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翁(修標題)

碧翁(修標題)

那副畫呈現眼前時,彷彿將藺宇陽陡然拉入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幻境。那感受無以言表,只覺自己似乎失重一般漂浮於五彩斑斕的光華之中,分不清天地。

白景軒輕嘖了一聲,沒想到這小子悟性如此之高,只是看一眼竟然頓悟了。

失策。他再次心道。

溫子瑜見此情形更是瞪大了雙眼,一幅難以置信的神色,指著藺宇陽道:「你......也是看了這幅畫進境的?」

什麼叫也是?藺宇陽疑惑地看他一眼,微微點頭。

只見溫小公子猛然攥緊了白景軒的手腕,「五千靈玉,對吧?」說著頭也不回地向掌柜招手道:「支五千來!」

這一聲頗有氣勢,幾乎是大聲喊出來的,掌柜一怔,竟也顧不上原本被索要的價格幾乎翻了個倍,忙不迭地從賬房處掏出一沓通票,畢恭畢敬地奉上。

靈石或靈玉數量過高時,不方便交易,便以通票記賬,可至玄門各處票號通兌。

白景軒接過那厚厚一沓通票,微挑秀眉。便將畫卷遞了過去。

任務完成,他鬆了口氣,便對弟子道:「走吧。」

他剛欲轉身離去,卻覺攥著手腕的力道並未松下,耳邊再次傳來溫子瑜的聲音:「慢著!」

藺宇陽本能地發出凌厲目光,抬手按住了溫子瑜的胳臂,暗中微微施力道:「放開我師尊。」

只見溫小公子卻是十分聽話地鬆開了手,褪去了那不可一世的神色,換上了一副和顏悅色的尊容。

「這位先生,哦不,這位上仙,敢問尊號?」

白景軒略一思忖,隨口道:「碧翁。」

「碧翁上仙!」溫子瑜面露誠懇笑意,「上仙果然是世外高人,我輩眼拙,多有怠慢。」一面說著一面心道:碧翁是個什麼號?怎麼從未聽說過?

疑惑中又沖屬下打了個手勢,一眾人等便圍了上來,又摻又扶地將白景軒送回了內堂上座。

好茶好水被端了上來,掌柜也換了副面孔,上仙長上仙短地掛在嘴邊。

藺宇陽被他們的變臉技能幾乎快驚掉了下巴,前腳還要轟人,後腳便待他們如貴賓。

白景軒被按進了椅子里,有些迷茫地左右望一眼簇擁在面前的眾人,隨後輕嘆了口氣直起身道:「我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

可還沒邁開步子,卻聽溫子瑜道:「上仙留步。」

一襲紫衫攔住了去路,「不知上仙出自何門何派?」一面說著,眼神流露出些微凌厲之色。

白景軒抬眼一瞥對方,淡然道:「一屆散修,無門無派。」

溫子瑜聞言眼底的凌厲頃刻化成了一絲喜悅,「如此甚好!」

立於一旁早就攥緊了劍柄的藺宇陽寬眉蹙起,心道好什麼?

「實不相瞞,家父便是華微宗宗主溫誠。」溫子瑜面露得意地說道,「我華微宗以海納百川之志開宗立派,如上仙這般天人之才,若入我華微宗,必奉為上賓。」

白景軒聽明白了,這是要招攬他。

一眾侍從也早就明白了,一幅畫就能讓人進境,這樣的人才怎能放過?若非書聖他老人家乃是白鶴書院的院長,早已成了華微宗的招攬目標了。

雖同為三宗之一,但華微宗與冥天宗和御虛宮不同,沒有超凡入聖的仙尊坐鎮,也缺少類似玄冰泉這樣的鎮派之寶。靠的是控制天下玄門的經濟命脈,掌握了大量錢莊及交易行。

可以說,華微宗在玄門的地位,是靠錢和人砸出來的。

到了溫誠這一脈,更是信奉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什麼樣的奇珍異寶買不到?靠仙草仙藥堆也能堆出個天之驕子。

大筆一揮就能將人推入騰雲境,連書聖的畫作在側都顯光芒黯淡了,有此人在,何愁華微宗不能登頂玄門之首?

思及至此,溫子瑜更流露出志在必得之色。

白景軒擺擺手:「不必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說著沖徒弟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上前撥開人群,一把將他扶起。

溫子瑜立刻沉下了臉,一旁的小廝見狀眼珠提溜一轉,笑盈盈的臉色換成了凶神惡煞,嗔怒道:「咱們公子這是抬舉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方才捏著白景軒的手腕時,溫子瑜便已探過,是個靈脈盡毀的廢人,這樣的人也敢拂了他溫小公子的面子?喚一聲上仙那是抬舉!

他早就評估過,那個藍衫小子也不過是剛入境騰雲境,發揮不出全部靈力。而他雖略有不及,可手下眾多,料想一個藉藉無名的小子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於是便底氣十足,發出一聲冷哼:「本公子可沒打算跟你商量。」

藺宇陽聞言立即拔劍出鞘,發出鏗鏘的金屬聲,釋放出的靈壓也令人一震。

兩撥人馬劍拔弩張,掌柜的見狀匆忙眼神示意店夥計,一眾人慌忙收拾起來。

溫小公子聲名在外,若真砸壞了什麼,頂多賒賬了事。於是夥計們忙不迭地抱起陳列的寶貝就往後堂退去。

眨眼功夫,店內上至掌柜下至雜役都撤了個乾淨,連一張紙片也沒留下。

紫衫人的手下們迅速散開,將二人團團圍住。

藺宇陽面不改色,劍尖斜指地面,猛然釋放一道靈流,狀如旋渦四散而去。同時抬起一臂將白衫人護在身後。

「師尊當心。」

白景軒默默點頭,心中卻很是不耐煩,向來隨心所欲慣了的他對處處掣肘的處境十分不習慣。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就不能好好說話么?

「不識抬舉!」溫小公子微微眯眼,凌厲的光芒掠過眼底,隨後微一抬手,眾人便一擁而上。

一時間不大的客堂劍光四溢。

藺宇陽迅疾設下一道禁咒在地面上形成一圈複雜的符文,無形的盾牆將白景軒護在其中。

劍氣紛飛,偶有溢出的落在那無形的咒牆上掀起一陣漣漪散去,此時才能約莫看出那是一道通天徹地的牆體。

咒牆后觀戰的白景軒微微挑眉,常人剛進境時,往往難以適應體內充沛的靈流,導致招式心法不能完全發揮,更有甚者會因不能流暢控制靈力而顯得笨拙不堪。

可藺宇陽卻似乎並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違和感,動作行雲流水,遊刃有餘。

不愧是他累劫以來都沒能消滅的傢伙,天分異於常人。

眼見八名手下對付那藍衫小子竟占不到半點便宜,溫子瑜很是不可一世地低喝道:「沒用的東西!」

練氣期的弟子們與對方差了兩個大境界,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於是他拔劍而出迎了上去,並喝道:「布陣!」

有了公子加入戰局,隨從們信心大增。

擅長人海戰術的華微宗,破仙陣是其獨門陣法,旨在以多勝強,即便面臨強大的對手也能佔得先機。

只見溫子瑜口中輕念著什麼,一滴晶瑩的液體從掌心滴下,落地一瞬間,地面蔓延出一片泛著瑩瑩藍光的複雜符籙,鋪滿了整個堂內。

他站在符籙中央,八人在不同方位同時起式。

頃刻間劍光化作層層疊疊的利刃,密不透風地傾軋而去。

劍光從四面八方襲來,藺宇陽退無可退,迅速調轉劍頭向下,劍尖落地的瞬間,一陣靈光成圓環狀輻射開去,迎上絞殺而來的利刃。

圓環所過之處,劍光化作碎片四散。

可下一秒,碎片又在半空中凝結成銳利的刀鋒,似有指引一般再次掉頭轉向,如狂風中的雪片般疾馳而來。

雪片過於密集,即便藺宇陽眼疾手快,以劍氣擊散了大部分,仍有不少落於咒牆,激起層層漣漪,很快便出現了裂縫。

憑空一道閃電形狀的裂紋出現在白景軒眼前,他眉心緩緩皺起,將那一片銀葉擠壓得幾乎消失。

好不容易恢復的身體,他可不想再躺回去。

於是幽幽地開口道:「為師傳你一道九影步,可破此陣,記住了。」

疲於應付的藺宇陽雙眼一亮,一面再次揮劍抵擋劍刃,一面高聲道:「是!」

「盤桓九影,八方為尊,以氣行之,幻影誘敵......」

聽見白景軒要傳授心訣,溫子瑜本並不以為然,甚至有些嗤之以鼻。破仙陣,陣如其名,能在雙方實力差距較大時力壓敵手,他還從未聽說過有誰能破陣。

可只是片刻的功夫,在雪片中疲於奔命的藍衫人影卻忽然之間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他詫異地眨了眨眼,隨後見陣中忽然同時出現數道模糊不清的人影,之所以模糊,是因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

陣中的每個人都受到了攻擊,原本渾然一體的陣型被各個擊破,利刃的雪片被無形的劍氣擊碎化成星點四散,密集的點點星光顯得璀璨奪目。

溫子瑜臉色大變,正欲再次結陣,卻忽來一道劍光橫亘眼前。他什麼都沒有看清,只覺得眨眼的功夫便天旋地轉,砰地一聲跌落在地。

四周陣法的氣息轟然消散,耳邊傳來旁人的哀嚎聲。

脖頸間傳來冰涼的觸感,他再次看清時只見鋒利的劍鋒抵在下顎處,眼角餘光瞥見一眾手下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不住地翻滾著。

如利刃般的目光含著冰冷地從眼底透出,藍衫少年只是這麼一瞪,溫子瑜立即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意直躥全身經脈,凍得他打了個激靈。

「我爹是華微宗宗主!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這麼對我!快把劍拿開,本公子還可以饒你一命!」他強撐著意志,口中叫囂著,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下肢正似不受控制一般微微顫抖。

藺宇陽嗤之以鼻地道:「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說著便提劍落下。

動作在溫子瑜的眼中彷彿被慢放了,劍尖一寸寸下落,一雙漆黑如深潭的瞳仁自上而下俯視著他,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就在這一瞬間,他感到了異常的恐懼,這個小子,真的會殺他!

隨著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聲響起,劍尖猛然停在溫子瑜的眼球前,幾乎緊貼著角膜。同時耳邊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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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翁=天公

白景軒稱自己碧翁,意思是:我是你天王老子(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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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道,龍傲天他要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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