你的父親護著他,誰能奈何得了他?」令狐邪暗暗得意,問道:「你就不顧及你們的結拜之情了么?」張志光凄然苦笑道:「他明明知道我喜歡珠兒,還要橫刀奪愛,哪還有什麼兄弟之情。從今以後我跟他割袍斷義,分道揚鑣。令狐公子,你就直說吧,要我怎麼做?」

令狐邪聽他此言,暗喜奸計得逞,想道:「等到他知道珠兒是呂棟同父異母的親兄妹時,他已經做下不可饒恕的事。呂棟也不會認他這個兄弟了,他想回頭也不可能啦。」遂笑道:「在日月教除了我爹就是我能在這兒做主了。」張志光悻悻的道:「你父親身強體健,少說還活二十年。我們能等得了那麼久么?恐怕輪到你做主,呂棟跟珠兒的孩子都長大啦。」忽然想道:「除非,除非。」令狐邪道:「除非什麼?」張志光道:「我跟呂棟可以斷交,你跟你父親感情可是深得很啊。」令狐邪何等的聰明,一下就從他話語中聽出語外弦音,想道:「正是英雄所見略同,與我不謀而合。」遂驚詫地說道:「你說要我篡位?」張志光道:「我可沒說,是你說出來的。」令狐邪道:「毒蛇纏手,壯士斷腕。我們握蛇騎虎,窮途末路,應該當機立斷,否則就會被掣肘。好吧,你得幫我。」張志光道:「我幫你當上教主,我只要珠兒。」令狐邪道:「然後我們投靠寧王起勤王之師,逐鹿中原,建不朽功業。只要我們一心一德,勠力同心,還怕什麼困難。」

張志光道:「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尋思著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要在不久屬於自己,這麼多日子韜光養晦,委曲求全,付出終於要得到回報,就不禁心下狂喜。令狐邪道:「寧王登機,我做武林盟主。你呢,享受榮華富貴跟珠兒雙宿雙飛,那是多麼美好的前景。我們為著這個目標可要唇齒相依,勿生二念才是啊。」張志光道:「我有三個要求,你要答應我。」令狐邪道:「哪三件?」張志光道:「我得學日月教的功夫,這是第一件。」張志光道:「一旦動起手來,你沒一身絕學不行,這是自然。那第二件呢?」張志光道:「我要珠兒。」令狐邪笑道:「那是當然了。」張志光道:「第三件就是永遠將呂棟困在日月谷底。」令狐邪道:「我們立過誓言,我欺負了她的女人,已經是不該了,怎麼還能殺他?」令狐邪道:「只怕你不殺他,他會殺你。」張志光道:「那是后話了。」令狐邪想道:「你不殺他,我可得殺他。谷底關押的那個召鏡明的女兒,才貌雙絕,姿色撩人,可比秦芫她們美艷多了。我將她搞到手那就是簫仙召島主的東床快婿啦。」不禁浮想聯翩,想入非非起來。

張志光見他神不守舍,樂悠悠的,遂問道:「令狐公子想什麼呢?」令狐邪慌然醒轉道:「啊,怎麼?」張志光道:「事不宜遲,我們就趕緊行動吧。」令狐邪道:「我這就去將武功秘笈給你偷出來,讓你修鍊。」張志光道:「那我就在這專侯佳音啦,恭祝公子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令狐邪徑自去了。張志光等了一盞茶時間,令狐邪氣喘吁吁的鑽進屋來,喜形於色道:「我等到他出去,進去找了鑰匙開了鎖特意取出天羅地網百變手出來。」張志光道:「只是這個么?」令狐邪道:「怎麼會呢?我身邊的幽靈掌法,劍法,逐影幽靈步法秘笈也都拿來了。」即將四樣秘笈放在桌上。張志光端詳的這幾本秘籍,眼睛中泛著異彩,說道:「我這幾天就住在你這修習,你照料著別讓人來打擾就是了。」令狐邪道:「這是當然。」見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翻開秘笈揣摩了起來,徑自悄悄戴上房門出去了。

自此張志光俾夜作晝,秉燭苦學未及兩日就將幽靈掌法,劍法,逐影幽靈步法三樣武學秘笈熟記於胸,心領神會其中的奧妙。令狐邪見他武功突飛猛進,一日千里,有如神助,暗自駭異不已。張志光著手修習天羅地網百變手,愈練愈是歡喜,這等武功真是博大精深,玄奧無論,練成之後就是一個絕頂高手了,他本天悟神聰,是個極具武學慧根的奇才,以著一身四十餘年的深厚功力僅在短短數日之間就有所大成,將這門絕學融會貫通,仗將出來掌影交錯,密集如狂風驟雨,兇悍詭異之極。當真就像是一座天羅地網,滴水不進,微風不透。令狐邪道:「這才幾天呢。想不到這小子舉一反三,根骨靈慧是個絕頂聰明的學武奇才。」心下對他由是又忌又怕。

令狐邪卻見張志光取來火盆,不知他這是何意,說道:「你想作甚?」張志光微笑不答,徑自將幽靈掌法,劍法秘笈跟逐影幽靈步法秘笈點一把火丟到火盆當中。令狐邪驚道:「作甚?」急去搶時被他一把攔住。張志光笑道:「這幾樣功夫你都學會了,留著作甚?」竟自拿起桌上的天羅地網百變手秘笈一頁頁的翻看著,從頭看到尾,爛背在腦海當中,隨手丟進火盆中。令狐邪聳然變色,急去搶奪。張志光再次將他攔住道:「我都學會啦,留著它作甚。」令狐邪道:「這是日月教的鎮教之寶啊。」張志光嘿嘿笑道:「狗屁,讓它從世上消失吧。天底下只有我一人會這武功,豈不是好。」令狐邪悵然若失的瞧著火盆里燃燒的火焰,想道:「我父親殫精竭智,嘔心瀝血十餘年而成的神功就這麼毀了,我可真是日月教得罪人。事已至此,說什麼也遲了。」

令狐邪尋思道:「這本秘籍放不回去,父親知道了一定會將我打死。我而今是騎虎難下啦,不趕緊實施計劃只有死路一條。」遂匆匆閃出來,鑽進令狐卓的屋子裡翻箱找櫃尋出兩瓶葯來。他略一辯味道,知道一瓶是毒藥,一瓶是讓人失去理智,****大發的****,揣進懷裡回到下處。見他沉迷於練武,全不談其他的事,只怕他事到臨頭退縮了,一走了之。他火急火燎的來到令狐刺珠的住處,聽著屋裡她跟秦芫等人說笑,推門進去道:「珠兒,父親找你。」令狐刺珠道:「我不久之前見過父親來著,你哄我想做甚?」令狐邪道:「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似得,就讓我來喚你。信不信由你。」令狐刺珠喃喃道:「什麼事啊。天都這麼晚啦。」徑自別過了秦芫跟羅妤,肖葉等人跟了他走。卻將她帶到張志光的住處道:「父親就在他的屋裡等你。」令狐刺珠將信將疑手掌中暗暗握著一把匕首,推門進去,黑燈瞎火的不見有人就要退身出來叱罵他撒謊。令狐邪卻一把將她推進去,伸手疾點了她的穴位。令狐刺珠登時動憚不得,驚懼的道:「哥哥,你想幹什麼?」

令狐邪奸笑道:「你說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麼?」令狐刺珠羞臊地說道:「你是我哥,怎麼可以呢?快放開我。」令狐邪道:「什麼哥哥妹妹,我實話告訴你,你不是我的親妹妹。呂棟才是你的親哥哥,我跟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令狐刺珠聞言,叫道:「你騙人。」令狐邪道:「信不信由你。」令狐刺珠聽他言語彷彿不像是在說笑,剎那間痛不欲生,悲哀的哭泣起來,想道:「為什麼會是這樣啊?呂哥哥他知道么?父親為什麼不告訴我?」忽叫道:「你放開我,我要去向父親問個明白。我不相信你說的。」令狐邪想這深更半夜沒有人會來打擾,感覺著她身上沁鼻的幽香,心猿意馬,竟自張開雙臂將她摟住肆意撫摸。令狐刺珠情急的呼喊不迭。令狐邪慌忙點了她的啞穴,說道:「父親總是護著你,害我受了多少氣。我已經憋屈了好久,怎麼樣今天我也讓你憋屈一回。」令狐刺珠口不能言,心慌意亂,驚魂不定的僵立著,哪裡能做任何掙扎,鼻息咻咻,心跳加劇,只得任他親吻撫摸,珠淚從雙頰上淌了下來。令狐邪軟玉溫香,輕薄玩弄一會想起張志光來,暗道:「辦正事要緊。」遂放鬆了她出來,關上門回到下處。

令狐刺珠在他走後,想起呂棟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不禁淚如泉湧,想到此生不可能跟呂棟結成夫妻,就不由得難過,真如火焚五臟,油煎六腑一般。令狐邪回到下處,見張志光依然揣摩武功,遂笑道:「張賢弟廢寢忘食勤學苦練,愚兄為你準備了一壺酒,就當為我們的將來慶賀啦。」張志光見他神色不善,暗懷戒備,說道:「我們一起喝吧。」令狐邪道:「我煩心你燒掉秘笈的事敗露,不思食慾,這等好酒只好讓你獨享了。」張志光欣然道:「好啊,那就有勞令狐公子給我去張辦幾件可口的下酒菜。」令狐邪見他神色自若,絕不懷疑,自以為奸計得逞,暗暗興奮,急匆匆去張羅炒菜。張志光道:「一定打什麼鬼主意,鬼才相信你。」遂將酒壺中的酒倒在牆角下,重新換上自己儲藏的美酒,等到令狐邪端來炒菜他已經喝了一會了。令狐邪見他喝了,欣喜的說道:「你已經練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回去睡吧。」張志光道:「也好。」遂將酒全喝了。令狐邪直將他送回來,見他渾然沒事一樣,心道:「往常不是這樣的啊。難道是他的功力深厚能夠壓制住這酒的威力?」張志光尋思道:「我都回來了,你會不走,打什麼主意呢?」

張志光進了房間隱約就見當地站著一個人,不出聲不動一動,用手一摸居然是一個少女,登時知道了那是什麼酒。他想道:「這一定就是珠兒了。我知道了他見我學會了神功,怕我失言不跟他同甘共苦,所以用這辦法威脅我。得罪了令狐卓就得跟他走到底,不然令狐卓也不會饒過我。」望著眼前無比誘惑的佳人,已然把持不住。遂想我何不將計就計,了了心中的夙願,跟他幹上一場打不贏的話,再拋下他遠走高飛。至此他就假裝藥性發作,一聲呼喊。令狐邪喜道:「好啊,發作啦。」徑自將房門關上道一聲:「春宵一刻值千金。張賢弟,愚兄先告辭啦。」樂陶陶的負著雙手走出院子。卻見仝湘匆匆過來說:「我家小姐呢?」令狐邪道:「誰知道她上哪去了?」仝湘道:「明明是你帶走她的,教主說讓我出來找,找不到再去向他說。你好好將小姐還我,不然我就去找教主。」令狐邪一震尋思:「可不能讓她去見教主,不然我今晚就死定了。」遂一改顏色,笑道:「我這就帶你去見她。」

仝湘心地善良,憨厚無邪,全沒想到他會耍詐,徑自跟著他來到他的住處,疑惑的道:「我剛剛來過了,小姐不在這兒。」令狐邪笑道:「是啊,她是不在這兒。」仝湘道:「你?」令狐邪猛然雙手將她抱起,不顧她的掙扎喊叫,徑自鑽進屋中,笑道:「你留下來陪我吧,明天去見小姐。」仝湘呼喊求饒道:「大公子,不要啊。」她又怎麼能反抗得過,只能是以淚洗面了。

令狐刺珠感覺到那人腳步逼近,驚悸的想道:「是哥哥么?」張志光見她啞穴被點了,想要跟她說說心裡話,隨手就解開了啞穴,說道:「珠兒別怕,是我。」令狐刺珠尖叫道:「是你?你想做甚麽,還不快將我放開?」張志光道:「為什麼?我們今天可以共度良宵,這是我夢寐以求的,苦恨無計。這是你哥哥安排的,你就順從了我吧。」令狐刺珠道:「他不是我的哥哥。」她原本說的是心裡話,張志光卻想成是她生令狐邪的氣道:「你要我怎麼做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令狐刺珠道:「放開我。」張志光笑道:「這可不成,除此之外我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令狐刺珠想道:「我落在他的手裡,他豈肯輕易就放手。」苦思脫身自己,半晌道:「屋子黑,你能點著燈么?」張志光道:「好啊,我好想好好看著你,你平時就連正眼都不多望我一下,今天也讓你好好看看我。」說著將燈點著,屋子亮了起來。令狐刺珠吁了口氣道:「你想看就看吧,讓你看個夠。」張志光坐下來,微笑著道:「你今天怎麼一改常態了,一下子對我這麼好?」令狐刺珠強笑道:「我以往就是這樣的啊,是你多心了吧。」

張志光眺望一下窗外,說道:「夜已經深了,我們就這麼聊下去么?」令狐刺珠笑道:「你想做什麼?」張志光笑道:「你說呢?」竟自起身朝她走來。令狐刺珠心慌道:「你過來作甚?哎哎,你別過來啊。」張志光那裡聽她的,笑道:「你想拖延時間麽?春宵苦短,我們上床去聊天吧。你說好不好呢?」伸起手來就摸在她的臉上。刺珠心慌意亂,眼波流動道:「你不就是想要娶我么,可不能亂來啊。我向我爹說一聲,給我們名正言順的拜堂成親。我才心甘情願。」張志光笑嘻嘻的,說道:「真的么?鳳冠霞帔,盛裝艷服,親朋滿座那該有多氣派啊。可是我怎麼能相信你呢?」刺珠流眸見他的手愈來愈是不規矩,羞臊憤恨極了,叫道:「你別碰我好不好?」張志光笑道:「我好喜歡你這嗔怒害羞的樣子。」說著就將她摟抱住肆意玩弄起來。刺珠害怕得道:「你可以相信我的。」氣急之下,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張志光一邊親吻,說道:「我們生米煮成熟飯,你就不會不想著我了。」

刺珠驚叫道:「不不,你這樣我會一輩子恨你。我爹會殺了你,我呂哥哥也不會輕饒了你。」張志光一聽她提起呂棟,頓時惡狠狠的道:「你就心裡裝著他,對我不屑一顧。」行為愈為粗暴起來。刺珠驚恐萬狀的大呼小叫起來。張志光道:「他能聽到么,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能救得了你?」刺珠見他愈來狂暴,轉而乞憐道:「我不能。你別碰我,我將秦芫她們喚來,隨你挑選。她們都聽我的,沒有不從的。」張志光笑道:「我是弱水三千,獨取一瓢,只喜歡你一個。今天我可是得稱生平之願了。」刺珠羞急之極,淚流滿面,卻不再呼喊,知道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張志光見狀以為她已經屈服了,動情地道:「我會一輩子待你好的。」竟自解開了她受制的穴位,她的身子虛軟無力地癱了下來。張志光喜不自勝的將她抱起橫放到床上,喜形於色,迫不及待的給她寬衣解帶。

刺珠眼淚汪汪,嬌喘吁吁的注視著他,在他拉開裡衣的一瞬間,驚魂出竅似得身子一下震動拚命掙紮起來。張志光怒極,一掌就朝她後項之上打下。刺珠當即暈了過去。張志光道:「這可是你逼我的。」將她放倒,盯著她美得炫目,白璧無瑕的身體,色授魂與,慾念猛熾。再不遲疑,急不可待的卸去她身上的衣裳,說道:「你以往對我那般,我今天要如數奉還。」

令狐刺珠愈想愈恨,愈想愈覺憋屈,忍受不住又自瘋了般掙扎反抗起來。張志光惱羞成怒,說道:「你還想怎麼?」竟自從手邊取來準備在身邊的一瓶****,強暴的按住她給她灌了下去。刺珠又再反抗一會,藥性發作,終於虛軟了下來。轉瞬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瞧著她媚態橫生的樣子,愉悅極了,笑著將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攬在懷中,得意的道:「別急呀,我們這就繼續。」

令狐邪一覺醒來,身邊不見了仝湘,大吃一驚道:「壞啦。」趕緊穿衣下榻。竟自來找張志光。他剛剛踏進院子,就聽到身後秦芫的聲音傳來道:「教主,就在前面。」聽得人聲鼎沸,亂鬨哄的。令狐邪想道:「一定是仝湘這賤婢去通風報信了,這下死定了。」心念一動身子一倒裝作被人點了穴位的樣子。令狐卓領著秦芫、仝湘、羅妤、肖葉等人進來。眾人一見令狐邪躺在那,不知是怎麼回事。令狐卓徑自過來一腳踢在他的腰間。令狐邪騰身躍起來,惶恐道:「爹,我被人點了穴位。」斜眼瞧那仝湘,見她秀眸含怨,不睬自己,料到是她害怕報復,沒有說出去玷污她的事,心下稍安,想道:「只是張志光這件事又怎麼解決?」令狐卓道:「誰在屋裡?珠兒呢?」心想刺珠如果有什麼意外絕跟他脫不了關係,暫且先不與這個逆子理論,喝道:「秦芫,叫門。」秦芫正要去喊屋裡人出來。屋門開處,令狐刺珠衣裳不整,淚流滿面的跑了出來,痛不欲生的哭道:「爹,我。」

令狐卓已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皺眉道:「是誰?」刺珠悲不能言,只是嚎哭不休。秦芫跟羅妤等人都來解勸,拉過一邊安慰不休。張志光穿著衣裳從屋裡出來,瞧見令狐邪灰心喪氣的站在一邊,倒先氣泄了一半。張志光本想跟令狐卓爭長競短的,見他們人多勢眾,令狐邪又裝?,一接觸到令狐卓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目光時,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行到他的面前。令狐卓道:「珠兒,本座該怎麼做?」刺珠哽咽的答道:「但憑爹將他殺了,給我做主。」張志光嚇一跳,心下恨道:「***愉,恁般絕情。」令狐卓聞言,道一聲:「畜生!」飛起一腳就將他踹翻。張志光跌倒爬起來,又跪行到令狐卓跟前。令狐卓再次將他踹翻,他再次上前來。如此數番,張志光咬著牙忍耐,忍不住道:「教主饒命,我是真心愛她的。」令狐卓怒髮衝冠,恨恨道:「你萬死難贖其罪。你就是這樣愛她麽?本座就踢死你這個奸徒。」一腳再次將他踹翻。張志光道:「踢得好,我該死。」跪行過來。令狐卓又是一腳,張志光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痛,尋思:「要殺就殺,何必如此?」不由惱羞成怒。

令狐卓呼喝道:「你倒是反抗啊。」張志光斜眼瞥向令狐邪,想道:「你倒是給我求求情啊。葯是你給我喝的,人是你送我房間里的。雖說我沒喝,可是你是始作俑者,竟然不則一聲。利是你的,害是我的,這不公道。」遂起身道:「是令狐公子給我喝了藥酒,所以會發生這件事。」令狐卓喝道:「甚麽?」縱眼望著他,卻見他緘口不答,料到八九不離十了。令狐刺珠卻哪管他是喝了藥酒還是在神志清醒下所為,想到他那蹂躪自己時趾高氣昂,春風得意的樣子就恨得咬牙切齒,毅然決然的說道:「爹,我要他死。」淚涌雙頰,委頓在地上。令狐卓道:「畜生,聽到了吧。你是自己死,還是本座來動手?」張志光聞言,心頭上那股無明業火再也忍不住,熊熊燃燒起來,騰身躍起,狂笑道:「你要我束手就擒萬萬做不到,還是教主你來動手吧。」

令狐卓見他臉現殺氣,勃然大怒道:「有種!你能走出我日月教么?」張志光道:「走著看。」大步就走。令狐卓道一聲:「小畜生,哪裡走?」勢挾勁風,飛身趕上,雙手就抓向他的雙肩。張志光耳聽身後風聲,錯步凝身,任他抓住雙肩。令狐卓只想自己雙手一發力就可以將他肩膀捏個粉碎,不料他用上渾身功力捏下去,竟然像是捏在一塊頑石上,絲毫沒有著力跡象,暗駭道:「他的功力這般精純。」見他雙肩一聳,一股雄渾的力量撞來,雙手竟然被他卸脫,又是大異想道:「他的功力跟本座相差無幾,跟他比拼拳腳吧。」

張志光料定他要動手轉過身來就見他左掌打來,遂身子輕閃,飛起一掌急切他的左臂。令狐卓見微知著,疾收疾出反切他的手臂,這一下動作更快,迅猛之極。張志光見機之快,應變之迅絕不遜色於令狐卓,他見他的手掌剛動,就收回手掌來,改為雙拳直擊迎胸打了過去,風聲虎虎,剛猛絕倫。令狐卓就以幽靈掌法詭譎的將他化解,連消帶打,長出一掌就打在他的胸口。張志光慌忙格架,心道:「你會幽靈掌,我就不會么?」遂使出幽靈掌法來跟他過招,儼然這樣的絕學他已經浸淫了十數年似得,那般老辣精熟。令狐卓大駭道:「這是怎麼回事?」眼角餘光瞥向令狐邪。張志光尋思:「我現在勢孤,不能暴露他。」遂說道:「日月教的防衛也不是那麼銅牆鐵壁,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偷幾本秘籍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可說是手到拿來。」令狐卓罵道:「原來你早就包藏禍心,由來已久了。本座沒有及早發現你,將你除掉。」

令狐邪想道:「他不想我暴露,就是要讓我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反正我已對珠兒非禮,珠兒恨我入骨。那本百變手秘笈付之一炬,這些事一旦暴露,我會死的很難看。倒不如孤注一擲,僥倖保全性命也未可知。」打定主意,伺機助他一臂,反敗為勝。這樣畢竟有一線希望,如果放棄了,就什麼也沒有了,那教主的寶座是那麼的讓人充滿幻想跟遐思。令狐邪此時已經醞釀毒計。

令狐卓跟張志光打的愈來愈是激烈慘酷,竄來躍去,縱高伏地,呼喝來去拳掌愈是兇悍。令狐卓想道:「這個玷污珠兒名潔的畜生倒是個武學奇才,可惜了一身武學。本座不能留他。」張志光經過一番鏖戰,愈來愈是驕狂,說道:「令狐教主,我願意以我這一身的本事為日月教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再所不辭。你何以咄咄逼人,非要置我於死地呢?」令狐卓道:「即使本座有憐才之心,但還不至於蠢到養虎遺患吧。」張志光聞言知道多說無益,遂道:「你是一代宗師,空手對我空手,這樣不大公平吧。」令狐卓道:「你想怎樣?」張志光道:「我要用我的雁翎刀。」秦芫等人焦急的看著他們過招,忽然見他提出要雁翎刀,當即說道:「教主不能答應他。對這種惡棍,別跟他多做計較,直接斃了他給珠兒報仇。」令狐卓聽言,眉峰一蹙道:「小畜生,你還公然要刀,真是厚顏無恥。」張志光道:「你以大欺小,恃強凌弱,你才恬不知恥呢。你不讓我用刀,我就不打了,任憑你殺就是了。」

令狐卓自視甚高,見他這麼一說,竟說道:「本座答應你。」遂吩咐道:「秦芫,去他屋裡取出他的雁翎刀來。」秦芫瞧見洞口外數十名教眾好奇的張望,就去吩咐道:「你們拿弓箭來射死這個禽獸。」教眾們聽了都去取來來強弓硬弩,張弓搭箭就要射向張志光。令狐卓退後來喝道:「作甚?」秦芫道:「我要他們射死他。」竟自不理令狐卓,吩咐道:「張志光反了,你們聽我的射死他。」那班教眾見張志光居然侮辱小姐簡直是禽獸不如,更是敢跟教主動手,遂朝著張志光射去。張志光見那利箭如飛蝗般,密集的挾著勁風呼嘯而至,急忙使出天羅地網百變手。只見那雙手上下翻滾,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一霎間雙手中抓滿了利箭。在場的眾人見他居然將利箭悉數抓住,目瞪口呆,駭異的瞧著他,想道:「這是什麼武功恁般神異。」令狐卓跟刺珠脫口道:「天羅地網百變手?」

令狐卓目光犀利的瞧向令狐邪,暗道:「好個逆子竟然背著我將日月教鎮教絕學,不傳之秘偷出來讓他學。」令狐邪道:「不是我,不是我。」張志光道:「教主的房間我也是來去自如的,這不關公子的事。」令狐卓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想道:「先收拾了這小子,我再問邪兒是怎麼回事。」遂道:「羅妤給他取出雁翎刀來。」羅妤尋思:「教主想要他死的心服口服,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說明教主有恃無恐。」遂轉進房間取出雁翎刀來,拋擲給他。張志光道:「教主大可以用劍跟我打。」他瞧准了令狐卓的自負倨傲,愛慕虛榮這個弱點,遂以此言激他不能用劍,想道:「他的劍法厲害,我多半不敵。還是早早想辦法開溜才是。」令狐卓果然說道:「本座要殺你,還用不著用金蛇劍。本座用劍會讓你笑話我以一代宗師身份欺負你後輩。」秦芫等人聚攏在刺珠身邊,怒目直視著張志光,心道:「你今天是插翅難飛,教主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令狐卓道:「本座要你死而無怨。」張志光道:「教主想殺我也不是那麼容易。」令狐卓道:「你只是在苟延殘喘罷了。」張志光道:「試試看。」拔步上來仗出五虎潑風刀法,運刃如飛,精微盡數顯現出來。令狐卓足下仗動逐影幽靈步,手上使得是幽靈掌法,以空手入白刃功夫跟他猛惡的打在一起。令狐卓眉頭微蹙,打的很是謹慎小心,彷彿如臨大敵。二人酣斗三十餘招,張志光忽然左掌使出幽靈掌法,刀掌並用,威勢更是兇悍。令狐卓雙手愈打愈快,將他的招式都化解於無形,掌中夾腿踢得張志光步步後退。張志光想道:「這老魔頭好厲害,不愧是聲名顯赫的宗師。我今天怕是無幸了。」令狐卓見他竟然看出自己的招數變化,在他踢腿的時候有先見之明的也起腳相抗,心道:「這小子舉一反三,聰明絕頂。今天不殺了他,日後就再也奈何不得他了。」掌上攻勢加緊,使得狂風暴雨一般。張志光一口刀使的電掣風飄,雷轟電轉,剪雲截月將他的攻勢封住。令狐卓心下焦躁起來,暗道:「想不到他跟本座能拆鬥上百招竟然不露敗象,真是後生可畏。這麼打下去,本座就是最終贏了也是臉上無光啊。」

令狐卓心念電轉,想道:「他的功夫都在這一口刀上,本座奪下他的刀,看他還怎麼打?」遂用空手入白刃功夫功夫攫奪。張志光看出他的心思,豈肯讓他將手中的刀奪去,束手待斃,機變百出的迴避他的那雙快手,一時因此竟落在下風,許多猛惡招數施展不出來。令狐卓每每出手抓向雁翎刀的刀背,總是讓他躲開了,卻見他很是害怕被搶去,心下就愈是要奪下來才肯干休。張志光拆了十數招,見他又出手抓來,遂想:「怕他怎地。」將心一橫,刀鋒上揚轉而削向他的手掌。這一下變招奇快,令人簡直預想不到。令狐卓必須立即作出抉擇,否則手掌即有被斬斷的危險,豈料他想也不想,張志光的刀鋒剛剛翻轉上來,他就收回了手掌。張志光正想變招追打,不想那刀竟然提不起來,原來已經被令狐卓的左手乘他刀鋒反轉的時候,從下方伸了過來抓住了刀背。張志光駭然失色,慌忙攫奪。令狐卓既然得手,豈能放開,也將全身之力拚上向下拉拽,想要他脫手。

張志光見他力大,將心一橫,氣運丹田,將功力傳了過去。令狐卓感覺到刀身上面,他的功力源源不斷,洶湧澎湃的疾撞過來,遂也將功力傳了過去。兩般精純凝練的功力在雁翎刀刀身之上衝撞不休,震得刀身鏗鏘作聲。令狐卓曉得他功力深厚,這樣下去,如何能了,這張臉可往哪放。張志光青筋暴起,漲得臉通紅,見他虎吼一聲拼盡了全力,遂也呵斥一聲,竭盡全力相抗。兩股無形的四十餘年上乘功力猛衝之下,只見那口雁翎寶刀鏗地一聲,赫然從中斷為兩截。二人身子失去平衡,各向後閃去。

張志光手中握著半截斷刀,想著這口寶刀是曾正贈送給自己的,隨身攜帶用它對敵,今日竟然折斷,心下疼惜,不勝唏噓。令狐卓將半截刀鋒拋至一邊,吼一聲沖向張志光。張志光顧不得惋惜,將刀拋開,飛步搶上。這一番二人均使出天羅地網百變手,快的讓人瞧不出那雙手是令狐卓的,那雙手是張志光的了。二人疾抓疾縮,縮而又出,出而又縮,攻守兼備,變化多端真是繁複詭變,快絕無倫,匪夷所思之極。令狐卓對於此等手法練得精熟無比,卻見張志光能在一瞬間變化好幾個動作,深曉其中妙理,玄奧精微,儼然已經修習了數年之久似得,想象不到他才學了幾天,就能練到這等的精純。他想道:「難道他早已學會了么,故意來日月教跟本座作對?」張志光雖然學了僅僅寥寥數日,然而憑著過人的資質,日夜琢磨刻苦究求其中神妙之處,示以能夠在這項絕技上跟這項絕技的鼻祖令狐卓爭一日之短長,打了個工力悉敵。

令狐卓想著自己苦心多年專門為了對伐陸家百劍齊飛鑽研出來的神功,反而讓自己的敵人學去與自己為敵,真是又氣又恨,決心非斃了他不可。又拆斗數招,緊攻兩招。張志光向後躍開,全神戒備,準備蓄勢出手。令狐卓也不追擊,卓立如山,目光冷峻地盯著他,心想:「罷了,這個時候還顧忌什麼宗師身份,。今天不殺了此人,將來這小人得志,一定會搞得天下生靈塗炭,雞犬不留。本座也奈何不得他了。」遂吩咐道:「秦芫,去拿本座的金蛇劍來。」秦芫聞言不勝歡喜,應一聲匆匆去了,回眸望一下張志光,暗道:「這下你死定了。」張志光見狀,心慌意亂,自知他的劍上功夫厲害得很,那是他的成名兵器,他以一代宗師身份肯用金蛇劍來對付自己,這份膽色氣魄著實驚人,強作鎮定道:「天下人誰不知道你是劍魔,武功出神入化,登峰造極。你用金蛇劍對付我,真是不知廉恥。」

令狐卓道:「本座是為了武林道義,為了給全真清理門戶,不得不用金蛇劍。」張志光哈哈道:「憑你也配指責我,你是邪教魔頭,對別人生殺予奪,兇殘暴戾,殺人無數,哪人不恨你。你說為了全真清譽殺我,大言不慚說什麼道義。你乾的壞事罄竹難書,可比我多了很了,你說這些話也不臉上臊么。」令狐卓聞言一怔,黯然傷感,心道:「是啊,一旦做錯了事,走錯了路,那就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即使翻然悔悟,有心歸正,也是不可能再回頭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秦芫將劍拿來交到令狐卓的手中,卻見他精神萎靡不振,鬥志盡失,不禁呼叫道:「教主千萬別聽他的,這人是無恥卑鄙之徒。他毀了珠兒的清白,您可不能姑息養奸啊。」令狐邪瞧著洞口外拈弓搭箭的教眾,自知形勢緊迫,當此存亡絕續的緊要關頭,不孤注一擲只有死路一條,遂悄悄溜回房間找到一壺茶水,將那烈性毒藥傾到裡面攪勻了,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來站在原地。

令狐卓聽得她們的勸誡,精神為之一振,望著心如死灰的刺珠,怒火再次燃燒起來,大聲道:「本座為天下殺此賊,即使有失身份也在所不惜啦。」卻見他手掌中的金蛇劍緩緩在胸口前面划著弧形的圓圈,漸漸疾快起來,形成了一圈金光熠熠的金幕。次后風聲漸急,勢如狂風驟雨,又似狂潮湧動,又似電閃雷鳴,又似山崩地裂。那股嘹亮悅耳的一聲挾著風雷之聲震得每個人頭暈眼花,聳然變色。至後來竟然鑽心刺骨,五內激蕩,漸感腦袋欲爆欲裂。洞口外的教眾紛紛拋棄弓失,刀槍滾倒在地上慘叫不絕。秦芫等人扶持著刺珠躲去一旁捂住耳朵,不敢來看。令狐邪抱頭鼠竄,溜去一邊努力捂住耳朵,還是摒棄不住那股絲絲尖利的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

令狐卓的眼中只有張志光的存在,全不見旁人,搖動的金蛇劍步步逼向他。張志光心驚肉跳的瞧著他劍身之上挾帶著的氣流愈來愈強,猶如驚濤駭浪般洶湧澎湃,自知他就這樣仗將過來,自己身上上中兩盤要害悉數都在他這一劍籠罩之下,那是萬難抵敵的,即使是百變手也難與之抗衡,心中想了幾個策略均一一排除,絕沒有一樣可以抵擋。他暗嘆令狐卓被譽為劍魔,實至名歸,絕非浪得。想到今日無幸,終歸要命喪在他的劍下,此時是該跪地討饒還是一拼到底,躊躇半晌,心道:「我即使給他跪下乞憐,他恨極了我又豈肯繞我,不如就含笑而死呢。」暗中蓄勢待發做最後一搏。令狐卓見他額頭冒汗,雙眼游移驚懼的閃爍著,再看他全神戒備的模樣,暗笑他為自己這一手絕學恐懼到了極點,手上功力漸增絲絲風聲龍吟虎嘯般震耳欲聾的發出來,氣流狂猛的將左近的樹木颳得搖擺不迭,沙塵飛揚遮天蔽日。

令狐卓從七歲就開始練習祖傳幽靈劍法,窮畢生之力都在精修劍法。十七歲就已經將幽靈劍法使得出神入化,妙到毫巔。從十七歲開始他的幽靈劍法又臻高峰,演變出靈音劍法,至四十七歲三十年時間將靈音劍法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達到絕頂完美無瑕。示以單以一口劍而論無論是呂氏凌空馭劍或是天龍劍法,還是陸氏的氣劍都遠遠不及他的靈音劍法厲害。他以一口劍名震天下,達到了鬼神莫測的地步,被譽為劍魔。

令狐邪深知父親的劍法天下無雙,凌厲絕倫,料知張志光對付不了,為了解這燃眉之急,竟然不顧一切衝上前來,跪在令狐卓身前。令狐卓喝道:「畜生,作甚?快滾開。」令狐邪被劍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流侵襲的渾身哆嗦,面色悲慘,哀求道:「爹,罷手吧。」令狐卓厲聲道:「你不想活了么,快滾開。」令狐邪道:「你聽我一言。」令狐卓道:「殺了他與你算賬,休來胡鬧。」令狐邪忽然抱住他的腿,淚珠撲簌簌的落下來,哽咽地說道:「一切都是他乾的,不關我的事啊。」令狐卓看著他悔過的表情,嘆息一聲,只怕傷了他遂收了劍氣,說道:「人孰無過,知過能改,善莫大焉。你先退下,等我殺了他,我們的事慢慢說。」令狐邪淚流滿面的說道:「真的不關我的事,您大可以殺了他。」令狐卓想他這是怕自己殺了張志光之後,一怒之下連他也一塊殺了,所以過來討饒,遂說道:「只要你真心悔過,沒有做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一切從頭來過。」

令狐邪尋思:「我還能從頭來么?百變手秘笈已經付之一炬,我輕薄了珠兒,玷污了仝湘,你會原諒我的所作所為么?你要將教主位子讓給呂棟,我能就這麼罷手麽?」涕淚交流以頭撞地不迭,直碰的額頭出血。秦芫等人見他如此,儼然是翻然悔悟,痛改前非一般,心下惻然,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刺珠不屑地望了他一眼,神情恍惚痛恨他到了極點。令狐卓見他這般,瞧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下沒了主意,想道:「虎毒不食子,我以往對他管教太過苛刻了,讓他做了好些錯事。俗話說養不教,父之過。我之過也。」愛憐的撫摸著他的頭,說道:「你起來吧。」張志光除道是他見風使舵,臨危之際棄車保帥,對他是恨之入骨,可是轉念一想他為了拉攏自己不惜將珠兒送給自己,足見其心甚堅,遂暗喜道:「他這是要下殺手鐧啦。」

令狐邪見他完全相信了自己,暗暗歡喜,說道:「打了這麼久,爹一定渴了。我去給您倒一杯水。」令狐卓遲疑一下想道:「我還真的渴了。」令狐邪以為他還沒有徹底相信,斜眼一撇瞧見仝湘,遂說道:「仝湘,去屋裡給我爹倒上一杯水。」仝湘應聲就要出洞口去取水。令狐卓道:「別費時間了,本座還要殺這個畜生呢?屋裡有么?」令狐邪道:「去了就知道了。」仝湘徑自去屋裡,立即端出一壺茶水來,就要給令狐邪。令狐邪卻不接茶壺,仝湘徑自親手奉了上去。令狐卓口渴難耐,竟然端起茶壺昂起頭來喝個乾淨。仝湘接過茶壺來跟秦芫等人退在一旁目住著教主怎樣殺死張志光。令狐卓又揮動起金蛇劍,僅一剎那間就見劍氣縱橫,森森寒風撕空掣電,發出絲絲嗚嗚的異聲,震懾的人膽破心寒。張志光情知令狐邪一定在茶水中做了手腳,所以有恃無恐的從容瞧著令狐卓,神態悠閑極了。

那茶水過了片刻藥性發作,令狐卓猛然覺得腹中隱隱作痛,暗叫一聲:「不好。」止歇了金蛇劍上欲待發出的攻勢,急向後躍兩丈,喝道:「茶水有毒。秦芫,羅妤快守在本座身邊。」徑自盤膝坐下,運功逼毒,鷹目電轉瞧見令狐邪神色喜悅,心知是這畜生所為,欲罵他又怕引起毒性攻心,遂隱忍下來。秦芫跟羅妤,肖葉,仝湘四人拔劍守護在教主身邊。秦芫見教眾多有觀望的,遂喝道:「還不快過來保護教主。」教眾聞聲,齊齊飛奔過來拈弓搭箭,握刀持槍環衛在四周,全神戒備。秦芫冷眼盯著令狐邪,問道:「你給教主喝了什麼葯?」令狐邪笑盈盈的走到張志光的身邊,說道:「你就少說兩句吧,留心我爹毒氣攻心啊。」秦芫道:「你們兩個狼狽為奸,竟然聯手毒害教主,禽獸不如。」令狐邪笑道:「我這也是身不由己,只怪他那麼對我不好,竟然要將教主寶座讓給呂棟那個臭小子。」秦芫等人恨的他咬牙切齒,不再與他說話。

令狐刺珠見到父親中毒,驀地驚醒,失聲哭道:「哥,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啊?難道就為了教主的寶座么?」令狐邪道:「你這個跟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人,怎麼就很得父親的疼愛,而我就是總不入他的眼。從小非打則罵,我千依百順就是比不上你呢?」秦芫等人聽了愕然道:「甚麽?你們不是親兄妹?」張志光聽了這般言語,大吃一驚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令狐邪看著他吃驚的樣子,笑著說道:「一夜風流你竟然憐香惜玉起來。啊。還回味無窮呢?」張志光道:「你快說啊,這是怎麼回事?」令狐邪道:「她是誰的女兒?」令狐邪道:「我就告訴你吧。他是中原神龍俠呂天鵬跟幽靈仙子李婕的女兒。」張志光駭異道:「呂棟的同父異母親妹妹?」令狐邪笑道:「不錯。你怕了么?」張志光黯然道:「我從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他們怎麼會是親兄妹的?我錯怪二哥啦。」令狐邪道:「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走了。我們快殺了他就萬事大吉啦,不然我們今天誰也活不成。」張志光嘆口氣道:「我聽公子的就是。」

秦芫等人見他們神色不善的走過來,想道:「這裡誰也不是張志光的對手,可如何是好?」為今之計只有鑄成一道肉牆來阻止他們了。教眾們拈弓搭箭,蠢蠢欲動可就是不敢放手。他們兩個一個是日月教的少主,一個是身負者天羅地網百變手絕技的一等一的絕頂高手,就算是放箭也傷不了他,有了前車之鑒,心下早就膽怯了,哪裡還敢放手。張志光跟令狐邪見他們畏首畏尾的樣子,得意極了。張志光道:「令狐卓,你當初是那麼的窮凶極惡,今天又是這般的苟延殘喘,你活著更有什麼意思?時至今時今日,你還妄想著要完成霸業麽?」令狐邪初始一怔,不知他這是何意,後來才想到他這是存心要激怒父親,使他分心,不能將毒逼出體外。秦芫等人知得他說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就是要使教主走火入魔,對他又恨又怕,暗為教主當心,只怕他忍不住中了他們的詭計。

令狐卓心無旁騖,靈台清澈,竟是對他們的污言穢語充耳不聞。他心知今天危機四伏,一旦毒發後果不堪設想,示以全不縈懷,暗自冷笑,只一盞茶時間,就已經將毒水從腹中逼至手臂上,傳到手指上從中指排出來,滴到地上,暗道:「本座將毒泄盡,一定碎割了你們兩個惡棍。」張志光愈罵愈凶,心中卻是愈來愈急,憂心如焚。令狐邪想道:「父親甘心受辱,身上的毒一會除盡,必定大開殺戒。那時玉石俱焚,誰也不免一死。」惶恐的瞧著張志光,盼他能出奇制勝。張志光忽然想到呂天鵬跟李婕的事來,當下計上心頭,大聲道:「令狐卓。你的妻子跟著呂天鵬背著你干下了齷齪勾當,生下了女兒。你卻還度量寬宏的將她養大,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你也配做武林宗師,傳揚出去天下的人會怎麼看你呢?」

令狐卓陡然聽到他這言語,尋思:「當初是呂天鵬在不知李婕已有身孕的情況下,別有居心的送她來到日月教。然後有了刺珠。豈會是本座的女人跟人有私情所致。」遂極力分辨道:「你胡說。」這一句話剛剛出口,那股最後的毒水傳到手臂上迅速擴散。他急忙用功力維持,可是為時已晚,剎那間毒水侵入腦際,神志頓時錯亂,終於功虧一簣。他急匆匆從地上抓起金蛇劍,縱身躍起,衝出圍裹得人群殺向他二人。令狐卓想要在神志完全混亂之前殺掉他二人,劍氣追風逐電,猛惡異常的攻向張志光。秦芫等人慌得叫道:「教主,教主。」張志光見他瘋癲失態,知道他已經被毒所侵,暗喜他中了自己的圈套,當下無心與他過招,喝叫一聲打散守在洞口的教眾,沖了出去。令狐卓窮追不捨,緊緊追趕一直趕到日月大殿之上,此時他僅有一絲理智,想道:「留下這個禍患,貽害無窮。」

令狐邪、秦芫、羅妤、肖葉、仝湘、刺珠以及上百名日月教教眾熙熙攘攘奔到大殿上,瞧著令狐卓一劍更比一劍凶狂。張志光左閃右避,能躲則躲,逼不得已才拼上一招,只等他完全喪失理智。令狐刺珠見父親一臉迷茫,神魂顛倒,哭叫道:「爹,你怎麼啦?你怎麼啦?」令狐邪手心沁汗,驚魂不定的望著他們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張志光恐懼到了極點,只見他手上的劍招比以往更加霸道,就怕一步稍慢被他趕上殺了。令狐卓苦捱了一盞茶時間,終於克抑不住毒性,任其侵入骨髓,狂嘯一聲,提著金蛇劍瘋瘋癲癲的衝出大殿,大呼小叫的揚長而去。張志光以手加額,拭掉額頭上的汗珠,喜形於色地說道:「好險啊!」令狐邪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終於可以坐上夢寐以求的教主寶座了。」令狐刺珠見父親撲下山去,驚慌失措的叫道:「爹。」沖向殿外。令狐邪喝一聲:「攔住她。」張志光飛身撲上來,將她抱住道:「你往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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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志英雄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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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狼子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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