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爭執無休論有休,命為既定運非定

第7章 爭執無休論有休,命為既定運非定

「所以……那業果現在已經掌握了『天玄印』,自此豈非隨時都可衝破鎖妖封印?」

「天玄印需『明』一方天地,天地非『定』,時時而『變』,此時彼時罷了。我想那業果被封后力量全失,又不知何時才能重聚力量,所以這個問題暫且不必多慮。」

「合理,業果被封距今已過一百零五年,今日破封便或是才積滿力量,再有危機可能也是再一個一百零五年以後了。」

「不,那是『魔皇』,而且還是『天地大劫』之後『重生』的魔皇,再加多少重視都不為過。『煉虛合道』之境……那是我等未知的境界。」

「這一點我同意,近日應當加強對鎖妖塔禁地封印的看管維護,業果很有可能會在近期再次嘗試破封。」

「確實,經此一事,至少應在今後的三到五年內都高強度警戒,最多不會超過十年,業果必定會再次嘗試破封。」

「屆時便使用……」

席間眾位長老們議論紛紛,不時還會因為觀點衝撞而辯論上兩句。不過總有幾個性子淡的不願與之置辯,只是自己坐在那裡默默地思量著些事情。

國老就是這一類人,他本就是個孤僻的怪脾氣,平日里就不甚言語。不過蜀山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還是很讓他心煩的……

尤其是坐在這裡之後就更心煩了……

「光考慮到戒備是不夠的!我們還應該考慮到業果破封的『動機』!」

「應當設想業果此時破封是有『預謀』的!應該換處業果的角度來推測他的想法!

「這樣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推測業果的可能謀划的陰謀!」

羅基就坐在國老座旁……

羅基向來是個性躁的人,尤其對於這種多人議論的席會,其中心點也會因為他的活躍而向他逐漸偏移。

國老斜瞟了眼身旁爭論不休的羅基,他對於這種旁人目光所視的感覺很不習慣……

當然,性躁的也不止羅基一個,棄怒也是個性躁的人。此時的他們兩個就像席會的『東道主』的一樣,把持著整體討論的方向和全場的目光。二人,一個『一針見血』,一個『鞭辟入裡』,當真配合的是默契無比了……

雖然看架勢像下一秒就會掐起來似的……

(「但是……有些奇怪……」)

(「為什麼……他們會……」)

「或許,業果對於掌門等人留手了?」

一句話不由脫口而出,而國老出聲也極輕,照理來說應是沒人注意得到的。可場面在前一時卻不知為何忽的沉寂了下,那這一句話便顯得格外顯耳了。

「你說什麼?」

就在座旁的羅基長老不由失聲問道。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國老抬眼看去,見席上眾人都看向了自己,自知也是躲不過這一遭了,稍作思付,便簡單說道:

「按先前靜若所說,業果與嗜血破封之後並沒有著急動手。」

經國老如此一提,眾人這才想起,破封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二者並沒有採取什麼行動。不論是動手,還是逃跑,都沒有在破封之時的第一時間立刻動身。

這很不正常,很不合理。

「甚至嗜血在已經掌握絕對優勢的時候,依舊放過了掌門。」

國老又淡淡說道。

靜若等四人聞言也是不由點頭,他們當時就在場,那時他們剛被魔皇業果擊退,氣息不穩,正是虛弱的時候。

看見掌門被捉自是心急如焚大感不妙,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是嗜血自己放的手。

「可,最後業果還是動手了,不是嗎?」

「不。」

面對對方的疑惑,反而是羅基長老出言解釋了起來,國老寥寥幾句,他已經知道國老所想到的是什麼了。

「業果應當是察覺到些什麼才會對掌門等人動手的。」

「察覺到什麼?」

說道這時,席間眾長老也都差不多知道是什麼了。

「業果察覺到了『鉤吻』會出面,所以才會最後動手的,他們二者早就察覺到了鉤吻在鎖妖塔內『布置了手段』,破封之後鉤吻一定會出面的。」

「既如此那更應該逃跑才是。」

確實,既然知道無法戰勝的強敵會到來,先行逃跑才是上策。可他們卻沒有逃跑,反而還在……故意浪費時間?

「那業果究竟有何所圖呢?」

「業果此時臨近新皇登基破封,定是百年之內『有所謀划』,絕非是無緣無故。」靜若出面勸停道「可我們畢竟所知甚少,先行退去,做好防備,各處嚴加看守。待到掌門歸山之後,再做細論。」

「今日所議,便到此為止吧。」

靜若作為主事,覺得今天議論所耗之時,已經夠久了,他們暫時所能想到的東西也就這些。若是還有什麼沒提到,那就還得等掌門回來做提點了。

席會散去,眾長老也稀稀鬆松的閑談散去了。

「嗯……今日的蜀山之上似乎有些喧鬧啊?」

「是啊,也不是練武場習劍的時間,怎會如此喧囂?」

「好像也不是練劍的聲音,似是……」

……

眾長老正閑聊著相繼起身離席,準備回到各自所居,忽的抬眼看去,卻見清華掌門剛從門口走來。

「掌門?您已經回來了?」

靜若這時還未起身,而是打理著先前記錄的筆墨,正準備稍作整理,聞言下意識往後看去,便見掌門真的此時歸山了。

不止如此,掌門身後似乎還跟著不知是那個弟子?

「掌門,這……」

「誒。」

清華抬手示意,先讓眾人安定下來,見離席的幾位也都重新坐回了原處,這才說道:

「還請諸位長老稍作等候,待到交託完事之後,自會與各位商議。」

這時清華已經領著人走到近前了,眾人這才發現跟在掌門身後的正是東郭小子。

按說這東郭偃的人氣也真是高,全部二十個長老就沒一個不認識他的。

只是此時的東郭偃整個人灰頭土臉的,那一身大幾號的白凈道袍滿沾泥污就且先不說了,他們也知這東郭偃的秉性,肯定又是地上滾的。

但臉上又多了一處淤青也不知是怎麼搞的,這蜀山上還有人敢惹他這個『禍事』?定是不知從那處撞的才合理。

其中和東郭偃親近的國老,此時疑惑滿容,也不知道掌門這時候親喚東郭是要做些什麼。

而其餘那些熟知東郭性格的長老已經開始思慮,這小子是不是又在蜀山上闖什麼禍了。

而早先就知道的也就靜若等四位了,那時靜若還問掌門有些什麼吩咐,掌門便說要叫東郭小子見面一趟。

原本作為東郭偃的師父,靜若本是想先詢問下他近日的起居,看看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事出來要掌門質問。

只是議論的時間太久,一時靜若竟也是忘了這回事。

畢竟相比起魔皇破封此等『大事』來說,傳喚個弟子託事又算什麼呢?

不過,為什麼掌門為什麼面對眾長老,還是要先傳喚弟子託事呢?按理來說,應是先傳喚待命,等這邊議完之後,再做託付才是。

但畢竟掌門都這麼說了,眾人便又回席間安定下來,也就交託些事,又能耽誤多長時間呢。

而清華就這麼領著東郭偃越過席間眾人,徑直走向了後殿。

……

安靜……

「話說,今天蜀山到底為什麼這麼鬧騰啊?」

……

「弟子見過掌門,還請掌門告知有何事需得交託。」

東郭偃照著禮節畢恭畢敬的對清華施禮如此說道,而那清華卻不做回復,而是一臉笑呵呵的找來了兩個蒲團,一個取過自己坐下,另一個便指給了東郭偃,示意他坐下再談。

「掌門,這不合規矩,弟子還是……」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又講過規矩?」

見東郭偃這樣一本真經的說話,清華不由呵呵笑道,面上是一貫的和藹可善,活像一位親人的老人家。

「外面的那些都聽不見了?」

東郭偃登時動作一變,再也不是那副鞠躬鞠禮的恭敬模樣,就那麼懶散的站著隨手往後一指。

清華見狀倒也不奇怪,只是依舊那麼笑著點了點頭。

「畢竟你也知道靜若那人的,就是我師父,忒煩人!平日里也不見得教我些什麼東西,就光訓斥我了。」

東郭偃見他做了肯定,邊這麼數落著,邊隨意拉過了那個蒲團便坐了下來,也不去和掌門去客氣些什麼。

只是這句話剛說完,就耷拉著身子不再作聲,明顯一副不想多搭理清華的意思。

好像是和清華很不對頭的樣子。

「你不會真的記仇要記上七年吧?」

對此,清華只好先開口打破局面,言語之中似乎有些討好的意味。

「那怎麼?我本來在山下待得好好地,你非要接我上山,關我在這山上七年,奧不,這都已經是第八年了!」

東郭偃直接攤手給他抱怨了起來。

而從兩人的對話中,竟可得知,當初是清華強行帶的東郭偃上山,那這其中又有些什麼故事呢?

真叫人好奇。

「今日叫你來,是有重任相託付的。」面對東郭偃近乎訓斥的發言,清華只是換了副正色卻依舊和善的說道著。

「嘖!」

東郭偃看清華這無賴樣,如此輕易就將事情給翻了過去,做著老好人樣,反倒他像是個咄咄逼人的惡人。

也不去和他計較,大不了他說他的,我不去理他就是!

這麼想著,東郭偃揉著那塊淤青,默不作聲了起來。

「來。」

清華盤腿座在蒲團上,拍著膝蓋,示意東郭偃近身過來。東郭偃原本是不打算理他的,但看清華仍舊不停,也就撓頭湊了過去,看他到底想做些什麼。

清華見東郭偃終是湊了過來,便伸出一指點在了東郭偃那塊淤青之上,初感並非疼痛,卻是種異樣的清涼感。

待到清華放指下去,那股清涼感也便隨之消失了去。東郭偃用指頭戳了戳先前那塊淤青,發現再也不痛了,滿是疑惑的看向清華。

「消失了哦。」清華笑著說道。

「所以……這算是『彩頭』嗎?」東郭偃手指著那塊說道,見清華只是微笑也不做回復,也就奇怪的坐了回去。

清華見他沉默了下來,便也就自顧自地開始說了起來。

「先師『拾道道人』,蜀山派前任掌門,亦是蜀山派的開山掌門。自先師政啟十八年離山,現已七十七載有餘……」

「今年還沒過呢,剛正月你就算上了唄?」東郭偃無奈的打斷道。

其實,聽到這兒東郭偃已經知道掌門的意思是什麼了。無緣無故提起老掌門,肯定就是讓自己下山去找蹤跡了唄?

「咳,那時先師為了……」

「說白了你就是想讓我去找老掌門咯?這麼彎彎繞幹什麼嘛?」東郭偃攤手說到,看著清華也沒什麼反駁,他也知道自己是想對了。

「所以……」清華舉指言道「……我現在可以允許你下山去。」

「你師父走了七十多年沒去管,就真讓我現在去找唄?」東郭偃無奈說到「要是真想去找的話,不應該通報給皇帝嗎?老掌門再怎麼說威望也是極高的,到時下令全國搜查,這樣找起來不比我一個沒頭蒼蠅式的尋要快多了?」

「有『緣』,自可相見;無『緣』,苦求不得。」清華只是淡淡說道。

「你自己的師父,難道和你還沒『緣』嗎?」東郭偃顯然不信清華的話。

清華聞言卻不言語,只是淺淺一笑,攤了攤手。

「讓我猜猜,這就是你們說的什麼『命中注定』,什麼『天機不可泄露』?」東郭偃笑道「是不是修為到了你們這種境界,都喜歡這麼神叨?」

清華沒做回復,只是問道「你會下山嗎?」

「下山?」東郭偃想了想,只是說道「理由呢?我實在沒什麼下山的理由啊?」

「無妨。」清華笑道「若是等你何時想下山了,不必再來找我,何時歸山也隨你。」說完,抬手示意,自己也沒什麼要說的了。

東郭偃見清華要趕自己走了,倒也不願久留,畢竟自己還有要事去辦。話說這次來此,本就是做事做到一半的時候被清華擄來的,有人還在外面等自己呢,還是快些趕去的好。

「對了。」東郭偃忽的想到了什麼,回頭問道「如果我想下山的話,能隨我帶人嗎?」

「由你。」

「那就好。」

東郭偃摸了摸頭,撒了撒灰,想想也沒什麼要說的了,便在外假裝規規矩矩的出門走去了。

……

「有『緣』,自會相見……」

「有『緣』……『命運』……

「呵,師父啊師父,你究竟是預料到什麼了呢?」

……

命運是既定的,我等,也只是通過天命卜策到罷了……

……

「掌門,那鎖妖封印近期還是……」

清華在席上認真聆聽著眾人各自發表著意見,雖然不時也會出言點撥幾句,但多數時候還是靜默不語,低耷著頭顱,把手不語。

看樣子,讓人總覺得他像是心裡在想些什麼……

「諸位長老言思皆有理,照此安排當是無慮。不過我蜀山派乃眾門表率,如此加巡不免鬧的人心惶惶,若是被有心者以論導之,則是我蜀山派罪以。」

眾位長老一聽,這才明白了掌門所擔憂的大局,不免暗自思付起了另外的方法。

清華此時也開始逐漸主導起了議論方向,而且看樣子……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

清華出言道「其實辦法很簡單,還是要勞煩諸位長老了……」

「掌門但有吩咐,定當不遺餘力以赴。」

清華見狀這才說道「不必加巡弟子,待到修繕好封印布置,還請幾位賦閑長老輪流於禁地看守封印,之後還會安排其餘長老輪替其職。」

「除此以外,還有一則要事。」

清華見眾人全是疑惑不解,便出言說道:

「我先前被那業果出手封印了『六識』……」

……

待到又過了許久,清華安排完眾長老的工作之後,諸位長老也都逐漸離席,走到了這方『三清殿』外……

「什麼情況!業果破封闖出來了?!」

「敵襲!敵襲!快去召集執法堂弟子!」

「冷靜,還是先去通報掌門出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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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來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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