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歸心

秦寒初心知不說個清楚趙福海是不會輕易下注的，便將自己查到的娓娓道來，

「前幾日小主叫我去查穩婆說的是去提膳之時聽聞李穩婆請辭歸家，初時查到這穩婆確實有問題，我也以為是小主心思細，可昨日司膳房的張司膳告訴我當日並非是小主去提膳。」

趙福海脊背隱隱發涼，若有所思道，「這麼說小主早就知道此事，可她偏偏讓你去查，對自己的消息來源又是用的如此拙劣的謊言，明擺著告訴你就是為了考考你的能耐。」

還有一句話趙福海沒說，柔美人這是給秦寒初下了套，只要她查了就會牽扯進小皇子的事兒里，一個奴才牽扯進主子們的事兒里，上頭又沒有主子撐腰會如何？因此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依附柔美人，美人的位份再低那也是主子。

「咱們在擇主子，主子何嘗不是在擇奴才，如此試探我想來小主所謀必定長遠，如今她微末之身正是我們的機會，機不可失啊。」

趙福海心底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鄭重道，「我信得過你，既是如此，承乾宮這事就讓我來辦吧。」

恰在此時，門外想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趙福海高聲道，「進來。」

一個小太監推門而入，快步走至桌邊，正是趙福海的心腹之一小允子，「公公，內侍監來人了。」

趙福海和秦寒初對視了一眼，暢春宮可有半年不曾見過內侍監來人了，這次是為誰來的不言而喻。

趙福海正了正神色，「來的是誰？可有說什麼？」

小允子笑道，「是個沒品級的小太監，打前頭來通知的，尚寢局的還在後頭，小的打聽過了是為柔美人來的，那小太監已經讓我打發走了，這會兒還沒人知道這消息呢。」

趙福海一樂，伸手點了他腦袋，「就你小子機靈，得，這功勞就給你吧，你和秦姑姑一起去見小主。」

小允子剛入宮就跟在他身邊，宮裡的老太監都興收徒，自個的位置日後都是要徒弟繼承的，也是為了日後有個扶棺哭靈的人，不至於臨了連個送葬的都沒有。

他年紀尚輕還沒到收徒養老的時候，小允子是他拿弟弟看待的，如今決定要徹底搭上柔美人的船，自然是要給小允子在主子面前露臉的機會。

小允子心知這是趙公公抬舉他，連聲應是一臉喜色的跟在秦寒初後頭，兩人穿過迴廊，不多時已經來到攬月閣外。

門口守著的小宮女還是秦寒初安排的，這會兒見秦寒初來了，忙迎了上來，「見過姑姑。」

秦寒初輕嗯一聲，「去通報小主一聲。」

沒過多久玉蕊出來將二人迎了進去。

「奴婢，奴才給小主請安。」

安雅姿態慵懶斜倚在暖炕上，手中拿著一冊書卷細細研讀，直到聽見兩人的說話聲方才放下手中書卷，眼眸微抬嘴角含笑道，「起來吧，姑姑這會子來可是有事？」

秦寒初瞧了一眼小允子，「還是讓小允子說吧，他知道得清楚。」

小允子意會，復又跪下了，臉上是掩不住的喜色，「恭喜小主，賀喜小主，方才有內侍監的小太監來報陛下今日點了小主侍寢。」

玉蕊聽了臉上也露出喜色，跟著福身道，「恭喜小主賀喜小主。」

安雅笑道，「好了，起來吧。」又指著桌上的糕點對小允子道，「這盤點心賞你了。」

小允子臉上帶笑從玉蕊手中接過糕點，謝了賞便極有眼色的告退了。

秦寒初見人退出去了，跪下低聲請罪，「小主，那事兒趙公公接下了，未提前告知小主，奴婢有罪，請小主責罰。」

安雅聽了心裡喜不自勝，趙福海願意接下這事兒說明他二人徹底歸心了，這於她而言實在是個好消息，更勝皇帝點她侍寢。

書中原主初封便是從六品貴人，緊接著又是七日聖寵封為順儀，自然輕易得了這二人真心依附，這會兒因為她暗裡的操作只得了一個美人位份，要讓倆人下定決心依附實在不簡單，因此她只針對秦寒初設了計。

故意在秦寒初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城府野心，又讓她去查穩婆之事將她牽扯進來，一來二去秦寒初有八成可能會歸心，沒想到她竟然還去找了趙福海，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姑姑這是哪裡話，趙公公願意幫忙自是再好不過，是我該謝過姑姑才是，勞累姑姑為我籌謀。」說話間安雅下了炕桌，親自將人扶了起來。

「這正式承寵我還是頭一回，不知是個什麼章程，還要勞煩姑姑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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