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127章

廣寒宮。

淑妃泫然欲泣,拉著郁棠的手,遲遲不放。

她又不說話,只是一直盯著郁棠看。

郁棠,「……」

最近她身邊的人都是「沉默是金」啊。

淑妃已經揮退了宮人,抽泣了好半晌,才道:「棠兒啊,出門在外,你一定要狠,你若不恨,別人就會對你狠。漠北邊疆,民風彪悍,那北魏鐵騎野蠻狠辣,你不要心慈手軟,能殺多少是多少。」

郁棠,「……」

她還以為淑妃是擔心她呢。

「娘娘放心,我是晉王妃,即便是女子,也懂保家衛國。」其實,郁棠和趙澈是去漠北躲難去的。

然而,漠北也是兇險萬分。

可這世上最兇險的人,很多時候都不是自己的敵人。

「娘娘,我與王爺幾日後就要啟程,您可還有什麼事需要交代的?」郁棠問道。

淑妃總歸是自己的娘親,相比趙澈,她好歹也是有娘的人。

淑妃莞爾,溫柔的笑,「棠兒,本宮沒有哭,本宮只是方才眼裡進了沙子。你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你比本宮幸運,也一定能比本宮做得好。你要記住,這天下成大事者,並非只有男子。只要你足夠強大,他日離開了趙澈,也無關緊要的。」

郁棠,「(⊙o⊙)…」

嗯?這就是淑妃要交代給她的話?

她怎麼覺得淑妃還指望著她去打天下?!

宮人疾步過來,「娘娘!晉王殿下他非要闖進來!」

晉王不宜入後宮,郁棠離開京都之前,想見見淑妃,所以就讓趙澈在外面等著,誰知他還是離不了自己,這就要衝進來了。

郁棠當即起身告辭,「娘娘,我走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娘娘多保重。」

淑妃起身相送,看著女婿站在宮門外,一臉冷硬凶煞的樣子,之後一把抓住了郁棠的手,似乎是擔心她會被人搶了。

淑妃看著這一幕,輕嘆,「哎,傻姑娘,你這輩子是逃不了趙澈的手掌心了。」

……

上了馬車,趙澈還沒鬆開郁棠的手腕。

郁棠吃痛,低頭一看,發現手腕已經被捏出了指印,她真懷疑趙澈能捏斷她的手,「趙澈,我回來了,你放開吧。」

男人俊臉不悅,又像是很委屈,頓了頓,終於開口道了一句,「不準學她。」

學她?

郁棠晃了晃神,頓時明白了過來。

趙澈是擔心自己和淑妃一樣,擁有數個藍顏知己么?

郁棠神色赧然,「趙澈,我是我,淑妃是淑妃,我既已嫁給你,這輩子便會與你一起走下去。」

男人即便如今不太正常,但也甚是難哄。

一路上都不太高興。好像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

到了晉王府,明遠博和郁瑾年過來了。

得知郁棠會和趙澈一塊出征,他二人是來送行的。

然而,郁棠和趙澈剛邁入後院,男人手中軟劍拔出,隨時準備作戰,他氣勢凌然,絕非只是做做樣子。

「阿姐!」

郁瑾年被郁長東困在軍營數月,加之郁棠嫁給了趙澈,他一直耿耿於懷。

此番求了郁長東,才得以出來。

郁瑾年看著如今的郁棠,只見她明艷動人,不管是臉蛋,亦或是身段,與之前相比,皆有很大的變化。

之前是青澀的少女,如今溫婉清媚,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郁瑾年正朝著郁棠走來,突然一道劍光閃過,待眾人一定睛,就看見一把長劍直直刺在了郁瑾年的腳下。

他若是再往前稍許,下腹三寸之處,就要徹底離他而去了。

郁瑾年,「……」瞬間流汗。

一旁的明遠博,「……」

坊間都在傳趙澈瘋了,他們現在算是親眼所見了。

郁棠訕了訕,挽住了趙澈的胳膊,寸步不敢離開他,解釋道:「王爺他……尋常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趙澈不喜歡任何男子接近郁棠。

對三個岳父如此,更何況是外男。

郁瑾年和明遠博原本還想留下多說幾句,但趙澈已經拿出強硬的態度在逐客。

二人只好火速離開。

……

晚上,郁棠和趙澈躺在床榻上。

馬上就要出征了,她也不知道趙澈心裡到底明不明白,「趙澈……咱們此番去漠北,其實是逃難。我想過了,只要有兵權在手,縱使皇上和柳家要對付你,也沒有那麼容易。」

她說著,男人卻沒反應。

兩人面對面躺著,郁棠摸著他俊美的臉,「趙澈,日後莫要隨意傷人,你聽話好么?」

她感激他無數次的救命之恩,愛他風華絕代的模樣,更是心疼他這二十多年來的處境。

郁棠一點不想放棄趙澈,更是不想讓趙澈自己放棄自己。

男人的唇蹭到了郁棠的手邊,像是在啄吻,之後抱怨道:「不準靠近他們。」

郁棠,「……」

他陰沉了一晚上,就是因為郁瑾年和明遠博?

她想和趙澈商榷大事,可趙澈現在的關注點,和她完全不一樣。

「趙澈,咱們要去漠北了,你高興么?」

到了今日,郁棠發現,她其實並不了解趙澈,也不懂他的喜好。

男人不再說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身子僵了僵,一個翻身將郁棠壓/在了身下。

他之前正常的時候,就總是折騰不夠。

這幾天卻是一直素著,郁棠擔心他的身子,遂很是主動。

她任由趙澈沉浸在雪膩處,手捧著他的頭顱。

本該一切水到渠成,可郁棠正褪下他衣裳時,男人動作一滯,快速翻過身子,背對著她。

郁棠,「……」

她都準備好了,也想和他親密了,她推了推趙澈,「今天可以的。」

趙澈只回了她一個字,「不。」

郁棠,「-_-||」

……

幾日後,遠征的隊伍開始啟程。

除卻趙澈和白征之外,炎帝另派了陳慶侯一道出征。

陳慶侯是三朝元老,也是炎帝的人,炎帝派他過來,就是為了監督趙澈。

然而,這一路上,陳慶侯幾乎沒有見到趙澈。

白日趕路,晉王夫婦都在馬車內。

到了晚間安營紮寨,晉王夫婦二人就在賬內,足不出戶。

害的陳慶侯每次向炎帝稟報消息,都是陳詞濫調,「無事發生。」

一月後,京都的炎帝又收到了同樣的信箋,「無事發生。」

這讓炎帝很慌。

怎麼會無事發生呢?!

他堅信趙澈一定是在憋大招!

炎帝夜夜失眠,美人又不搭理他,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

戈壁以北的廣袤草原,八月之後,秋風獵獵。

將士們的嘹亮嗓音隨著秋風一陣陣傳入天際,「恭迎王爺!恭迎王爺!恭迎王爺……」

郁棠活了兩輩子,第一次離開京都,到了這樣遠的地方。

馬車還沒停下,她就忍不住撩開車簾,探頭往外去看。

但就在下一刻,趙澈突然伸手,將車簾拉下。

速度極快。

郁棠,「……」

這陣子在路上,他就沒讓郁棠拋頭露面過,趙澈不準郁棠見男人,他自己也一直跟著郁棠。

故此,一路長途跋涉下來,趙澈的肌膚白皙了不少,之前已經是玉樹臨風,如今看來更是如陌上公子,如切如磋。他一身白衣勝雪,白巾遮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道觀的俊俏道士。

「趙澈,已經是漠北了,你是晉王,是將士們的將軍,可不能任性了呀。」郁棠柔聲的勸說。

數日以來,她已經習慣了用這種方式對待趙澈。

趙澈也漸漸的開始說話,雖然多數時候還是沉默寡言,但好歹能說上兩句,「你不準多看。」

郁棠,「……」

她看了什麼?

不過是想欣賞漠北的景緻。

人活著,總要苦中作樂。

片刻之後,郁棠終於明白了趙澈所說的「你不準多看」是什麼意思。

趙澈三年前在漠北時,在軍營附近修過一座宅邸。

馬車停在了宅院門外,郁棠下了馬車,就看見遠處赤著膀子,正在操練的將士。

她不過就留意了一眼,下一刻就被趙澈捂著眼睛,「拖」入宅院。

身後的白征幾人已是見怪不怪。

要知道,這一路上,即便是白征兄弟三個,也是見不到晉王妃的。

南炎抱著寶劍,忍不住道:「王爺這一病,沒瘋沒狂,倒是愈發愛吃醋了。」

北焱聳肩,「只要王爺不隨便砍人就行。」

隨後邁入宅院的白征兄弟三人,「……」總感覺自己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

趙澈一到漠北,他曾經的麾下猛將---白飛火速過來拜見。

趙澈坐在上首,郁棠就站在他身側,男俊女美,前來拜見的將領已經得知趙澈成婚,又見郁棠能夠如此近距離靠近趙澈。他立刻猜出郁棠身份。

男子直接跪地,道:「末將白飛拜見王爺!王妃!」

郁棠對漠北的事不了解,但一路上從趙澈嘴裡問出了一些。

她知道,白飛是趙澈曾經的得力幹將,為人忠心,可以為了趙澈豁出性命。

趙澈沒有應聲,郁棠道:「白將軍速速請起,都是自己人,無需多禮。」

白飛年紀大不大,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只不過在漠北風吹日晒,肌膚呈現出蜜色,讓他看上去老練沉穩。

白飛聞言,心裡納罕:王妃年紀不大,倒是看似穩重。王爺怎的……不說話?

三年了……

他終於見到王爺了!

白飛眼眶微紅,抬起頭錯愕的看著趙澈。

王爺怎麼對他這樣冷漠?他不是王爺最信任的猛將了么?

趙澈淡淡啟齒,「聽王妃的。」

白飛當即領會,「是王爺!多謝王妃!」

白飛起身,郁棠讓婢女奉茶。

因著好奇,白飛多看了郁棠幾眼,正要飲茶時,他手中茶盞突然碎裂。

郁棠,「……」

白飛一臉茫然,三年未見主子,今日主子到來,他難免激動,滿腔熱血與抱負想要訴說,可主子卻打碎了他的茶盞?

是在怪他沒有守好漠北?

白飛立刻起身,再一次跪下,眼淚止不住,「王爺!末將知罪!不該讓北魏鐵騎有任何可乘之機!還請王爺降罪!」

趙澈毫無反應。

郁棠神色赧然,這樣可不好……

「白將軍,你誤會了,方才……不過是王爺無心之過,王爺他在……練功。」郁棠笑著解釋。

又掐了一把趙澈的肩頭。

男人似乎很委屈,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捏著不放,俊臉冷硬無溫。

白飛,「……」

他家王爺不僅犯了眼疾,人也少言寡語了呢。

……

軍情緊急,陳慶侯、白征,以及其他將軍們商榷戰事時,郁棠為了穩住趙澈,只能一直站在他身邊陪著。

陳慶侯早就不滿,正好趁機尋事,「王爺,恕本侯直言,眼下戰事要緊,還望王妃迴避!」

陳慶侯是把老骨頭,能文能武,乃武將中的杠把子,很是不好惹。

他話音剛落,趙澈已經寶劍出竅,劍鋒抵在了陳慶侯的脖頸上,男人又冷又倔,「抓起來!」

白征呆住。

陳慶侯是炎帝派來的,相當於是欽差,趙澈這是……要造反?是不是太高調了?

白飛當即領命,對他而言,趙澈的話就是聖旨。

陳慶侯暴跳如雷,「晉王!你敢!本侯乃皇上欽點的北征大將軍,王爺對付本侯,莫不是要對皇上不敬?!」

趙澈的臉沒有正對著他,「掌嘴!」

漠北是趙澈的地盤,但凡他提拔上來的那些人,皆忠心於他。

屋內還未打起來,院外已經響起來兵刃打鬥聲。

小六疾步進來稟報,「王爺,陳侯爺的人已經盡數控制!」

陳慶侯頓時臉色大變,指著趙澈嚷嚷,「晉王!你當真是要造反!」

趙澈收回劍,牽著郁棠的手,款步離開,只淡淡留下一句,「不服,殺了。」

小六對趙澈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是!王爺!」

白征兄弟三人,「……」

妹夫要造反了,那他們呢?好像也無路可退了呀。不反也得反啊。

郁棠有些擔心,「除去陳慶侯,一定會得罪皇上,趙澈,方才是不是……衝動了些?」

趙澈沒說話,拉著郁棠去寢房,他對屋內的陳設了如執掌,取了筆墨就開始寫字,之後又從袖中取出了陳慶侯寫給炎帝的親筆書函。

郁棠立刻就明白了,「我知道了,咱們雖是除了陳慶侯,但你可以模仿他的字跡,繼續和京都那邊通信。」

趙澈點頭,看上去並無獃滯之相。

郁棠很納悶。

趙澈明明腦子還是正常的,但有些行為卻是叫人捉摸不透。

……

漠北比不得京都,郁棠出發時,只帶上了侍月和兩個會武功的侍女。

戰事一觸即發,雖然這座宅院就靠著軍營,但凡事還需謹慎。

郁棠給趙澈做了幾樣菜,白征兄弟三人也準備入席,這一月趕路,還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誰知,白楊剛剛落坐,趙澈已經拔出了軟劍。

眾人:「……」

郁棠沒法子,只好愧對三位兄長,「大哥、四哥五哥,我讓月兒將飯菜送到你們屋裡去。」

白家三兄弟遞了一個「我已習慣」的表情,紛紛起身,對這種小氣妹夫,也只能暫時忍著。

誰讓他是病患呢。

……

入夜,洗漱上榻后,趙澈突然壓著郁棠,這陣子他只是偶爾親吻她,即便是夜間忍的難受,也沒有真正做什麼。

郁棠有些想與他親密了。

加之,他們每次/歡/好/之後,趙澈的病就會好轉。

所以,郁棠很配合,以為趙澈終於是忍不住了,圈住了他的脖頸,越來越大膽奔放。

可趙澈根本沒繼續動作,男人的聲音磁性低沉,不知是不是近日少言寡語之故,有些不太明顯的沙啞,但又如雨打青瓷,依舊十分好聽。

「不準給別人吃!」

郁棠,「……」

她沒回應,趙澈低頭咬住了雪膩之處,似是故意懲戒不聽話的小妻子。

她做的菜,怎麼能跟給別人吃呢?!

郁棠雖吃痛,但竟然多出了一絲悸動,本能的摁住了趙澈的頭顱,低低喚了聲,「夫君。」

片刻,趙澈突然抬起頭來,郁棠看見他俊挺的臉染上了一層緋紅,鼻頭有薄汗。

他放開了郁棠,翻過身,背對著她。

又是這樣……

郁棠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有些懊惱。

※※※※※※※※※※※※※※※※※※※※

趙澈:本王覺得,本王還能繼續苟一苟。

讀者:糖糖自己苟不住了呢~

郁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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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大家晚安,早點休息,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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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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