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三十章 可怖的真相(3)

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三十章 可怖的真相(3)

晚上9時。聖徒酒店。地下室。

「搞什麼鬼啊這幫傢伙,這都快一個小時了。」

樓梯轉角的一扇緊閉的鐵門,米海爾趴在門外,正豎起耳朵凝神聽著。米海爾暗自有些慶幸,要不是前台的值守看見了勞諾領著一幫人進了地下室,他說不定會錯過什麼好戲呢。

「說到底,都是為了給索穆尼充當監視勞諾的眼線罷了。」

米海爾嘆了口氣,不由得回想起過往凄苦的時光。他們三個同鄉來到此地謀生,就他一人混得不怎麼樣,混跡在西城的流浪者大街。若不是索穆尼看中了他,說不定他現在還在哪裡和一幫流氓廝混呢。

不過被索穆尼看中的結果,就是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而為了償還這個人情,他順勢進入了這家聖徒酒店,成了勞諾的手下。說是如此,實際上給索穆尼通風報信的事情米海爾自己可沒少做。

「這不就是間諜嗎!說的那麼好聽。」

一陣憤憤不平之後,鐵門的裡面突然掀起了不小的動靜,像是有人發出了驚叫一般。雖然被鐵門阻隔,聲音變得十分微弱低沉,摸在鐵門表面的手甚至還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震動。

「六爺啊六爺,你聲音也太大了點吧。」

米海爾馬上分辨出了勞諾的聲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裡面的聲音還在持續,正要接著聽下去的米海爾卻感覺肩膀好像被人拍了一下,登時從地上跳了起來。

「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巴西爾!你可嚇死我了。」

米海爾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甚至還能感受到背上的汗毛直豎。扶著牆慢慢坐在地上的時候,米海爾突然察覺到了巴西爾好像多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唉,不對啊,你怎麼抱著這麼一堆海報要做什麼?」

米海爾的視線盡頭,巴西爾正抱著好幾卷巨大的海報,不只是手裡,就連背上的背包也裝滿了幾十卷白色海報,因為數量太多,好幾卷海報都被擠出了背包。

巴西爾突然鬆了口氣,臉上變得釋然,一把抓住了米海爾的手,直把他往屋外拖去。

「喂!你幹嘛!」

「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不去找點事情做嗎?」巴西爾回過頭來嘿嘿一笑,「當初你可是最喜歡找樂子的。」

「什麼樂子啊?別在這兒故弄玄虛。」米海爾一陣嘟囔。

兩人一直走到了酒店外,巴西爾摔下背包,從裡面取出了幾卷海報遞給米海爾。「依你飛毛腿的本事,直接往東邊一直貼著,要是不夠再來找我要吧。」

「等等!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米海爾說話間打開了海報,只是看到第一眼的時候,驚得眼睛都瞪直了,攥著海報的手都開始顫抖著,「老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這要讓國王知道了,不得把你……」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巴西爾臉上十分自信,「我們被小姐關照了這麼多,要是不多些回報他,可對不起咱們的信條啊。」

「嘿,你啊,」米海爾心照不宣,「總是能給我鬧出些新花樣。」

……

「小事一樁!克……陽興先生,」勞諾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又抹了抹嘴巴,「放心好了,關於您的身份,以及克勞迪婭的下落,我勞諾·特洛爾,絕不會向第三人透露!」

「您能配合可真是太好了。」居陽興懶洋洋地癱坐在沙發上,「還以為我們這位勞諾上校脾氣暴躁不好說話呢,沒想到把事情講清楚了,居然會這麼順利。」

「不過我也真是沒想到,」勞諾看著居陽興的眼中彷彿多出了一絲崇敬,「那位傳說中的魔神,沒想到居然是個真實存在的人物。佩洛德說的不錯啊,有些傳說只要傳播得多了,恐怕也是不得不當真啊。」

「聽起來怎麼怪怪的。」居陽興有些無奈,偏頭望向一邊的沙發。只見佩洛德眼神空洞,只是仰頭望天,短一聲長一聲不停地嘆氣。莎拉麗絲坐在旁邊,對上了居陽興的視線,臉上只是苦笑。

「佩洛德!」勞諾猛地一拍桌子,然而佩洛德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佩洛德!剛才不是挺有精神的嗎,怎麼現在又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我可從來沒見你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別再說風涼話了,」居陽興一聲長嘆,聲音里彷彿夾雜著女孩的一聲嘆氣,摘下果盤的一枝葡萄,「因為得知他們老媽金雀花夫人的死訊,倒連累了我也要跟著唉聲嘆氣。」

「什麼!」又是一聲激烈的拍桌聲,勞諾握著拐杖的手似乎還能聽見幾聲碎裂的聲音,「金雀花……金雀花女士死了?」旋即重重地落回座位,神色顯得異常複雜。

低頭在座位思考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撞開了椅子,伸手就要摸向門把手。

「幹什麼?」居陽興突然開始警覺起來。

「我去找老頭說理去,」勞諾頭也不回地應著,「肯定是他動的手,我身為家族的一員,得讓這個頑固不化的老東西知道,肆意殺死自己的合法妻子究竟是什麼罪過!」

「給我站住!」

一聲振聾發聵的吼聲直接停住了勞諾的動作。循聲回頭,是驚魂未定的居陽興,再望深處望去,佩洛德不知何時坐直了身子,一雙棕色眼睛放著精光炯炯有神。莎拉麗絲這時連動彈都不敢,只是喘著粗氣,猛烈眨著自己金色的眼睛。

「人都死了,再怎麼說也沒用了。」佩洛德慢慢湊近勞諾,拇指不時彈著劍鞘,「何況道格拉斯說過,那傢伙恐怕還假借了母親的身軀,化作了盧修斯的幫手。當初前往莊園的時候,我就隱隱有了預感,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結局。」

「我說你當初怎麼做了個噩夢,原來是……」

勞諾突然「嗯」了一聲,狐疑地望向佩洛德,「道格拉斯?這麼說,你也知道了道格拉斯的下落了?」

佩洛德面色凝重,微微點了點頭,卻是微笑:「不過我可不能告訴你他在哪,省得你腦子一熱,直接提著刀就衝過去,要是把盧修斯驚動了,對你我可都沒有好處。」

「那你們今晚給我這棟屋子弄出來的花樣,你們以為他就不知道嗎?」勞諾冷哼一聲,雙手抱胸靠在牆壁,「這兒離莊園可不遠,恐怕他只要多花些時間就能把情況都打聽清楚了吧。」

「……」

「說話啊!你們!別把我當空氣啊!」勞諾的拐杖又往地上猛戳一番。

「他早晚會知道的,哥,」狹窄的空間里突然回蕩著女孩的聲音,「我們大家早就做好遠走他鄉的心理準備了,我只是比較疑惑。」

「克勞迪婭?」

「我只是比較疑惑,勞諾哥你早上的時候,為什麼要去教堂?」

「教堂!」勞諾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什麼時候……」

「說吧,勞諾,估計肯定是和十年前的事情有關。」佩洛德拍了拍勞諾的肩膀,又重新回到了座位。

「十年前,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莎拉麗絲不住問道。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罷了。」勞諾自嘲地笑了笑,「我們這幫老媽的孩子留下來的一段最令人不齒的醜陋歲月。」

……

西城。凱德尼斯住所。

「咔嚓!」

一陣鑰匙與門鎖的碰撞聲后,凱德尼斯輕輕啟開了門,悶頭倒在了面前的床上。房間並不算寬闊,除了一張書桌,一張床以及兩邊的書架外,再也沒有多餘的空間。

在書桌上的手一陣摸索,碰到了一本厚重的書籍,凱德尼斯看也不看,就將它摔在身旁。慵懶地翻了個身子,凱德尼斯摘下眼鏡,在床上翻開了書。

「葆拉失蹤的天數:大約3630天。」扉頁的第一行這麼寫著。

翻過第二頁,是寫的滿滿的針對葆拉的失蹤所作出的一系列分析。雖然字跡十分潦草,紙張也變得發皺發黃,上面的字跡還是記載的一清二楚。

「大約星曆1881年9月,葆拉結束交響樂團巡演歸國,並準備於三天後出發再次出訪普羅本王國進行巡演。時任新兵士官的勞諾接受國王盧修斯委託,作為出訪成員之一保護葆拉安全。」

最後一句話的下方,划著一行鮮艷的紅色筆跡,後方還跟著一個小問號。

「我想不明白啊,勞諾他當年不過只是一個士官,這種護衛使團的工作不是該交給高級別的軍官去負責嗎?讓伊德大哥派個嫡系不是更好嗎?」

翻過下一頁。字跡比起之前更為潦草,也更為密集。不時還夾雜著幾張發黃的照片。

「大約1881年10月,使團結束任務準備回國,葆拉結束對鷹王大劇院的演出,由勞諾陪同下返回使館。途徑鷹王花園時,勞諾察覺周圍聲響,拔劍左右四顧,據當事人回憶,這段時間不過區區數秒。回頭望向葆拉所在,卻發現其失去蹤跡。」

在「數秒」這個字眼下,又是一行更為鮮艷的紅色筆跡。筆跡的下方,便是事發地鷹王花園的照片,以及鷹王大劇院的照片,都各自標註著拍攝時間。

「我想不明白啊,我想不明白。」

凱德尼斯停下了翻頁的動作,隨手將書扔在床上。他坐起身,點起一根捲煙,在書桌跟前吞雲吐霧。咬著煙的牙齒突然格格作響,彷彿經受了一次強烈的震撼。凱德尼斯額上青筋密布,臉上儘是悔恨。

「我……我真是個禽獸,我怎麼能對夏奇拉做這種事情!」

……

「也就是說,事情的根源是葆拉的失蹤嗎?」

「是啊,陽興先生,你說得對。」勞諾長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顯得十分疲憊,「我想不明白,我只是拔刀在周圍警戒了一番,大姐頭她,他怎麼就這麼從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那之後呢?」居陽興接過茶杯喝了口水。

「之後?」勞諾又是自嘲地哼了一聲,「先不提那些國與國之間的爛事,因為葆拉失蹤的責任全在於我,回了國,免不了被人口誅筆伐。在軍隊,我被老頭關了好幾天禁閉。在路上,那幫名流紳士就差指著我鼻子罵了。」

「可你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荒唐事嗎?」勞諾突然發出了一陣怪笑,臉上也變得異常恐怖,「葆拉可是凱德尼斯的同胞妹妹,只比我和夏奇拉大了三歲。當時在留學的那傢伙一聽到葆拉失蹤,連學業也不管,就為了回來罵我幾句,還又打又鬧,生怕我是一手策劃葆拉失蹤的主使。」

「他就是個書獃子,連兄長的威風都沒有。正因為如此,我們幾個兄妹之間全靠葆拉維持著關係。從這之後,那傢伙乾脆荒廢了學業,一門心思混跡於西城的那幫流氓堆里。甚至,甚至他還玩起了大煙,整天入不敷出地流落在街頭。」

「這傢伙!」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凱德尼斯該不會是心死了吧,做的這麼絕,壓根是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後來?嘻嘻嘻!」勞諾的笑聲越發尖銳,「過了這麼些糜爛的日子,整天就靠著酒和大煙度日的他,神智早變得不那麼清醒了。就在一天晚上,他喝的爛醉,竟然擄走了正結束樂團巡演的夏奇拉,企圖……企圖姦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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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附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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