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幾經反轉終得果,相見才知不稱意

第6章 幾經反轉終得果,相見才知不稱意

初做消息時,原本是要去『鎖妖塔』處會合的,但待到國老趕到時,守林弟子便已經改口要前往『三清殿』聚頭了。

行在路上,國老其實一直也在心中暗自思付著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尤其是在改口要換地方的時候,便更加疑惑了。早些時候,剛接到消息時,他以為是鎖妖塔封印的定期維繫工作,但剛到混木林,從事弟子便要讓自己移步三清殿,這表明什麼?

分明是鎖妖塔發生了異變,就算是現在解決了,也留下了不小的麻煩需要去三清殿討論處理。

可國老還是在暗暗心憂,他放了手頭的工作,於東郭小子不過相言幾句,他的步程也極快,到混木林時算來也不到些許功夫。這點兒光景就能解決的異變還需要叫他嗎?

又或者說需要叫他來解決的異變,這點兒光景就能解決?

帶著這些疑惑,國老趕到了三清殿,剛一進入殿門往裡一看,國老就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

殿中連他在內,十四位執事長老,六位賦閑長老盡數到場。

到底鎖妖塔發生了什麼事,需要驚動蜀山在山的全部長老?還有……

……掌門何在?

待到入了席,國老掃眼一視,就知道其中有幾個是同自己一樣來的遲了些,不明事由的,有幾個是來的及時,已經知道發生了些什麼的。當然,知道的那幾個全都是賦閑無職的,倒也難怪會趕得那麼及時。

「今日登基大典,掌門清華已去為新皇賀冊,還請諸位長老毋慮。」

見眾人盡數到齊,席上主事者靜若開口為眾人詳盡的解釋了起來,見席下者皆豎耳聆聽狀,靜若便也繼續解釋道:

「召集諸位前來,還是為了共議今日鎖妖塔『業果』破封一事。」

來此之人都已猜出鎖妖塔異變之事,那麼魔皇業果破封倒也並不是有多麼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尤其是早先腳步快的那幾個還親自參與了封印式的重構,所以都在等著靜若接下來要說的重點。

「『業果』被封在這鎖妖塔的百餘年內參破了『天玄印』,衝出了鎖妖塔,反控了禁地結界,擊傷了掌門在內的我等五人。」

「等等。」

聽著這一連串一個比一個震驚的消息,席中一位號『羅基』的長老耐不住性急,發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業果為『煉虛合道』之境,就算是破封之後元氣大傷,我等之人的修為也怕是難拂其纓,那麼業果最後是如何重新被封印的呢?」

這是眾位長老此時心中最大的疑問,一個被封印的了百餘年的魔頭,破封之後既不是以雷霆手段『報復』,也不是飛遁而去『隱忍積勢』,反而是在極大的優勢下,仍舊被重新封印了回去。如此言論,不免讓人做出懷疑。

靜若聞言倒也不意外,只是出言解釋道:

「這便是需要商議的重點『其一』。」

「是有援兵出手,我等五人才皆免於難。」

聽到這裡,眾人不禁疑慮更勝。那魔頭已經反控了禁地封印,就連他們這等修為都察覺不到,又有誰能夠及時趕去救助呢?

「敢問那『援兵』是何人?」羅基代眾長老提問道。

靜若聞言微不可查的嘆了一息,才娓娓言道:

「魔域現主——『魔尊鉤吻』。」

說道這時,靜若都未曾自覺自己是強吐著氣息,一字一詞的咬出來的。

也非怪他失態,只是消息太過驚人,就如現在話音剛落,殿內之中的氛圍好似漫步到了雜技坊一般,到耳驚呼一片。

魔皇破封尚且還在意料之中,可這魔尊前來就完全是意料之外了,更何況竟是魔尊出手相助,旁人聽起來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不過在座的都是蜀山之長,也是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其中一二個想來,好像那魔尊趕到出手相助也不是什麼離譜之事,反倒也能解釋的通。不過,其眾還是迫切的想要知道鎖妖地發生的故事。

靜若見狀,也就給眾人講起了那『魔尊』出現之後的事……

……

話說,『待到山窮水盡時,俠之大者不低頭』。

面對那魔皇決計無法擋下的一刀,清華領陣,五人也誓死不屈!

然,天不棄人,突生異變化去了那絕命刀氣,列陣的五人還未反應得過,卻又聽得幽幽傳來一句:

「哦?歡迎本座的,是『劍舞』嗎?」

……

自那壁障之中,忽的一隻腳伸了出來,穩穩地踏在了半空之中,然後隨之出現的便是整個身子。

一男子自那壁障之中緩身而下,一步步穩穩噹噹踏空而行步於地面,就那麼突兀的橫擋於兩對之間。

清華等人所見,那男子是背對自己,端的是一派落拓悠閑,好似毫不在意自己所面對的就是『萬魔之魔』的魔皇。

看那自在模樣,一時也叫人忽略了他是如何到此。

只見那男子,青年模樣,倒背著手。身著一襲白衣,腰纏一圈黑帶,簡單的系著一發青絲。背影有些單薄,卻自散發著一股『王道』的霸氣。

周身無風自動,淡淡的繚繞著幾縷猩紅的魔氣。

「若非魔類的話,定是個『驚世之才』。」

清華等人心中不知為何升起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正當眾人這樣想著,忽的反應過來者是個魔物!其周身不時逸散出的氣勢,竟不亞於那對面的魔皇,甚至……

眾人不禁疑惑道: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但他們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而那來者也是個淡然性子,不甚多言。倒是那對面的魔妖二皇,此時也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彷彿對此突變並無半點意外。

「『破爛一片的東西』還在嗎?本座還以為早就被鎖妖塔消釋了呢。」

這男子開口,也是幅不起半點波瀾的語氣,倒和那魔皇是一個性子,不過從中暗含的倒是一股遠超魔皇所有的『自傲之氣』。

那魔皇聞言竟也不溫不惱,而是用那一雙眸子緊盯著他,原本搭撫在上的腰刀一手也是握緊了刀把,微弓著身子,似是準備隨時暴起給來者一刀。

兩者緘默不語,一股詭譎的氛圍不知間逐漸蔓延開來。

就連清華等五人一時也說不出話來,於是乎在場的眾人,全都是一派的沉默,場面陷入了一種怪異的……

「奧,如此便是那個害你淪到鎖妖塔中的傢伙嗎?哈哈!」

一道慵懶的聲音悠悠飄來,打破了現場這詭異的寂靜。

是妖皇!

原本站回魔皇身後的那個妖皇『嗜血』此時卻忽的攬開了魔皇,負手來回打量著來此之人,一改先前那副滿不上心的樣子,對來者顯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魔尊』——『鉤吻』?這一派名字淡雅倒不合你這幅傲然模樣。」

不過妖皇話雖是這樣說的,卻也忍不住對這位魔尊評頭論足的評價讚賞道:

「但倒生了一副好相貌,人才一表甚為佳啊,呵呵……」妖皇搖著頭不由喜形略顯於色,撫掌回身對那魔皇說道「你,奧不,魔皇大人輸倒是的不冤吶。」

也不知道妖皇這時是在想些什麼,卻是不顧周圍怪異的氛圍自己高興個不停。

而那被稱為『鉤吻』的魔尊卻是幅極不耐煩的模樣,可雖是不耐煩,卻也不願自降身份同面前這個『跳梁之人』講上一句話,像是與他多言一句就會拉低自己的『程度』似的。

他只是厭煩的搖頭擺了擺手,似是在驅趕著一隻嗡叫個不停的聒噪蠅蟲似的。

不過對於這魔尊顯而易見的『輕蔑』與『嫌棄』,妖皇倒是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厚臉皮,仍舊自顧自的要說個不停。其間,不時要誇讚上兩句魔尊,卻對身旁的魔皇時常蹦出幾句冷嘲,倒是絲毫不在意魔皇的顏面。

雖然仍舊在口頭上維繫著一句『魔皇大人』。

而那魔皇看樣子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只是依舊維繫著那一副隨時暴起的伏式,看樣子也不打算去管那妖皇說什麼了。

不過魔尊倒沒有那個意思,見對方仍舊聒噪個不停,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惱怒,只是隨意的抬起右臂,對著那妖皇遙遙一指。

就此一指,妖皇便登時受阻,一張嘴巴怎麼也張不開來,更是難發一言一音。

「嗚~」

妖皇中招后無辜的轉回身去,指著自己的嘴巴,求助式的看向魔皇。

忽的,魔皇收回了那一副臨敵狀,手也從刀柄上移了開來。對於向自己求助的妖皇,魔皇只是一把把他攔回了身後,也不去在意他的求助什麼的。

「如何?是你自己回塔,還是本座關你進塔?」

魔尊對此只是淡淡的拋出了兩個選擇,便沒了話頭,而是將選擇權交到了魔皇手上。

看他那副淡然負手的樣子,似乎能夠讓對方有所選擇,已經是對其足夠寬宏了。

而魔皇不甚言語,面對這個明顯帶有侮辱性質的選擇,他卻出乎意料的極為冷靜。平酷的面容此時隱藏在頭盔的陰影下,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又是沉默無語……

突然!魔皇動了!

正是『平如鏡水掩真章,殺機一線沖雲霄!』

魔皇在轉瞬之間便完成了由『平如鏡水』到『衝天殺氣』的轉變,先前的動作就好比積勢,漫天的殺氣此刻在這一瞬爆發。

現在的他,『狂暴』、『桀驁』、『氣勢凌人』。

一如他本該來的模樣……

現在的他,才像是真正的『魔皇』,真正對得起他名頭的『魔皇』——『業果』!

是的,早就本該如此才對的,受人『揶揄嘲諷』,受人『挑釁權威』,受人『侮辱身份』,更早,更早,還要更早!

本該在踏出鎖妖塔第一步的時候,便應該展露出這幅『樣貌』才對的!

面對這衝天殺氣,清華等人這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決計無法戰勝』……

「是嗎?」

是的。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當然!

面對這滔天的魔焰殺氣,魔尊只是將指一點,那龐然可怖的『煞氣』便驟然一滯,停止在了那裡……

恰如先前,五老對魔皇……

魔尊將手一翻,那滔天魔焰旋即便『蕩然無存』,先前的衝天殺氣就如夢魘初醒般,一個晴天朗朗白日也不真切的好似『虛幻泡影』……

魔尊鉤吻將袖往過一敕,那魔皇便如過隙白駒般倏忽之間消失在了原地。

是……將魔皇消滅了嗎?

不,不對,並沒有將魔皇消滅。

清華眾人看向了鎖妖塔塔門,那魔皇應當是又被這魔尊給重新封印了回去!

「嗯?」

魔尊把臉一歪,看向了那邊仍舊在努力開口開個不停的妖皇,他可不是魔皇,他也沒必要像對待魔皇那樣,『溫柔』的對待這個『妖皇』。

「嗚!」

妖皇倒是將手一擺,好似是在示意自己清楚該怎麼做。那妖皇回過身便走,還真沒耍什麼小手段,甚至都不用魔尊多動什麼手,他自己就回那鎖妖塔去了。

倒當真算是乖巧無比了。

待到那妖皇也進了那鎖妖塔中,魔尊回手又是一揮,塔門旋即閉合,那塔頂其上的一盞『長明燈』又重新忽忽閃閃的燃亮了起來。

「封印式……『重構』了?」

清華驚奇的發現,原本那已經失去聯繫的天玄之印又勾連了起來,自己能夠掌握這一道封印大式了,而且……

「不僅如此。」靜若出言提醒道。

確實不僅如此,不光重構了天玄印,而且九天九重封印已經重整,禁地結界恢復正常,混木林木氣重進,混元封印恢復大半。

也就是說,大部分封印已經重新規整,只是部分佈置徹底被毀,導致無法完全恢復而已。只要再稍加修整,那鎖妖封印就能完全重新運作。

到了這時候就可以放心了!

……照理來說可以『放心』了……

「你為何會有『天玄印』的『限制』?」

清華對著那魔尊如此問道,言語中已經帶上了幾分不善,他也知道他這時的口氣很是沖人,但他也不由控制自己。

實際上不止是清華,甚至是靜若、棄怒、方應、高德,不論平日里是什麼性情,這時都是一副兇惡的模樣,惡狠狠的盯著來者。

「你就是蜀山現任掌門?」

那魔尊並不回答,轉過身來反而是問了他們這樣一個問題。

這時候,當這魔尊轉回身來的時候,清華等人這才第一次真正的見到了來者的相貌。

該如何描述呢?

面容端莊清秀,卻終一副不苟言笑的冷冽姿態,可說是『冷冽』,卻又覺得一股子難以忽視的『灼熱』在其里……

『灼熱』?

應是如火焰般高潔的『自傲』吧……

……『妖艷』……

或許這樣的一個詞用到一名男子身上很奇怪,但正當面對這位魔尊的時候,他們也只能想到這個詞了。

『妖異傲艷』

他的『自傲』已經融入了他的樣貌之中,只是世間太多東西與他而言『鄙於不屑』,所以那最先入眼的才是冷冽吧?

果真是一副好相貌,果真是如妖皇所言,生得一副好相貌。

但看一副相貌,便明了其所有的『高傲』,當真稱得上是『絕世』了。

「廢話少說,你現在還當自己是蜀山子弟嗎!」

棄怒原本就是個暴脾氣,這次見到這個所謂的『魔尊』早就按耐不住了,現在直接就和那魔尊對上了,完全不顧魔尊是否會溫怒而動手解決在場眾人什麼的。

「你們就是各房長老?」

而那魔尊卻似是毫不在意一般,或許對他而言,棄怒等人的嘲諷就好像是走在路邊時,被一條拴在門口『瘋狗』亂嚎罷了。

誰會同一條『亂叫的瘋狗』計較呢?

如果計較的話,豈不是身份跌到了那瘋狗的『層次』還不如?

他自稱『鉤吻』,作為『魔尊』之後,便再也沒做過那等自降身份的事情了。

「師尊如果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的話,對你一定會十分驕傲的吧!」

靜若可能是在場當中唯一一個還能夠平靜的說出這句話的人了。

只是言語之中,依舊在譏諷著對方……

「嘖!」

鉤吻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打量了番眾人,然後做了個似嘲非評的語氣之後,便搖了搖頭,再也不管五人說些什麼,自顧自的將手揮劃一敕,重新召開了那屏壁障,邁步離開了結界地。

……

靜若說到這時,剩下的事情席間各位也都知曉了,那魔尊鉤吻離開之後,掌門稍作吩咐便也就趕去新皇登基大典了。

然後就是靜若通知眾長老趕來,大致調理好了鎖妖封印,然後轉到了這『三清殿』會議。

「如何?諸位長老有何計較嗎?」靜若出言問道「各自儘可能的多說一些自己的想法,整理之後我會通報給掌門。」

眾人稍作沉默消化了番故事的來龍去脈之後,便也逐漸開始紛紛討論了起來。

……

--------蜀山—菜園--------

東郭偃這時已經重新躺回了他的門欄下,身邊還多了兩個灰頭土臉的傢伙蹲著,仔細一看,便是先前那百草園的兩個守門人。

「寧十四,你先幫我把這點兒書送回藏書樓。」東郭偃抱著那一小摞書,捅了捅蹲在自己左邊的那個傢伙。

「唉,不是,就讓我去跑腿唄?」

這個被叫是寧十四的傢伙,倒是一副極為不情願的樣子。

「呀?不願意?」

「沒有沒有沒有,怎麼會呢!」

雖然心裡想的滿是不情願,不過面對東郭偃的『詢問』,寧十四還是掐了幅好臉面給他不敢作亂。

畢竟才剛挨了頓胖揍。

「我又不是只讓你去還書!」東郭偃一副很無語的表情的說道「你順道給我把那個『向高華』給我叫過來,他天天待在那藏書樓,頭上都快長蘑菇了。」

「『執事』?老大你連他也叫來是準備有什麼活動嗎?」寧十四聽見要自己叫的人,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東郭偃聞言只是笑道「那是當然!」順手一拍右邊那個傢伙的腦袋,說道「你可別捏了,下手也沒輕沒重的,郝十六,你去把那個『齊營丘』叫過來,他我使喚著比較順手,這時候應該還在屋子裡待著呢。」

郝十六原本在一直在旁偷懶躲事的,剛聽見吩咐給寧十四去辦事就連忙給東郭偃捏肩,結果到頭來還是發現躲不過,拍了拍腦袋,倒也爽快辦事去了。

「對了!」

這兩個傢伙正要動身,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安排,不由好奇問道:

「大哥叫這麼多人是到底是要幹什麼啊?」

見兩人實在按捺不住,東郭偃卻也不提前暴露,只是稍作提醒道:

「據可靠消息,掌門現在不在山上,所有長老也都在議事,所以……」

東郭偃乖笑著刻意拉長了尾音,卻不說到底『所以』個什麼,寧郝兩人卻像是領悟到了什麼似的,也「哦~!」的邊笑邊點著頭。

見到兩人都已經走遠了,東郭偃這才倒背靠回門欄上,略帶著些情不自禁,低聲言道:

「好久了……這會是一場『久違』的『大亂』……」

……

在這『普通』的一天,總會發生諸多事情同時上演。『憂愁』的、『興奮』的、『惱人』的、『激動』的,或是『平凡』的,又或是『不平凡』的……

生活『千相百味』,『意外』,便是最『可』的調劑。

『匆匆而為,無須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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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來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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