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怒

帝王之怒

「至於你們口口聲聲說的『傳國玉佩』?」君拂嫵的目光一盪,從袖袋中取出一枚血色玉佩:「可是這一塊?」

「怎麼可能!」郎光面無人色,失口叫了一聲,終是低下頭。

他怎麼忘記了,這位女帝陛下可不是尋常貨色!莫說一塊玉佩而已,就算是家國天下,也不過短短三年一舉拿下!

看著頹然的郎光,君拂嫵眉眼中透出一絲殘忍,站在大廳中央,森冷著嗓音:「郎光謀朝篡位,其罪可誅!念起曾經的開國功勛,只誅一門!不牽連九族!」

一句話,讓大廳內所有的公子也好,小姐也罷,包括本就蒼白著臉的夫人全都雙腿軟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不能這樣!」郎光突然大叫起來:「我朗家一門,三百年如一日的忠誠於君家,你們不能這麼絕情!不能!」

「現在想起來忠誠了?」君拂嫵眉眼譏誚:「你竄通朝中幾人,企圖謀朝篡位多久了?朕給你的時間還不夠么?」

看著勉強站著的幾個公子,君拂嫵眼底不無心痛:「你們本也是我凰朝的棟樑,凰朝的未來,可惜站錯了隊伍!」

拂袖而去,君拂嫵一路出了朗家,站在朗家門口,回頭望著朗家大門上的牌匾。

這副牌匾還是她爹在世的時候親手所寫,可惜,物是人非。

「翠兒,將這副牌匾取下來,帶回去!」君拂嫵回頭,一步一步的踏上鑾駕。

「不要啊!」朗家有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公子奔過來,撲在君拂嫵的鑾駕邊:「女帝陛下!我們都不知道那些事情,是無辜的……」

看著哭得滿臉涕淚的小公子,君拂嫵只是別過頭,這個年歲的孩子,確實該是一無所知的。可惜……

「納命來!」

剛剛還在嚎哭的小公子瞬間變了臉色,手中一支短劍刺出,眼看著就要傷到君拂嫵了!奈何,君拂嫵只伸出兩根指頭便將其短劍夾住,讓他刺不出拔不回……

「小孩!」君拂嫵隨手一折,將他手中短劍的劍柄折成兩半,隨手丟在地上,眉眼冷清:「你們本就肖想錯了東西,可惜,竟還冥頑不靈!」

那小公子抿著唇,眼底透出幾分倔強:「要不是你!我大哥就會變成皇夫,我們家就會飛黃騰達,而不是滿門抄斬!都是你的錯!」

聞言,君拂嫵無聲的笑了笑,一雙眼看過來,將那孩子嚇了一跳。

「這麼說來,朕就活該被你們算計,被你們利用,被你們這些企圖篡位的人斬殺在九龍台階之下?」她嗓音中透著幾分失望:「原來,人性真的是這樣的自私……」

從來不會想想,是不是自己肖想了不該肖想的東西,是不是自己錯了。

看著那孩子被侍衛捂著嘴拖走,君拂嫵的眼底再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同情。

翠兒安頓好了那塊匾,上前:「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

「嗯!」君拂嫵閉著眼:「現在,回宮罷!」

「小姐不追究朝中其他企圖篡位的人?」翠兒錯愕,她在看到君拂嫵下了斬殺郎氏一門的時候,還以為會在朝中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難道竟然不是嗎?

君拂嫵索性將整個人靠在鑾駕上,聲音中帶著几上位者的篤定:「殺雞儆猴,足矣!」

若是繼續下去,只怕當真會讓朝局動蕩!

那些牆頭草,就先讓他們蹦躂著罷!若是為了這些害群之馬,弄得朝局動蕩,內憂加上外患,那才是凰朝真正的毀滅!

回到宮中的時候,已經有情報傳來,那些曾經與朗家交情甚好的幾位大臣,都已經齊刷刷的進宮求見她。

「看來,他們的情報工作做的不錯!」君拂嫵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將奏摺批完,擺擺手:「讓他們回去!」

既然有膽量覬覦她的皇位,也要有魄力承受她給予的帝王之怒的壓力!

翠兒將一切安排好了,端著晚膳進來:「小姐,吃點晚膳罷?」

用了晚膳,君拂嫵才抬眼看著門口:「青衣,有沒有最新戰報?」

聞聲,青衣剛從鴿子腳上將信紙解下來,遞給她:「這是卿公子那邊的情況,還有……」他從袖袋中取出一份奏摺一樣的東西,上面染了血:「這是今天的八百里加急戰報!」

兩份完全不一樣的戰報擺在面前,君拂嫵頷首:「知道了,對了,白涼那邊怎麼樣了?」

「白涼……」青衣蹙眉,前段時間君拂嫵突然讓他注意白涼的行蹤,剛開始他還不甚在意,誰知,如今卻是發現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說罷!華錦應該開始行動了!」君拂嫵一邊打開兩份戰報,一邊雲淡風輕的讓青衣開口。

等青衣說完,君拂嫵也已經看完涼風戰報,眸色深深的望著窗外:「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將晚膳收拾完,翠兒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君拂嫵眼底滄桑的模樣,不由心中悶氣:「小姐這是在傷春悲秋?難道卿肜郁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搖搖頭,君拂嫵只是回頭,看著她:「翠兒,當初的岑經,有沒有從你這裡得到過咱們的情報?」

其實,有或者沒有,翠兒哪裡分得出來?

岑經的心思有多深沉,就連玖凰憬那樣心思縝密的人都被悶在鼓裡!若非那次意外,讓他為翠兒而死,只怕如今也是一個勁敵!

聞言,翠兒的臉都憋紅了!

她想起岑經的諸多言語,似乎還真有套話的嫌疑!

「好了!也就是說說!」君拂嫵見她臉色通紅,便知道了結果,其實不問也知道,岑經向來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東西!

走近,翠兒紅了眼:「小姐,對不起,在我不經意間,將我們的消息透露給岑經了……」

「沒事!」君拂嫵微微一笑:「對你來說,岑經是你最親愛的人,你們之間沒有秘密,所以,不必愧疚。遵從自己的本心,不要被我拘束,這是我說過的。」

「可是……」翠兒還要說什麼,卻被君拂嫵打斷:「你說,白涼會不會將我們的情報告訴華錦?」

對白涼來說,華錦是他一生可遇不可求的美好。

哪怕曾經,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誤會而分開,可是,從白涼的孑然一身就能看得出來,他對華錦是放不下的。縱然,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可是當年華錦送他的紙扇他還完好保留著。

這樣的情誼,若是華錦有心利用,白涼會不會妥協?會不會在毫無自覺的情況下被套話?會不會為了華錦而背棄他們多年的主僕情誼?

思及此,君拂嫵的指尖攥緊。

從她自己的角度來說,其實她是期盼華錦和白涼有一個好結局的。畢竟,「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她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可是,作為凰朝女帝,作為白涼的頂頭上司,她還是希望白涼不要辜負她的信任!

凰朝已經是內憂外患不休,若是再有人背叛,只怕……

翠兒抿唇,她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心中惴惴不安。

門外,劉玄敲門:「女帝,郎氏一門已經全數伏法。」

「嗯,知道了!」君拂嫵應了一聲,腦海里浮現的是當年君氏一族的滅亡。

她的父親,君臣儒,會不會在天上對她這個決定發怒?畢竟,郎光是他一生的摯友,哪怕是犯了這樣滔天大罪,可終究是一世的情誼……

「翠兒,」君拂嫵輕聲喊了句:「你去午門外看看,安排人給他們收屍罷!」

目送翠兒遠去,君拂嫵眼底突然碎出片片流光,太多的失望和難過都被她掩在這片片流光之下。

其實,她還想問問,翠兒,你如今還會將我這邊的情報傳給玖凰憬嗎?

可是,問與不問的區別,也不過是讓自己更痛一層罷了!何苦?

此時,青衣進門,悲憫的看著龍椅上眼色深沉的君拂嫵:「小姐,要不要我去卿公子身邊盯著?」

卿肜郁的所作所為,其實再明顯不過了。他就是要君拂嫵看清楚時勢,看清楚,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可以為她上戰場,於生死中為她拼出一個完美的凰朝!

他放任前線的楚軍,就是要讓他自己處於力挽狂瀾的位置,讓君拂嫵明白,自己能夠的依靠的就是他卿肜郁!

可,這樣的卿肜郁卻是在拿君拂嫵的江山賭博!

若是最後,他沒能力挽狂瀾,那君拂嫵該怎麼辦?她又該怎麼面對山河破碎?該怎麼面對信仰著她的凰朝子民?更有甚者,該怎麼面對用自己生命換她周全的君臣儒?

君拂嫵抬眼,看著青衣,終是搖搖頭:「算了,你留在我身邊,我還安心些!」

「可卿公子那邊……」青衣欲言又止,卻見君拂嫵勾唇一笑:「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那個地步的!」

卿肜郁的性情她很了解,他也不會允許她淪落到那個地步的!

只是……

君拂嫵長嘆一口氣:「這樣,你去找白涼,將華錦給我帶過來!」

那些戰報,再怎麼及時也都是三四天之前的情況了,前方的戰事暫時就交給男人們罷!至於她……還是先處理目前最迫在眉睫的事情!

頷首,青衣出去安排,臨行前回頭看著君拂嫵:「小姐,若是難受的話,可以和我說。青衣永遠不會背叛小姐,哪怕全世界都背離小姐,青衣也會永遠在!」

「誒!」君拂嫵啼笑皆非:「你這麼說,紫衣知道嗎?就不怕她吃醋?」

雖然心中很感動,但還是忍不住的想調侃他啊!

青衣這個人,向來內斂,要他說出這樣感性的話可不容易!只怕就連紫衣也不經常聽到罷?

「去罷去罷!」

擺擺手,君拂嫵站起身,朝御花園走去:「我也要走一走放鬆放鬆了,最近奇怪得很!」

從經常噁心想吐,到現在吐習慣了,每天飯後出來走一走,散散步,君拂嫵已經對自己奇怪的身體狀況無語了!

而青衣只是神色複雜的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悶不吭聲轉身辦事去了。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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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凰途:妖孽王爺你別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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