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渡他不渡我（八）

女子微微頷首，玄寂笑道：「多謝大人，定心珠請大人毀盡吧，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無姓，單字名淵。」

第八世，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私下早已定下婚約，可惜天魔作亂，玄寂不得已離去，梨仙身陷昏迷，為魔所控。

故事到此為止。

三言兩語難以說盡其中苦楚，悲痛幾何唯有當事人知曉。

「足夠了。」淵閉上雙眸，微勾起唇，「希望下一次見面，能聽到後續的故事。」

「多謝大人相助。」顧越再三道謝。

淵化出一顆透明珠子，「二十年後帶著她去尋狐界真情之門，可滿足你們最終的願望。」

「是，大人日後若有吩咐，隨叫隨到。」

淵點了點頭，回首看向墨清夜，向他走來。

墨清夜正要開口，淵卻忽然縮小身形，暈厥過去。

正在此時，天空邊界突然亮起金色的光，顧越身形一僵，想要閃身離去卻做不到。

「玄寂，佛門子弟講求清心寡欲，你竟敢為一個女子散去佛相，你可知罪？」一眾佛陀立於天際，審問著他。

顧越頂著威壓，硬聲道：「如今我已不是佛門弟子，你們無從責罪！」

「胡言亂語！修著佛門心法，還敢說非佛門弟子？」

「佛門心法講究清心寡欲。」顧越一字一句堅定著道出，「而我講究隨心所欲。」

「佛家要普渡眾生，而我只想心繫一人。」

「我的心法，只為渡那一人所修。」

「我註定不能成為你們那樣的佛家子弟。」

一眾佛陀露出了嘆息，「知罪不悟，入阿鼻地獄悔過吧。」

阿鼻地獄會讓鬼魂永生永世的受苦，一刻不得間歇，可他現在每一點都不能浪費！

顧越心下一驚，握緊手中的禪杖，如今淵大人已陷入沉睡，他一人根本不敵……

可為了阿梨，不戰也得戰！

金身巨佛正抬起一隻手，卻被一道聲音阻止。

「他本就無罪，空將之罪，何法可治？」墨清夜抱起墨小淵，眉目輕撇，「諸位自稱為佛，便是如此定論世規的嗎？」

「爾敢！」

一面目憎怒的佛陀呵斥到，又立刻被人阻止，「住口。」

「你是？」為首的巨佛目光聚攏在他身上，明明兩個的身形天差地別，但墨清夜氣場卻莫名比對方強大了他幾分。

「初入人間遊歷，恰巧收一小徒，小徒頑劣不慎摔毀定心珠，又喜愛這兩人的故事，我便幫上一幫，不過是個佛子，再尋就是了。」

一眾佛陀無言，佛子是何等尊貴，豈是說有就有的？如此狂妄的口氣，這人究竟是何身份？

被一眾佛陀以為會生氣的巨佛詫異地看了眼墨清夜，轉身後傳音道：「罷了，不過是一個不成器的佛子。」

「佛祖，就這樣放過他嗎？」

「業從口出，無需多言，走罷。」

原來自詡清高的佛陀也是會退縮的，顧越只覺得好笑，整個人都鬆懈下去。

他看向還抱著那位大人的男人，能做那位大人的師父，果真是不凡，連佛陀都要忌憚幾分。

「多謝閣下，敢問尊稱？」

「無冥仙尊。」墨清夜抱著人轉身，領著另幾個驚呆了的小娃回去。

顧越恍惚了一下，劍宗最強仙尊，可能夠隻言片語嚇走眾佛的人，絕不止這個地位，興許與大人都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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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淵沉睡了五天，因為體內靈力亂竄的原因，墨清夜並沒有直接將她帶回去，只是先靜養在太子府，雅禾跟著哥哥收拾殘局，黎城則回去復命。

她醒來時，墨清夜正端坐在榻上打坐，她強撐開眼皮，含糊道：「師父……」

墨清夜緩緩沉氣，起身走到床邊，「身體可有不適？」

「沒事，就是困得很，我怎麼睡著了？」墨小淵揉搓著眼睛，一邊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擺。

墨清夜習慣性地牽住了她的手，道：「你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玄寂大師與魔打鬥，然後就不太記得了，倒是做了個夢，好像是玄寂大師和一個梨仙的故事。」

墨清夜微皺起眉，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來檢查一下你的識海。」

凡人是沒有識海的，修仙之人會隨著修為的增長一點點拓展識海，識海會藏著一個人的所有秘密，有的可能自己都無法觸及，之前他認為這個徒弟只是個有一點特殊的人，可小淵之前那樣的變化，已經不可能再將她當成普通人了。

「好，那我要怎麼做？」墨小淵乖巧地坐著。

「你別動，放鬆就好。」墨清夜俯身，用自己的額頭抵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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