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

異常

鬼舞辻千姬並不知道無慘再說什麼,她疑惑道:「隼斗是誰?」

「千姬大人,鬼舞辻家沒有這個人。」

鬼舞辻千姬身邊的侍女也只是對鬼舞辻家的侍從有著大概的區分,卻也不知道無慘在說誰。

無慘捏住了被褥的邊角,鬼舞辻千姬和侍女不清楚產屋敷家侍從隼斗是誰也是正常的。

可是……

無慘的臉色在自然光的照射下白的嚇人,他再次開口,「我帶來鬼舞辻家的僕役,他們現在在哪裡?」

「原來是這樣,無慘君是不習慣鬼舞辻家的僕役嗎?洋子,去把他們帶過來。」

「啊,對了,無慘君睡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吧,我給你帶了米粥。」

鬼舞辻千姬接過另一個侍女手中的雕花食盒,打開食盒是還冒著熱氣的米粥,小心的遞給無慘。

無慘並沒有覺得很餓,身上也沒有久睡的乏力感,雖然還不清楚到底昏迷了多久,但是這期間鬼舞辻千姬一定有給他餵過別的東西。

他接過木碗慢慢喝完,溫暖的流食讓胃都舒服了許多。

「千姬大人,產屋敷家的三個僕役已經帶來了。」

洋子的身後跟著三個垂頭的僕役,分別是雅人,雄太,竜之介。

沒有隼斗。

無慘呼吸一窒,他無法辨認那天晚上鬼舞辻家是哪一個侍從動手,但是他很清楚的記得他帶了四個僕役是在到達鬼舞辻家前就既定的事情。

「只有你們三個?」

無慘死死盯著著三個僕役的表情。

三個人臉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疑惑,茫然和不解,並沒有什麼隱藏的驚恐或者不安。

他再次開口,「隼斗沒有過來嗎?」

「少爺來的時候沒有讓他隨行。」

雅人看著無慘不太好的臉色,小聲提醒。

有隼斗這個人,但是他沒有在鬼舞辻家出現過。

這種好像只有他自己認知和記憶出現錯誤的感覺讓無慘有些煩躁,但是他並不認為是自己有問題,而是鬼舞辻家有什麼問題。

作為一個脾氣差,且獨斷的貴族少爺,無慘不會輕易否認自己,但是眼下這件事件似乎已經超出了普通的範疇,他不甘心病還沒有治好就被卷進亂七八糟的事情里。

鬼舞辻千姬看著無慘徒然又變差的臉色,雙手執起無慘的左手。

「怎麼了嗎?無慘。」

「我想要與你有相同的姓氏。」

對於無慘提出的,突兀又不合理的要求,鬼舞辻千姬並沒有驚訝,甚至還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無慘君也是這麼想的嗎?我也一直想要你和我擁有相同的姓氏。這件事交給我,很快就會辦好的。」

為無慘所準備的,更改姓氏的事宜早就已經處理妥當,只是鬼舞辻千姬沒想到,還沒有想好怎麼提起這件事,無慘就會主動開口。

預料之中的答案。

面前的女人笑意盈盈,眼裡還有說不出的期盼,無慘卻指尖冰涼。

「無慘君,要不要在庭院里走走?很快就辦好了。」

「好。」無慘眼睫低垂,沒有拒絕鬼舞辻千姬的提議。

「那麼你們都退下去,我要和無慘君獨處。」鬼舞辻千姬揮退了想要跟上的侍女和其他護衛。

下人紛紛應聲退去,庭院里頓時只剩下了鬼舞辻千姬和無慘。

無慘來到鬼舞辻家是昏迷的,之後也沒有仔細的看過欣賞過。

庭院里錯落有致的栽種著幾顆已經冒出新綠的櫻樹,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櫻樹,而是正值春初,園中一叢叢已經掛上了淡粉花苞的藪椿。

即使還未盛開,花骨朵也已經藏不住獨屬藪椿的淡雅香氣,可以想象出盛開之時是如何的引人讚歎。

京都盛行賞櫻,而鬼舞辻千姬卻更喜歡藪椿的香氣,以鬼舞辻要對於她的寵愛,移栽滿園的藪椿也只是開口就會被答應的小小要求。

無慘視線掃過低矮的花叢,伸手拈住了水滴形的花苞,纖弱的花朵即使層疊包裹著未曾綻開,分量依舊很輕。

只要稍加用力,就可以碾碎。

腿上驀然傳來一下撞擊,力道不大也依舊讓無慘踉蹌一步。

大概六七歲,穿著黑色和服的孩子的抬頭看了無慘一眼,匆匆跑開。

一樣東西隨著他的跑動,落在了地上。

無慘彎腰拾起了那把被遺落在地上,僅有手掌長度,沒有任何花紋裝飾的黑色匕首。

很難想象……身上會帶著一把匕首,雖然是未開刃的匕首,也很危險。

無慘眼神微凝,把突然出現的匕首收到了袖子里,卻又想不起匕首是哪裡來的。

記憶好像出現了斷層,但是大腦卻默認接受了這樣的事情。

「無慘君?」

鬼舞辻千姬回頭,卻發現無慘落後幾步,他一隻手按著額頭,白的近乎透明的膚色在黑髮襯托下愈發死氣沉沉。

「無慘君像是藪椿一樣美麗。」

「你是這麼看的?」

無慘眉頭蹙起,嗓音冷淡。

鬼舞辻千姬因無慘的不喜而不知所措,「抱歉,我……」

無慘伸手扶住鬼舞辻千姬的肩膀,打斷了她的話。

「比起男性,還是千姬更適合『像花』這種美好的詞語。」

「是,是這樣的。」鬼舞辻千姬有些羞赧。

雖然這沒有改變她眼裡無慘比花更盛的樣子,但是因為無慘的主動貼近,她迅速把之前的冷淡拋到腦後。

以無慘陰晴不定的脾氣,能說出這樣安撫的話已經是他們之間關係更進一步的表現,也是她更為理想的樣子。

「剛才嚇到你了嗎?」無慘鬆開了鬼舞辻千姬的肩膀。

「怎麼會,我以為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

鬼舞辻千姬從剛剛奇怪的狀態里脫離出來,和無慘沿著庭院的小道慢慢走著。

對於從小到大玩耍的地方,鬼舞辻千姬十分熟悉,裝潢雅緻的院子,珍貴的草木,並不如身邊的人更有吸引力。

「我昏睡的這幾天,總是聽到許多吵鬧的雜音,想要醒來卻總是覺得胸口被什麼壓住。」

無慘抬頭看著碧藍的天空,這樣的顏色似乎還不夠。

「怎麼會這樣?是雜役太吵嗎,我這就去讓他們領罰!」

「不。」無慘嗓音有些沙啞,「不是那樣的聲音,像是地板下面傳來的。」

鬼舞辻千姬眼睛微微瞪大。

「之前是睡著以後會聽到,現在也會偶爾聽到。」

聽到無慘比平時更低沉的聲線,以及他說不清來由的事情,鬼舞辻千姬心底極快的閃過一絲不安。

「無慘君,我明天就去請陰陽師。」

「可能是我病的太重了,才會聽到這種奇怪的聲音。」

鬼舞辻千姬抓住了無慘微涼的手,「帶先生看過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越來越重的。」

無慘輕輕回握了一下鬼舞辻千姬的手,「那麼就按你說的做。」

兩人在叢花待開,靜默無人打擾的庭院里執手對望著,像是一對情深不移的璧人。

院牆后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向無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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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你像花一樣美!

低情商:你這樣說我很不高興。

高情商:還是美女的你適合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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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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