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離歌 第二十四章 失明

四 離歌 第二十四章 失明

早晨,清新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難得的溫暖……

我全身虛脫的躺在黑色的大床上,根本就不知道,昨夜擦凈那些血后,自己是怎麼躺回床上的。

熟悉的開門聲,不由的屏住了呼吸,雖然對他的殘忍早已認命了,可是手還是下意識的抓緊了床單,微微發顫。

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他的蒞臨,不是為了跟我**,昨晚沒有睡好,身體有些發熱,真的吃不消了……

可是,上帝沒有聽到我的祈禱,身上的被單被人掀了起來,冰冷的空氣刺穿了我的皮肉。

「哦,怎麼弄成這樣?」一個聲音驚怪道。

我聞之皺眉,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但決不是司夜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單從審美的角度來看,他很英俊,皮膚白皙,身形頎長,氣質文雅,特別是那雙勾人心魂的銀灰色眼眸,像熔融了的寶石一樣澄凈。

可是,當這個長著一雙漂亮眼睛的男人,用毫不避諱的眼神打量着我遍佈吻痕淤傷的身體時,我無法對他產生一絲一毫的好感。

「你是誰?」我慢慢起身,拉過司夜的襯衫披在身上,唯一的衣服被他撕碎之後,這幾天都是穿他的。

「啊,你不用怕,我不是壞人。」

我瞟了他一眼,「壞人從來不說自己是壞人……」

他呵呵笑了起來,「我們見過,十幾年前你被獅子咬傷的時候,我給你看過病,還記得嗎?」

難怪覺得他的聲音耳熟,原來是他……

我沒再說什麼,低頭系著襯衫的紐扣,「夜要我來看看你,他說你莫名其妙的吐血……」他雙手環胸,輕佻的眼睛在我臉上轉來轉去。

「我沒事,被他抓回來的時候撞了一下,有點內出血……」我打斷了他,北月說他的醫術很高,我不想被他看出什麼。

「真的沒事?你的臉色可不太好。」

「沒事!」我簇起了眉毛,表情已經有些不耐。

「你很討厭我,其實,我也不喜歡你。雖然,你那美麗可憐的身體,被他折騰的很慘。可是……」

他輕笑一聲,「我並不認為你值得同情。」

「你認為我需要嗎?」我沒再看他,抱起膝蓋,看着遠方的海平線,幾隻白色的海鳥,張開美麗強韌的翅膀,身姿矯健,上下翻飛,一次又一次搏擊在風口浪尖上。

「呵……」他的笑聲帶着刺耳的輕蔑,慢慢走到床邊,扳過我的下巴,迫我看着他,嘴角含着笑,銀灰色的眼睛卻閃爍著琉璃般的冷光。

「你有什麼不滿呢?夜在虐待你嗎?如果我告訴你,這不過是個開始,你會害怕嗎?」

笑容很冷,手卻不重。

我無精打採的看着他,懶懶的,精力和體力都被另一個人榨乾了,沒什麼心思應付他。

他的笑意更濃,彎下腰,俯在我耳邊輕聲說,「知道嗎?我有好多種葯,可以即不傷害你那美麗的身體,又能讓你生不如死。甚至可以把你變成他專屬的###,讓你每天匍匐在他腳下求他上你。你喜歡哪一種?」

「這個問題,你去問他比較妥當。」我意興闌珊的轉過臉,落日即將西沉,天邊雲蒸霞蔚,熔融的碎金沉在粼粼的海面上,水天相吻的地方是一片絢麗的金黃。

這裏的落日還是這麼美,我看得有些痴了……

他順着我的目光望過去,聲音突然嚴肅起來,「夜問我,有沒有什麼葯,可以讓一個女人永遠離不開他。你知道,當時我有多驚訝嗎?

我輕輕一顫,仰起臉看着他,凌厲的目光充滿責難。

「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夜是我見過最完美的男人,無論哪一方面。我一直覺得,只要他想,他就可以主宰整個世界。可是,老天為什麼要讓他遇到了你?」

他的表情很憤懣,不知是在抱怨陰差陽錯的命運,還是在怨恨我。

「你是他的興奮劑,也是他的致命毒藥。你把他整個人都毀了,讓他像草原上的盲獸,狂奔亂撞,卻永遠追尋不到真正的出口,直到疲累的死去。如果可以……」

他頓了一下,陰冷的眼神幾乎不屬於人類。

「我希望你離他遠遠的,死也不要死在他面前。」

我笑了,「上帝證明,我比你更希望如此。」

他別有深意的看着我,不屑的笑着。

「那讓上帝見鬼去吧,你已經在這裏。夜在感情方面很霸道,很殘忍,很暴烈,想必你領教過了。同時,他又很天真,很直接,很脆弱。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他什麼都肯付出,什麼都願意相信,可是你……」

他沒有在說下去,似乎我的行為讓他深深不齒。

「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無論他怎麼對你,在我看來,都是你欠他的。欠了人家的就要還,想必有人教過你。」

「是,我有父母……」我把下巴搭在膝蓋上,乾脆閉上了眼睛,真的倦了。

是的,欠了人家的就要還,所以我一直在還。只是,不知還能還多久……

他冷哼一聲,有些幸災樂禍的說「葯,我會給他。你猜,他會不會用在你身上呢?」

我把臉埋在膝蓋間,就當沒聽見。

司夜,他會用嗎?他希望我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沒有一絲尊嚴的跪在他腳下乞求**嗎?

說真的,我沒有把握。

他推門走了出去,門虛掩著,隱隱約約聽到他在外面說。

「夜,你特地把我從佛羅里達叫過來有什麼用呢?她根本就不配合……你自己進去搞定她吧。」

還沒等我回神,他已經像陣風一樣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不讓他看你?」

我仰起臉看着他,有氣無力的說「我沒事……」

他扣住我的下巴,「那就別擺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讓我感覺自己像在奸屍。」

「……」我沉默了,如果可以,我也想讓你快樂,可是……

他一把將我從床上拖下來,粗暴的摔在地上,「在我懷裏那麼痛苦嗎?你很想解脫是不是?那我讓你解脫好不好?」

我從地上爬起來,疑惑抬起頭,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我的眉心。

看着那冰冷的槍口,我有片刻的失神。

愛的反面是什麼?不是恨,恨只是愛的極至。

是淡漠,毫不在意的淡漠。

如果他能淡漠到,親手了結我的生命,這無疑是個完美的結束。

槍聲響了,子彈從我的眼角劃了過去,血沿着側臉流下來,我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扔掉手槍將我壓在地上,嘴唇貼着我的耳朵,「躲都不躲,真的這麼想死嗎?可我不會讓你死,死亡也是一種幸福,我不會讓自己恨的人得到幸福。」

躲避危險是人類生存的本能,就算我真的一心求死,也不可能擺脫那本能的反應。

可是我的確沒躲,因為在他開槍的那一刻……我根本什麼都沒看見。

我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接着,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過來,最後,連那個也消失了。

我張著空洞的雙眼,望着不知名的方向。

身上的人粗暴的撕碎了我的衣服,折磨着我的身體,瘋狂的要着我,一次又一次。

這些,我都能感覺得到。

可是,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整個世界除了他冷酷的佔有,什麼都不存在了。

沒有陽光,沒有聲音,孤零零的世界,一片漆黑,死般的寂寞。

我用手揉了揉眼睛,睜開,又揉了揉,再次睜開……

這樣反覆好幾次。直到確認,我真的失明了。

為什麼會這樣?

我想起了昨夜從眼睛裏流出的血水,殤盡,摧殘夠了我的內臟,終於轉移陣地,盯上了更好的地方。

身上的人突然頓住身形,熱氣吹在我耳邊,聲音震動着我的鼓膜。

他似乎在對我說什麼,可是,我沒有辦法回應他,我永遠都回應不了他了。

肩上撕裂般的疼,他把尖利的牙齒刺進我的肉里,發泄着他的憤怒。

我顫巍巍的抬起手,伸向虛無的空氣里,還沒尋到我要找的東西,就被他按在了冰冷的地上,幾乎要掐碎我的骨頭。

他以為我又要對他催眠嗎?

我掙紮起來,苦苦的搖頭,司夜,我只想摸摸你的臉,或許以後,我就再也看不見你了……

他卻死死的扣住我的手,掠動腰身將強悍的**毫不留情的刺進來。

我掙扎不過,抗拒不了,被他逼得哭了出來。

他吻着我的眼淚,身下抽送的力道卻未減分毫。

我絕望極了,也害怕極了,在他身下像個孩子一樣不住的抽噎著,狂亂徒勞的扭動着身體。

或許是鬧的太凶了,也太不尋常了。他撈起我汗水涔涔的身體,擁在懷裏,大手扶着我的背,熾熱的吻紛紛落在胸前,含住**用力的吮吸著。

不太溫柔的對待,卻比惡意的懲罰好了很多。

強烈的刺激,給了我一種無法解釋,也無力解釋的安全感。

我把臉依埋在他的肩上,仍在低低的哭着,任憑眼淚淌過他的胸口。

心裏想着,司夜,我好難過,我再也看不見你了,我再也看不見你了!

他托起我的臉,是那麼的輕柔,細細的吻着我朦朧的淚眼。

我用重獲自由的雙手泄憤似的敲打着他堅硬的背,將我的恐懼,我的痛苦,我的委屈一股腦的發泄出來。卻聽到他在說「別哭了,讓你攪得心都碎了。」

我不敢相信,這是他的聲音,我聽到了,聽到了,這不是錯覺,我聽到了這麼美妙的聲音。

我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內心的歡愉早已超越了**的痛苦,那種持續不斷的快樂讓我像穿梭在天堂的自由的風,暢快的難以形容。

我仰起臉,感到溫暖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慢慢張開眼睛,望進滿眼金燦燦的陽光。

我簡直心喜若狂,上帝跟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可是我依然感謝他的恩賜。

雖然失明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可是,哪怕多給我一天時間,我也滿足了。

我低下頭,着迷的看着他的臉,手指輕輕穿過他額前那縷不羈的發,幸福的笑着。

他疑惑的仰起臉,看到我的笑,眨了眨眼,確定我真的在笑,似乎沉溺了。抱着我的身體,將**推進了最深處,徹徹底底宣告佔有。

這是痛苦,可也是快樂。

心在天堂里穿梭,身體在地獄中煎熬。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混沌而朦朧,只有他在體內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

把自己埋葬在他熾熱的懷抱里,緊緊貼着他**的胸膛,張開柔弱纖細的雙腿,讓他更深的進入。

我熱情的邀請讓他心神激蕩,忘情的律動,粗重的喘息,強壯的身軀揮汗如雨。

我咬着牙,心滿意足的笑着,脆弱的內臟,疼得肝腸寸斷,可即使生命就在這一刻逝去,我也無願無悔。

我這樣想着,整個過程中,我一直這樣想着。

盡興后,司夜把我抱到床上,全身的骨頭酸痛的厲害,冰冷的地面實在不適合干這個。

他躺在我身側,將我擁進懷裏。這張床有了他的體溫,溫暖了許多。

我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聽到他的心臟在胸腔里強而有力的跳動着,幸福的想哭。

他的手漫不經心的摸着我的背,時不時探到前面來揉搓那挺立的**。

他的心情似乎不錯,我想了想,怯怯的開口,「司夜,北月不在你手裏是不是?」

如果北月在,他又何必捨近求遠,把那個傢伙從佛羅里達叫來?

不過,一切只是猜測。

他不耐的揪住我的頭髮,惡狠狠的說,「外面有一百多個男人,你要是再提他,我就把你扔出去!」

說完,一個翻身壓在我身上,咬我的鎖骨。

「司夜,疼……」我凄凄哀哀的看着他,

「忍着!」煩躁的扳過我的頭,吻卻落在脖子上,

他是如此的冷酷,我卻分明的笑了。

笑得流出眼淚……

「怎麼又哭又笑的,真搞不懂你。」

他低頭輕啄着我的唇瓣,無奈的語調帶着幽幽的傷感。

「老天讓你生下來,就是用來折磨我的。」

我用手摸着他寬厚的背,這飽涵力量的身體,像一把鋒利的刀,凜冽又充滿**。給我帶來了天堂般的瘋狂,和地獄般的痛楚。

截然不同的感受,卻如此矛盾而又奇妙的組合在有一個人的身上。

我輕輕的笑,將他摟得更緊,「司夜,你卻不是我的折磨,你是我最美的荊棘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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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戀殘心:夜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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