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逛夜市
下午的長安繁華依舊，程懷默跟在張出塵身後，縱然程懷默刻意鍛煉身體，但是身高依舊只有一米四左右，比之張出塵矮了一大截。
「今天姑姑心情不錯，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可以選擇一個地方，姑姑陪你去。」張出塵轉頭笑語嫣然。
「我要去一個只有男人才可以去的地方。」程懷默說完，張出塵一巴掌打過來，程懷默閃開，張出塵怒道：「不準！」
「大姐！我要上茅房！我進去了，你還能進去嗎？」程懷默狡黠地笑道，張出塵臉色微紅：「臭小子，敢調侃你姑姑了。」
「你可不是我姑姑。」程懷默大膽地盯著張出塵那潔白如玉的面龐，若是其他女人被這麼盯著怕已經羞愧了，雖說眼前這人是個十三歲少年，但是張出塵卻沒有任何避諱，程懷默大膽的盯著，張出塵更是直勾勾地盯著程懷默，毫不氣弱。
終於，程懷默敗退了。
張出塵玩得很盡興，在程懷默面前，她可以肆無忌憚的說笑，在別的孩子面前，她都要裝作矜持，在別的將軍面前，她更要冷若冰霜，在李世民面前，她要保持謙恭，做女人難，做一個多面的女人更難。
張出塵咬著一張糖餅，溫熱的紅糖流在指尖，她輕輕吸允，程懷默則看得出神，雖然他知道自己跟這個女人不可能有什麼瓜葛，但這不妨礙他觀賞這個有著非凡魅力的女人。
張出塵見程懷默盯著自己，放下手中的糖餅，從身下拿出一張大花臉面具戴上，「小鬼頭，這下你看不到了。」
「我的心在看。」程懷默大膽的袒露著自己的心扉，可是張出塵卻根本不在意，她取下面具，靠近程懷默，一陣特別的氣息拂過，「姑姑看你是找打！」
誰會在意一個少年的人調侃呢？況且自己的年紀可以做她母親了。
日頭落下，月亮升起，長安城裡掛滿了燈籠，大的府院門口都會掛著大紅燈籠，顯示身份。
「真不回去了？」程懷默問道。
「是的。」張出塵答道。
「我要回去。」
「不成，我還沒玩夠呢。」張出塵說完，拉起程懷默走向狀元街。
狀元街是一條非常寬敞的街道，左右掛滿了燈籠，燈籠下是小商販，販賣一些飾品，小吃，頗為繁華，晚上逛狀元街是長安百姓的樂趣之一。
黑夜徹底籠罩下來，但是狀元街卻光亮如晝，紅色的燈籠排成長龍，人聲鼎沸，各種小吃飄著獨特的味道。
此刻的張出塵徹底展露了小女人姿態，左右看著各種飾品。
「來，我給你戴上！別躲！別躲。」張出塵拿起一支女人發簪，卡在了程懷默的頭上。
「好！好，真好！我要了。」張出塵把發簪取下，十分喜愛的收好。
……
「來吃一個，再吃這一個。」張出塵吹著羊肉丸，塞到了程懷默嘴裡，「我真的吃不下了，大娘，你饒了我吧。」程懷默鼓著嘴求饒。
「哼，饒了你，就憑你這張破嘴，也饒不了你，吃，都吃了。」張出塵把淺底碗遞過來，裡面滾著十來個羊肉丸。
無論何時，女人對逛街的興趣都遠遠超過男人。
程懷默期盼著噩夢的結束。
「今天就到這吧。」狀元街上的人漸漸少了，張出塵的興趣終於得到了滿足，然而在程懷默左右卻多了兩個氣喘吁吁的男人。
這兩個男人扛著一根扁擔，上面挑著張出塵採購的貨物，他們這種行業統稱為走腳，也叫跑腿。這是張出塵花了二兩錢雇的，這價格已經很高了，二兩大錢已經能買十幾斗米了，這二兩錢是實實足足的二兩，穿了兩小串，叮里噹啷的。
五銖錢！
開元通寶還有一個月才會出現，廢五銖錢，開元通寶盛行。
張出塵領著程懷默走進長安最奢華的一家旅店，店小二馬上迎來，兩個走腳把扁擔上的貨物放下，一溜煙的又跑回了狀元街，繼續等活。
「您二位住店？」小二上下打量著，這倆人像是母子，卻又不敢確認。
「不住店來你這做什麼？你這麼看著姑姑幹什麼？我說住店，那就住店，今天不回去了。」張出塵見程懷默疑惑的盯著自己，說道。
「天字房，兩間，打來熱水！」張出塵說著。
「哎，兩位客觀還吃點什麼？」小二麻利的提起了張出塵採購的貨物。
「來壺茶。」張出塵隨意在大唐里找了個位置。
隋唐兩朝，民風開放，女子住店很是普遍，不過大多是被男子帶著，獨自住店的較少一些。
張出塵擦了擦額角上的細汗，「好久沒有這麼暢快了。」
「你是暢快了，我腳上估摸著起泡了。」
夜已經深了，來住店的人並不是很多，忽而，一個年紀約三十六七歲的書生走進來，雖然衣服陳舊卻手持紙扇。
這書生走進來后，目光落在了張出塵身上，隨後竟然眼睛一亮，雙手竟然有些顫抖，徑直來到張出塵面前坐下。
程懷默看了一眼，便是一陣火氣，這就是騷人，自詡清高的騷人。
「敢問夫人芳名，在下願以夫人驚天之貌賦詩一首。」程懷默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臉皮，若是讓李靖知道有人要跟他搶夫人不拚命才怪。
張出塵微皺眉頭，不過沒有開口譏諷，或者說出自己的名字。
「既然夫人不肯說，那我先吟上一首。」這書生說完，站起身，走了兩步，開口道：「長安落幕惜美人，猶掛紅燈挽凌雲。佳人對禪默不語，疑為思念夢中人！」
程懷默微微驚嘆，雖然他不懂詩，但是這人開口便成詩，或者還真是一個人才。
張出塵搖搖頭，「貴人真是多忘事。」
「不！我沒有忘記！我的誓言不會變！得不到佳人，我終生不娶！」這書生突然激動起來，程懷默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書生！難不成他們認識？
「當初，你不過是個十五歲俊朗少年。」張出塵說完，看了一眼程懷默，站起身。
「你還跟著他嗎？」這書生一時間落魄起來，開口問道。
「他是我相公。」
追求者！我竟然遇到一個張出塵的追求者，好戲啊，大大的好戲開始了。
這書生轉頭看向程懷默，「這是您愛子？」
程懷默騰地一下站起來喝道：「你才是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