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二十九章 可怖的真相(2)

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二十九章 可怖的真相(2)

「不可能!不可能!我親眼看著母親被殺死了!哥哥你別騙我了!」腦海中,克勞迪婭不住搖著頭,臉上是一片的不可置信。居陽興則是凝重地點著頭,嘴裡似乎在嘟囔些什麼。

「不對,不對,記憶總是有偏差的。大少,你真的確認那個女人就是已經死去多時的金雀花?不會是其他長得相像的人吧。」

「絕對不會。」佩洛德搖了搖頭,「母親的相貌我記得非常清楚,絕無可能是另有其人。何況,就算另有他人假扮,那人也絕無法模仿出母親與生俱來的氣質。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氣質這東西也太虛了……」居陽興為難地撓撓頭,又接過了莎拉麗絲手裡那串項鏈,「所以大少你出去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打探你那失蹤已久的小弟道格拉斯的情況?」

佩洛德苦笑道:「我心裡沒底啊,就憑著那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還真壯著膽子去打探了一番。我那時候不在,其實算是為了打探清楚採石場的構造,一個人騎著馬在山裡轉悠呢。」

「所以你不僅僥倖碰見了道格拉斯,還碰見了那個假借著金雀花夫人相貌的女人?」

「正是這樣。道格拉斯把這項鏈交給了我,我才得以僥倖逃生。」

……

「嗯?不對。」

精神空間。一身黑衣的灰皮男人站在女孩身後,望著她那頭及腰的米色長發一言不發。

「假借著金雀花夫人相貌的女人?以及那個披著『葆拉』相貌的刺客?克勞迪婭大小姐,恐怕你早就知道實情了吧?你是知道真相的吧?」

克勞迪婭摸著下巴轉過身來,微微搖了搖頭:「不,那天要被處死的時候,我其實並不太肯定,只是在心裡有一股隱隱的猜測。」

「猜測?」

「是的。」克勞迪婭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葆拉姐要被處刑的前天夜裡,那時候茲雷正和一班近衛喝得爛醉,她趴在門口,聽著幾個口無遮攔的近衛和那個老傢伙吐出了大部分的關鍵信息。其中就有一個關鍵詞:『招魔』。」

「『招魔?』招哪個魔?」居陽興突然想到了什麼,往地上啐了一口,「嘖,那幫傢伙……該不會想把下界的死人都招出來吧?」

「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的話,」克勞迪婭咬緊嘴唇,「那他們殺害了葆拉姐,以及……以及燒死了我母親的事情恐怕正是為了這樣。」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一副身體只能有一個靈魂,只要讓原宿主的靈魂煙消雲散,不就空出了一個空殼足以讓他們用他人的靈魂填補嗎?」

「真是惡毒的計策,這要放在我們東方,可是要斷子絕孫的。」

「斷絕子嗣只是後果。」克勞迪婭憂心忡忡地望著居陽興,「既然那個盧修斯可以對葆拉姐還有母親的身軀動手的話,那不就證明我的其他家人也有可能遭受毒手嗎?」

「不,不對,」居陽興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只是指了指各自的精神,「一副身軀一個魂魄的道理我也是知道的,我其實有些搞不懂。既然你也遭受了個中毒手,為什麼我的魂魄沒有把你吞沒?那老傢伙該不會出了紕漏?」

「……女人的聲音,對了!」克勞迪婭一拍腦袋,聲音不由得抬高几分,「在被你的精神佔據之前,我好像聽見了施行法術的人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三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嗚啊!」

天旋地轉,居陽興頓時脫離了精神空間。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軍官緊緊抱住自己的畫面。

……

「勞諾?」

話音未落,居陽興整個人突然向後倒去,感覺自己被誰環抱一般。越是掙扎,身上這人環抱的力氣也越來越大,縱是自詡連鐵塊都能折斷的居陽興都沒有辦法掙脫,只能感覺身上這人的力氣絲毫未減。

「你誰啊!鬆開!」

居陽興罵了幾聲,正要伸手打去,那人卻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右手。頭顱從肩膀離開,淚眼蹣跚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狐疑。用力吸了吸鼻涕,那人望向身旁全然愣在原地的佩洛德,又望向下方迷惑不解地居陽興,臉上更是寫滿了懷疑。

「佩洛德,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為什麼你的房間會有克勞迪婭的存在?」

佩洛德仍是一副還沒回過神來的姿態,空洞的眼神越過了那人,只是死死盯著空無一物的牆壁。長劍脫手,墜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

「勞諾!」莎拉麗絲急忙上前拉住了那人,臉上的淚水還沒來得及擦拭乾凈,「你佩洛德還沒回過神來呢,可別這麼摧殘他了。」

勞諾只是微微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莎拉,我只是對我的這位弟弟這麼軟弱感到有些心憂罷了,連克勞迪婭藏在他這兒這麼重大的消息都沒那個膽子告訴我。」

「佩,佩洛德他也是有隱情的嘛,勞諾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不放在心上,還有誰會把你們放在心上?」勞諾哼了一聲,鬆開居陽興的右手,起身抓住了佩洛德的領子,雖然臉上並無波瀾,額頭密布的青筋卻早就能說明了他的情緒。

「你把我當什麼了!把我當成什麼用完就扔的垃圾嗎!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兄弟嗎!」

「勞諾!」

佩洛德的眼裡突然多出了一絲高光,一把抓住了勞諾抓著自己的右手。「正是因為我把你當兄弟,我才不願你捲入現在這片遍布惡毒的陰謀。要是讓旁人知道了個中內幕,連你也逃不了干係!」

「那你怎麼解釋克勞迪婭躲在你這兒的原由?」勞諾突然指著地上的女孩,「你要是把我當兄弟,就把事情都給我好好解釋清楚,我最討厭別人拐彎抹角地給我講什麼陰謀!什麼內幕!什麼干係!我只要我的家人不再遭受苦難!」

肩膀好像被人戳了幾下,伴隨著幾聲銀鈴般的笑聲。循聲回頭,一旁驚慌失措的莎拉麗絲,勞諾再也看不見其他旁人。

當然了,那個坐在床邊翹著腿,一旁優哉游哉的女孩。自然不算旁人。

「克勞迪婭!你怎麼坐到那兒去了。你,你就沒什麼要和我這個兄長說說嗎?」勞諾急忙鬆手,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十分輕聲。

女孩並不理會,只是伸手從桌子上取過茶杯一飲而盡。隨手將空茶杯遞給一旁的佩洛德,女孩捏了捏嗓子,雙手抱胸,眨了眨左眼棕色的眼睛:

「勞諾先生,接下來的事情,你恐怕要豎起耳朵好好聽聽。要是聽少了一句話還是什麼的,請恕我不能多說。好嗎?勞諾哥?」

勞諾緊握著的拳頭終於鬆開了幾分,然而卻開始有規律地敲擊著拐杖,似乎實在考慮什麼。

「好吧……」勞諾長長嘆了口氣,拐杖重重戳在地上,「換個地方吧,這裡恐怕隔牆有耳。」他又看著佩洛德,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許,「就按克勞迪婭說的做吧。」

……

「呼,呼……」

我到底是怎麼來到人間的?我不是已經死了三百年了嗎?

我卡薩森可是親眼看著那幫傢伙放下了絞索的……

嗯?不對?我……我不是老死在家中的床上了?

那,那我被絞死的畫面,到底是屬於誰的?

「嗚呃,頭又開始疼了……」

手裡的望遠鏡陡然脫手,卡薩森終於失去了扶著牆壁的力氣,身子一軟,整個人直接癱坐著,無力地看著望遠鏡咕嚕嚕地滾向遠處,就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啊咳啊咳!」

劇烈的咳嗽過去,卡薩森甚至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的景物搖晃著,又逐漸重疊著,看著就讓人覺得模糊。至少對於現在的卡薩森來講是這樣的。

「可惡!我……我卡薩森可是堂堂傳奇刺客,只用了三十年就成為了大師的人物!怎麼……怎麼今天晚上,變成了這副病懨懨的樣子,真是……真是恥辱!」

「恥辱!」

頭又開始疼了,然而卡薩森早就對此變得麻木不仁,從她剛才遭遇了那個自稱是居陽興的女孩開始,這種疼痛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抑制疼痛的理性早就變得破碎不堪,如今的卡薩森看起來只差一點,就會被無盡的疼痛折磨得崩潰了吧?

「呵,怎麼會呢?」卡薩森無奈地苦笑著,只是自言自語,「我可是堂堂刺客,又不是沒吃過苦。我可以接受神明賜予的苦難,可我無法接受來歷不明的苦難。就算死了,我也要死個痛快!」

「都是那個妮子,那個瘋子醫生的錯!現在,現在又多了那個瘸子!不幹掉他們,我卡薩森的名聲早晚有一天會敗壞乾淨的!」

耳邊突然傳進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正逐漸往自己逼近著。卡薩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用盡最後的力氣撿起望遠鏡,搭著窗戶一點點爬向屋頂。身子剛剛落在了屋頂的同時,下方的閣樓終於出現了開門的聲音,還夾雜著幾個說話的聲音。

「夏奇拉小姐,您看,果然沒有人吧。」首先傳來了老人的聲音。

「不,不,我明明聽見了閣樓有人在動。」女人的聲音回應著,似乎還夾雜著一陣翻動的聲音,「他肯定還在的,這上面肯定是有人的!」

「您肯定是太累了,夏奇拉小姐。過幾天您不是還要舉辦樂團的巡演嗎?還是早點休息最好,閣樓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

「唉,說是這麼說,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女人的聲音逐漸遠去,「再過幾天,葆拉姐的就快失蹤十年了,就算讓我先去休息,我也放心不下啊……」

「苦命的孩子啊……」老人嘆了口氣,隨後輕輕關上了窗。幾根樹枝忽然從眼前劃過,同時還夾雜著一陣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老人停下關窗,伸出窗外,望了望對岸繁華的街區,又望著兩邊茂密的樹木,不禁一陣迷糊。

「嘿,老了,身體不行了,連耳朵都開始背了。」

老人搖了搖頭,輕輕關上了窗戶,而後也響起了一聲門砰的一聲關上的聲音。

……

「夏奇拉……夏奇拉!」

卡薩森突然一口鮮血噴在地下,順著屋檐一路流下。眼前的景物逐漸漆黑,卡薩森強撐著吐出了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

「有什麼,有什麼東西斷開了……就在我的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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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附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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