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

生機

「不然!」玉錄玳眸光一狠:「我不介意以自己這條命為籌碼,坐實了你隆科多寵妾滅妻,強奪岳父侍妾等等罪名。我卑微如塵,生死無人在意,甚至連娘家都不帶有誰真心哭我不要緊。重要的是,那位爺肯定不會放過你這個筏子。」

說到這兒,玉錄玳就微笑臉,特胸有成竹地伸出了兩根手指在隆科多面前晃了晃:「畢竟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畔不容他人酣睡不是?畢竟有機會打掉對手若干爪牙,震懾天下,誰會錯過呢!」

玉錄玳在賭,賭這狗渣男再怎麼色迷心竅,骨子裏也還是個政客。依然功名利祿放在第一位,不容任何閃失。

隆科多目光如刀,就那麼一瞬不瞬地盯着玉錄玳。良久才大笑出聲:「哈哈哈,稀罕真稀罕啊!向來只會哭啼啼求我的玉錄玳,竟然學會威脅了。嘖嘖,是一頭撞過去起了醍醐灌頂的作用,還是得了高人指點啊?又或者,乾脆一頭撞死,被孤魂野鬼奪了舍?」

MMP,能當得了政客的果然都不簡單。

這就開始懷疑,試探了。不過玉錄玳接收了原主所有記憶,會怕這個?

她當時眉毛一挑,眼一眯:「孤魂野鬼呀?這倒是個好想法,直接來個高僧批命、薩滿驅邪的,沒準兒徹底永除後患了。不過還是那句話,你要麼不出手,要麼一擊必中不留半點痕迹。不然,我怕摘了你自己的頂戴、弄死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也不夠。」

隆科多被氣了個倒仰,真恨不得生撕了她。偏又怕真激得她不管不顧,叫事情一發而不可收。只得恨恨咬牙,冷冷威脅:「玉錄玳,你個熊娘們兒最好不要亂來,不然的話……你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岳興阿、赫舍里家滿門還有你那滿院子的奴才呢?」

「爺就算再怎麼見棄於萬歲,那也依然是孝康章皇后的嫡親侄子,孝懿皇后的嫡親弟弟,萬歲爺的表弟兼小舅子。捏死一群螻蟻,那也依然不在話下。」

玉錄玳冷笑:「這麼認親啊?那你怎麼不記得我爹娘也是你舅舅舅母,你也曾叫過那克出、額克出。岳興阿更是你嫡嫡親的兒子,那孩子更阿瑪長、阿瑪短的,說要做個阿瑪一樣的巴圖魯呢?連自己的親人都拿來利用,果然畜生不如。」

「不過你放心,螻蟻尚且偷生,我也是個惜命的。只要你檢點些,別再幹些個讓我寧可魚死網破也不叫你好過的蠢事,咱們大可以相安無事。你找你的狐媚子,我當我的嫡福晉。現在,就請爺高抬貴手,把吳嬤嬤還我吧!我這也好識趣告退,別影響了二位的好興緻~」

吧嗒,富貴驚呆,感覺自己聽到了下巴被驚掉的聲音。

他從記事兒起就隨侍在爺身邊,什麼天潢貴胄沒見過?

但滿京城遍數,福晉絕對是最敢放話的。看着爺那漆黑如墨的臉,富貴都懷疑這敢說話的福晉能不能活着見到第二天早起的日頭。

砰啪!

富貴身上一疼,抬眼就看到爺最真愛的哥窯八方杯碎裂在他不遠處。爺正連面色如霜地瞪着他:「狗奴才發什麼呆?還不趕緊的,把那老刁奴還給福晉!」

富貴:……膝蓋一軟跪在當地,嚴重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他們爺哎!大人抽了多少回,寧死也不該初衷被稱為犟種的爺哎!居然……居然還真就被福晉幾句瘋話給挾住了?

事態轉變的太快,太突然,以至於富貴都辦完了差還在恍恍惚惚很有幾分不真實。

玉錄玳才不在乎狗渣男的走狗怎麼震驚、錯愕,笑盈盈拱了拱手:「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不打擾二位的春~宵了。富貴,前頭帶路,一道去接我那嬤嬤。」

隆科多深恨吳嬤嬤多嘴多舌,害他被自家阿瑪一頓好抽,受傷又丟臉。現在吳嬤嬤落到他手裏,想也知道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不等著玉錄玳到了柴房外,還聽着倆小廝獰笑着對她動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老刁奴,吃了雄心豹子膽啊?居然敢告咱們爺的刁狀!嘿嘿,今兒哥幾個就撕了你這張破嘴,看你還拿什麼下蛆?」

玉錄玳越過富貴一腳踹開了門,就見三個趾高氣昂的小廝。兩個死死押著吳嬤嬤的手臂,不讓她動。另一個則拿着巴掌寬、尺余長的竹板一下下的打在她臉上。打得吳嬤嬤臉上紅腫一片,嘴角都見了血。

被搶在前頭的富貴一愣,趕緊高喊:「住手,住手,你們這幾個混賬!誰給你們的狗膽,竟然敢對福晉的奶嬤嬤動手?一個個的,是壽星老上吊——都活得不耐煩了么!快,快來人,把這三個藉機報復的混賬玩意兒拉下去重重的打。務必替福晉跟吳嬤嬤把這個委屈討回來!」

一聲高喊上來六個,二話不說就把仨小廝按在外面一頓好打。

乾淨利落,不給那三個小廝半點喊冤機會。

玉錄玳瞧了瞧滿臉恭謹,不停跟她道歉的富貴,默默給他貼了個狠人標籤。不愧是隆科多那廝身邊第一得用的,很有幾分渣渣的狠辣了。

當然在她給富貴貼標籤的時候,對方也覺得她是個豁得出去的狠人。能把爺逼瘋還動不了那種,必須敬著。至少,在爺做好萬全準備,打算徹底換個福晉之前。雖不易,但依著富貴跟在主子身邊多年的經驗看,卻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巧的是,玉錄玳也這麼想。

所以在那渣渣做好準備之前,她必須得跳出佟佳府這個火坑,給自己找個安而穩的靠山。

這麼一來,儘快跟太子大外甥建立聯繫,就成了一種必須。

親手把吳嬤嬤扶回來,又找府醫給她看了傷。又吃了頓完全可以稱為宵夜的晚飯後,已經月上中天。玉錄玳也就不再琢磨,準備先行休息,等養好了精神明日繼續。不料翌日清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大丫鬟春花就把她給叫了起來。

迷糊糊一通沐浴熏香后,一本《地藏菩薩本願經》就塞進了她手裏。

玉錄玳:???

就很懷疑自家大丫頭被便宜婆婆收買,跟她一起同流合污了!一大早空着肚子抄經什麼的,真不是變相的折磨?

一如之前的《女戒》、《女則》。

春花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家福晉腦補能力那麼強,只當她昨晚沒睡好的緣故。趕緊又回身給泡了壺濃茶:「奴婢知福晉您昨兒夜裏休息得晚,今早必然乏累。但過兩日就是仁孝皇後娘娘忌辰,按例,您每年今天都會手抄《地藏菩薩本願經》奉於潭柘寺。奴婢也怕您再不抓緊,會趕不及。」

仁孝皇后祭日?《地藏菩薩本願經》?潭柘寺?

相關記憶浮現腦海,喜得苦思契機未果的玉錄玳跳起來:「對啊,潭柘寺!我的好春花,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快快快,叫人備車。皇后族姐祭日將近,本福晉為表哀思,決定親赴潭柘寺吃齋抄經,聊表孝心。」

「啊?」春花一驚,滿滿擔憂地看着她額頭上的傷:「福晉病體未愈,還是三思吧。」

好容易找到機會,還想什麼想呢?

必須儘快落實,免得被狗渣男阻攔,毀了這一線生機啊!

玉錄玳叫掌管她衣服鞋帽的夏雨過來,親自打開衣櫃尋了個抹額戴上:「喏,這不就沒事兒了么?春花嬤嬤!我知道你這好丫頭惦着我,唯恐我這見了風叫傷情加重。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又豈容我安枕?」

「吳嬤嬤那滿身的傷不是已經證明了?退一步不但不能海闊天空,還會叫小人變本加厲。所以啊,咱們得有所依仗,叫惡犬不敢輕吠。已經有吳嬤嬤這個教訓了,我可不想你們幾個好丫頭再跟着我這個無能的主子受掛落。」

幾句話說得春花秋月幾個跪了一地,含着眼淚道:「福晉此話差矣,能跟着您這樣的好主子是奴婢們之福。」

又冷不防被跪了一波兒的玉錄玳:「起來起來,趕緊起來。多大點兒事,也值當你們跪來跪去的?你們幾個打小陪在我身邊,為我打理一切付出良多。那我這個當主子的護着你們,不也是理所應當的么!」

秋月抹了把淚:「話雖如此,但有幾個主子能真的拿奴才下人當個人呢?不過是會喘氣兒的物件罷了,也就是福晉您人美心善,把咱們幾個當副小姐似的縱着。」

春花、夏雨、冬雪三人跟着點頭稱是。

幾句話加深了一波兒主僕之情的玉錄玳:……趕緊把話題岔開,叫丫頭們準備着,儘快出發入潭柘寺。而就在她們幾個主僕情深的時候,被隆科多吩咐下來看着疊翠園動靜的灑掃小丫頭就已經悄悄溜出了院子。

接到回報的隆科多冷笑:「親往潭拓寺茹素,為仁孝皇後娘娘抄經?她倒是扯得一手好虎皮,就是不知道咱們太子爺能不能屈尊見見她這個一表三千里的族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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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炮灰不想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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