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歐怔住了！這是什麼情況？什麼事能比她們現在見面更重要！她連忙喊服務員埋單，跟了出去。

黃川沒有開車來，此時正焦急地站在路邊打計程車。見小歐追出來，很過意不去：「對不起，虎子暈倒了，我必須馬上趕過去！」

小歐並不知道虎子是誰，但是聽說他暈倒了也跟著著急起來，畢竟人命比約會重要。

人民醫院距離小歐下榻的酒店不遠，一路上黃川都在不停地接電話，打電話。在醫院的急診室，小歐見到了虎子，那個她在商場見到過的小男孩。此刻他插著氧氣管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他身邊坐著兩個焦急的女人，其中一個人正心疼地撫摸著男孩的頭。黃川衝進病房，呼喚著虎子。小歐知趣地站在門口，她也只能這樣！

坐在虎子身邊的一個女子見黃川進來，趕忙安慰他：「黃葆祥爸爸，你別著急！大夫已經給他用藥了！一會兒就會醒了。」

「謝謝徐老師，又讓您費心了！」黃川握住徐老師的手感激不盡。

「都怪我，今天上體育課，他坐不住！跟著同學們在操場上玩，我看他運動也不劇烈，就沒阻止，直到下課也沒發現什麼異常，誰想到第三節課剛上課，他就暈倒了！」徐老師似乎很自責。

「已經夠讓您費心的了！不怨您！這些天大夫就跟我說：他越來越大了，心臟承受不了，讓我儘快手術。」黃川忙不迭地解釋。

小歐聽懂了，原來這個虎子是先心病！在上課時忽然發病了。這可真夠黃川喝一壺的！自己身體不好，又生個先心病兒子！難怪他衰老得那麼厲害！剛遇到黃川時見他穿戴邋遢，還以為是他老婆品味不夠。現在看來是讓疾病拖累的呀！

小歐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尋思著自己怎麼樣能幫一把黃川父子，這時，黃川陪著徐老師走出來，只聽黃川對徐老師說：「今天讓您受累了！衷心感謝您和王老師！我就不送您們了，改日一定重謝！」

「葆祥爸爸，你就不要客氣了，都是我們應該的！」徐老師也是客客氣氣的。

送走了徐老師，黃川去趟醫生辦公室了解完病情，回到急診觀察室，見小歐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很抱歉的笑笑：「對不起啊！進來坐吧！」

「不方便吧！」小歐指指病房裡面：「我等你就是想問問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沒什麼不方便的！今年虎子都成這裡的常客了，大夫都不大驚小怪了！」

小歐知道黃川沒明白她說得不方便是不方便見他的老婆，並不是大夫。她勉強站起來，跟黃川進了病房。剛才還坐在虎子身邊撫摸虎子的女子什麼時候出去了！小歐竟沒看見。她鬆了口氣，難怪黃川說沒什麼不方便。

「你兒子？」小歐明知故問。

「嗯！他叫虎子！」黃川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充滿愛意。「這小子哪都好，就是身體不大好！」

「我都聽見了，他是先心病患兒？」

「是呀！很兇險的法洛氏四聯症！他還是非常複雜的類型。」黃川表情凝重。

「先心病現在都可以手術的呀！治癒率很高啊！」小歐安慰他。

「手術的風險也很高！我害怕！」黃川神情黯然。他知道，孩子現在到了必須手術的時期，這時候手術如果成功了，孩子就會恢復健康，跟一般的孩子一樣不影響生長發育，可是一旦失敗，他無法接受失敗的結果，這也是他遲遲下不了決心的重要原因。

「你這樣想很自私你知道嗎？」小歐有點不理解黃川的想法。

「你不懂！你不懂！」黃川連說了兩個你不懂。這些年他失去的太多了！---失去了健康，失去了愛人，失去了事業！失去父母！沒有體會，不會感受那有多麼痛！再要他失去兒子！他就不能活了。

「要是虎子長大後知道：就是因為你的患得患失，讓他失去了最好的治療機會，他會恨你的！他不會願意當一個病秧子！」小歐極力地說服他。

黃川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沉默了。

「你愛人什麼意見？不會跟你一樣吧？」小歐覺得不會有哪個糊塗媽媽會放任自己的孩子失去健康，她不依不饒地問。

黃川長出一口氣，依舊不說話。

見黃川變成了悶葫蘆，小歐也沒轍，她站在病床前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心裡罵道：「一對糊塗蟲！」

她很生氣，覺得黃川不可理喻，沒有必要再跟他談什麼！他們的生活理念完全不同，即便當初他對自己重情重義，那都是過去式，現在連想法都不在一個軌道上！多說無益！她從背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床上：「這個給虎子治病吧，密碼我會發給你。」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黃川站起來，不知道自己是該留還是該送。

「媽媽！」一聲微弱的呼喚。

小歐吃了一驚！虎子醒過來了。她趕緊跑回來彎下腰，激動地眼淚都下來了！她捧起虎子的臉：「你醒啦！太好了！」

「媽媽！」虎子又叫了一聲。

小歐轉過頭喊黃川：「你兒子找她媽媽！她媽媽去哪了？」

黃川好像夢遊一般：「啊？」了一聲，迷茫地看著小歐。

「你愛人去哪了？剛才不還在這裡嗎？」

「我愛人？」黃川重複了一句。

「剛才跟徐老師一起坐在這裡呀！」小歐指著床說。

「哦，那是送虎子來醫院的王老師！」黃川如夢方醒，小歐誤會了王老師是自己老婆。

小歐噗嗤樂了，再沒有比這更搞笑的了：「我說你怎麼膽子這麼大呢！」她竟跟黃川開起玩笑。

虎子伸出小手，指著小歐：「媽媽！」

「這孩子怎麼糊塗了呢！」小歐摸著虎子的頭。

「我不是你媽媽，你媽媽這會兒可能比較忙，一會兒就來了。」她認真地跟虎子解釋起來。黃川忽然從背後抱住了她，聲音哽咽：「你就是他的媽媽！」

小歐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奮力掙脫了黃川，無比吃驚地看著他。

「小歐，聽我解釋！」黃川很衝動地拉著小歐的手出了病房：「你聽我說，我不是虎子的親生父親，虎子是我撿的，他是個被遺棄的孩子。只是他現在不知道這些！他一直以為她媽媽出國了，所以，請你，請你暫時當一次他媽媽吧！」

小歐良久沒反應過來：「難道，難道你沒結過婚！？」

黃川尷尬地笑了笑：「求你！」

小歐定定地看著黃川良久，默默地轉身回到病房，看到虎子可憐巴巴的眼神，忽然綻開笑臉：「這是我家虎子嗎？都長這麼高這麼帥啦！我都不敢認你啦！」她俯下身抱住虎子。

虎子開心地摟住她的脖子：「媽媽！媽媽！」

小歐心疼，多可憐的的小孩！淚水禁不住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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