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一場戲

第七十四章 一場戲

在芣苢的再三逼問之下,他道出了羅剎門的存在,但僅限於,它主要是收集朝廷,軍隊,商業信息,這一點。

更加深入的東西自然是要由薄言自己去告訴她的。

芣苢知道栩嘉不會說,也沒有再問。

而是詢問其薄言的傷勢:「薄言究竟為什麼會受傷?」

剛剛他用自己的身世將芣苢問的問題掩蓋了過去。

栩嘉沉思片刻,抬頭看向芣苢:「師父,他……他的計劃你知道多少?」

芣苢敏銳的覺察到不對勁,什麼叫做知道多少?

芣苢半真半假的開口:「類似起義,奪權都知道了,明日談論細則。」

栩嘉在心中為師姐捏了一把淚,看來師父連著旭瑾公一起騙了師姐啊。

栩嘉只是說道:「那麼師姐知道的就已經很多了。師父就是被國師府的人行刺的。」

「為什麼國師府會行刺,他們知道師父的身世嗎?」芣苢眉頭緊鎖,生怕他會遭遇什麼不測。

栩嘉搖了搖頭:「尚且不知,目前來看應該不是計劃泄露,原因羅剎門還在查。」

「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栩嘉笑著看向芣苢:「師姐,其實這個件事情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原因你知道的。」

芣苢瞭然,這件事情有專門的人去查,最後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一個問題,薄言那麼厲害的人,一般人哪裡能傷的了他?

栩嘉不做言語,他相信憑藉芣苢的見識,可以聽出這其中的意思。

栩嘉起身離開,走了兩步又聽了下來,笑著回首:「師姐,讓師父快樂一段時間,一旦開始,這樣的機會恐怕就少了!」

芣苢揮了揮手,做著嘴型:「知道了!」

芣苢扯下脖子上的護身符,這是當初薄言到城外寺廟為她求的。

她輕輕地撫摸著上面的「安」字,才發現跟薄言的字跡十分相像。

原來——這是他親手刻的。

芣苢這一刻才明白——不是所有的關愛都會說出口,更多的時候會深埋於心底,然後用一種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愛。

聽見推門聲,芣苢連忙抬頭,看向從屋內披衣而出的男人,縱使面色蒼白也掩不住他的俊朗的容顏。

芣苢是起身走到他身旁:「怎麼出來了?」

薄言握住她的手:「來見我的天光。」

想起自己剛剛說過的話,芣苢會心一笑:「是啊!你也是我的天光,這世若是不留你,我會選擇追隨我的天光。」

芣苢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句話,只是因為心中有很不好的感覺,而且愈加濃烈。

薄言以為她是知道了什麼,但是細想覺得並沒有,而是笑著說:「天光怎麼會不被留住了?」

如栩嘉所想,因為芣苢的存在,薄言度過了一個難得的時光。

在離開之際,栩嘉看向芣苢帶著溫婉笑意的臉龐,心中暢想:倘若這世道沒那麼多爾虞我詐,爭權奪利,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如願以償?

當然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那天,在同一顆桃樹之下,芣苢一身紅衣,薄言一身玄衣負手而立。

只是這次沒有桃花漫天,只有白雪覆枝頭。

這雙情人在給對方的祝願中分別。

離開之際,薄言耳畔都是那句:「願君此去平安,心中溝壑皆平,天下蒼生皆安,此後,我能永伴君側。」

此行當真能平安?這溝壑當真能平?天下蒼生當真能安?他的小芣苢此行過後真的能常伴君側嗎?

回答他的只有漫天的飛雪。

芣苢在望門苦等三月有餘,每天盼望著有飛鴿傳書,但卻沒有等回一封書信。

乾安三十年三月

京城大亂,災民入城,叛軍一涌而入。

其中一人兩日之前,以命為賭注前往宮城之內,被御林軍就地殺死,其首級掛於城門示眾。

芣苢女扮男裝進入內城,只為告訴自己,那個首級不是薄言的。

還好!真的不是他!

他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是他!

乾安三十年三月二十日

叛軍止步於宮牆之前,只要朝廷叫出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人,叛軍則退出京城以外。

一日無人應。

二日無人應。

三日無人應。

……

就在叛軍攻城之際,一獨臂男子著玄衣帶出國師張氏。

叛軍依言退出京城以外。

芣苢聞言追到叛軍大帳,見到了昔日雄姿英發的男子。

只是——他只剩下了一臂。

所幸,他還在。

她還能伴君側。

乾安三十年四月十五日

七皇子齊鉉被召入宮,跟隨其後的是一眉目清秀的白衣男子。

乾安皇帝想要將皇位傳給齊鉉。

但是被謝絕:「您有八個兒子,為何要把皇位傳給我?」

乾安皇帝嘆息:「吾有九子,其中八子知道朕被挾,最終卻只有你這個未曾進過皇宮的兒子願意冒死營救。」

此言正好說明芣苢的猜想是對的,乾安皇帝確實算的上一位好皇帝。

只是一場腥風血雨的風波讓他看清這被污穢沾染的世道。

作為一個皇帝,萬人之上,但是想要改變一個世道又談何容易?

收回大權,就頒布一系列法令,進行大規模改革。

急功近利,並非什麼好事兒。

改革還未在全國開展開來,就病倒了。

許是意識到自己年已老矣,想要找一個能使大周回到像太宗時期那般的皇帝。

但看遍自己的兒子,沒一個能如自己的意。

唯獨這個自己二十五年未謀面的兒子,身在朝廷之外,卻能坐觀天下,殺伐果斷,卻有情有義。

只是算漏了,這個兒子不願踏進朝廷一步。

齊鉉擺頭:「只是不願見蒼生疾苦,這皇位我不配,只願如之前那般逍遙快活。況且,獨臂皇帝算什麼皇帝?別說我不願,大臣也不願臣服!」

乾安皇帝聞言沉默了下來。

這話極其委婉,但分量是夠了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救你一命,我們也沒有什麼父子情誼可以談,你也就別為難我了。

在齊鉉來之前他想過許多說服他的話,只是不曾想對方直接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不管齊鉉以什麼為理由,他都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唯獨提起手臂,他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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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張羅起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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