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被奪愛

美人被奪愛

舜月的一隻腳剛剛踏出黎宵殿外,人便撞入了一個清冷的懷中。

她一夜未眠,剛剛也只是小憩了片刻,腹中空空如也,被這麼不設防地一撞,有些虛弱的身體不由自主向後傾倒。

一雙強勁有力地手臂極快從她腰側掠過,攬住舜月,將她重新擁入剛剛撞到的清冷懷中。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觸感。

舜月抬頭看到來人正是雲夕,方才眼中的擔憂頓時釋然。

「跟我來。」雲夕神情凝重,攬著舜月腰身的手緊了緊,足尖輕點。

下一刻,耿明只感到身後掀起一陣勁風襲來。待他偷偷回頭望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賢妃娘娘雙手擁著陛下飛掠向空中的瞬間。

耿明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這若是被有眼無珠的侍衛發現,一定又要引起一場刺客鬧劇。

這不,陛下和賢妃娘娘剛剛離開,他便聽見殿外便傳來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

「統領。」

耿明走出殿外,看到來人正是自己派往欽天監支援賢妃娘娘的禁軍隊長。

此刻,他臉色鐵青,彷彿見了鬼似的,嘴唇都哆嗦了起來。

空中,風吹過,撩起擋在舜月身前的雲夕的髮絲。烏黑柔軟的髮絲垂落在舜月的臉頰上,讓她感到有些心癢難耐。

她向外望去,見雲夕正在皇宮巍峨的殿頂上飛掠。

舜月還未登基以前,偶爾也如此玩耍過。繼承帝位后,為了顯示君王的穩重,她便再也沒有如此做過。

此時,再一次體驗往日的經歷,舜月眉頭舒展,心中莫名歡喜。

她一仰頭,卻看到雲夕依然是一副凝眉模樣,心中的歡喜當下減了幾分。

「美人,發生了何事?」舜月眉眼垂落,沉聲問道。

雲夕放在她腰后的手不由更緊了幾分,抿了抿唇。

舜月眼角的餘光赫然瞥到一處熟悉的地方。她臉色微變,視線直直向那裡望去。

昨天,她才和雲夕才去過那裡,發現白玉棺被盜。

雲夕足下速度加快,幾個掠步,兩人已經來到禁地冰冷的大殿內。

舜月抬眼掃視一圈沒有看到預料之中的白玉棺。

雲夕鬆開懷抱舜月的手,改為牽著她的手,向大殿深處走去。

不一會,舜月便看到了他想讓自己見的東西。

準確來說,那不是東西,那是一個人,一個舜月十分熟悉又陌生的人。

不久之前還靜靜躺在白玉棺內安眠的青年,此時靜靜躺在殘花之上,容貌還是那樣清冷,眉眼還是那是緊閉。

舜月放在雲夕手心的手不由緊緊握緊。她明顯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穩,心臟跳得十分雜亂無章。

「白玉棺過於沉重,我便用焚血劍打開冠蓋將裡面的人帶了出來。」雲夕握緊舜月的手,靜靜說道。

舜月仰頭對他露出一抹有些牽強的笑容道:「謝謝你。」

雲夕凝視著她臉上的表情,冷清的眼眸中掠過一絲莫名的暗色。

為何自己會覺得舜月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歡喜呢?

雲夕不解。

舜月緩緩閉上眼眸,深呼吸一下,又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身上頓時恢復了往日高堂之上的王者之氣,眼中皆是不容侵犯的帝王威嚴和冷酷。

舜月鬆開雲夕的手一步步向靜靜沉睡的青年走去。

她的腳步聲很輕,彷彿是怕驚醒對方。明明,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便是驚醒對方,為何此時心中莫名有了一絲怯意。

雲夕凝眉望著舜月漸漸遠去的背影,握了握自己的手,手心還殘留有舜月殘留的溫度。

他的丹田之上冷不丁一股氣血翻湧向上竄來。雲夕飛快抿緊唇,一絲血漬還是從他的嘴角沁了出來。

他修長的手指從唇上一掠而過,將嘴角的血漬悉數擦拭乾凈。

黎宵殿外。

耿明聽著部下的回稟,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屬下等人趕到之時,欽天監內已經無一人清醒。監內深處只有一個空蕩蕩的白玉棺,白玉棺上沾滿了血跡。」

部下回稟完畢,心中依然十分忐忑。

賢妃娘娘前腳剛走,他們便追了過去。可是,賢妃娘娘的速度太快,待他們一隊人馬趕到之時,那裡已經徹底沒有了賢妃娘娘的身影。

冰冷的宮殿內。

舜月已經走到沉睡青年的身邊,她彎下腰,神情專註望著面前的青年。

對方微弱的呼吸聲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中。若是,舜月再靠近幾分,或許還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頰上。

舜月嘴角噙著一絲笑,回頭對雲夕喚道:「美人,借焚血劍一用。」

雲夕將擦拭嘴角血漬的手背在身後,臉上浮現淺淺一笑。

他走到舜月的身邊,將焚血劍遞給她,好奇問道:「你用焚血劍要做什麼?」

舜月接過焚血劍,仰頭對雲夕露出一抹高深莫測地笑容,揚聲說道:「世間所有生物最原始的本能。」

舜月手一抬,焚血劍刀鞘即開。一道緋紅色的光芒閃現,氣貫霓虹。

舜月眼眸殺氣驟現,猶如鬼魅,手握緋紅劍刃徑直向面前的無辜青年刺去。

鏗鏘一聲!

焚血劍高高飛起,掉落在地,一隻修長的手緊握舜月手腕,發出骨頭傾軋的聲音。

雲夕眸色驟變,抬手打在對方手上。

青年怔了下。

趁他恍神之際,雲夕一把攬過舜月,將她護在身後,一雙冰冷的眸子直視對面剛剛蘇醒的青年。

舜月剛剛舉動的含義,他已經明曉。

世間所有生物最原始的本能便是生存。當自身遭受生死危機之時,哪怕心中對現狀不清楚,身體也會率先做出反應。

雲夕側目望向舜月,冰冷的目光向下觸及到她手腕上淤青色的痕迹,瞳孔內泛起幽幽寒光。

若不是自己反應慢了半拍,舜月便不會被對方一瞬間擒住。

他眉頭緊蹙,轉頭望向青年,神情不悅,說話的語氣更為冰冷:「你是何人?」

青年方才握緊舜月的手還僵在半空中。他望著自己面前的手,神情有些茫然。

雖然只有一瞬,可是那柔軟而溫暖的觸感殘留在他的手心,讓剛剛蘇醒的他感到心頭一暖。

青年眼神有些迷離,輕輕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似乎在回味剛剛舜月手腕的溫軟觸感。

雲夕的心底頓時感到一陣惱火,望向對面青年的目光比一旁靜靜躺著的焚血劍還要冰冷。

本就冷清的大殿,氣氛頓時如同冰封下的寒潭。

舜月被雲夕護在身後,翹首望著雲夕高大的身影,暗自在心裡嘀咕:美人難道又忘了他打不過自己這件事。

縱是如此,舜月回想剛剛雲夕緊張庇護的模樣,心頭十分歡喜。

舜月貼近雲夕的後背,偏過頭望向對面的青年。

就在這片刻,青年也越過雲夕遮擋的身體偏過頭望向他背後的舜月。

剎那間,兩人的彼此探究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舜月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手不由自主撫上胸口。

青年的眼中閃過一道掩飾不住的欣喜之色。

他看見了,那雙眼眸。他也深刻感覺到了,自己和她之間無法斬斷的聯繫。

青年張了張口,發現許久開口說話,要發出聲音有些艱難。

「結束了嗎?」冗長的安靜之後,青年溫柔的聲音響起。

舜月聽到他的聲音,眼底浮現一抹驚詫之色。自己曾經聽過這個聲音。

就在這瞬息之間,青年動了,垂落在他腰側的長□□浮在空中。

他呼吸之間掠到了雲夕的身邊,向雲夕身後的舜月探出手去。

青年伸出的手再次被雲夕重重打落,他眼眸微挑審視了雲夕一遍,神情淡然不為所動。

舜月在兩人交手的短暫空擋間,屏息靜氣之後,立刻將蓄滿力量的手掌重重向青年拍去。

青年眼角的餘光瞥到舜月的動作,身體一動不動,仍由她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舜月雖然只是試探出手,沒有用全力,青年的腳下還是有些虛浮,踉蹌了一下。

為什麼沒有避開?

舜月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她沉思的瞬間,青年的一隻手緊緊握住她拍在他身上的手。同時,另一隻手向一旁重重打去,將雲夕推出了幾步之外。

待雲夕穩定身形望去,青年順著舜月被鉗制住的手,手腕一轉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一躍向外飛去。

雲夕眼眸一寒,臉色頓時前所未有的難看。

他疾步向外追去,一躍飛上宮殿巍峨的房頂。

朗朗乾坤之下,任他極目遠眺,卻再也不見舜月和青年的身影。

雲夕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眸如深淵般幽暗。他的心中前所未有地動搖起來,丹田之上之前壓抑的氣血趁機翻湧而上。

雲夕飛快捂住自己的唇,還是遲了一步,一大口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放肆地奔涌而出。

一落紅日緩緩從林間落下。

飛鳥歸巢,山林內的溪水依然汩汩流淌,發出悅耳聲音。

舜月被流水和鳥鳴聲吵醒,緩緩睜開惺忪的雙眸。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舜月抬眼望去。面容清秀的青年肩頭站著一隻白色的鳥,修長的指尖上也停著一隻緋紅色的鳥。

青年感知到舜月醒來,回眸對她溫柔淺笑道:「我們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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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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