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X 她(九)

X X 她(九)

……

這場雪,在晚上就已經下大了。

漫天的雪花在黑夜中飄飄揚揚,很快就在地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

在雪下得最大的時分,殷宏又緩緩醒了過來,當時謝況和殷喜都陪在他的身邊,他大張著嘴巴喉嚨中發出痛苦的嘶吟,卻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病床中的儀器開始發出滴滴的聲音,最後一切歸於平靜,一切也歸於死亡。

殷宏死了。

他在臨走時沒有再說一句話,謝況和殷喜也沒什麼一句話。

口中哈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凝成白霧,從眼眶中掉出的淚也涼的刺骨,殷喜扭頭看向窗外這越下越大的雪,她想,這場雪仗,她是要和傅景時失約了。

正如醫生所說的那般,殷宏沒有活過十二月底。

到年的時候,殷家偌大的宅子只有殷喜和謝況兩個人過,他們沒有叫廚子,而是自己在廚房研究,後來還是傅景時過來幫他們做了一頓飯,這才讓他們二人過得沒那麼凄慘。

「其實,我一直以為自你出現后,他可以撐到這個年過完。」

在三個人坐在一起等待十二點鐘聲敲響的時候,謝況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白色信封交給殷喜,蒼白的笑了笑。「這是殷宏讓我在他死後交給你的。」

殷喜怔怔的接過,不知為何她的手指有些發顫,打開時發現薄薄的信封內裝了好幾頁紙,上面寫的密密麻麻,全是來自殷宏的自述。

咚,咚——

十二點到了,鐘聲響起的時候外面放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就在這喜慶熱鬧的時候,殷喜握著那封信哭的稀里嘩啦,傅景時溫柔的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謝況看着他們二人沉默不語。

年後,一切的事情慢慢淡下,生活又漸漸開始恢復平靜。

如今殷氏的公司全是由謝況打理,殷宏死後,謝況想將這一切還給殷喜,但殷喜卻拒絕了。

她不懂經營之道,而且對管理公司是真的沒興趣,謝況想了想便給她在公司掛了個董事的名,不用來上班,但每年卻有利息分紅可以拿。

在殷喜和傅景時交往一段時間后,傅景時開始帶着她到處認識他的朋友,殷喜原以為他性子又冷又傲,朋友除了樂川不會有太多,卻沒想到這男人朋友多的嚇人,這幾天殷喜夜夜跟着他和不同的朋友出來吃飯,認人認的都快臉盲了。

「其實……我是真不想帶你出來見他們的。」

今晚是傅景時的最後一批朋友,同時也是他最重要的一部分朋友。沒打開那扇大門前殷喜還沒搞明白傅景時話中的意思,直到她跟着他走進那扇大門,看清了他那些朋友的長相……

那時殷喜才知道,原來比傅景時長得好看的人還真有。

不僅是有,還不在少數。

「殷喜。」

就在殷喜眼睛放在那些美男身上移不開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傅景時略帶危險的警告聲。隨着他的話音落下,殷喜的腰被他狠掐了一把,他陰沉沉的小聲警告道:「收起你那副花痴相,除了我,你敢多看他們一眼,我回去絕對饒不了你。」

殷喜哪裏會聽,雖說她今天答應跟着傅景時出來住一晚上,但她又不是沒家,如果他敢欺負她,她大不了就跑回家住。

這次飯局主要是為了認人,很多結了婚的都把自己的老婆帶了過來,其中有對顏值超高的情侶,男人雖然看着冷冰冰的不易接近,但他身邊坐着的女人卻笑容甜甜,看着很是活潑開朗。

「你好,我叫蘇糖。」

不知怎的,殷喜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哪兒見過這位小姐姐,她歪頭看過去的時候那小姐姐也剛好發現了她,於是她鬆開抱着男人的胳膊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和殷喜打了個招呼。

「你是……」

如果說剛才殷喜還只是覺得這位小姐姐面熟,那麼等着她大方走近,笑着和她打了個招呼后,殷喜卻瞬間記起了這個小姐姐是誰。

「你是當初在酒吧救我的俠女?!」

雖然很多年過去了,但殷喜仍舊沒忘當年在酒吧幫助自己的漂亮小姐姐。在後來傅景時趕到之後,那位小姐姐似乎又來包間找過她,只可惜卻被傅景時兇巴巴的趕走了,為此殷喜還氣了好幾天。

蘇糖為人活潑自來熟,沒一會兒就和殷喜聊到了一起,剛好這裏的女生不多,有蘇糖陪着殷喜也自在了不少。

「小喜,你男朋友很帥哦。」

在兩人聊了一會兒后,蘇糖忽然拉近她偷偷說了這麼一句,殷喜循着她的視線向傅景時望去,淺淺的燈光投射下,他側臉如同白玉,長長的睫毛掛在眼帘漂亮又精緻,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正看得入神,身側的小姐姐又戳了戳她,「行了行了別看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看。」

「小喜,你想不想看看更多的帥哥哥?」

「更多的……帥哥哥?」

在沒遇到蘇糖之前,殷喜並沒覺得自己有多顏控,直到遇到蘇糖后,她拉着她的手在包間中轉來轉去,躲在了無數個角落,偷偷欣賞了無數的美男。

「坐在右邊的那個男人叫高格,雖然長得挺帥但卻是十足的花花公子。」

「他旁邊那個叫樂川……欸,樂川好像是你男朋友的好哥們,你應該見過很多次了我就不給你介紹了。」

「對了對了,其實我還認識一位超級好看的小哥哥,他叫景容,不過他今天有事來不了,不過他不來也好,雖然他長得好看,但是性子……嘖嘖,可怕。」

「他怎麼可怕了?」殷喜像是乖寶寶般認真聽着蘇糖說話,她拖着下巴一直朝着蘇糖指的位置看,眨了眨眼睛,忽然問道:「對了,那個叫高格的,他另一邊坐的男人是誰呀?」

「我覺得他長得要比高格和樂川還要好看,他……」

殷喜記得,剛剛她是有看到蘇糖和那個男人很親密的,她原本是想問問那男人和她是不是情侶,誰知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蘇糖捂住了眼睛。

「不準看不準看——」

蘇糖嘟著小嘴說道:「你說的那人是我老公,他叫蕭辭,可是個十足的大美人,咱們別看他了,我怕你被他迷住。」

殷喜被蘇糖的話噎了一下,她想這話要是被傅景時聽見,恐怕醋罈子又要翻了。

就在蘇糖拉着殷喜又往別處去的時候,包間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微暗的燈光下,有人踏着滿地的暗色緩緩走了進來,他垂眸理了下袖口向著傅景時的方向走去,有一縷亮光忽然照在了他的臉上,殷喜眼睛睜大了一些,還不等有所反應,就聽到身側的人忽然爆了一聲粗口。

「我靠!」

隨着蘇糖這聲落下,她人很快就向著男人的方向衝去,接着後來發生的事情就開始偏離原有的軌道,蘇糖張牙舞爪的想打那男人,還是她老公蕭辭上前攔住了她。一切在混亂中開始,一切又在混亂中結束。

「有那麼好看嗎?」

不知什麼時候,傅景時忽然走到了她的面前,暗淡的燈光下殷喜並沒發現他的異常,只是扯了扯他的袖子詢問道:「剛才進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傅景時端著一杯紅酒半倚在桌旁,他眯着眼眸看了殷喜一眼,半響后才吐字道:「裴然。」

殷喜點了點頭,仍舊沒發現某人情緒不對。「那剛才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這個叫裴然的帥哥哥一進來,蘇糖就這麼激動?」

剛才聽着蘇糖說了太多遍帥哥哥,所以這會兒殷喜都被她帶偏了。其實她沒什麼想法,只是因為蘇糖給她的印象太好了,她本以為這位小姐姐脾氣好性子也好,沒想到這個叫裴然的男人一出現她就變了副樣子,恨不得將人家生吞活剝了。

可能是她最近看了太多小說的緣故,此時她看着不遠處的蘇糖蕭辭和裴然三個人,腦海中不由就腦補了一場狗血大戲。

「殷喜。」

殷喜在進行腦補的時候,忘了將投放在裴然臉上的視線收回來。略暗的燈光下傅景時沒有發現殷喜的目光有些獃滯,他咬牙從喉嚨中擠出她的名字,俯身將她的頭擰了回來,一字一句道:「他已經結婚了。」

「啊?」

殷喜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她下意識的又扭頭向裴然望去,隱隱約約間她看到男人指根有什麼東西閃了閃,正她想看清一些,頭就又被一雙大掌扭了回來。

傅景時是真的被殷喜的舉動惹惱了,這次他沒再給她回頭的機會,掐着她的下巴就直接吻了上去。此處燈光暗淡,殷喜的背後就是一張寬大的雙人沙發,人被迫陷入沙發內,她被傅景時按在身下親了很久,久到她的腦袋暈乎乎的發懵后,傅景時這才將人鬆開。

「我就不該帶你來見他們。」

殷喜眨了眨霧蒙蒙的眼睛看他,唇瓣被他親的水亮亮的,她到現在還沒明白他到底發的什麼瘋。

「小喜,你是我的。」

呼吸平復了一會兒,傅景時將準備起身的殷喜又壓回去親了一口,他將人抱在懷中悶悶的說道:「我不准你再看別的男人。」

「小喜,你聽到了沒?」

「……」

人常言道,吃醋的女人最可怕,可這句話,放在男人身上也沒什麼區別。

聚會結束的時候,傅景時順利將人拐回了自己的『窩』里。從進屋后他就對着人家殷喜又親又抱,兩人纏綿著去了卧室的大床,沒一會兒,他就又將人壓在了身下。

「傅、傅景時,你喝醉了嗎?」

傅景時身上的酒氣很重,雖然他舉止清醒,但這次吻她時力道卻極重。殷喜的唇瓣被他啃得很疼,不由得抓緊了他的衣服。

「小喜,給我好不好?」

酒喝得有點多了,傅景時這會兒是真有點不清醒。此時他腦海中只剩下殷喜眼睛閃亮亮盯着別人看的樣子,一股酸意湧上心頭,他不由低下頭再次親了上去。

今晚的傅景時有些強勢,殷喜那點微弱的反抗力他這裏壓制的輕鬆。雖然兩人從未進行到最後一步,但彼此的身子早已互相看過,將殷喜的衣服脫去后,傅景時抱着人就去了浴室。

浴室的霧氣蒸騰,進入溫熱的水中之後,傅景時的神智終於清醒了一些。

只是當他清醒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時,他正啃噬著殷喜的脖頸,一聲細微的低吟自小姑娘的唇中溢出,那如同小奶貓般的叫聲刺激到了傅景時,他將人往下壓了壓,正準備更加深入時,卻忽然對上了殷喜的眸子……

很是清澈的眸子,傅景時在裏面輕易就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身側手指緩緩撫過她的面頰,其實除了自己的倒影,他還看到了她眼中的膽怯。

「小喜——」

一種無奈的感覺自心中蔓延開來,如果說剛才傅景時是清醒了,那麼此刻的他就是徹底清醒了。

他停止自己接下來想做的動作,將人抱在懷中吻了吻眼睛,低啞著道了句歉。

「對不起。」

他知道殷喜還沒有對自己徹底敞開心扉,他不應該那麼急躁的。

「沒、沒什麼對不起的。」

殷喜僵了一下,才反抱住了他。她將臉埋在傅景時項窩中蹭了蹭,咬唇猶豫了下,說道:「如果、如果你真的等不及了,其實我也可以接受。」

「算了。」

傅景時勾了勾嘴角,他撫了撫懷中姑娘背後的長發,柔聲說道:「我等着你。」

他說過他要等她一輩子的。

他想,只要他在努力一些,總有一天能讓殷喜對自己敞開心扉,徹底的將他納入心裏。

「……」

那晚之後,傅景時對她更好了。他時常抽出時間帶她去玩,褪去西裝革履,他也會穿的像個學生般牽着她的手走遍大街小巷,那次兩人還在街上偶遇了和男朋友出來逛街的阿空,看着自家傅總的學生打扮,她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張了張嘴,卻硬是沒敢在這個時候喊他一聲『傅總』。

有天,傅景時忽然說自家老頭子想見見她,當時殷喜正在低頭吃面,聽到這句話后噎了一下,傅景時趕緊給她拍了拍後背。

「你慌什麼?」

殷喜緩了一會兒,撇嘴。「那你爸為什麼會突然想見我?」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傅景時勾唇,想了想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就當他是想見見未來的兒媳婦了,這個理由行不行?」

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餐館中剛好又進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戴着口罩和墨鏡,在路過傅景時這一桌子時頓了下,但很快他就抬步離開,動作流暢的讓人看不出怪異,而那時傅景時正垂著眸子逗弄身側的人,也沒有察覺到什麼。

第二天中午,在傅景時的半哄半騙下,殷喜還是坐到了他的車上。傅景時笑着親了親她的臉頰,安撫道:「放心吧,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句話的原意只是想讓殷喜安心,他說的有他在會護她周全,指的是在傅家老宅不會讓她受到委屈,殷喜也是這麼理解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陰差陽錯間這句話竟一語成讖,來的會如此之快。

在去往傅家宅子的路上,有輛黑色的轎車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兩人衝來。

傅景時有嘗試過躲閃,但那輛車像是故意的般繼續纏了過來,最後,一場車禍釀成,車頭重重撞在欄桿上的時候,傅景時俯身將殷喜護在了懷中……

刺鼻的汽油味,周圍還有吵鬧的人聲,殷喜昏昏沉沉之間,聽到有警笛聲傳來。

有溫熱的液體順着殷喜的臉頰緩緩滑落,她睜大了眼睛,視線中是傅景時昏迷的側臉,他緊抱着殷喜,將臉垂到了她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眨了眨眼睛,一滴淚從殷喜眼中滑落。她顫著將手搭在傅景時的後背,不敢動作,只能輕輕地喚了他一聲:「傅、傅景時?」

咚,咚——

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殷喜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她屏住呼吸等待着身側人的回答,可他安靜的可怕,沒有一絲反應。

「傅景時——」

「阿時?」

你別……離開我啊。

我會受不了的。

……

這是場不算大的車禍,有傅景時護著,殷喜只是被撞破了額頭,她的那點小傷口沒有流出太多的鮮血,其實她當時在車上感受到流到她臉上的鮮血,全是來自傅景時身上的。

好在,傅景時雖然血流的有點多,但也沒什麼太大的危險。殷喜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額頭上被縫了好幾針,殷喜進去時,他正在照鏡子。

「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殷喜看着他額頭上宛如蜈蚣般的線痕,抽了抽鼻子。「就算變醜了,我也不會拋棄你。」

「我家小喜怎麼這麼會說話?」

傅景時被她氣笑了,他聞言拿鏡子拍了拍她的頭,似不解氣般又扯了扯她的臉蛋兒,「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安慰我說我永遠好看嗎?」

「我才不要安慰你。」

殷喜扭頭胡亂的擦了擦眼淚,沒忍住還是哭了出來。傅景時一看就慌了,他趕緊將人攬到自己懷中擦了擦眼淚,無奈的問她:「哭什麼?我這是把你丑哭了?」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對她開玩笑哄她開心。

殷喜控制不住的趴在他懷中大哭了起來,積攢了滿身的害怕在見到他醒來后全部釋放了出來,她抱緊傅景時的脖子,磕磕絆絆的說道:「我才不要哄你!」

「我說的是實話,在、在我心中……」

「我的阿時永遠是最好看的!」

直到死亡逼近,殷喜才真正認清自己的心,那一刻她害怕失去傅景時怕的心都要痛死了,那種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再也不想了。

「……」

在傅景時從醫院養傷的這些天,殷喜開始寸步不離的照顧他。這場車禍是真的把她嚇怕了,她不僅是比以前更粘著傅景時了,還更加親近他了。

傅家在得知這件事後,傅老爺子,傅青州和古慧慧都相繼來看過他,殷喜原以為他們會將這件事怪在她的頭上,但他們並沒有。

尤其是傅老爺子,在見到她時握着她的手久久都沒放開,直到確定她是真的沒什麼大礙后,這才讚許的點了點頭,誇獎道:「還算阿時這臭小子會寵媳婦,做的不錯。」

殷喜廚藝不好,這幾天給傅景時帶去醫院的吃食,全是她從傅家幫着古慧慧打下手做的。

今天她提着飯盒走到病房門口時,警察剛好從裏面出來,殷喜愣了下才推開門走進去,這幾天經常有警察來這裏詢問,傅景時說,是因為他懷疑那場車禍是人為故意的加害。

他住的是VIP病房,房間採光極好,設備齊全。殷喜進去的時候,傅景時正躺在躺椅上曬太陽,見到殷喜進來,他眯了眯眸子,勾了勾手示意她走近。

「親我。」

殷喜一走近,傅景時就將人抱在了懷中。他微微坐直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殷喜聞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傅景時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頭,不由得誇她。「我家小喜真乖。」

「小喜,以後我變醜了,你可不準嫌棄我啊。」

每當傅景時照到鏡子的時候,他都會這樣問一句殷喜。

醫生說他額頭傷口較深,以後痊癒后也肯定會留下一道疤痕,只不過那道疤痕很淺,而且很貼近頭髮,所以並不容易看出。但傅景時仍舊感到不滿,所以每當這個時候,殷喜都會再親他一口,哄着他說他在她心中永遠最美。

時間久了,她就開始懷疑傅景時是在故意騙親。

多日神經緊繃,在照顧了傅景時一段時間后,殷喜終於因支撐不住趴在他的病床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正趴在傅景時的膝蓋上,上方的人眸光耀耀正含笑着望着她。此時他額頭上的疤痕依舊明顯,但殷喜卻覺得他這人好看的不像話。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傅景時那麼好看的男人呢?

再次回想起那天跟着傅景時見到的他那些朋友,這時殷喜卻覺得還是她家阿時最好看了。

動了動身子,殷喜側身抱住了傅景時的腰。只有躺在他懷中吸着他身上的氣息,殷喜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此時外面太陽溫暖,傅景時的懷抱也暖呼呼的。他身上的溫度依如他當初在車上奮不顧身擁抱住自己的時候,殷喜將臉埋在他懷中,不由喊了他一聲。

「阿時。」

「嗯?」

聽着他懶洋洋的尾音,殷喜忍不住問道:「當時……你為什麼要護住我?」

話才一出口,殷喜就感覺到放在自己腰側的手動了一下,傅景時嗤笑一聲反問她:「我為什麼不該護住你?」

「你……不怕死嗎?」

在車子撞上的那一刻,沒有人會去想自己還有以後,那一刻死亡的窒息感是那麼鮮明。殷喜怕的要死,她知道其實傅景時的感受和她是一樣的。

「怕。」

陽光偏斜了角度,半響后,傅景時才這麼回答了她一句。

「我怕我會這麼死去,我怕我還有那麼多想做的事情再也做不了,我……還沒有活夠。」

以前的他輕率生命,早早地就想了卻自己。這時的他因為擁有了殷喜,卻開始害怕死亡。

「可是小喜,我答應過你的。」

「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出事。」

※※※※※※※※※※※※※※※※※※※※

久等了,修了下文所以耽誤了時間,抱歉抱歉。

這章放出蕭辭和蘇糖溜達了一下,也算是兩本文中酒吧事件的後續。景哥哥雖然只有描述,但……也算是露臉了。

至於裴然和蘇糖的梁子,其實仔細看過《酥糖夾心陷》文的讀者,應該能猜得到,他們是因為尤念。裴然和念念的故事也算是虐甜虐甜的了,主要是男主較為變態,和景哥哥的性子不分秋毫。其中那本的情節有一部分情節可能也會和這本相通。

看了下上章的評論,目前呼聲較大的三本也是我最想開的三本,在這裏簡單介紹一下:

《哥哥一直在黑化》是幻言,現代架空,男主是帝國王子殿下,女主穿書,前期是小公主。

《他如風掠奪》現言,婚後文帶一點點夢中的回憶殺,男主裴然略變態,女主是個失憶的小可愛。

《撿到的美人是反派》架空宮廷古言,男主大反派,女主善良聰明偶爾小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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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改邪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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