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筱雨

「筱雨，你回來了嗎？」任強看到小女孩筱雨後高興地迎了上去，這讓余灰有些意外。

老實說，儘管余灰強行抹除了岸芷和任強的記憶，但是那些記憶的空缺會怎麼被彌補，余灰並沒有注意。

記憶這種東西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中間的沙子落下去后，周圍的沙子會自動進來填補，補了哪些內容，猶未可知。

現在看來任強有關筱雨的記憶並沒有消失，可能是經過了修改，比如修改相遇的時間和地點。

「啊，任強哥哥也在啊？」筱雨走到三人跟前才恍惚看到任強等等樣子，然後面帶喜色地說。

「……」但任強還是感到很受傷，他以為剛才筱雨是因為看見他才跑過來打招呼的，事實好像並非如此，在坐的只有三人，能被叫做大哥哥的只有他和余灰，既然不是他，那就只可能是……

「筱雨啊！你說的好久不見的大哥哥是他嗎？」任強，指著臉色平靜的余灰。

「嗯吶！」筱雨答道，然後走過去拉着余灰的手臂。

「……」余灰沒有避開。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任強看筱雨與余灰熟悉的樣子，好奇地問道。

「那天……」筱雨說出了她和鴉（人類名字是余灰）是如何相遇的離奇故事。

筱雨花了十多分鐘講完后，任強由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沉默，但筱雨接下來的話讓他又是一驚。

「說起來，任強哥哥還是大哥哥介紹給我認識的呢！」

「！！！」任強聽到后驚疑不定地看着余灰，他現在更確定余灰跟他那段缺失的記憶有着莫大關係。

余灰聽到后還是一臉淡然，不過岸芷也一臉淡然也讓他意外，今天岸芷的表現一直很奇怪，雖然余灰知道岸芷本來就是個在外人面前很安靜的女生，但是之前有他在的時候也會說不少話的。

「大哥哥，你怎麼不理我？」筱雨見余灰一動不動又一言不發，失落地問道。

「額，如果我說你認錯人了呢？」余灰組織了一下語言，「你看，你說的那些什麼飛來飛去，穿牆啊！很玄好吧！現實里怎麼可能會發生那樣的事，只可能是你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然後夢裏面有個長的跟我有點像的人罷了。」

「可是，大哥哥你說過那不是夢啊！不信你問任強哥哥，難道我和他也是在夢中認識的嗎？」筱雨不相信發生的那些事是夢，轉而問任強。

「額，我記得我們是偶然在街上遇到然後認識的，沒有誰的介紹……但是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唯一的可能是我的記憶被人修改了。」任強說這話時，意有所指。

「大哥哥，你也是被修改記憶了嗎？」事實上，筱雨都不太懂什麼是修改記憶，只是想着既然任強哥哥的遇見她的情形跟她遇見任強哥哥的情形不同，那可能大哥哥不認識她也是這個道理。

「沒有，我的記憶很完整。」余灰聳聳肩說道，「我是真的不記得你，還有那個大塊頭。」

「呵，我看你確實沒被修改記憶，修改我的記憶就是你吧！」任強氣憤地說道，從剛才筱雨的話里，他大概知道曾經他和這個傢伙的關係不錯的，但這傢伙居然把他的記憶修改了，不，甚至是抹除了，這讓他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你怎麼能憑空污人清白呢？我此前可是都沒見過你，不信你問岸芷。」余灰沒理會任強的氣憤，他是叫余灰，但非彼余灰，化名為鴉的那個傢伙。

「別問我，我和你們只是同學而已……」岸芷小聲說道。

這是理所當然的，在鴉之前，她從來沒見過任強和筱雨。

「不不，岸芷，我覺得你的記憶也被這傢伙做了手腳，不然我都不明白你為什麼在不熟悉的情況下跟他出來，你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很隨便的人吧！」任強循循善誘著，想讓岸芷跟他站在同一陣營討伐余灰。

「你亂說什麼，我不是……」岸芷羞惱地說道。

「我知道你不是，但是你也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任強有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吧！」任強道。

「額……」岸芷把目光投向了余灰。

任強也把目光投向了余灰，再加上之前筱雨一直把目光放在余灰身上，這樣就有三道目光看向余灰了，繞是余灰足夠淡定，作為人類的皮膚上還是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你們看我也沒用，我真的是認識你們才不久，像你……」余灰指著任強，「要不是你差點撞到岸芷，我今天往後都不可能同你打交道，還有小朋友你……我是真的沒見過你啊！真的，我覺得你可能只是太孤單而做了一個怪夢，多交點朋友吧！」

「……」筱雨不可置信地看着余灰，她能感覺到眼前的大哥哥就是那個大哥哥，但是他說不認識她，意思是不想陪她玩了？

想到這裏，筱雨嘴一癟，哭着道：「嚶嚶……大哥哥最討厭了！」

然後，筱雨哭唧唧地跑出了咖啡店，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

「你真過分，連小孩子都欺負！」任強生氣地說道，也不再想着記憶的事，而是起身追筱雨去了，他可不像某人一樣無情無義，他不放心那孩子。

「……」看着遠去的兩道身影，余灰無奈地攤攤手。

「今天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岸芷起身說了這一句，也離開了，留下余灰一個人愣在座位上。

幾分鐘后，發了一會兒呆的余灰拿起咖啡一飲而盡，然後去櫃枱結賬后，離開了這家咖啡廳。

「今晚有得忙了！」

余灰在無人注意地角落變成了一道虛影，像靈魂一樣不會被人類看見，但也不受陽光影響。

他飛上半空，使了一個搜索的能力找到任強和小女孩的所在，然後跟着他們。

他對這兩位要去什麼地方要說什麼都不感興趣，他只是等待着他們回道各自的家，尤其是筱雨現在的家……

萬籟俱靜的夜晚，再怎麼想珍惜這得之不易的休閑時間的人們也終於用被窩把自己保護起來，安全地進入了夢中的幻想鄉。

筱雨家，筱雨已經入睡，余灰想趁此機會來消除她的記憶，很順利，沒有任何阻礙，他把她有關他的記憶都消除了，為了不再出什麼差錯，等幾分鐘后筱雨的記憶修補完成，他還讀取了她的記憶。

經過確認，確實沒有鴉也沒有他的痕迹了。

完成筱雨記憶的消除，余灰又來到任強的家，讀取任強的記憶后發現沒有有關鴉的記憶，便搜尋了一些任強對他產生懷疑的記憶，找到關鍵詞日記后，余灰有些無語，搞不懂都什麼年代了什麼年紀了，這傢伙居然還有寫日記的習慣，這讓他沒法直視人類了。

既然找到原因，余灰從自己的記憶里找出幾個奇幻的故事，然後稍加修改，把任強作為主角模仿著任強的筆跡和文風，一揮手，便將這些故事弄到了任強的日記本中空白的那些扉頁上，絕對讓任強發現不了什麼問題。

做完這一切，余灰還決定給任強一點懲罰，讓任強知道搗亂他和岸芷約會的後果。

於是，他找了個恐怖但不至於把人嚇出毛病的故事投放在了任強的夢中，在看到任強在夢中瑟瑟發抖之後，余灰惡趣味地一笑，便離開了任強的家。

最後一個，是岸芷了。

她的記憶方便多了，只要把今天筱雨到了之後的那些記憶消除，就結束了……

來到岸芷的家，余灰產生了一種熟悉感，畢竟這是鴉的記憶中最熟悉的地方了，而鴉可以說已經成了他的一部分，這裏，也相當於他最熟悉的地方了。

岸芷的閨房裏，岸芷看起來睡得不太好，眉頭緊皺，說不定夢到了今天發生的事，說來這事也挺能讓人煩憂的。

「我這就讓你做個好夢！」余灰喃喃自語，然後靠近岸芷的床，就要在在她額頭一點……

「你想幹嘛？」岸芷突然睜開眼睛說道。

「……」夢遊症？余灰想到，畢竟他現在這狀態，人類已經看不到了。

「怎麼，被發現了就不說話了？」岸芷繼續說道，語氣帶着一些惱怒。

今天白天的事讓她產生了很多疑惑也產生了很多聯想，導致她沒睡着，在閉目養神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熟悉的人進入了她的房間，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但他感到一根手指的熱度觸及了她的額頭時，她不知因為何種情緒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到了余灰，所以才問出了那句話。

此時他還發現了奇怪的地方，明明她是關了燈的，現在卻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余灰，而且還能看出余灰像一個虛影，這讓她又回想起了那個小女孩的話。

「你是不是真的修改了我的記憶，然後現在又要這麼做？」岸芷爬起床氣鼓鼓地道，覺得余灰的這種行為很沒道理，就像不經別人同意就擅自拿別人的東西似的。

她想找回自己的記憶。

「……你看得見我？」余灰愣愣地道。

余灰覺得這很沒道理，真的很沒道理，消除記憶這種事他干過很多次，每次拿一個星球做實驗，最後不管怎麼失敗，都要把有關他們幻想生物製造的那些東西（靈魂）的痕迹消除，而且屢試不爽，怎麼到了這個星球，就屢屢出錯呢？

「是我先問你的！」岸芷氣道。

「那些不重要。」余灰說道，完全沒有解釋的打算，即使對岸芷現在還能看到他這類似靈魂的存在感動疑惑，但他不打算探究，未知數有點多，而他又不是單獨研究某個人類的行為而來，他要研究的是這整個人類族群。

「對我來說很重要啊！你知道那種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的感覺多痛苦嗎？」看着余灰一臉無所謂，又想到這傢伙以前一定跟她有很熟悉的關係，岸芷氣不過，哭了。

「……」余灰看着潸然淚下的岸芷，心裏不知怎麼就動了人類的那顆惻隱之心，想伸手卻幫岸芷擦掉眼淚，但手指伸到岸芷臉龐時，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伸出手指在岸芷傷心看着她的目光中點在了岸芷的額頭上。

「記憶消除。」余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一霎那便把今天發生的，甚至從岸芷見到他坐在她旁邊的記憶都消除了。

岸芷梨花帶雨地昏睡了過去，而余灰從洗手間拿帕子幫岸芷洗乾淨了臉再把她抱回被窩后，就離開了。

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間，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來了！

「晚安！少女！」。