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害怕的理由

第三十五章害怕的理由

冬至后雖沒有再下雪,天也一日比一日冷。

阮恬本就嬌氣,怕冷又怕熱。

屋裡生著爐子,但也不是特別暖和,比起現代的供暖要差太多。

她就守著爐子,手裡拎著根毛筆,時不時往綉線撣細微的水霧。

屋子裡乾燥,綉線是蠶絲製成,很容易因乾燥斷裂。

她就靠這個賺錢,自然不敢馬虎。

沉浸其中,很容易忘記時間。

漸漸發現周圍的光線太暗,才驚覺油燈差點因為忘了添油快要熄了。

重新添了燈油,她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的關節都在發出痛苦的哀嚎。

阮恬曾感激過末世,要不然就她這嬌怯的樣子,別說穿越討生活,就是重生后在阮家人手裡都給脫層皮。

吃了虧,學到了知識,這就是人生道理。

搓搓手,阮恬給手上又上了一層膏子,這才脫下外衫準備睡下了。

錢氏明天還要去城裡賣早點,家裡的活計就由阮恬一個人做。早起要餵雞餵豬,還得給全家人準備早飯。一通忙和,天也就大亮了。

她手藝不好,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好在家人不嫌棄,還能讓她練練熟練度。

別說,就看著切好的蘿蔔絲,阮恬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天賦的。之所以以前不會做飯,還不是因為她沒在這方面下苦功。

也許有一天等她有錢了,就開一家特別豪華的酒樓。

到時候,招幾名厲害的大廚給她賺錢,她就在櫃檯里收銀子。餓了,就吃店裡的招牌菜,真是美滋滋。想想,都能笑醒。

阮恬把自己埋進被子里的時候,盡量與秦煜遠一些。炕不大,暖和的地方只有炕頭一片地方。再遠,又能遠到哪兒。

窄小的被子用的是陳舊的棉花,只有薄薄一片,並不太保暖。

錢氏說了,等哪天彈棉郎路過村子,就把被子拿出去讓人家給彈一彈。

不過先前突降大雪,路不好走,往年這個時候都會走街串巷的彈棉郎也沒有影蹤。

好在齊州產煤,不然夜裡非要凍死不可。

阮恬呼著暖暖的氣,苦中作樂的想,這大概也是一種上天的恩賜了。

忙了一整天,這會兒實在是累了。眼皮不由自主的耷拉下來,正要睡著,一根手指滑進被子,在她的手背上碰了碰。

酥麻癢的感覺襲上,後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阮恬措不及防差點叫出聲來。

幸好理智還在,知道隔壁是誰,沒好氣道:「不睡覺幹嘛!」

那手指鍥而不捨,滑過手背,又往她手心裡鑽。太過執拗,氣得阮恬恨不得給他撅折了。

「你還沒完沒了的!」

便聽到一聲輕笑,溫潤的很。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溫和時尤其討人喜歡。

阮恬喜歡秦煜的長相,再加上她一向喜歡性格溫柔的人,這會兒也綳不住了。

「幹嘛呀……」聲音軟下來,柔柔的,透著股軟糯勁兒,嬌氣的很。

秦煜在心裡念叨著小嬌嬌脾氣可真是大,一面攥緊她的手指,輕輕往自己這邊帶。

阮恬用力拽了下,沒拽動。

「喂,你過分了呀。」

十七歲的少年開始變聲,已具備成年人的風姿,優雅的嗓音略帶低啞,好聽的緊。低聲淺笑,令人心神一盪。

「不怕我了?」

秦煜早就察覺到小姑娘偶爾會對他有點畏懼,有時候又膽大的嚇人,叫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阮恬一聽,輕哼了聲,含著睡意的嗓音哼哼唧唧的。「我怕你做什麼,怕你打人呀。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訴娘去。」

「你見過我打人?」秦煜不動聲色的問。

秦煜曾是秦家家主,看人的本領差不離。常有人說,秦長安不用多說一句,便只用一雙黑黝黝的眸子瞅你一眼,便令人無所遁形。久而久之,也不知道誰給他謠傳的壞名聲。外界不曉得,還當他是修鍊了什麼魔幻武功,有一雙似X光的眼珠子。

小姑娘像極了小兔子,乖乖巧巧也不鬧人,可厲害起來也是要咬人的。她覺得自己賣乖,別人就不知道她心裡打著什麼注意。也是,她不曾在他面前做過任何失態之舉。偶爾口出狂言,末了竟把自己嚇一跳,也是有趣。

偶爾還要來打趣他,又是一番逗弄,可都把握著尺度,懂事的很。要是他面露不悅,一定會腆著臉,小心翼翼靠近,宛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說是兔子,有時也像狐狸。

可不管兔子還是還是狐狸,都是蠢蠢的,不太聰明的那種。

他要好奇,他們交集不多,她為什麼這樣怕他。

阮恬睏倦著,迷迷糊糊也不曉得自己說什麼,張口便來:「我見你揍沈彧,揍的特別狠,他都吐血了。」

秦煜在記憶深處揪出這一段往事,除了恍然大悟還有唏噓。

要說他第一次對小姑娘起了心思,那還是前世時的某次宴會。

那日,他不想與人應酬,於是躲到了花園裡,便見到一株花樹下,有隻偷吃的小老鼠。

他動了動腳步,她便警覺的豎起耳朵。

之後他們說了什麼,秦煜已沒了印象。只記得最後,小姑娘怯生生的遞上來一顆草莓,半是留戀又是不舍:「給你吃,很甜的。」

秦煜捏著這顆草莓,看著她像精靈似的翩躚逃走,又似蝶,眨眼間就沒了蹤影。後來,這顆草莓他沒有吃。鬼使神差的帶回了卧房,睡夢中總有股甜香纏綿。

第二回再見,卻是在沈彧的訂婚宴。小姑娘打扮的跟個櫥窗里的洋娃娃,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這次倒是不像小老鼠了。只是沈彧帶著她來叫人時,居然只給了他一顆藍莓。秦煜呵了聲,暗道:跟了沈彧后,倒是愈發小氣了。

他只打過沈彧一次,正是他當眾宣布解除婚約,又帶著女朋友給她沒臉。沈彧在醫院住了兩個月,他父親那位養女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好幾次都想發作。到底背靠秦家,不敢聲張,只能把委屈吞了。

外界不知道他為什麼好端端要揍人,就認定他性格陰晴不定。再後來,他去了滬市,便再也沒機會見她。一晃多年,末世來臨,他領著秦家人對抗,直到新國建立。秦煜作為一手打開末世局面的第一人,順理成章成為大都督。

此刻對秦煜來說,過往的這些並沒有多麼重要。他對權利並不看重,人生僅有一次缺憾。現在嘛,正一點點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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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美食香:嬌寵小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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