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你們就先忙，我們也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了。」調整好狀態，蕭裴適時出聲打斷三人。

「行，你們有事就先去忙。聽說師大還有幾次大型招聘會。到時候你可別忘了叫我們。今天王帥有點事來不了，到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來找你。」聞言，周宇便點頭道。

「他？」蕭裴原本想問王帥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大，可看到周宇笑眯眯的表情，他便什麼都明白了。

這實在是太巧合了，巧得讓肖裴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這都是些什麼人呀？」待劉小文和周宇離開，韓曉便開口問道。

「昨天去發傳單的時候認識的人。」不欲多說，蕭裴立即轉開了話題：「我看我們還是趕快去找小敏吧！這麼久見不著你，到時候挨罵了我可管不了。」

「行行行。」韓曉聞言點頭道，大概過了10多分鐘，兩人終於在一個展台前找著了小敏。

趁著陪小敏投簡歷的時間，蕭裴自己也看了幾家。不出意料，又是一如既往的高不成低不就，他連簡歷都懶得拿出來。

「你們先看著，我出去抽根煙。」跟韓曉打了個招呼，他便先離開了會場。

比起會場里的人山人海，操場也就不顯得那麼熱了。蕭裴掏出一根煙點著，看著繚繞的煙霧，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都什麼事兒呀？」不但工作找不著，還遇著這樣的怪事兒。就蕭裴個人而言，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是什麼巧合，但要揪出個什麼原因，又實在不在他的能力範疇。

罷了，不管了。此時，蕭裴暗暗下定決心。再不跟周宇他們幾個摻和了。

等到小敏兩人出來，蕭裴感覺自己都快被熱化了。看著他蔫兒吧唧的樣子，小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聽說你找我有事兒，看你這麼可憐，本姑娘就勉為其難的應了你吧！」

其實現在蕭裴也拿不準到底要不要找小敏幫忙，但架不住內心的好奇，他還是從背包里拿出了那個瓶子。

「幫我看看這個到底是什麼？」

「你吐的血呀？這麼噁心吧唧的。」小敏接過瓶子在眼前晃了一晃，打趣道。

「我倒還真希望是我吐的。」這句話蕭裴可是真心的。

「真煩人。」小敏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就隨口回道：「只是，我現在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待會兒我拿到實驗室去化驗一下再說。」說著小敏便把瓶子隨意丟進了自己的包包里。

正事兒做完了，小兩口當然要抓緊時間約一下會。蕭裴也是個知情識趣的人，自然自覺的原地消失。

「那等結果出來了，你讓韓曉告訴我。」臨走時，他還不忘補上一句。

離了韓曉兩個人，蕭裴也是百無聊賴。他本想給家裡去個電話，問一問父親那個夢裡的事兒，但又怕被追問工作，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時會場到寢室的距離於蕭裴而言簡直就是萬里長征，他邁著如百歲老嫗般的步子，心中將南市罵了二十遍。

但罵歸罵，如果真是要蕭裴離開這裡，回到家鄉當一個鄉村教師，他更是不願意的。

野心大於能力，一直以來都是蕭裴苦惱的根本原因，大概大部分的小鎮青年都存在這個問題，所以他們身上都會有一種敏感且鬱郁不得志的氣質。

敏感小蕭甩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決定還是先去網吧躲會兒，畢竟寢室也只有一個破風扇，費這麼大勁走回去實在是得不償失。

找了就近的一個網吧，按下開機鍵，再狠狠灌上一口冰可樂，蕭裴覺得自己終於又活過來了。

待身上汗水干透，他又鬼使神差地進了富縣的論壇，也不知道剛剛信誓旦旦再不摻合這件事的人到底是誰。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蕭裴真是連自己都騙。

將這兩天的所有帖子都瀏覽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異常，蕭裴不死心，將之前半個月的帖子都翻了出來。

富縣也是人口大縣，什麼招工尋人，租房姻緣一大堆的消息把肖裴忙得夠嗆。以至於在看到一條尋友的消息時差點習慣性地劃過。

「尋四至六名丙寅年好友共探奇境。」這麼一條神神叨叨的話，落款時間是十天前，留言者叫領路人。

雖然是地理系的學生，可蕭裴的干支卻是學得一塌糊塗，這條消息之所以又讓他又回過頭來看，最主要是那個數字。

他們去北湖賓館那日可不是6個人，後來因故走了2人，他們剩下的4人還分了人家的工錢。於是蕭裴就在網上查了一下丙寅年到底是哪年。

真的就是隨意查查的，便是在這網吧耗了整個下午逛那富縣的論壇也是為了網吧的空調和可樂。想來他做這些的動機最多的是對未知的好奇，但也是因為對未知的恐懼，又不敢靠的太近。

屏幕上那個熟悉的數字因為停留太久已經變得暗淡起來，估計蕭裴如果再這麼石化下去，過不了多久，就會黑屏。

眼睛仍舊沒有離開屏幕，肖裴摸索著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支煙，一口氣抽完，直到煙屁股有些燙手了才丟手。

1986，這個一出生就跟隨自己的數字，不是自己的出生年份，還會是什麼！

蕭裴一直帶著耳機在聽歌，可此時卻什麼也聽不見了，只覺得腦中突然炸開了一記驚雷，茫茫然不知所措。

「雷，雷。」一瞬間的獃滯后，蕭裴突然回過了神，他趕緊查了通宵那夜的天氣情況，可別說是什麼雷，連一滴雨都沒有。

「明明那麼大的雷啊！」他還有些不相信，又換了一個地址查，但結果仍舊一樣，連字都不帶變的。

再聯想到這兩日重複的夢境，那個女相男腔，無處不透著詭異的女人，蕭裴只覺得腦仁發疼，不就是掙點飯錢么！要不要這麼邪乎？

正在此時，肖裴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母親打過來的。

比起父親的沉默木訥，母親其實對蕭裴要縱容許多，但不知為何，肖裴從小卻更怕母親一些，現下看著響個沒完的手機，他幾乎都可以預見接通后的談話內容。

苦笑一聲，蕭裴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果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