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書生的賺錢之道
因為累的緊,阮恬這一覺睡得很沉。
要不是生物鐘喚醒,她還要繼續睡著。
昏昏沉沉的洗漱,被冷水激的打了個冷顫。
趁著做早飯的功夫,又趕緊回屋把炕燒熱,讓屋裡總算能有點兒熱乎氣。
秦煜已經醒來,他的雙腿不能挪動,行動都得靠阮恬。
包著傷葯的腿,她更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弄壞了。
阮恬除了氣他不曾知會一聲,就貿然治療傷腿,除此之外更多的則是擔憂。在這個醫療條件落後的時代,斷腿重新接骨可不是件小事。這人心也是大,她實在說不出別的話來。
反正腿是他的,她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管。
話雖如此,阮恬在對待秦煜上,愈加小心,絕對不敢馬虎。
萬一因為她照顧不當,讓秦煜瘸了,她絕對是天下第一大罪人。
幫他洗漱,又送著這位尊貴的爺出恭,阮恬總算鬆了口氣。
飯菜已經熱好,簡單吃吃就該忙活了。
天冷,她還要去熬豬食。
糠皮的味道不好聞,尤其是加了各種亂七八糟下腳料再加熱后的味道。
剎那間,還縈繞著香氣的廚房,宛如女巫的廚房。
好在小豬們不嫌棄,吃的香噴噴,搖著尾巴期待她能多給一點。
阮恬用水瓢敲打了下某隻搶食的黑豬后脊,感嘆:「多吃點,等過了這個冬天,你們就再也吃不到了。」
熱情的小母雞給了她最好的回報,雖然天氣冷,仍然盡職盡責的下蛋。
除了有一顆雞蛋因為天冷又沒下在雞窩裡被凍裂了,其他雞蛋都很好。
做完這些,阮恬又回去洗鍋,天已經大亮。
秦升要給人家做木匠活,拿著工具便離開了。
秦老漢提著煙袋去看人家打馬,被留下的吳氏百無聊賴,耷拉著眼皮一寸一寸的巡視,使勁的挑著錯處。
阮恬由她去,鎖了廚房,又關了柴房,留給她的只剩吳氏自己那間屋子,這才回屋。
秦小妹貪覺,這會兒還在睡。稍後得把她叫醒了,給她喂碗粥水。
小丫頭小小的個子,又不愛吃飯,這怎麼成。
她心中有事兒,過門的時候險些被門檻絆了下。
秦煜正在寫字,下意識伸手。雙腿一疼,又將他束縛在原地。
來到此處后,秦煜頭一次發覺,他還真有吃軟飯的潛質。
阮恬忙著,也沒空搭理他。隨意理了下頭髮,便將綉架搬出來。
她手裡還有幾件當初和她一起穿越過來的首飾,真金白銀,工藝精湛,放在現在絕對價值連城。她有心拿去賣,又唯恐以她一名普通農婦的身份,要是弄了這樣的首飾拿去當鋪。拿不到錢不說,說不定還要被人倒打一耙,說她偷了貴人的珠寶。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將東西藏好更為妥當。秦煜大概也沒注意,於是她就將首飾藏在了空間里。
有個吳氏在家裡,她不防也不成。
秦煜又寫了一會兒,忍不住出聲喚她。
「要去茅廁?」
因擔心秦煜受累,乾脆在屋裡擺了一個恭桶。
前一天她還覺得秦煜幫她倒洗澡水怪不好意思,現在風水輪流轉,她就要給人家倒尿盆。
「爐子里的炭是不是熄了,你可覺著冷?」
「還成。」阮恬一心綉被面,也顧不上其他。見他無事,頭也沒抬。
秦煜低嘆一聲,繼續在紙上寫了起來。
靠抄書是賺不了什麼錢的,於是秦煜就開始寫話本子。
誰能想到在末世高高在上的大都督,如今還要靠寫小說賺錢。
起先,他送了一片文言文小說去。不過寥寥幾百字,但書肆的掌柜的很快便給予回復。秦煜找了正思書坊,也因為從秦秀才的記憶中得知,這家書肆背景雄厚。不僅能自己刻書,且養了不少書商。
即便在齊州這樣的小地方,他們也能將書冊賣到都城薊京。秦煜想,這大約於齊州此地容易獲得造紙的原料有關。
時下有賣古書不如賣時文,印時文不如印小說的說法。如《千字文》這種需求量大,但價格低廉的書本,甚至不需要動用刻板,而選擇人手工抄寫。還是因為時下的經史子集、醫書農書,道藏佛典等等,遠不如通俗小說賣的好。
他寫了一篇文言文遞上去,也是投石問路。
即便有秦秀才的記憶作保,秦煜也不敢確定他寫得內容是否會為人接受。
他非文學家,也非作家,所依賴的不過是以前的學習和經歷。
沒想到效果倒是好,書坊回復,可請他撰稿,並希望他能夠多一些通俗易懂的內容來。
別看正思書坊在此地不顯,但市場佔有率相當高。他們的書質量一般,但勝在便宜,且量大。雖然口碑並不比江南兩大書坊,卻擁有非常多的擁躉。
書坊要想賺錢,就得有真本事。正思書坊的商人們頭腦思維靈活,對市場極其敏感,什麼點子都想得出來。
秦煜免不得想,這還真的算是求賢若渴。
正思書坊需要人寫書,只要你寫,只要不是太爛便可過稿。
然而一本書火了,市面上難免會出現一些魚目混珠,模仿之作。
正思書坊面向低端市場,仍舊希望能有精品充門面。
秦煜的作品就是這個時候落入陳掌柜眼裡,對方立即拍板定下。
不要小看古人的腦洞,他們的小說絕對可以令現代人瞠目結舌,大開眼界。
秦煜現在寫的名叫——《送歸》。
內容並不複雜,講述一名少年為爭一口氣離開。離開前,與青梅許下等他功成名就便來娶你的諾言。可不想,青梅痴痴等待,卻始終盼不到少年來娶她。最後,她被家人逼著嫁給一個有錢富人。新婚前夜,便弔死在家中。
等少年終於功成名就來迎娶心愛的少女,已經是她過世三年後。少年得知心愛人已化作幽魂,將帶來求親的禮物付之一炬,之後狂笑離去。在之後,少年成了一名俠客。他與清風烈酒相伴,不再桀驁不馴,腕上始終拴著一條髮帶。
那是他離開前,少女親自為他綁上,期待他平安歸來的美好祝福。
在現代人看來,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故事。但與時下大團圓的局勢相比,絕對能狠狠戳人一刀。秦煜本來不打算先寫這本,無奈他現在心情不快,格外想報復社會。如此,只能賺一票讀者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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