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西南貨運

第7章 西南貨運

西南貨運——

陽光坦蕩,不但溫暖而且乾淨。

警察控制了東倉,控制了郝東軍的七號庫,收繳贓物,緝拿嫌犯是警察在做的事情。

整個東倉十分安靜,沒有一絲騷動,警察辦案低調,百姓們不想招惹是非,於是事情進展順利,很像是漫延的水靜靜地吞沒著不幹凈的東西。

郝東軍是當事人,很不幹凈。

許簽亮端起酒杯,向郝東軍進言:「還是走開的好,來得及。」

郝東軍笑着說:「本尊打算做污點證人;本尊打算與警察同志做朋友。」

許簽亮的目光轉向蘇允,蘇允表現委屈,彷彿在說:不是我。許簽亮看不懂郝東軍想要聽蘇允怎麼說,蘇允要說也只會說:不是我。

郝東軍搖了搖手,誠懇地說道:「翻篇了。我走後,這裏的事物你照料。我敬你。」

許簽亮只笑不語,笑容坦蕩。

以為他會做一番毫無意義的推辭,確實沒想到許簽亮笑容坦蕩,似乎他不是也不會趁火打劫,深不可測,卻又是這樣的笑容坦蕩,沒一絲污垢。

郝東軍看了看,想着什麼,回頭招呼蘇允:「警察同志一起吧!」

郝東軍十分體面地邀請蘇允舉杯,蘇允十分體面地面對了郝東軍的熱情,蘇允倒是沒什麼,郝東軍卻是飄飄然。

。。。。。。

事後,蘇允才知道是郝東軍自己報的警;事後,蘇允才知道郝東軍打算與警察同志做朋友自身就得乾乾淨淨。

郝東軍想得簡單。

許簽亮回來了,簡單變得複雜。

郝東軍想簡單,簡直就是做夢。

。。。。。。

郝東軍被帶走的當天,許簽亮就把東野貨運部改裝成西南貨運大本營,委任郝東軍的跟班鄭賢當營長,工頭蔡文做協助。

他郝東軍瘋掉啦!

你許簽亮跟着瘋!

急不可耐的,你想幹什麼?

我想打土豪分田地。

蘇允不問了,這是人家的經營,郝東軍的產業,這種笑話她不想聽。

不過——

許簽亮回來了,與她近距離,蘇允美的與郝東軍一樣,飄飄然。

黃昏之後,蘇允跟隨着許簽亮做清點,郝東軍的保險櫃被打開遍及全國的貨運單被一一清點。

許簽亮的仔細與潛在的動機使得蘇允頗感意外。

「這些都是客戶。」許簽亮解釋說:「客戶就是生意就是錢。」許簽亮樂得眉角上翹,喜不自勝地笑道:「滿滿的都是錢。」

太假了,一臉虛偽,蘇允一連看了好幾眼,回頭說:「這些提貨單應當建立光碟,方便查閱。」

「方便誰?方便你們還是我們?」

「你這話,話里話外都有一種挖戰壕的味道,就好像我們警察專門與天下為敵,專幹壞事情。」

許簽亮失笑道:「我沒說,是你在說警察專幹壞事情。」

蘇允掄起拳頭剛要施暴,樓下傳來鄭賢不耐煩的喊叫聲:「吃飯!」

時間好快,已經到了深夜。

飯桌一幫人,都是物流的高層不滿的情緒被當上營長的鄭賢一語貫穿:「丫頭抱着元寶睡。」

看來鄭賢也沒看好他這個營長能長久,唯有工頭蔡文充滿希望。

或者鄭賢言語的丫頭另有所指。

氣氛鬱悶。

「好啦,好啦!」許簽亮叫道:「當天和尚撞天鍾,只是我這個和尚與郝東軍那個和尚撞鐘的手法不一樣,諸位多擔待!」

有人笑了起來。

「好啦,好啦!」許簽亮繼續叫道:「把飯吃了大傢伙先行一步,明早趕早。」

其實,大傢伙對許簽亮沒有太多差評,是工頭蔡文使得大傢伙不爽,鄭賢不懂業務,蔡文就不一樣了,鹹魚翻身的蔡文才是領導他們的營長。

至此。

郝東軍怎麼會把東倉交給許簽亮,即便是當事人許簽亮都是一頭霧水。

蘇允憑着自身的敏感恍惚地意識到郝東軍的傾向,這種敏感只能藏着掖着,實心而論她是真不希望郝東軍對她存在想法,富二代好,像郝東軍這樣的就更好了,好與不好都是別人的事,不妙的是許簽亮偏偏要與郝東軍扯上關係,

本尊打算做污點證人;本尊打算與警察同志做朋友。

蘇允突然覺得不自在,許簽亮詭秘地笑了一笑,像是懂得一些讀心術。

蘇允敲了他一下,「吃飯的時候不許笑。」

一起用餐的同桌一起笑了起來,隨後有人強調:「吃飯的時候不許笑。」惹得蔡文飯菜失禁,鄭賢讚歎:「這種笑法很時尚。」

笑聲又起,許簽亮倏地神色一震,站了起來問:「有沒有聞到汽油的味道?」

「汽,汽油?」

「好像是有汽油的氣味。」

「你們繼續。」

許簽亮說着放下碗筷,往樓上去了,蘇允積極跟進,剛要上樓「轟」地一聲汽油爆裂的氣浪隨着燃燒的光芒衝出樓上的房門,郝東軍的資料室起火了。

以汽油做燃點,縱火是要燒毀資料室的資料。

許簽亮交待隨後的蘇允:「你組織人手滅火,我去後面看看。」

許簽亮的動機不言而喻,蘇允欲言又止,她的身上帶有武器。

那又怎樣?

。。。。。。

東倉外圍一片漆黑。

沒有月色的夜空晃蕩著遊魂一樣的浮雲,輕逸黯然,城市散發的光亮嵌入穹頂,被浮雲吸收被浮雲撒落,微乎其微的朦朧使得夜色十分昏暗。

夜黑風高殺人夜,對這些雞鳴狗盜的行徑,許簽亮似乎深有研究,似乎頗有心得,離開東倉便放開手腳往夜裏奔,跑出兩里地許簽亮停了下來,趴到地上聽響,像是攆兔子,攆過之後聽反應,聽動靜。

一點動靜都沒有,寂靜的菜地空蕩,遠處的農舍消失在漆黑的夜裏,夜寂靜。

天寬地大,縱火的壞蛋往其它路徑成功逃脫。

從眼下的情形分析,郝東軍既單純又乾淨,與他背後的黑手基本無染。

這或許是郝瀚海對郝東軍的保護,燒毀存單也可以理解為是對郝東軍的保護。

「真是一位好父親。」

遠處的火已經熄滅,許簽亮躺在菜地里懶動,誰能把誰怎麼樣,這才剛開始誰能知道誰能把誰怎麼樣。

不一刻,東倉方向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應該是蘇允一路找來,在這樣的環境與她相聚,許簽亮的壞念頭一下子跳出四五個,蘇允還在找來的路上,他這裏想入非非,自己先醉了。

等許簽亮發覺悉索聲異樣,來人已經臨近,並且發出指令:「我呢不想傷你,除非你不想聽話想亂動,我呢只想告訴你不要胡作非為,不要自以為了不起。」

來人頭上戴着夜視鏡,手裏握著準備對付許簽亮的電棍,穿着警察才有的特勤服,肢體造型十分警惕。

許簽亮泄了口氣,說道:「你不用裝得鬼一樣,郝東軍和我是弟兄,你們不要把事整的複雜了,你應該轉告你的主子榆洲的事情,他老人家最好不要把手伸得太長。」

「這話我愛聽。」

「做好才好。」

忽悠的伎倆許簽亮精得要命,事情還不明朗,許簽亮不想過早樹敵。

蘇允趕來之前走了,來人丟下一句:「我呢以後興許找你。」一閃身,真的像鬼,真的像傳說中的輕功,來去輕盈。

看來,來人的目的不僅是縱火。

是敵是友,雙方都在掂量,許簽亮來歷不清的背景使得他整個人都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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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手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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