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腳下

青山腳下

原身家是真的窮,家徒四壁且破落至極。

哪怕是在這個時代,除了流民和乞丐,像楚辭原身家這般窮的也少有。

然這是不可避免的,獵戶本就是靠山吃飯,可山中有猛虎傷人,附近的獵物都因猛虎而逃往更危險的深山去了,獵戶們又不能到深山裡去打獵,自然就沒有了收入。

因著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原身的爺爺和父親看到官府懸賞后才決定鋌而走險去獵虎,結果一去不回,原身為了復仇也跟著送了命。

連年的饑寒交迫,原身是頗為瘦弱的,不過這楚獵戶祖上有東胡血統,身形高大容貌深邃,除了膚色外,倒是和楚辭本來的樣貌極為相近。楚辭穿越后,大約是魂魄作用,這幅軀殼外形也發生了些許變化,越發肖似他原本的模樣,到了成年就和穿越前的楚辭一模一樣了。

星際時代,所有人都是隨機選取基因培育出的非自然人類,選取不同的基因融合培育出的孩子各方面屬性也是不同的。奴隸星球能取用的基因源頭無法追究,大多是有瑕疵的基因,楚辭卻是「低等瑕疵基因」組合后誕生的極少數完美非自然人類,無論是智商、體質還是外貌都拔尖,甚至超過了大部分貴族們選擇完美基因培育出的後代。

加上其後的境遇,所有的一切才造就出了星際時代最年輕的反抗軍統帥,在楚辭的帶領下,反抗軍勢如破竹,摧枯拉朽般的摧毀了貴族們的統治。

那已經成了過去,現在作為獵戶,楚辭首要任務是帶著鍾離煊好好生存下去。

破舊的房子需要修補,院子需要整理,傢具需要置辦,被子衣物全都得購置,從佟俞白那裡打劫的銀錢現在不能動,以後找個由頭才能使用,總而言之,要在古代生存,柴米油鹽醬醋茶都得解決。

好在對於常年流亡各個星球的楚辭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流亡途中為了生存他學會了很多東西,別說是製藥和打獵這種小事,能弄到材料的話,機甲他都能製造出來——星際反抗軍就是靠這些本領和強大的貴族們戰鬥,並且一步一步反攻成功的。

楚辭砍了一上午把木頭砍成木板,他拿工具粗糙的打磨一陣后,就開始製作床。

原本獵戶家有兩張破床,也有些家什,楚獵戶父子被老虎咬死後,原身變賣了所有的家當安葬了親人,現在就只留下了空房子。

做傢具這種事兒楚辭穿越前就做慣了,穿越后也做過多次,已經是熟手,動作相當的快,不一會兒就削好了配件。

楚辭動手的時候,鍾離煊也在忙碌,他吃完早飯開始打掃廚房,少年勤快又動作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廚房。

院子里有一口井,打水很方便,鍾離煊把房間里為數不多的粗布衣服全都找了出來洗乾淨晾曬到院子里,洗完衣服沒找到打掃房間的工具,鍾離煊就近折了草枝弄了簡易的工具拾掇起院子。

鍾離煊像個小蜜蜂似的在院子里轉來轉去,不一會兒就把院子拾掇的差不多了,看時候不早了,他把沒吃完的燒雞回鍋炒了一下,饅頭蒸熱,想了想又用豬油炒了盤雞蛋,有模有樣的弄好后等著楚辭吃飯。

另一邊楚辭鑿好了楔子,把床的各部件組合在一起,一張大床拼好,為了省出時間下午修理房頂,楚辭乾脆做了一張雙人床。

和鍾離煊一起吃過午飯,楚辭帶著鍾離煊去看做好的床。

「這榻可真結實,睡著一定舒坦!」鍾離煊愛不釋手地摸著組裝好的大床。

楚辭對粗糙的成品還不大滿意:「這不是榻,是雙人床,再縫個獸皮口袋裝上棉花做個墊子晚上就能用。」

「直接鋪獸皮不成么,為什麼要縫口袋?」鍾離煊不解,在他看來眼前的大榻直接睡都沒問題。

楚辭笑道:「總得睡得舒服點,趕明兒我在山裡找些好木頭,給你單獨做一張床,黃花梨雕滿芙蓉,支起帳子,掛上幾層的紗簾,床邊種上一院竹子,風吹月明,睡著那才叫舒坦。」

「好。」雖然不知道黃花梨木是什麼木頭,雕芙蓉花又是什麼講究,還有竹子月明什麼的就更不懂了,但鍾離煊聽得心頭火熱,楚辭又聰明又能幹,總歸他聽楚辭的就成。

楚辭和鍾離煊一道把獸皮縫成袋子,塞了一層棉花后墊子就做好了,兩人把稻草抱出來,開始編稻草席修補房頂。

忙碌之中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補好房頂後天色已晚,把床搬回去房間鋪好墊子,累癱了的楚辭和鍾離煊躺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這榻真好!」鍾離煊在獸皮墊子上來回滾了幾圈,眯著眼美滋滋的道。

「嗯,是還不錯。」剛做好的時候楚辭覺得這床粗糙,睡起來倒是意外的不錯,但是看看兩人身上連床像樣的被子都沒有,又發覺這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

楚辭側頭看去,看到鍾離煊眼角眉梢都是笑,一點都不覺得跟著他忙碌奔波是吃苦,大約也是短短十幾年吃的苦太多了,這人才這麼容易滿足。

想到這人長大后那矜持清貴的模樣,心說男孩子還是養金貴些才好,楚辭摸了摸鐘離煊的腦袋:「明兒你遲起來些,我出門辦點事,等中午回來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鍾離煊乖巧地點頭,累了一天他有點困了,打著哈欠平躺在楚辭身側,不一會兒睡著后,就自己滾到了楚辭懷裡。

正閉目籌劃日後生計的楚辭睜眼,借著月光垂眸看熟睡的鐘離煊。前一天鐘離煊睡覺喜歡往他身邊鑽,他以為是對方做了噩夢的緣故,今天看來,分明是鍾離煊比先前更依戀他了。

重生前的鐘離煊少年時雖然也黏他,但到底已經是十幾歲的少年,黏人是相較其他人而言,重生后不知是何緣故,鍾離煊白日就乖巧聽話的過分,睡著的時候還總往人懷裡鑽。

楚辭想了想,覺得大約是天氣冷的緣故,於是決定明日多買兩床厚棉被回來。

第二天楚辭很早就趕去集市,天一亮集市門才開,他買了被子枕頭布料,還買了水缸和罈子,這些物什不好運走,楚辭又買了架板車和一頭毛驢,把板車套在毛驢上拉著滿滿當當一車東西往回走。

買完東西出城的時候遇到官府排查,楚辭被配著腰刀的年輕捕快攔住,捕快瞥了他一眼后不耐煩地盤問道:「小子,你哪裡來的,要去哪裡,幹什麼營生的?」

楚辭把放在板車上的兩壇酒遞過去:「我是山腳下的獵戶,前段時間賣了獵物,得了銀子買點東西。」

捕快看楚辭打扮長相覺得這是個小白臉,聽楚辭聲音冷冷淡淡越發不大高興,然看到遞過來的酒罈子的上標誌,捕快剛要出口的怒罵就收了回來,他接過兩壇酒揭開泥封聞了聞,眼睛一亮道:「嘿,哥幾個就饞醉仙居的桃花白,這酒啊,著實不錯。」

桃花白巴掌大一壇就三百文錢,對捕快們來說相當不便宜,楚辭重生前也和他們打過交道,知道對方的脾氣,這酒也是為此特意準備的,見兩個捕快溫和不少,他又遞過油紙包的幾斤鹵牛腱子肉:「之前勞煩幾位把我爺爺和父親抬回來,多謝。」

提到死去的那兩人,年輕捕快就想起楚辭是誰了,接油紙包的手一頓,他將牛肉推了回去:「是你啊,楚獵戶家的那個孩子,叫什麼來著?對,楚辭,前段時間把老虎打死的那個小子。唉,走吧,你也不容易,哥幾個不貪圖你那點東西。」

捕快對另一個捕快說了句什麼,那人擺擺手放了行。

楚獵戶父子是接了懸賞去打虎的,人死了總得善後,一大群捕快敲鑼打鼓上山去才尋回半拉屍體,想起那慘狀,這幾日捕快們都還會做惡夢,沒曾想眼前的少年卻獨身一人把那大蟲給打死賣了。

能獨自把大蟲打死的都是勇猛過人的英雄,捕快們也是習武之人,難免對楚辭高看幾眼,態度越發溫和。

楚辭把牛肉塞到捕快手裡,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前幾天我來賣虎城裡還沒見到你們,今日這般,可是出了什麼事?」

「不出事也就不折騰我們哥幾個了。」

捕快瞥一眼牛肉,湊過來壓低嗓子道,「就那佟家少爺,仗著自己家有幾個臭錢到處顯擺,被歹人盯上打劫了又戲弄了一頓,吊在馬車后。趕巧那馬受了驚嚇狂奔一路,佟家小少爺被折騰掉了半條命,聽說胳膊腿兒斷了不說,還差點毀容。他當總兵的義兄氣瘋了,就硬說是東胡人打來了想找出歹徒,逼著縣令到處抓東胡人,把我們折騰的都不輕。」

另一個捕快也湊過來,三個腦袋扎在一起吐槽:「嘖,隔著一座山一道懸崖呢,東胡人是長了翅膀飛過來的不成?折騰的哥們幾個兵荒馬亂,有這閑工夫倒不如讓他那總兵哥哥帶兵去消除了虎患,怕是比到處找東胡人來的實在。」

其實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是那佟家魚肉鄉里被高手盯上了,能放倒佟家一群護衛的高手,哪是他們能逮到的?

「誰說不是。」

「昂——」

拉板車的毛驢也適時地插了一嘴。

「……」

年輕捕快嘆口氣,叮囑楚辭道:「楚獵戶,你趕緊走吧,不然待會兒總兵派的人來了,看你有東胡血統,不得把你也當東胡人抓起來。」

說完忍不住嘀咕:「也是怪了,那總兵也就是義兄,待佟家小少爺可比自己親弟弟盡心多了,聽說前幾日總兵大人因為佟少爺,把自己親弟弟差點當街打死呢,這會兒為了義弟卻恨不得把山陽嶺都掘地三尺。」

楚辭聽了挑眉,親弟弟哪能比得上情弟弟,佟俞白籠絡他那些義兄一貫有一手。

「謝過各位大哥。」得了消息,楚辭對兩人拱了拱手,一拍毛驢,趕著毛驢車就走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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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男主的最強外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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