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機心

一連三日過去了，除了承寵那晚和頭一日的賞賜皇帝再沒派人來過攬月閣，玉蕊都有些焦躁了，時不時拿擔憂的眼神看向安雅。

安雅早有所料甚至如今的局面是她一手導演，倒是反過來安撫著玉蕊。

連日的陰雨綿綿弄得人心裡也陰沉沉的，這日總算是放了晴，安雅興緻頗好的坐在窗前，任憑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臉上，一邊扒拉著手指頭算著，秦姑姑也該查出點什麼了。

正想著玉蕊推開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秦寒初，「小主，秦姑姑來了。」

秦寒初低著頭行禮，恭敬的態度一如既往，「奴婢給小主請安。」

安雅抬了抬手，笑道「姑姑不必多禮，請坐吧，姑姑今日來可是有喜事告訴我。」

秦寒初飛快掃了眼面前笑靨如花的柔美人，想到自己查到的結果，暗自揣測自家小主到底是明知其中有鬼還是真的心思細膩才起了猜疑？將腦海里那些繁雜的念頭壓下，秦寒初把自己查到的一一說了。

安雅以手掩唇驚呼出聲，「麗貴嬪，怎麼會是她，麗貴嬪和娘娘向來親厚，怎麼會……

秦寒初道，「小主的吩咐，奴婢不敢不盡心，也是再三確認之後才敢來告訴小主，小主，這後宮之中，哪有永遠的姐妹，小主若想走得長遠，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安雅嘆了口氣道，「姑姑所言，清璇銘記於心，日後還需姑姑時時提點了，不曾想此事還涉及貴嬪娘娘，我如今只是個小小的美人，原不該牽涉其中，只是娘娘素日厚待於我，是以還有一樁事請姑姑一道辦了。」

「小主請說。」

安雅對她耳語了一陣，最後道，「這事兒做好了，也算是還了承乾宮的恩情，是敵是友，且看日後吧，我累了，你們退下吧。」

兩人一齊行禮告退，安雅躺在床上梳理著往後的劇情，不知不覺便沉沉睡去。

秦寒初沒有直接回自己房間而是去找了趙福海，門口的兩個小太監看見了，一個笑著迎了過去，嘴裡說著些討喜的話，另一個去屋裡稟告了趙福海。

秦寒初進來的時候趙福海手裡捧著個紫砂壺，正細細品著，見她進來了抬了抬手道，「你來得巧，我新進得了個小玩意，瞧瞧？」

「我有事兒同你商量。」

趙福海將紫砂壺往桌上一擱，「你們倆下去吧。」

秦寒初坐在他對面，將這幾日安雅叫她辦的事一一說了，末了道，「今日小主又叫我將消息放給承乾宮，老夥計，你怎麼說？」

趙福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我看你不是來找我出主意，而是來找我下河的吧。」

雖說前幾日他二人看似騎虎難下，效忠了柔美人，實則只是嘴上應了，這份忠心著實虛得很，哪怕是秦寒初幫著查了穩婆之事，頂多也就算是半隻腳踏上了船，隨時可以再退下來。

不比這次給承乾宮遞話，一旦經手此事，勢必是要得罪麗貴嬪，麗貴嬪雖只是從三品主位，堪堪踩在高位嬪妃的門檻上，可一來大齊後宮高位妃嬪本來就少，在麗貴嬪之上的也就貴妃、淑妃、賢妃和婉妃四人罷了。

二來麗貴嬪之父是當朝吏部侍郎，乃是六部握有實權的大臣，如此家世，不是他們可以輕易得罪的。

相對於如今的位置，趙福海的年紀不算大，從一個小太監摸爬滾打混到如今的位置，他也不是個蠢貨，為了明哲保身輕易不會站隊更不會去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升官發財也得有命享不是？只是秦寒初和他是同一年入宮的，兩人交情很是不淺，以他對秦寒初的了解，她也不是個魯莽之人，因此開口道，

「好姐姐，咱們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給弟弟我透個底，也好讓弟弟我心中有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